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18px;">叮叮按</b><span style="font-size: 15px;">:2023年1月,身居北京的昆明人喜旺,讀到我的美篇《我小時候的昆明》,被其中記敘的登華街觸動,通過各種尋找,聯(lián)系上了我。原來是,他曾居于此街若干年,我們竟然是街坊!之后,看了他寫的《登華街往事》一文,我頓覺,這豈止于小小登華街,這是特定年代老昆明的深度版本啊!那些街坊,那些居民老奶,那位仗義伙子,那個“小破孩”.......都太有趣味,也太具文化生態(tài)意味了。由于喜旺專心治學(xué),不玩美篇,征得本人同意,特由本人在此隆重推薦,希望大家喜歡。</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right;"><span style="font-size: 15px;">叮叮2023.7.29</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登華街(1990年代)</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18px;">喜旺小貼示</b><span style="font-size: 15px;">:叮叮和我可謂不曾相識的“老街坊”了,雖然曾生活在同一條街上,但各自的具體生活場域有所不同,她的竹子巷是一個單位宿舍(看到“叮文”后才知道是婦幼保健院的宿舍),居民們相對單純,有點類似“大院“文學(xué)作品中的場景,我的2號院則是一個典型的大雜院,魚龍混雜,更像“72家房客”中的市井。因此,我對登華街感受更深的是居住在那里的“人們”而非街道這個物理載體。在昆明大街小巷中登華街普普通通,記憶中無更多名人故居(編者注:僅有張?zhí)旆拧讜运烧海矝]有光榮事跡,能有曾經(jīng)的居民用文字記下她昔日的“容貌”和故事,為她在昆明方志中留下一筆,是登華街的榮幸。筆者能有登華街那一段人生經(jīng)歷是一種緣分,也是一種有價值的生活閱歷。</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2px;">登華街往事</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我小時候的昆明》(以下簡稱“叮文”)似一幅城市與童年的素描,自幼生長于登華街的作者叮叮細膩而樸實地描述了那條普普通通的小街及周邊地區(qū),敘述了童年的人生和城市的童年。雖不是登華街的“原住民”,但登華街伴我走過了中學(xué)、知青、工人和考大學(xué)等重要的從前。 四十余年的崢嶸歲月,天翻地覆,城市巨變,登華街連同青春歲月漸行漸遠,日漸模糊,“叮文”猶如遠山的晨鐘暮鼓,喚起了我對登華街的記憶重拾,往事又漸漸映入腦海…… </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登華街的石板路</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我曾住登華街2號(緊鄰那個公廁),進門后有一個4-5米的狹長通道,然后拐進天井,是一個四合大雜院,主房是臨街一面,一層大半部分是登華街居委會辦公地(門是里外都可開),余下一小部分住有一戶人家,二層樓上住有四戶人家,主房兩個側(cè)面有兩個兩層的小閣樓(分別住有兩戶人家,其中一戶是本人),主房的天井對面是一層的廂房,住有兩戶人家。別小看我們這個大雜院,可是當(dāng)時登華街的行政中心哦(即“雞皮老奶”們的辦公地點)。 </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六七十年代昆明的公廁</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登華街的記憶之于我,排序第一的就是那個公廁,它僅是一個女廁,不知當(dāng)年昆明的公共設(shè)施建設(shè)秉持的是什么理念,造物主創(chuàng)世開始就是男女共存,為什么登華街沒有男廁?至今想起來仍不得其解。在此情況之下,男士們方便大小都得出門,走過婦幼保健院大門去往青云街坡上那個公廁解決問題,大號去那是必須的,每逢小號都往那跑就好比一個人做點好事不難,難的是天天做好事,于是一進門那條4-5米長的通道不時(主要在晚上)就成了解決小號問題的“胡志明小道”(院子里絕非我一個人使用胡志明小道,從那濃郁的味道中就可嗅到集體的力量),這逐漸就衍生出一出“貓捉老鼠”的綜藝節(jié)目。</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院子里有一個老奶緊盯此事,一次我正準(zhǔn)備方便,不知她從哪沖了出來,大喊“你這個小挨刀呢”,嚇得我奪門竄逃,到一個中學(xué)同學(xué)家借住了兩日。“胡志明小道”這事最后鬧成階級斗爭新動向,居委會的雞皮老奶們邀約派出所的“老貓”把我和院子里其他幾個“嫌疑犯”召集在一起,進行了很斗私心一閃念的教育,“嫌疑犯”們個個在那裝佯,一臉無辜、并表示若發(fā)現(xiàn)不良行為一定向組織報告,裝得像在拍那個年代的“諜中諜”。</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保健院保健科醫(yī)生與登華街居委會老奶(1960年代)</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登華街雖名為“街”,但那時基本沒有什么公共服務(wù)或商業(yè)服務(wù)設(shè)施(鋪面)(除了華山西路這頭的街口有個小雜貨店,以及“叮文”提及的那個煤店),也就是一條胡同或里弄而已,與農(nóng)村里的一條街類似。我住的2號院里連自來水管都沒有,煮飯燒水和洗衣服用水都要到隔壁3號院(煤店斜對面)的一眼水井去提水。</span></p> <p class="ql-block">公廁不遠,那水井的水可飲用嗎?多少年后想起來是個大問題,但當(dāng)年我們確實就飲用了,不也茁壯成人了嗎?或許本來就“糞水不犯井水”,或許含點糞水的井水維生素更豐富,總比現(xiàn)今飽含化學(xué)元素的地下水有機一些吧!?人類社會的進步與人們的“矯情”是一種正相關(guān)關(guān)系。有時不想生火燒開水,就得提著熱水瓶途徑鐵局巷去五一電影院旁一個茶館打開水(兩分錢一壺)。上廁所要往一頭走,打開水又要往另一外頭走,充滿青春活力的雙腿,在登華街的石板路上來來回回,從少年步入了青年…… </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清靜的登華街(1990年代 楊紅文)</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在我印象中,那個時代的登華街非常清靜,從我的2號院出門往左走到煤店附近,再往左一點就進入鐵局巷,一直走有一個岔口可岔到五一電影院及勸業(yè)場,開始熱鬧起來,如果不岔直走出去就是武成路。整個鐵局巷幾乎都是關(guān)門閉戶的,鮮見有人出入活動;從煤店往右一點一路下坡就可到翠湖,這一路的有些門戶比鐵局巷的門戶大,而且有三角梅爬出墻來,但似乎也總是關(guān)門閉戶的。</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比較有人氣的就是煤店和公廁,但那是有特定時間段的人氣。街和人是相伴而生,人到哪里去了?那條街似乎沒給我留下什么街談巷議和逸聞趣事的深刻印象?在那條街上除2號院外,我不認識任何街坊鄰居和老少爺們,包括2號院我也沒有任何好朋友,這是為什么?可能還得回到我的2號院來琢磨其原由。</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登華街比較有人氣的煤店(劉建華 1990年代)</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69年父母去了五七干校,為了留在昆明上中學(xué),我就被安排住進了登華街2號的一個小閣樓,那是一個親戚的房子(租屋),但親戚也不在昆明市區(qū)工作,而是遠在西山區(qū)的一所小學(xué)教書,周末或節(jié)假日才回來,平時就我一個人住,樓上樓下兩間各自五或六平米的小屋,這在當(dāng)時也是算住房寬裕了,更重要的是我一人被放生在此,“自由誠可貴”。 </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雪后登華街(1983 劉建華)</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這個院子的真正主人是住在一層居委會旁邊那個小屋的蘇老師(在那個學(xué)校任教不清楚),蘇老師一臉富貴相,與他人很少講話,以微笑點頭示意為主,她那屋就像一個永遠看不清的“暗室”,總是拉著窗簾和門簾,她進出時恨不得門只開一條縫鉆出來即可,也鮮見什么訪客。據(jù)說,她先生去了臺灣,子女呢?據(jù)說者也說不清。這個院子49年前就是她家的私產(chǎn)。 </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樓上從樓梯口往后數(shù),第一家是老兩口,一看就是知書達理人家出身,其衣著和神態(tài)明顯不屬于當(dāng)時的雞皮老奶類型,說話輕聲細語,與人無爭,也不多說話,我偶爾從他們家門路過快速瞟一眼,能看到他們屋里是有些家當(dāng)?shù)模灰娮优碛啊?lt;/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登華街連著鐵局巷(1990年代 楊紅文)</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第二家是一個典型的無產(chǎn)階級家庭,女主人人稱郭嬢嬢,在附近一家單位食堂工作,不時從食堂捎帶點東西回來補貼家用,帶回來的東西常被她女兒充滿優(yōu)越感地廣而告知。郭嬢嬢性格開朗,無壞心也無頭腦,每每下班回來總要在院子里發(fā)表下當(dāng)天的生活感言,然后再上樓進家。她帶著兩個女兒生活在此,不知為何她的兒子和丈夫在江川老家鄉(xiāng)下,那個兒子幾個月會來一次看媽媽和妹妹們,住一兩天又走了,但她丈夫我就沒見過,也許來過我不在(因為后來我下鄉(xiāng)知青后,也不是天天住那了)。</span></p> <p class="ql-block">第三家也是一個女主人帶著四個兒子,絕對不是無產(chǎn)階級家庭。女主人一臉陰沉,沉默寡言,不時卷煙在手,據(jù)說其老公曾是國軍不大不小的官員,正在某地服刑勞教。她的大兒子、二兒子都在昆明遠郊工作(不知干啥),偶爾回來一下也不與院子里人啰嗦什么,老三與我同齡,有時會站在樓道里與我聊幾句,交流下諸如“方口鞋”款式之類的當(dāng)年時尚問題,老四還在打得羅的人生初級階段,與我沒什么可交流的共同話題。 </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登華街(蘇新宏)</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這個第三家的對門就是我在樓上的小閣樓房子,是放張雙人床就基本滿了的小房間,就我這寒舍,當(dāng)年個別鐵哥們級別的中學(xué)同學(xué)、知青朋友或工友偶爾來借宿下榻一晚,他們的到來總是引起雞皮老奶警惕的目光,甚至上門過問盤查。當(dāng)然,這與他們有時夜里也情不自禁地走上“胡志明小道”不無關(guān)系(我交代過他們必須走大道找公廁,但我也不可能半夜雞叫似地盯著他們)。</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登華街上抱著孫孫的老人(1990年代 楊紅文)</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話說一樓廂房那兩戶才是重量級房客,其中一戶是一個老奶帶著一個外孫的家庭,老奶裹小腳抽水煙筒,一口濃重的通海話,為什么會有這樣的隔代家庭組合呢?據(jù)說老奶在土改時從家鄉(xiāng)帶著外孫跑上昆明(估計家里其他人“全軍覆沒”了)來的,老奶能識幾個字但沒工作(可能靠著當(dāng)年卷出來的細軟,與當(dāng)鋪進行貿(mào)易交流來維持生計。),但她這個外孫就是一號響當(dāng)當(dāng)?shù)摹盎镒印绷耍且粠У慕耸浚?dāng)時稱舵把),人稱三哥。三哥梳一個大奔頭,腳蹬方口鞋,騎一輛飛鴿全鏈殼的單車,在五華區(qū)手電筒廠工作(鐵局巷出去的武成路上),也是工人階級一員,從穿著行頭到工作單位、地點,都屬于那個時代的青年成功人士。</span></p> <p class="ql-block">我進駐2號院時,正值三哥血氣方剛的巔峰時期,雖早幾年曾因打架斗毆到西山腳下采石場短暫實習(xí)過幾天(少管),但靠雙拳頂天立地的豪氣絲毫不減。在我剛進院子那天,我的親戚讓我叫他三哥,并請他平時他多多關(guān)照我,三哥滿臉笑容地對我說,這條街上有哪個狗日的敢欺負你,告訴三哥,三哥一定幫你“爪”(找不到昆明方言這個字,就是打他的意思)他,這豪爽之言當(dāng)即似一股暖流涌入我的心田,給了我面對獨立生活和陌生環(huán)境的勇氣。此后,三哥的確隔三差五地就關(guān)懷我?guī)拙洌?dāng)然我也從未勞駕過他為我出征克敵,但他一直似我心中的保護神。</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搶購菠蘿牌汽酒的年輕人(1970年代 劉建明)</span></p> <p class="ql-block">三哥在院子里對鄰居們都很客氣,有時遇到哪家搬媒他還主動搭把手,還從他廠里拿點機油回來教我修單車(那個年代,男孩們都喜歡學(xué)著拆裝保養(yǎng)單車),完全看不出他在外的江湖形象。尤其是他對外婆非常孝順和溫和,有時外婆罵他一頓他都不敢回嘴,也許這是那“大江大海”歲月里他們祖孫相依為命的特殊情感使然。據(jù)說,文革初期通海老家的紅衛(wèi)兵來要揪他外婆回去批斗,“罪名”是漏網(wǎng)地主婆,三哥操著一根棍子高喊“老子是工人階級,你們敢動我外婆,老子工人階級就要專你們的政”,這真是革命碰上更革命的了,結(jié)果在“工人階級領(lǐng)導(dǎo)一切”的邏輯下,通海的貧下中農(nóng)同志們知難而退,不了了之。三哥也非常仗義直言,對院子里不公不義的一些“雞毛蒜皮”之事常常大加撻伐,而且基本沒人敢回嘴。當(dāng)然,當(dāng)年三哥畢竟也就二十出頭(69年),胡志明小道上也出現(xiàn)過他的深夜魅影,但他有實力讓我們閉口。隨后幾年他娶了個媳婦進門,有了孩子的他就逐漸“退火”了,這就是生命周期的轉(zhuǎn)換規(guī)律吧。多少年后,當(dāng)我接觸到意大利“黑手黨”(maffia)的文藝作品時,很奇怪地會聯(lián)想起“三哥”,他完全符合黑手黨人物特質(zhì):對家人和親友充滿溫柔和友愛,但對爭斗者充滿暴力和血腥。</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整個廂房的三分之二面積住著根正苗紅的一家四口,戶主是一雞皮老奶,女兒在北郊啤酒廠工作,每天騎著一輛鳳凰牌單車早出晚歸。女婿是一位轉(zhuǎn)業(yè)軍人,戴一副眼鏡,身材與表情很像“刁得一”,據(jù)說在部隊上是一文書,而且是在北京軍區(qū)服役,在當(dāng)年他是令我們院子蓬蓽生輝的人物。退役回來后的他在一家工廠工作,騎的是飛鴿雙保險杠的單車,經(jīng)常身著一件草綠色四個兜的確良面料軍衣。小兩口有一個兒子。從階級分析的角度言,這個革命軍人+工人階級的家庭在盡是“歪瓜裂棗”的2號院簡直是鶴立雞群,革命的自豪感和主人翁的態(tài)度卻主要體現(xiàn)在雞皮老奶的身上。這老奶雖說叫“老奶”主要是那年代的行頭把她整的像老奶,估計也就五十歲上下,放在現(xiàn)今正是活力四射的“中國大媽”。由于那些年代沒有廣場舞的娛樂消遣,也不允許麻將撲克的怡情小賭,老奶把剩余精力全放在階級斗爭的消遣上,緊盯院里一切階級斗爭新動向,除了抓不規(guī)范尿尿者上癮外,盤查他人也是她的一項愛好,例如哪家來個陌生人她總要前來盤查幾句,我從農(nóng)村回來休息幾天時,她總要關(guān)心問道“什么時候回去”,而不是說點“在農(nóng)村辛苦了,去勸業(yè)場整點小鍋米線補補”等應(yīng)有人情之話。</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昆明街坊聊天“盤是非”(1990年代 楊紅文)</span></p> <p class="ql-block">與此同時,她總是沒完沒了地搞“小磨小擦”(階級斗爭的升斗小民模式),今天把衣服晾到幾乎公共走廊上讓人不便,明天又指桑罵槐地對哪家“不良”行為進行攻擊,大凡遇到這種時候,三哥是唯一能挺身而出的抗?fàn)幷呋蜣q駁者,其他人家似乎早已被階級斗爭閹割了,只能退避三舍。說來也怪,每每三哥與老奶斗嘴時,三哥的外婆總會出屋來拿個草墩坐在一旁,咕嚕咕嚕地吸著她的水煙筒“觀戰(zhàn)”,另一方呢,老奶的女兒從不卷入她媽的斗爭場景中,有時還勸說她媽幾句,女婿也在一旁也不吱聲,只是當(dāng)雙方言語太激烈時出來說“夠了”,儼然像維和部隊。雙方親友團的助陣対“戰(zhàn)事”仿佛有一種此時無聲勝有聲的影響,形成了一種防止事態(tài)擴大的機制,大家始終斗而不破,堅持住了一地雞毛類型的斗爭性質(zhì),但老奶那個小孫子(五歲左右)就有點有樣學(xué)樣的了,經(jīng)常不知所云地幫他奶“吵架”,畢竟是不懂事的小孩,留給人的只有可笑而非可恨。 </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我在2號院基本是一個置身其外的住戶,因為我在昆一中上學(xué)常是早出晚歸,不生火做飯,附近又沒有同學(xué)來串門,后來下鄉(xiāng)知青、當(dāng)工人就基本只是周末或節(jié)假日才回來住,因此也遠離了很多“一地雞毛”的矛盾沖突,與他們始終都具有某種距離感,很大程度上我對2號院發(fā)生的一切是觀察者而非參與者。從2號院我看到的是那個時代的市井生活及其喜怒哀樂,一個深刻的體悟是那個時代人與人之間關(guān)系的冷漠與隔閡,我們2號院中除了院子一樓的老奶家外,其余住戶都是不完整的家庭,其家庭成員都因這樣那樣原因而不能團聚,昏暗的燈光下,寧靜的夜晚中,各家都在念各自難念的“經(jīng)”是可想而知的,階級斗爭使人們噤若寒蟬,相互間不能坦誠而自由的交流,因而從未見過院里各家一起坐在天井里喝個茶聊聊天等輕松的鄰里互動場面。一葉知秋,那時清靜的登華街上,在一個個緊閉或半掩的大門小門里,有多少不完整的家庭、又有著多少不能分享或不愿顯露的內(nèi)心世界呢!?</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昆一中教學(xué)樓(文革時期)</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1978年考上大學(xué),我離開了登華街,1979年父母回到昆明工作,我就再也未回去看望過2號院的鄰居們。時代變遷,斗轉(zhuǎn)星移,登華街變了,2號院鄰居們的命運肯定也發(fā)生了相應(yīng)變化,具體變成什么樣不得而知,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在任何一個時代都是有人歡樂有人愁,這就是百姓生活。不論他們身處何處,在天堂還是人間,我真誠地祝福他們——我們一起走過從前的登華街2號院的鄰居們! </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華山西路與登華街交叉口婦幼保健院大門外(1990年代 楊紅文)</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三十(載)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云和月,我與登華街的時空距離漸行漸遠,千里之外,天各一方,不思量,自難忘,登華街不僅留有我的青春年華,也是我生命啟航的港灣,我母親說我出生于登華街口的婦幼保健院。</span></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登華街一丘田(1990年代 楊紅文)</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登華街白曉松故居 (1990年代)</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登華街石板路</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被用水泥封蓋住的登華街石板路(胡浩)</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非商業(yè)用途,未開通打賞。僅限于個人敘事,使用照片盡量注明出處,如發(fā)現(xiàn)有錯漏,敬請留言指出。)</span></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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