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施：夏天的飛揚落寞

沈若菲

生命，對于一部分人來說，只是一場沒有信仰旅程。而我，就是這部分人。所以，在即便是打卡式旅途的過程里，我所有的渴望、糾結、直到最后的行動都被現實打敗，那所謂的感動和期望到最后都化為了與最初的期望背道而馳，陷入了兩不相干的境地。沒有欲望、也不得求索，人生在隨波逐流里過度。 直到登上火車的那刻，我仍然充滿迷茫。為什么我會在這么熱的天，去一個氣溫比江蘇還要高一點的地方去登山涉水。而每年夏天，我最喜歡的旅游勝地從來沒有改變過:空調房里。或者是辦公室里，或者是家里，又或者是某個商場里……從來沒有過某種執念，也從來不會追求某種執念。 九點三十五之后，我和兒子下了火車，卻意外的感受到這里空氣中的涼爽和不燥熱。酒店的住宿是令人舒心的，直到半夜被凍醒兩次并在床的邊緣拉回那床在我的觀念里出現在這個季節并不合時宜卻顯得無比尷尬的厚厚的被子，并且起身幫兒子也蓋好了被子。 第一天屏山大峽谷——竹筏夜游仙山貢水景區昨天，當我們還坐在飛奔在恩施的火車上時，譚導在電話里說，明天八點半集合。于是，一早我又跟譚導確定了一下時間，以防自己確定沒有聽錯。恩施的太陽是火熱的，不留情面的。曬得皮膚隱隱作痛，以至于讓我忘記長期待在空調間里也止不住熱汗直冒而忽視了江蘇太陽的滋味。 人類對于自然的向往和探索總是迫切而熱烈。即便知道夏天的景區到處都是人滿為患，也不能阻止人們出游的心境。所以，我們在游歷的第一個景區屏山大峽谷的時候，譚導說，你們基本上不能在人山人海中看出”仙本那”原本應有的模樣。 高聳的山，蜿蜒盤旋，伴隨著綠的有些發慌卻在照片里綠到唯美的水，許是看多了山的雄巒疊嶂，水的柔美、壯闊，我依舊感受不到“仙本那”原有的美好，這些感受與游人無關。 走到谷底的剎那，這片在照片上綠的唯美的源頭，游人們紛紛拖去鞋子，跳入水中。冰冷徹骨的水洗去了爬坡的勞累，看著歡呼雀躍的人群，看著兒子三下五除二的拖去鞋襪也匆匆跳入水中，我感受到的不是那份欣喜，而是強烈的陽光照射伴隨著劇烈運動后流入眼里的大滴大滴的汗水。此刻，我終于明白了”辣眼睛“這個詞語并不是空穴來風，也不是隨意杜撰出來的。 放棄了旅游團安排的集體攝像，我和兒子沿著這彎碧綠的水，向前緩緩蠕動。道路的狹窄和人群的涌動，除了汗流不止，還有就是聽一些游客一路抱怨到有些夸張，很奇怪她抱怨的是地標性景區恩施大峽谷。或許，直到我也走完恩施大峽谷后，才明白了她的一些抱怨。 人生充滿了刻意，也充斥著隨性。你刻意的追求而不得和隨性遇見的欣喜在我們走過人滿為患的景區坐上船的那一刻得到了某種體現。兒子拼命的擠上船想得到一個第一排沒有障礙的座位卻落了空。而我麻木的走過周圍通過的人群，而上了另外一條船的時候，第一排有個被落下的座位卻被我搶占。 船只緊貼著兩側山峰滑過綠色的水上絲帶，映入眼簾的景色別有洞天，如果沒有眼前爭相上岸的游人，便有一種闖入世外桃源的錯覺。歷經千山萬水，只為那驚鴻一憋。深入谷底后的沿階而上，除了累還是累。 回程的路上，譚導建議我玩完第二天的恩施大峽谷在決定要不要把地心谷改成大清江。而我對于未來三天還是需要面對爬山的恐懼，當天晚上，我便向客服小敏改了行程，把最后一天的地心谷改成大清江。不得不承認，我對自己并沒有一個客觀的認識，更沒有太過堅定的意志和某種執著的追尋。 晚飯的質量自己遠遠超出了傳統意義的團餐。我們坐在一條被稱作仙山貢水景區除了水流湍急一些與其他河流并無二致的河邊吃烤魚。如果說這樣的團餐有什么不完滿的話，那么就是13個人吃兩條烤魚著實有失過癮。所以，在恩施的最后一天，我和兒子兩人干了一條烤魚，以彌補這一天沒有過足的癮。 河的兩岸架起一座人工設計看起來卻并不太高明的噴著水霧的橋，橋上亮起一些微弱且單調的燈光，橋的兩邊掛起了一些彩燈，游人們穿著救身衣坐在竹筏上，蕩漾在水面，湖面泛起微光……竹筏旁的一條龍舟里，一些俊男靚女用寬闊的歌喉唱起了土味情歌，讓10后的兒子覺得甚是乏味。 第二天騰龍洞——恩施大峽谷一個旅程的終點并不是另一個旅程的起點，于是，我們開啟了另外一場奔赴。生命中的匱乏來自于自身對于詞句的積累，所有的遇見和來自于和現實激情的碰撞似乎只能用“奔流到海不復回”來形容。除此，找不到其他形容詞。 如果你會對景區的不辯方向有所彷徨，那么沿著人流終究不會錯。順著水流，順著人群，來不及傾聽和思索水流奔向何處，也來不及研究那些山洞的走向，只能舍棄迷惑追逐著兒子走馬觀花的步伐…… 山回路轉又見艷陽天，兜兜轉轉的山路可能我還沒能摸索出大概路線圖，便來到一個有幾個熱氣球的廣場。或許時間還算早，廣場上行人無多。洞內的溫度并沒有想象中寒冷，譚導的建議很中肯，說所有的寒冷只會在看表演的時候有所感覺。 沿著廣場的方向約摸七八分鐘的腳程，高聳的洞內便呈現出一個舞臺。等待和觀看的時間有些長，所以，感覺到絲絲寒冷。雷同于其他山區或少數民族的表演，有些拙劣，便和兒子商量先予人群撤退之前出了騰龍洞。表演的節目不用輕易改善，中國從來不缺觀眾。 雨夜的蒼茫和荒涼來自于身體的疲憊和匱乏，美好的人生是饑餓的時候有一頓可口的飯菜，困頓的時候有一個溫馨而寧靜的空間，并且有一個能在勞累的時刻及時睡去而在清晨又早早醒來卻永遠精神抖擻的身體。 所有的一切，在這趟來自于恩施的旅途中實現了。超越了傳統意義的團餐，旅行變得充滿了希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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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施：夏天的飛揚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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