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的菜園

愛墨執筆

我的母親是位勤勞能干的農家婦女，擁有國人稍黑黃的大眾膚色，中等個子。她老人家這輩子的最大遺憾，是沒有上過一天學。說起這件事情，聲音哽咽眼晴總是紅紅的。媽媽從小生活的地方是渭河以北的東龍村，在我兒時的記憶里是蔬菜區，那些沙土地蓬松疏軟很適合種菜。百十米的深度就能挖出水源，家家戶戶都有壓壓井，大隊也有深水井供各家戶方便使用。 母親嫁給父親時家里沒長輩可依靠，生活也缺少便利條件。每天的吃用水需要扁擔挑著兩桶排隊去攪水，和我的爸爸艱難辛苦度日。由于父親每天早起貪黑掙錢養家，長年累月奔走在城市和鄉村的路上。便把地里的活，家里的大小事情都交在了媽媽的手里。青春年盛的母親便挑起了生活的全部重擔。那時為了減少家里的生活開支，母親在窄小的院子里，休整出一塊地方想種些蔬菜。可我家院子的土屬于黃和紅混合型土質，堅硬遇水版結容易成塊。幼小的種子根須很難扎入泥土里，聰明的媽媽便想出了一個好妙招。她在娘家裝了一小袋沙粒帶了回來，把硬質土敲成粉沫狀再攪入沙子拌勻。 平整完菜地后母親在集市上買回了，黑色、褐色的菜種子。還順便從外爺家帶回了一些韭菜根，全都栽種好后又把每天的洗菜水，和偶爾的淘米水澆上。終于綠盈盈的小菜苗探出了腦袋，欣喜的笑容在媽媽的臉上開出了一朵向陽花。然而好景不長在全家一次外出的時候，院子的菜蔬被飛出柵欄的雞群踩踏，躺了一地的爛菜葉。 　　打掃收拾完被雞群踩踏的現場，母親把目光投向她栽的的那兩棵梧桐樹底下。二話沒話連根帶土全部都挪移到門口，一小撮又一小把密密麻麻地栽好以后，我們家又有新鮮的蔬菜采摘了。到了第二年隊里磨房賣給了隔路右鄰我的女同學家里，母親挖了那兩棵樹后便沒有了小菜園。 自從沒有了家門口的兩棵樹以后，母親在我家窄小的院子里再次尋思著，想找一塊地方栽些小蔥再種些應季菜蔬。雖然那時的村子里會有大叔大媽把菜送到家門口，或者趕三天一次的集市買上些夠吃幾天。若是遇上連陰雨天氣門口那條路，就成了真正的水泥路和起了稀泥。還不如在自家門前或院子里種些葉菜，隨吃隨摘方便的多。母親和父親商量說得空到集上買兩個雞籠，省得白費辛苦落得一場空。 兒時的我清楚記得之前的一年里，母親種菜的那些場景和畫面。那時媽媽也試圖在院子里，種了些蔬菜還養了一群小雞。十歲的我和弟弟每天拔草拌些玉米麩皮，有時還會捉蟲子喂給它們吃。等雞長得稍大一些時母親剪去了雞翅膀，而后搭了窩四周用玉米桿圍了個水泄不通。有一天媽媽帶我們去了外婆家回來時已經下午了，用鑰匙打開頭門鎖母親大叫著說:“看你們這些猴的搭那么舒服的窩不住，偏從那么高的玉米桿上飛出來。把我辛苦種的菜連吃帶踩光剩些燦菜葉了，平時又沒虧待你們吃喝真是的。"看著院里一片狼藉的糞便和菜葉混和物，母親生氣地嘮叼著把雞往圍欄里趕，但使終沒有舍得打它們一下。我和弟弟包抄地把母親趕剩下的幾只，捉住抱著也放了進去。自那以后她老人家便不在院子里種菜了，就嚷嚷著讓父親買上幾個雞籠子好省些地方出來。 　　就在這年的春天父親在集市上買了兩棵，大拇指粗的蘋果苗栽在了小院里。也用鐵絲和木板做了兩個雞籠，一上一下靠著墻離地面有一定距離然后固定好。父親把鐵籠門開在上面，縱使雞再淘氣也無法逃跑出來了。這下母親那顆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開心地笑了。 母親也在集市上買了爬蔓豇豆和絲瓜，還有鄰里給的菜葫蘆和苦瓜的種子。在蘋果樹周圍刨個小坑，撒上三顆種子蓋上薄薄的一層新土。在一場貴如油的春雨澆灌下媽媽種下的菜種發芽了，爸爸買的蘋果樹苗也長出了綠色的枝葉。 豆蔓和瓜藤長得很快不久便爬上了樹苗頂部，在那個夏天開出紫色和黃花。花謝之后長出了許多長長鮮綠的豇豆，把小樹苗的腰都壓彎了。父親找來兩個粗點的樹杈用布條綁在了它的身上。那一年我們家的菜籃子迎來了大豐收，母親笑得都合不攏嘴了。對于兒時的我和弟弟來說和父母親一起，采摘綠豇豆是一件歡喜的事兒。但我更期待的是蘋果樹開花，結滿樹紅彤彤誘人的果實來。 圖片/兩張自拍 其余網絡致謝原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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