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color: rgb(237, 35, 8);"><i>1</i></b></p><p class="ql-block">再次北上途中，徐向前支持了張國燾一次。</p><p class="ql-block">南下碰壁后，在內(nèi)外各種壓力之下，張國燾帶領(lǐng)紅四方面軍再次北上。一切都很順利。</p><p class="ql-block">但就在按計劃到達(dá)岷州、彰縣一帶時，針對中央要紅四方面軍北上靜寧、會寧地區(qū)，打擊將要到來的胡宗南部的命令時，張國燾再次動搖，決定西進甘南、青海。</p><p class="ql-block">張國燾與中央又出現(xiàn)了一個北上和西進的分歧。</p><p class="ql-block">這時在張國燾為書記、任弼時為副書記的西北局內(nèi)部，張國燾已經(jīng)不能只手遮天，特別是之前的鐵桿陳昌浩這時也出現(xiàn)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zhuǎn)彎，所以多數(shù)人反對張國燾的意見，在岷州的會議上，遂形成決議：按中央指示，向靜寧、會寧前進。</p><p class="ql-block">而且朱德、陳昌浩等當(dāng)即制訂了《靜寧、會寧戰(zhàn)役綱領(lǐng)》，張國燾也不得不簽了字。</p><p class="ql-block">但張國燾仍不死心，這邊是不行了，那就去彰縣，到四方面軍總部找徐向前等人，爭取支持。</p><p class="ql-block">據(jù)徐向前回憶錄，這時徐向前等人正按命令調(diào)動部隊準(zhǔn)備北進，張國燾到了，立即召集李特、周純?nèi)⒗钕饶畹热?，人都到了，張國燾以苦情戲作為開場白：</p><p class="ql-block">“我這個主席干不了啦，讓昌浩干吧！”</p><p class="ql-block">果然有效果。張主席什么時候有過這種口吻！徐向前等人很吃驚，自然馬上就問發(fā)生了什么？</p><p class="ql-block">張國燾立即講述了岷州會議及之后他與陳昌浩等人的北進與西進分歧，以及多數(shù)人贊成陳昌浩的情況。</p><p class="ql-block">然后說明，他主要考慮的是北進和西進對四方面軍的利弊。</p><p class="ql-block">之前的計劃是，由一方面軍主力與四方面軍南北夾擊胡宗南部，但中央回電說，鑒于兵力有限，一方面軍不宜離開陜甘邊區(qū)南下作戰(zhàn)，要四方面軍獨立在靜寧、會寧地區(qū)的西蘭大道上打胡宗南部。</p> <p class="ql-block">本來按之前的計劃，一、四方面軍共同夾擊胡敵，徐向前等人從軍事角度考慮，就已經(jīng)覺得是一場很難打，很難占到便宜的仗，并轉(zhuǎn)而提出了從永靖以南渡河的計劃，但沒有被采納，而現(xiàn)在更進一步，由兄弟倆合力變成了四方面軍獨立作戰(zhàn)，其難度可想而知。但沒辦法，徐向前等人準(zhǔn)備“硬著頭皮打”。</p><p class="ql-block">就在這種情形下，張國燾，這位五四運動時期的學(xué)聯(lián)會主席，發(fā)揮他卓越的演說才能，挑開了話頭，聲情并茂，說明了自己所以堅持跟大家對著來，完全是為四方面軍考慮，最后以眼淚結(jié)束了他的演說。</p><p class="ql-block">他的演說很準(zhǔn)確地觸動了徐向前等軍隊將領(lǐng)的心，因為，這也正是他們的憂慮所在。</p><p class="ql-block">結(jié)果，成功獲得了徐向前等軍隊大佬的同情。</p><p class="ql-block">大家表示，關(guān)于行動方針，“可以繼續(xù)商量”。</p> <p class="ql-block">于是張國燾說，一則四方面軍獨立在西蘭大道與胡敵決戰(zhàn)不利，再則陜北地瘠民貧，以后都擠在那里根本就解決不了部隊的補給問題。所以他認(rèn)為，應(yīng)該渡河到蘭州以北地帶，休整補充，然后主力出靖遠(yuǎn)、中衛(wèi)一帶，策應(yīng)一方面軍渡河，共取寧夏。</p><p class="ql-block">如果不考慮那些徐向前等人當(dāng)時并不了解的復(fù)雜背景，從已知的進取寧夏的終極戰(zhàn)略意圖看，應(yīng)該說這一計劃沒什么問題。</p><p class="ql-block">就是進取寧夏。一是我從這邊拼盡全力不計損失地打一場并沒有把握取勝的仗，然后在貧瘠的陜北進行一個很難完成的補充，然后共取寧夏；一是我先西進渡河，占塊合適的地方休整補充，然后在對岸策應(yīng)一方面軍渡河，然后共取寧夏。有什么區(qū)別呢？無非是紅四方面軍少消耗一點。</p><p class="ql-block">而且張國燾所說的計劃，在思路上也正是之前徐向前所提計劃的翻版。</p><p class="ql-block">就這樣，這邊軍隊中的各位老大幾乎是順理成章地同意了張國燾的計劃，并“當(dāng)場制訂了具體的行動部署”。</p><p class="ql-block">事情就是這樣。在會合之前的關(guān)鍵時刻，以徐向前為首的軍中大佬們在新的分歧中選擇了支持張國燾。</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 15px; color: rgb(128, 128, 128);">紅四方面軍駐扎在會寧往南大概一百多公里處</i></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color: rgb(237, 35, 8);"><i>2</i></b></p><p class="ql-block">徐向前一向給人以組織觀念強，大事不糊涂的印象，那在這個時候又為什么支持張國燾？</p><p class="ql-block">最表象的一點，我想就是徐向前本人所說的，“從軍事角度考慮”。這種角度是一個軍事家面對戰(zhàn)爭時的本能。而以這種角度來看，無疑西出的計劃更為適宜。</p><p class="ql-block">當(dāng)時紅四方面軍經(jīng)過南下、北上的來回折騰，實力已經(jīng)不復(fù)從前。</p><p class="ql-block">總兵力降至從前的一半；長期的艱苦行軍、作戰(zhàn)，使部隊疲憊不堪，單位戰(zhàn)斗力也大不如前；缺衣少糧，裝備水平大幅度下降。</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 15px; color: rgb(128, 128, 128);">當(dāng)時紅四方面軍的基本情況。出自1936年10月16日，朱、張向中央的報告。人數(shù)中包含大量非戰(zhàn)斗人員。</i></p> <p class="ql-block">彭德懷給中央的報告中也提到，四方面軍“物質(zhì)問題并未解決。戰(zhàn)士尚多穿單衣，軍帽已無沿?！?，“物質(zhì)問題異常困難…”</p><p class="ql-block">李德回憶他所見到的跟隨朱、張的紅四方面軍部分警衛(wèi)部隊：“看上去他們的情緒相當(dāng)?shù)吐洌蠖鄶?shù)人的衣服破爛不堪，各種各樣的顏色混雜在一起，甚至還能看到穿著喇嘛服和藏族服的人。但是從表面的印象來判斷，紀(jì)律顯得并不渙散。參謀部和警衛(wèi)部隊的武器，簡直讓人不能再有過多的奢望了?！眳⒅\和警衛(wèi)部隊尚且如此，一般戰(zhàn)斗部隊就更不用說了。</p><p class="ql-block">這種狀況，要獨立面對在人數(shù)和裝備上都占壓倒性優(yōu)勢的胡宗南所部以及附近的王均、毛炳文等部，難度可想而知。</p><p class="ql-block">更何況，戰(zhàn)場選在便于敵人發(fā)揮運輸優(yōu)勢的西蘭大道附近，敵人可以快速地調(diào)兵，紅軍極有可能陷入敵人左右夾擊的不利態(tài)勢。</p><p class="ql-block">這就是實際情況。一個負(fù)軍事指揮責(zé)任的指揮員不得不充分考慮的實際情況。讓人頭疼。</p><p class="ql-block">如果必須打，也只能是“硬著頭皮打”。</p><p class="ql-block">以徐向前的所謂“驚人的軍事膽略”都覺得很難打的仗，大概就是沒得打的情形；如果死拼硬打，不管勝負(fù)如何，四方面軍的傷亡都一定會是個驚人的數(shù)字?！@還是比較理想的結(jié)果！</p><p class="ql-block">而作為四方面軍的“老母雞”，徐向前對這支部隊的感情我想無人能及；而且正如劍客愛劍，學(xué)者愛書一樣，一個軍事指揮員對他的部隊還有一種出自專業(yè)角度的特殊感情。</p><p class="ql-block">所以當(dāng)初在草地徐向前拒絕偉人的理由就是，不想四方面軍分成兩半。他自己后來反思時依然認(rèn)為，假如看著紅四方面軍分成兩半，自己“情感上和理智上都做不到”。</p><p class="ql-block">他甚至說，“這可能是我的弱點吧”。</p><p class="ql-block">也的確如此。關(guān)心則亂，愛本身就是弱點。</p> <p class="ql-block">正是這個深刻的“弱點”，在當(dāng)時一系列事件的推動下，讓他幾乎是順勢而為地支持了張國燾。</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color: rgb(237, 35, 8);"><i>3</i></b></p><p class="ql-block">如果止于此，止于“軍事角度”以及“軍事角度”下對部隊的愛，那徐向前就未免過于狹隘了。</p><p class="ql-block">打仗為什么？難道為打仗而打仗？徐向前雖是軍事家，但絕不是一個單純軍事主義者。</p><p class="ql-block">而打仗沒有大局觀，那就不僅僅不是一個合格的“共產(chǎn)軍人”，甚至連一個合格的軍人都算不上。</p><p class="ql-block">所謂不謀全局者，不足謀一域，不能從大處從全局看問題，那局部的問題最終也一定解決不好。也正如偉人所說：“沒有全局在胸，是不會真的投下一著好棋子的?！?lt;/p><p class="ql-block">但所謂“全局”的情況，限于當(dāng)時跟張國燾之間的博弈尚未結(jié)束，中央出于某種策略上的考慮，并沒有、事實上也不可能將所有情況都如實通報給紅四方面軍。</p><p class="ql-block">所以，徐向前做出支持張國燾西進方案的的決定，外在的原因就是對當(dāng)時“全局”的情況缺乏了解?；蛘哒f缺乏確實的了解。</p><p class="ql-block">實際情況是，當(dāng)時的陜北已經(jīng)瀕臨絕境。</p><p class="ql-block">首先是陜北地瘠民貧，供養(yǎng)不了這么多紅軍。經(jīng)濟匱乏，難以為繼。然后是老蔣組織的大規(guī)模圍剿接踵而至。二十萬敵軍麋集于根據(jù)地周圍，黑云壓城，只有兩萬裝備低劣的紅軍的中央面臨著巨大的軍事壓力。</p> <p class="ql-block">而在內(nèi)部，還面臨著張國燾的問題。</p><p class="ql-block">在這種情況下，中央左支右絀，舉步維艱，一直處在一個求生存的高度緊張的狀態(tài)之中。</p><p class="ql-block">具體來說主要是兩件事，一是盡最大努力爭取二、四方面軍早日北上會師，以充實紅軍的力量；再就是尋找一條退路，在實在待不下去的時候，起碼有個地方可以去。</p><p class="ql-block">但兩件事都不容易。作為紅軍中最強大的一支力量的紅四方面軍，偏偏掌握在心懷不軌的張國燾手中；而計劃中的進取寧夏、打通蘇聯(lián)，在敵人的重兵壓迫之下，進行起來也并不容易。</p><p class="ql-block">而當(dāng)兩件事攪在一起的時候，就更不容易了。</p><p class="ql-block">還得爭取紅四方面軍的力量，用以進行寧夏戰(zhàn)役計劃，還得跟張國燾明爭暗斗，防著這個有野心，又掌握著大量紅軍兵力的人。</p><p class="ql-block">另外，跟東北軍的統(tǒng)戰(zhàn)關(guān)系也必須要重點考慮。</p><p class="ql-block">形勢錯綜復(fù)雜，瞬息萬變，所以這時候的中央，根本不能、也不可能將全盤跟紅四方面軍上下做一個明明白白的說明。</p><p class="ql-block">具體到徐向前等軍事指揮員，不了解這些具體情況，沒有這個“全局”，那么，在很大程度上，他們出于“軍事角度”的考慮或許就很難成為“一著好棋子”了。</p><p class="ql-block">從他所知曉的“全局”來看，反正就是進取寧夏，打通蘇聯(lián)是終極目標(biāo)，那換種更理想更經(jīng)濟的方式，從西邊先行渡河，有何不可？</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color: rgb(237, 35, 8);"><i>4</i></b></p><p class="ql-block">按理來說，上級指揮機關(guān)在很多時候都不可能將所有情況都向下級解釋清楚，特別像如今這種幾乎是生死存亡的時刻，這就是為什么軍人要以服從命令為天職，因為有時候有些情況根本說不清，也根本來不及跟你說清楚。</p><p class="ql-block">所以正常情況下，徐向前等人不管理解不理解，仍然應(yīng)該嚴(yán)格執(zhí)行上級命令，事實上他們也是這么做的。在張國燾沒去彰縣前，他們雖然知道是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wù)，但依然在積極地調(diào)兵遣將，要“硬著頭皮”去干。</p><p class="ql-block">但張國燾來了。</p><p class="ql-block">張國燾也是上級啊，而且是直接上級。張國燾紅軍總政委和西北局書記的權(quán)力不也是中央給的嗎？</p><p class="ql-block">何況，組織上，當(dāng)時還是西北局與陜北中央暫時發(fā)生橫的關(guān)系的格局。</p><p class="ql-block">關(guān)鍵是，以徐向前等人當(dāng)時所擁有的“全局”視野來看，張國燾的計劃并不違背中央的戰(zhàn)略目標(biāo)，而且更為合理，為什么不呢？</p><p class="ql-block">說實話，雖然原則上可以這樣辯，但事實上，徐向前等人這時候支持張國燾的舉動仍然不能說毫無問題。</p><p class="ql-block">因為，軍事行動方針已形成決議，這時候張總政委的突然的個人的改變顯然是有問題的。</p> <p class="ql-block">那為什么原則性極強的徐向前還能支持他呢？</p><p class="ql-block">這就涉及到一個更深層次的原因了。</p><p class="ql-block">直白點，就是當(dāng)時的徐向前對中央還缺乏足夠的信任。</p><p class="ql-block">正如前邊所說，限于紛繁復(fù)雜的內(nèi)外形勢，中央在很多地方并不能掏心掏肺地跟你交流，在某些決策和命令中，也做不到從容不迫。</p><p class="ql-block">比如紅四方面軍南下碰壁之際，在林育英的調(diào)和下，決定再次北上。在“康道爐戰(zhàn)役”之后，紅四方面軍到達(dá)甘孜、道孚、爐霍一帶，準(zhǔn)備就地休整，籌足糧食后立即北上。這時傳來了紅二、六軍團的消息，說已到滇西北地區(qū)，準(zhǔn)備北上與紅四方面軍會合。朱德等決定，就地休整，等待二、六軍團到來后，一起北上。這都沒問題吧？</p> <p class="ql-block"><i style="color: rgb(128, 128, 128); font-size: 15px;">張浩（林育英）</i></p> <p class="ql-block">但接下來林育英（其實當(dāng)時大概都能想到其背后是中央）突然來了一封很突兀的電報：</p><p class="ql-block">（甲）將二、六軍團引入西康的計劃，堅決不能同意。</p><p class="ql-block">（乙）二、六軍團在云貴之間創(chuàng)立根據(jù)地，是完全正確的。</p><p class="ql-block">（丙）四方面軍既已失去北出陜甘機會，應(yīng)爭取先機南出。勿使川敵在打箭爐以南，造成困難局面，失去南下機會，務(wù)乞考慮。</p><p class="ql-block">這封電報，我們現(xiàn)在知道是中央在當(dāng)時紛繁復(fù)雜的形勢下，出于對張國燾的不放心而發(fā)出的一個略顯倉促的、不成熟的命令，但在當(dāng)時，這種讓人費解的、莫名其妙的命令，會給本就有些心理陰影的紅四方面軍將士什么印象？</p><p class="ql-block">有沒有譜啊到底？什么意思啊這是？或者還是像之前一樣，不信任我們？不是說不讓我們南下嗎？不是一直希望我們北上嗎？現(xiàn)在南下很明顯失敗了，卻又強令我們再次南下，這是要把我們推入絕境嗎？</p><p class="ql-block">要不是有朱總司令坐鎮(zhèn)，當(dāng)機立斷，仍按原計劃行動，那這份電報是否會把紅四方面軍推向更遠(yuǎn)的地方，也是未知之?dāng)?shù)。</p><p class="ql-block">總之，這種針對張國燾的疑忌雖然不能說沒有道理，但這種莫名其妙的命令在事實上卻不可能不損害到中央在紅四將士心中的形象。</p> <p class="ql-block">然后就是因為形勢變化和帶有某些嘗試性的作戰(zhàn)計劃的不可避免的莫名變動，在某種程度也會加重紅四將士在心里對中央的不信任。</p><p class="ql-block">再加上上次會師以來很多問題并沒有解決，而且分手的方式是中央不辭而別，這些事，起碼在當(dāng)時，在紅四將士的心里還是一個沒有解開的結(jié)。</p><p class="ql-block">比如就在第二次北上途中，面對試圖站在中立立場調(diào)和一、四矛盾的任弼時，徐向前在表達(dá)自己意見時，雖然肯定了中央北上方針的正確，但仍然對會師時中央對紅四方面軍“軍閥”、“土匪”、“逃跑”等指責(zé)耿耿于懷，認(rèn)為“太過分了”！“我和四方面軍很多指戰(zhàn)員都想不通?！?lt;/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 color: rgb(128, 128, 128);">任弼時</span></p> <p class="ql-block">這些東西層層疊加，不斷烘托，徐向前等人內(nèi)心里對中央的暫時的不理解，甚至說不信任，也就不足為奇了。</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color: rgb(237, 35, 8);"><i>5</i></b></p><p class="ql-block">其實這都是特殊情形下的特殊情況而已。如果我們以歷史的眼光看問題，這應(yīng)該都是可以理解的。</p><p class="ql-block">所以徐向前等人這次支持張國燾，并不能說明什么大問題，恰恰相反，在這種特殊情形形成的巨大張力中，反而更充分地表現(xiàn)了徐向前堅強的組織原則性，以及這種原則性背后的情理上的脈絡(luò)。</p><p class="ql-block">在這種歷史形成的暫時的不明白、不信任中，面對自己不理解，甚至也超出自身承受能力的艱巨任務(wù)時，他的反應(yīng)仍是：硬著頭皮硬干。</p><p class="ql-block">您琢磨下，這是不是更難能可貴？</p><p class="ql-block">之前會師時，在一、四雙方正鬧不愉快，徐向前心里也正郁悶的時候，對于中央的“北上”方針，自己雖然“沒仔細(xì)考慮過”，但仍然表示支持，并在頂頭上司張國燾與中央鬧別扭時，規(guī)勸并督促張國燾北上。</p><p class="ql-block">您琢磨下，這種支持是不是更不容易做到？</p><p class="ql-block">這就是徐向前的堅強的組織原則性。</p><p class="ql-block">在歷史寫就的惡意十足的劇本中，徐向前正是憑借這種源自品格和覺悟的堅強原則性，不僅順利過關(guān)，而且在極端情境中驗證并張揚了自己的這種底色。</p><p class="ql-block">所以，沒有人責(zé)怪他。</p><p class="ql-block">他沒跟中央走，張國燾另立中央后，偉人在延安跟林育英談話時曾提到：“…朱德、徐向前等同志在那里也很為難，很吃力?！?lt;/p> <p class="ql-block">張國燾另立中央時，并沒有在會上逼他表態(tài)，大概是了解“向前同志”在這種事上的“一根筋”的。會后專門找他談話，他明確表明態(tài)度，不能這么做，張國燾雖不聽，但也沒說別的。</p><p class="ql-block">他的底色，或者說他的原則是什么？他是怎么考慮問題的？他的思路，或者說他的底層邏輯是什么？</p><p class="ql-block">我覺得，大概就是在一個大原則不變的框架中，不輕信，不盲從，保持獨立的、理智的觀察和思考。</p><p class="ql-block">比如盡管對中央心有不滿，但在張國燾另立中央時，仍然態(tài)度鮮明地表示反對。這就是大原則。</p><p class="ql-block">對某些具體情況，則冷靜思考，做出自己的判斷，比如對中央批評四方面軍的言論，他有很明確的認(rèn)識，“太過分了”，“想不通”。</p><p class="ql-block">不變的大原則統(tǒng)御之下的理智和思考，才不至于越過界線，走向反面；反面例子如他的搭檔陳昌浩，在中央“出走”后，暴跳如雷，“難聽的話”說盡。但后來思想轉(zhuǎn)變后，姿態(tài)也跟著大轉(zhuǎn)彎，一變而為奉命唯謹(jǐn)，不敢逾越半步，從而走向反面，給革命和自己都造成巨大的傷害。后來西路軍在倪家營子已陷入絕境，這個時候只能果斷自救，但他囿于千里之外的命令，畫地為牢，后來即便猶豫著突圍出去，但仍舊心里不安，選擇重新返回。這直接造成了極其嚴(yán)重的后果。</p><p class="ql-block">不缺乏清明理智的獨立思考的大原則，才不至于膠柱鼓瑟，不知不覺被引向謬誤；反面例子如中央的某些人，其實并沒有調(diào)查研究，也沒有獨立的思考和判斷，就將中央出于某種策略考慮的對紅四方面軍的批評奉為金科玉律，變本加厲，結(jié)果不僅深刻地影響到兩軍團結(jié)，甚至也反被中央批評。</p> <p class="ql-block">你看徐向前，我就是覺得中央有“不妥”的地方；但那是中央，必須尊重，必須做到組織層面上的服從，即便在中央落魄之時，即便在中央嚴(yán)厲批評我們之時。</p><p class="ql-block">我就是覺得必須尊重上頭，必須有這個“規(guī)矩”，這是革命軍人的根本，但我仍然明白，上頭有些地方做的就是不合適，有些決策也未必一定正確。所以在大原則不變的情況下，我心底有所保留；所以我永遠(yuǎn)不盲目相信，即使上頭看起來永遠(yuǎn)正確，即使上頭威望正隆。所以，在西路軍陷入絕境之時，盡管中央嚴(yán)令堅守，但我作為前線指揮員，根據(jù)實際情況，仍然主張突圍自救。</p><p class="ql-block">也正因為此，在北進和西進兩種方案中，我選擇了西進。</p><p class="ql-block">事后證明這一次我錯了，但那是極端情形中的極端情況而已。那是一種閃光的優(yōu)點在不合適的情形中一次不合適的閃現(xiàn)而已。</p><p class="ql-block">正如我熱心助人，反被人訛詐，人皆謂我傻，但其實那是我的優(yōu)點，只是偶爾出現(xiàn)在了不合適的地方，看起來就像是弱點一樣。</p><p class="ql-block">有時候就是這樣，在某些特殊情形中以弱點形象呈現(xiàn)的東西，恰恰是其優(yōu)點。</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更多內(nèi)容請點擊左下“徐帥評傳”四字看合集！</b></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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