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橋頭堡的故事(節選)

阿德(林建德)

<p class="ql-block">  1973年5月,我在南昌警備區機關當放映員已四個年頭,宣傳科領導有意培養我,但上頭有規定,機關兵沒經連隊鍛煉不得提干,因此決定讓我下到獨立營二連九班擔任班長。</p><p class="ql-block"><i>老兵新傳</i></p> <p class="ql-block">  二連連部在贛江之中的一片綠洲——南昌市郊區揚子洲,主要任務是守衛贛江公鐵兩用大橋和魚目山油庫。贛江大橋兩頭設有崗亭,我們把它戲稱為“橋頭堡”,每個橋頭配備一個加強班12人左右。在那個以階級斗爭為綱的年代,行人路過大橋必須出示《通行證》,同時規定,所有船只不得在橋底下停留,距大橋200米之內為警戒線,不準打魚作業。</p><p class="ql-block"><i>橫跨揚子洲的南北兩座鐵路大橋*</i></p> <p class="ql-block"><b>  一、下連隊</b></p><p class="ql-block"> 九班駐地在贛江大橋北橋南頭,營房是一座磚砌的平房,十分簡陋,環境卻優美,風景如畫。房屋前面是個小操場,開辟做半個籃球場,一條小路從球場邊穿過,一直通往進城的公路。小路的外頭有一口很深的池塘,塘邊楊柳依依,柳梢直垂水面,微風吹過,吹皺一池清水。小路向上延伸,路邊有班里的一畝多菜地,種滿各種五顏六色的蔬菜。駐地通往橋頭哨卡的路在另一個方向,雖然不長,但卻有著一百多個臺階,一到冬天下雪結冰的日子,得四腳并用,才能爬上去。有的戰士下崗后,干脆蜷著身子在崗亭挨過一夜。</p><p class="ql-block"><i>贛江大橋橋頭</i></p> <p class="ql-block"><i>我為祖國守大橋</i></p> <p class="ql-block">  剛開始兩天,我心里有些忐忑,我是機關兵,軍事技術不行,雖然是老兵了,但班里戰士會服管嗎?后面的經歷卻證明我多慮了,我預計的最壞的事情都沒有發生,戰士們起碼表面上對我客客氣氣,我布置的工作基本能完成。我想原因大概有幾條:一是我雖有先天不足,但不是最“爛”的,有好幾個農村兵和新兵給我墊底:走隊列,我是“老三屆”的初中生,參加過軍訓,加上新兵營兩個多月的集訓,我一米七六的個子,動作還蠻標準的。投彈和射擊訓練,我長胳膊一掄可以擲上五十米,幾次沖鋒槍射擊都在良好以上。二是我的理論水平不比連里其他班長差,那時初中生相當于“秀才”,加上在宣傳科四年的熏陶,說的寫的要比別人高出一截,在“政治掛帥”的年代尤其吃香。有一次連隊召開批判林彪戰略戰術大會,我上臺在黑板上畫了幾個山頭,想當然地批起林彪的“一點兩面”。批判大會結束,指導員在講評中表揚我理論聯系實際,深入淺出。但末了卻講了一句“打仗沒那么簡單,否則人人都可以當將軍”,帶有諷刺的意味。若干年后我才理解了這句話的含義。后來連隊文書在寫匯報材料時把我當作典型案例寫進材料,讓我出了點名氣,宣傳科干事們也看到了。現在回想起來,不免汗顏,一個沒上過戰場的小兵,有什么資格去評論統領千軍萬馬的大元帥!實在幼稚的可笑。第三條原因當然是最主要的,在于自身的刻苦和努力。我每天都記日記,開班務會前準備提綱。單人跑到大橋底下,對著波濤洶涌的贛江喊口令。有一次全班練跪姿射擊,我讓副班長指揮,副班長對著墻上的大鐘喊道:“單膝跪下,舉槍,目標對準前方,姿勢不變,時間15分鐘!”我接口說,半個小時!“是,跪姿練習半個小時,上身不許晃動!”副班長下令道。剛開始大家還可以堅持,可是十五分鐘過去,有的戰士就托不住槍了,二十分鐘過去,大多數人東倒西歪,不停地換腳。我的情況也好不到哪里去,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不停地流淌下來,手開始發抖,我心里默念著“下定決心,不怕犧牲,排除萬難,去爭取勝利”的語錄,咬牙堅持到最后,聽到副班長“時間到,收槍”口令時,我的腿已麻掉不聽使喚,一屁股癱坐在地上。這時我感覺到戰士們投來的目光不再是輕視而是友善。</p><p class="ql-block"><i>野營拉練</i></p> <p class="ql-block">  當然這期間也發生一件“糗事”。九月下旬一個漆黑的夜晚,連隊把我們拉到魚目山油庫靶場進行夜間實彈射擊。輪到我上場時有點緊張。沖鋒槍實彈射擊是三個單發、一個點射,共打七發子彈。我臥倒后深吸一口氣,瞄準百米開外一閃一閃的小紅點沉著射擊,打單發還順利,點射時感到不太對頭,報告射擊完畢后,我側過身來,用肘部撐地,連長尚未發出驗槍的口令,我竟鬼使神差扣動了扳機,砰的一聲,子彈順著我的耳邊朝天空飛去,“媽的,找死呀!”連長罵出一連串粗話。我驚惶失措,喃喃地說,“我不知道子彈沒打完……”羞愧難當,恨不得地下有個洞鉆進去。連長罵完似乎不解氣,對著我的屁股又踢一腳,但沒使勁,算是手下留情。當天晚上我耳朵始終嗡嗡的,翻來覆去睡不著,槍走火肯定是一起事故,搞不好要挨處分的。但幾天過去,只有排長過來了解一下細節,連長沒再提起此事。我心存感激,知道是給我這個機關兵一點面子,畢竟我作為放映員也為二連官兵服務過好幾年。</p><p class="ql-block"><i>連長指揮射擊訓練</i></p> <p class="ql-block"><b>  二、四姑娘出嫁</b></p><p class="ql-block"> 我們班南邊有一條灌溉渠,渠雖不寬,卻是我們營房與生產隊老百姓的分界線。戰士們閑暇時喜歡聚在一起,天南地北地瞎扯,有時免不了拿近在眼前的生產隊說事,這方面我確實孤陋寡聞。據副班長講,靠九班這頭最近的是一戶富農,姓涂,生了九個女兒,沒有兒子。老大老二老三都出嫁了,老四已訂婚待嫁。</p><p class="ql-block"> 說到老四,我頗有印象,圓圓的臉,一雙撲閃撲閃的眼睛很勾人,中等身材,胸大豐滿,在農村稱得上美人坯子,可惜常年下地干活,皮膚有點黑。她性格豪放,跟班里的老兵很熟,路過遇見會打招呼,開幾句玩笑。對新兵則選擇無視,抬頭挺胸而過,搞得幾名新兵評價非常不好,說她傲慢、沒教養。中秋節前夕,隊長老徐拿了一大包糖,說是替涂伯送的,四閨女要出嫁了!打這天起,戰士們就翹首以盼,瞧瞧這場婚禮怎么辦。</p><p class="ql-block"> 中秋這一天上午,富農家的小院子擠滿了人,場面熱鬧非凡。我告誡戰士們看熱鬧不得越過灌溉渠。十點左右,迎親隊伍來了,新郎胸前掛著紅花,看相貌同老四蠻般配的。按當時地方習俗,接親的工具是自行車,新娘必須由她舅舅背著放到新郎自行車后架上,然后新郎慢慢騎行,送親隊伍則跟在后面吹吹打打。沒想到,經過我們班菜地時是上坡,路面被雨水沖出幾道溝坎,新郎騎得慢,上坡得使勁踩,不想前輪卡在溝里,車把子不聽使喚,連車帶人猛地側翻在地,新娘摔了個仰八叉,新郎趕緊爬起來,手腳無措,臉漲得通紅。看到這滑稽的一幕,觀眾們不禁哄堂大笑,有幾個戰士跟著起哄、鼓掌,我連忙制止他們。按照習俗,新娘沒進夫家門腳是不能沾地的,似乎不太吉利。</p><p class="ql-block"><i>農村新娘出嫁*</i></p> <p class="ql-block"><b>  三、七仙女下凡</b></p><p class="ql-block"> 想到今后難得見到老四了,戰士們心里不免有些失落。不過,在大家心目中真正的“仙女”并不是老四,而是老七,一個如花似玉、含苞待放的姑娘。老七與老四長相完全不同,一個豐腴,一個苗條,一個黑里透紅,一個白皙紅粉,一個豪爽,一個含羞。她十七、八歲光景,高中剛畢業,頭上扎兩根小辮,五官精致,經常穿一件粉底碎紅小花的短襯衫,夏天愛把褲腳挽得高高的,露出潔白的雙腿,每當路過小操場,直讓兵哥哥的眼睛滴溜溜地轉!二十年后,當我聽到唱遍大江南北的“村里有個姑娘叫小芳”的時候,我就認準小芳的原型就是老七。</p><p class="ql-block"> 這年八月,天氣反常,大旱,贛江水位急劇下降,抽水機管已經夠不著水面,于是改往池塘抽水。一天一夜過后,池塘快要見底,偶爾可見幾條小魚躍出水面,我見狀立即叫上幾個水性好的戰士同我一道下水撈魚,果然收獲不少。水面上不斷響起笑聲、歡呼聲。動靜太大,驚動了渠那頭的村民,好多小孩子跑來看熱鬧,其中就有老七帶著兩個小妹妹來觀戰。這下摸魚的戰士更來勁了,捉到魚還不忘舉到頭上展示一番??蓺獾氖前嗬锬莻€“稀拉兵”黃康康,捉到一條魚徑直往老七身邊拋,說送給七仙女作嫁妝,還慫恿老七姐妹一道下水撈魚,我使勁瞪了他一眼,“再嚷嚷就給我上去”,他這才閉嘴。</p><p class="ql-block"> 南昌,中國的四大火爐之一。三伏天的揚子洲沒有一絲風。這天剛吃過晚飯,宿舍里熱得像蒸籠沒法待,戰士們紛紛跑到池塘邊的柳樹下乘涼。柳樹下有一排又寬又結實的長板凳,這里是戰士們納涼講古的地方,我不太參與他們閑聊,獨自一人到菜地轉轉。忽然遠處公路的一輛公交車停下,跳下一個女孩,樣子像老七,路過菜地的時候,她點頭對我笑笑,算是打招呼。我仔細打量一下,夕陽映著她紅撲撲的臉上,掛著幾滴晶瑩的汗珠,如出水的芙蓉格外嬌羞,跟以往不同的是腳上還穿著一雙嶄新的白色涼鞋,十分醒目。</p><p class="ql-block"> 可能是剛進城買的,我目送著她走向操場。大約十來分鐘,操場傳來爭吵聲。聲音越來越大,我連忙跑過去看個究竟。原來是副班長與康康吵起來了,一旁的戰士七嘴八舌跟我講述事情的經過,聽了半天,我總算了解了事情的原委。</p><p class="ql-block"> 原來,副班長與幾個戰士聊天,不知怎么又扯到富農的九個女兒,有個眼尖的戰士看到公交車上下來的老七,叫大家快看,康康來勁了,說看有什么意思,娶回家才叫本事。副班長揶揄他說,吹什么牛!我看你跟她招手都不敢??悼嫡f那就打賭!副班長迎戰道“一包壯麗?。ó斈昴喜龅纳系葻煟薄皼]問題”!這時老七緩緩走近,康康手已舉到耳根旁,有個平時與黃不太對付的福建兵突然大聲嚷道:“班長來了!”嚇得康康馬上把手縮回去。老七見這么多人看著她,不好意思地加快腳步從眾人面前閃過,康康見剛才大家在騙他,又氣又惱,對著老七的背影招了招手,眾人不樂意了,判定康康輸。三毛多一包壯麗,這可是要了他的命!要知道他平時開銷大,每月六塊錢津貼根本不夠用,小氣得連自己卷的紙煙都舍不得請別人抽!他死皮賴臉說,事前又沒有約定要人前招手才算數,雙方爭得面紅耳赤,差點動手。這種低級趣味的事要讓連部知道還得了!我強忍著怒氣,驅趕戰士們回屋晚自習。礙于副班長的面子,我只責備了他幾句。此事不了了之。</p><p class="ql-block"><i>水鄉姑娘油畫*</i></p> <p class="ql-block"><b>  四、康康的噩夢</b></p><p class="ql-block"> 對康康,我已忍他很久。他是贛南人,今年的新兵,22歲才參的軍。小小的個子,精瘦精瘦,5號軍服穿在身上仍然松松垮垮,臉上瘦骨嶙峋,卻長著連鬢的絡腮胡子。軍事動作不咋滴,但很靈活,力氣不小,真要打斗,班里那個五大三粗的機槍手黑子也不是對手,而且他還特別能說會道,經常取笑同班三個福建“地瓜兵”。對我頗不敬,當面頂撞過好幾回。聽他老鄉說,入伍前,他學木匠,跟師傅走南闖北,見過世面,養成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當兵后舊習不改,經常闖禍。我心想,我一個老兵,還制服不了你一個新兵蛋子?</p><p class="ql-block"> 這一天機會來了。排長下午到班里檢查工作,我留他吃晚飯,請他幫我一個忙,排長沉吟一陣子答應了。我的計謀是,凌晨2:30輪到康康站崗,這家伙的德性百分之一百會打瞌睡,好幾次換崗的戰士都跟我告狀,我讓排長去抓個現行。大橋站崗分固定哨和流動哨,固定哨站橋頭崗亭,一個班次2小時15分,流動哨則隨機安排,主要巡邏路面??悼到裢碚竟潭ㄉ冢@家伙是個大煙鬼,站崗不允許抽煙,連隊規定很嚴,諒他不敢違反。但不抽煙就無精打采,邊上又無人說話,難免犯困。</p><p class="ql-block"> 凌晨四點多鐘,我叫醒排長,兩人一前一后,沿著陡峭的臺階登上崗亭,隔著好幾米遠就聽到崗亭里傳來一陣陣打呼聲。我又好氣又好笑,悄悄推開哨卡門,排長用手電筒照了照,只見康康頭戴瓜皮帽,身披一件黃色軍大衣,胸前抱著五六式半自動步槍,睡得正香。那時是十月下旬,天氣已轉涼。我配合著排長,輕輕地把康康抱槍的手分開,一點一點向上,緩緩拔出步槍。這一切康康竟然沒有任何知覺!我與排長相視一笑,排長便背著槍走了。我繼續待在崗亭外面,直到換崗的福建兵阿坤上來,我交代他,把康康叫醒,不要說我來過,然后走下臺階,回營房睡覺。</p><p class="ql-block"> 沒多久,一個黑影溜進宿舍,附著我的耳朵急促地喊道,“班長、班長”,我裝作突然驚醒,睡眼惺忪地說,什么事,明天說!“我有緊急的事情報告!”聲音壓得低低。我一骨碌坐起來,下床跟康康走到屋外,康康哭喪著臉說,“不知道誰把我的槍偷跑了”!我怕影響戰士們睡眠,把康康拖到廚房,開始大聲訓斥他,他不敢爭辯。“當務之急是找回槍,要是被階級敵人偷了,你就準備坐牢吧!”“是不是還有一種可能,連長來查崗,看見你打瞌睡拿了你的槍呢?”我幫他分析道。“要不然你去找找連長,主動坦白,興許處分會輕些?!边B長平時很嚴肅,他的口頭禪“屌毛飛”“稀稀拉拉”,碰到不順心的事會罵你個狗血淋頭??悼殿^搖得跟撥浪鼓似的表示不敢。我看時機差不多了,就點撥他,“要不然你先找找排長,他跟你是老鄉,或許能幫你出出主意呢”,他點頭稱是。我讓他馬上趕去排長駐點的七班找他。</p><p class="ql-block"> 按照劇本,排長肯定是一頓痛批、一番教育,都是我們事先商量好的。當康康取槍歸來時,我早已接到排長的電話,好人讓我來做。我先要求康康作出書面檢查,然后在班務會上檢討,保證今后不再重犯。最后我做出很勉強的樣子,答應出面找排長求情,不上報連部??悼颠@時感激涕零,只差一點給我跪下。</p><p class="ql-block"><i>守橋衛士</i></p> <p class="ql-block"><b>  五、電魚趣事</b></p><p class="ql-block"> 星期天是周末放假,老兵晏豐去找八班老鄉玩,回來后告訴我,南橋的八班昨天電魚,收獲可大呢!我心一動,九班也搞一次電魚吧?可是連里明令禁止下江捕魚,電魚危險性更大。不搞吧,班里菜地這個季節青黃不接,每個戰士一天伙食費4角6分錢,買葷菜確實吃不起,更重要的是我好不容易樹起來的威信必定大打折扣。我最后下定決心,干!我仔細作了一番謀劃,先請教抽水機站的電工,塞了兩包飛馬煙給他,畢竟要用機站的電和電線,然后是找隊長老徐借船借網,老徐說,那么大的網你們用不上,給你們兩條船、四把撈魚的小網兜吧。后來戰士們又用大褲衩扎了幾個網兜備用。安全問題就由我自己負責,我放映員出身,熟知電工知識。還有最重要的一條不能忘,不防小偷防君子,絕對不能讓連部知道。</p><p class="ql-block"> 萬事俱備,宜趁熱打鐵。我決定當晚就動手,時間定在12點。哪知事與愿違,忙活了一個多小時,只打撈到一條魚,沒有出現八班說的魚群在江面翻滾的場面。我只好下令收工,幸好“落”網的魚是條大魚,整整十一斤重,我讓炊事員殺了煮面條當夜宵。</p><p class="ql-block"><i>贛江大橋底下</i></p> <p class="ql-block">  第二天,我越想越不甘心,便去找電工。原來問題的癥結出在我只接了雙相電,電魚沒有接三相380伏就不靈!為了保險起見,我邀請電工晚上在現場把關,他點頭同意了。</p><p class="ql-block"> 晚上,時間照舊。有電工值守,我騰出身站在岸邊觀望。當哨兵把橋上探照燈打開、電閘合上的一剎那,江面上無數條魚在翻滾、跳躍,兩艘小木船的戰士手忙腳亂撈起魚來,備用的大褲衩也發揮了作用。橋底下水流湍急,小船搖搖晃晃,我怕船翻了,急得在岸上大叫,可是戰士們充耳不聞,黑子的棉帽都掉到水里了,幸虧旁邊一個戰士眼明手快,一把撈上來。也許他們一輩子也沒見過這么多魚------</p><p class="ql-block"> 我正緊張地張望著,留在宿舍值班的戰士忽然跑過來說,排長電話里講馬上要過來。我沒在意,眼睛繼續盯著江里小船,一邊對值班戰士說,你告訴排長我正忙,請他不用過來,明天我找他。排長果然沒來,可謂“心有靈犀一點通”。</p><p class="ql-block"> 江面上開始刮起陣風,船上的戰士依然斗志昂揚,無奈駕船技術太差,看到前方的魚群,使勁劃著槳,船卻一個勁原地打轉,我急得大喊"一個人劃槳,后面的人把舵",好不容易才把船穩住。再看橋的下游,簡直把我的肺氣炸!魚群全漂到下游去了,剛開始才出現一條老鄉的漁船,現在多出四五條,船上嘰里呱啦聽不清楚,似乎在嘲笑我們,有的還不聽哨兵警告,把船開進警戒線。不能再讓他們白撿便宜,我估摸魚撈得不少了,就吹起收操的哨子,關掉電閘和探照燈,班師回朝。廚房磅秤一過,好家伙,足足二百多斤!遺憾的是沒有大魚,都是一斤來重的鯉魚。電工說,橋下為什么魚多,是因為底下堆著很多石頭,天氣涼水冷魚就會鉆進石頭縫躲起來,電流一擊就紛紛跑出來,而大魚則無法藏進石頭縫。原來如此,不過我們還有意外的收獲,撈了五只甲魚。</p><p class="ql-block"> 面對這么多魚,我有些犯難,提交給班務會討論,最后決定:送電工幾斤,再托他帶幾斤給隊長,同時送給貧下中農每戶三條。南昌這邊的整數為三,招待貴客總要一碗下三個水煮荷包蛋。我們沒給富農送魚,盡管向他借過農具,這點階級覺悟還是要有的。剩下的腌曬一部分,以后每天就做“魚大餐”,清蒸魚、紅燒魚、魚燉豆腐湯等等,不一而足。一個星期后,大家都叫一聞到魚腥味就想吐。</p><p class="ql-block"><i>贛江漁火*</i></p> <p class="ql-block"><b>  六、贛江之殤</b></p><p class="ql-block"> 這年十一月,注定是個多事之秋。立冬前一天,我正組織全班戰士練習擒拿格斗,崗亭哨兵打來電話,說有緊急情況讓我上去。我三步并作兩步,氣喘吁吁爬上橋頭。只見崗亭前的馬路上坐著一對老夫妻在痛哭,還有一群人緊張盯著江面一艘漁船,似乎在打撈什么。哨兵說他們已來一陣子了,勸他們離開哨所,他們也不聽。我問老人家怎么回事,他們只一個勁地哭不回答,旁邊有一個人走過來說是老人親戚,詳詳細細把原委說了一遍。老人是揚子洲下面南新公社的農民,今天早上裝了一船蔬菜和幾只羊送到城里去賣。市民有補冬的習俗,他想借此賣個好價錢。老夫妻結婚多年未育,吃了許多偏方后,四十多歲才生下一個女兒,寶貝得不得了,今天隨船進城找小姐妹玩。送菜的船裝有柴油發動機,老夫妻在船頭守著,女兒自個在船尾逗小羊玩。船離贛江大橋不遠的地方,老頭似乎聽到船后面有點動靜,但發動機聲音很響,聽不清楚,過了一陣子,老頭不放心,叫老太婆起身看看,這一看不要緊,女兒不見了!老兩口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趕忙掉轉船頭往回尋找,可是江面上偶爾有幾個旋渦,其他什么也沒有。他們踉踉蹌蹌爬上橋頭,找到機務段給親戚朋友打電話,叫捕撈隊,這不,很快來了一大幫人。我同情地看著這對老夫妻,叫哨兵從崗亭里拿兩只小板凳給老人坐,一邊安慰幾句。臨近中午,我問他們要不要讓炊事員做飯送上來,他們說不用,過一下老家有人送飯。我只好一個人先回去吃午飯,同時不忘交代哨兵不要驅趕他們。</p><p class="ql-block"><i>往城里送菜的船*</i></p> <p class="ql-block">  下午班里繼續訓練,晚飯后我又上哨所,老夫妻不吃不喝,已經哭不出聲。第二天,老兩口又來了,胸前還抱著女兒的相框。那是一張花季少女的生活照,半側著臉,一雙天真無邪的眼睛對著你微笑,嘴角還有一對淺淺的酒窩,美得動人心魄!老天爺呀,你為什么偏偏選中了她?老人家帶來一大堆祭祀用品,對著江面朝拜、焚香、燒紙錢,然后一直坐到太陽落下才離開。第二天、第三天都是如此,場面十分凄慘,誰見了都落淚。</p><p class="ql-block"> 沒想到,這件事竟引起班里躁動,不時有戰士稱病不上夜間的崗,我知道他們心里害怕。我召開黨小組會,班里有五名黨員,我提出兩個方案:一是我和副班長分別帶班,一個上半夜,一個下半夜;二是每個黨員上兩班崗。最后大家同意第二個方案。會議結束,卻見康康進門把一張紙條塞進我手里,話也不說就退出去了,我打開一看,上面寫著幾行大字"班長,我雖然不是黨員,但我是戰士,我知道戰士的責任?。⑦@一刻我感動了,破例安排他站雙崗。</p><p class="ql-block"><i>花季少女油畫*</i></p> <p class="ql-block"><b>  七、告別橋頭堡</b></p><p class="ql-block"> 1973年11月底,連里通知我12月1日去灣里警備區教導隊參加班長骨干集訓。我沒有得到任何照顧,魔鬼般的訓練讓我脫胎換骨,實現了向一個真正軍人的轉變。等三個月集訓回來,連隊已換防到警備區農場,九班變成搬運班,物是人非,戰友們有的退伍,有的調走,留下的和新來的都是身強力壯的大個子,能扛得動二百來斤的碎米包,農場辦了一個養豬場、一個飴糖廠,物資進出量很大。1974年9月,我正式提干,依依不舍離開了二連。</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i>連隊干部與退伍戰士合影</i></p> <p class="ql-block">  屈指算來,我在橋頭堡站崗放哨整整八個月!五十年過去,二連三排九班的經歷依然歷歷在目。真想回到那激情的歲月,在橋頭崗亭邊再持槍照張相!</p><p class="ql-block"><i>贛江大橋新貌*</i></p> <p class="ql-block"><b>  啊,我心心相念的橋頭堡,你還在嗎?</b></p><p class="ql-block"><b>當年朝夕相處的戰友們,你們還好嗎?</b></p><p class="ql-block"><i>鋼槍在手 山河無恙</i></p> <p class="ql-block">  備注:本文中描寫的事都是我親身經歷的,但人物有虛構、濃縮、加工成分,請勿對號入座。</p><p class="ql-block"> 加*號照片選自網絡,感謝作者。</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林建德 完稿于2023年8月15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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