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旅日記10——拒絕當班長

巴人

機關最早設立警衛、通信班（排），先后變更過幾次隸屬關系。1985年后，司令部管理科撤銷，警衛班和通信班合并為警通班，隸屬司令部直管。 1987年留影 　　尤其是1983年部隊下屬獨立營整體改為武裝警察部隊后，機關兵源為全省軍區范圍調劑補充，再加上每年有老兵退伍指標，所剩兵員都是“一個蘿卜一個坑”。 那幾年，當地籃球運動火熱，廣場后燈光球場的看臺上經常座無虛席。駐軍部隊也常參加球賽，高峰時，某野戰部隊曾引薦國家八一球隊隊員打過表演賽。我單位新任政委是從大軍區下來的，熱衷于此，當年從駐地體校特招了一批籃球兵。 新兵集訓結束后常參加訓練和比賽，這更造成了機關戰士的“青黃不接”和各崗位嚴重缺人的現象。就連總機室的話務員，不得不抽調后勤部修械所的兩位女職工值班接轉電話。 期間，本應由警通班承擔的城市軍容風紀糾察任務，通過協調當地駐軍部隊抽調兵員，成立糾察班（排），常駐機關大院，負責城市軍容風紀的糾察執勤任務。 1987年，我已是服役滿五年的老兵。有人說，那幾年部隊轉志愿兵比之前提干都困難。其難度，只有親身經歷的人才有切身體會。 首先工作表現要足夠優秀，非特殊情況，服役三年之后能留到第五年；其次，要有所在部隊（連隊）改轉志愿兵崗位缺額；第三，必須要有師（旅）以上單位的指標名額。三條缺一不可。軍務參謀李開銘在向省軍區書面報告我單位當年志愿兵改選摸底工作時，這樣表述： “……1、XXⅩ同志現任代理保密員，在原干部崗位的保密室工作，符合改選志愿兵崗位條件；2、該同志自入伍以來，一貫對工作認真負責，不論分配到什么崗位都能嚴格要求自己，完成任務出色，思想作風優良，表現突出。3、他因工作積極主動，完成工作任務成績顯著，曾四次受嘉獎，二次榮立三等功，一次被評為優秀共產黨員，多次受到領導的表揚。……”。 1988年夏在總機房接轉電話 　　十月份，當其他部隊的戰友正為轉志愿兵名額指標發愁時，我則毫無爭議地如期由義務兵改選為志愿兵，未經歷任何波折。 司令部行文（1987）第45號“彭XX同志由義務兵改為志愿兵，工資級別定為志愿兵一級，工資從當月執行。參謀長：祁加偉 1987年11月10日”。 機關戰士因公差勤務不同，除警通班部分戰士住集體宿舍，其他崗位人員居住較為分散。營區有辦公大院和分離的大小家屬院，且住市區中心，出營門就是社會，戰士管理工作始終是個難點，機關戰士作風松散的問題常被各級領導所詬病。 之前，機關所有戰士的思想政治教育及警通班的管理由司令部管理科政治協理員湯殿才負責。他1969年入伍，寧夏石嘴山人。批評戰士的口頭禪是：“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遛遛……”。 湯協理員改任司令部副團職秘書（代管籃球隊）后，后勤部戰勤參謀潘建華接任司令部政治協理員。 　　與潘協理員的緣分，是1983年初我剛到機關不久，他作為值班干部在檢查夜間巡邏哨時就開始了。他工作認真，自學寫畫能力較強。后來他在后勤部任戰勤參謀時間較長，后勤部門的文件管理和上傳下達的材料多由他負責起草。一路走來，彼此都比較熟悉。 他上任不久，就找我談話，希望我能夠兼任警通班班長一職，似乎我是這一職位的最佳人選。 作為保密員，我既要負責處理大量的文件，同時還有對外復印任務，這是一項需要不斷與機關首長和各部門溝通協調的繁忙工作。除此之外，還要負責收發室的工作，接收和發送機要郵件、信函和包裹以及報刊雜志的分送。 我深知理想和抱負需要落實在平凡的工作中，明白干一行、愛一行、鉆一行的重要性，理解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的道理。 然而，幾年兢兢業業的工作，雖然獲得了各種榮譽，但犧牲的卻是報考軍校的落空和自身文化知識的提升，明顯意識到再不能這樣繼續下去了。 因此，我業余時間除了學習書法，已開始學習新聞報道寫作等，還報考了高等教育自學考試。當時，深感時間的寶貴和精力的有限。 在這種情況下，本職和兼職工作已經滿負荷，再讓我承擔更多的兼職，似有“鞭打快牛”的之嫌。 部隊的班長是一個非常重要的角色，而機關的班長與連隊不同，其人員等特殊性相當于一個排的管理責任。 潘協理員曾考入解放軍高級后勤學院離職學習兩年，他理論功底較好，做戰士思想政治工作頭頭是道，但同時又顯得講大道理多，心直口快，典型的“婆婆嘴”。 1987年在文化廣場 　　因上述原因，我以自己兼職多、不是警通班的人等為借口推辭。也許是我的解釋不到位，讓他誤認為我有驕傲或滿足于一個“兵”的格局，反復做我的思想工作。 天生倔強執拗的我，認為讓我兼任班長是潘協理員給司令部首長的主意。曾在我的宿舍與他大吵大鬧，甚至出言不遜，惡語相向。 事后想，即便如此，潘協理員也并無惡意，而且當時確實沒有更合適的班長人選。在此后的工作和交往中，他毫不介意，始終坦誠相待。 我與以上兩位協理員前后十多年的交往，既有工作中上下級的協調配合，又有生活上兄弟般的戰友情誼。 1987年12月19日下達《彭XX同志等任職》（命令） “經司令部研究決定，任命： 司令部保密員彭XX同志兼警通班班長； 警通班戰士王正連同志任警通班副班長； 警通班戰士嚴德昌同志任司令部打字員；（籃球兵） 教導隊司務長兼軍械員蘇武同志任司令部電臺臺長； 警通班戰士脫文賢同志任后勤部衛生所衛生員； ………”。 此后，機關安排了專門的收發員，承擔了部分工作。但原本并沒有完全撒手的打字室，由于石國才考入軍校，又開始培養新的打字員。而兼任警通班班長一職，直到我的軍旅結束。 作為一名戰士，個人的選擇可能微不足道，但它卻是自我尊嚴和價值的維護。征求意見的答復也許會讓上級感到不滿，但我仍然堅持了自己內心的方向。 盡管與潘協理員的爭執讓我感到愧疚，但勉為其難的兼職班長，不僅是名義上部隊對老兵禮貌性的尊稱，更是我實際的親身體驗和履歷，慶幸自己沒有留下“當兵不帶兵”的遺憾。這個職務成為我軍旅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也是人生中最寶貴的財富。（待續） 1987年機關部分戰士與湯、潘協理員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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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旅日記10——拒絕當班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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