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心之旅上

王建明 Jim Wang

隨心之旅隨意的漫游又開始了，沒有目標，只要有路，沿著就走。這次的大方向是北方。大山，大湖，云的故鄉。7月6日的清晨，沿著99號公路出發了。穿過溫哥華高樓林立的市中心，跨過高挑的獅門大橋就算是離開溫哥華了。1號公路和99號公路在馬蹄灣分離，不再重合。過了馬蹄灣向北的旅行拉開序幕。99號公路在山海之間蜿蜒，一邊是著名的Howe Sound（豪桑海灣），一邊是高聳入云，頂部永久積雪的Garibaldi (贛瑞堡迪)山。公路在山腳依地形在巖石上鑿出來。從空中看下去，一定是像一條纏繞在山底的銀色巨蟒。從公路朝海望去，陽光海岸就在遠處對面。視線里除了有人居住的伯恩島外，還有好多無人居住的小島，郁郁蔥蔥，在海中矗立，神秘靜瑟，風光旖旎。99號公路的英文是Sea to Sky Hwy原意就是“從海到天的路”。中文自然就譯為“海天公路”。望文生義，這條公路是從海平面通往高山的，一定是龍盤蛇繞，險峻難走。因為定了9月6號的Joffre Lake（交夫瑞湖）省立公園的門票，從溫哥華到交夫瑞公園要三個多小時的路程，所以沿途的其它景點只好留給下次欣賞。雖然不喜歡這種預定方式，但也無奈。景點太熱門了，停車場有限，政府只好采取這種預定方式。我很反感預定方式，我依舊喜歡多年前的先去先得。但時代變了，現在很多營地要預定，景點要預定，渡輪要預定，只好慢慢習慣。到了交夫瑞湖是下午1點鐘，展示預定的票進了公園。這里我來過好多次，以前不需預約，隨來隨入，直到兩年前最后一次被攔在入口處。我告訴檢票員說我不懂預定的方法，因為退休不接觸電腦，手機訂票慢，這種極熱的秒光票根本訂不到。應當針對老年人制定一些政策，不然就是對老年人的歧視。接著說我已經來了，我要進去，你看著辦吧。我這種倚老賣老的辦法還真管用，檢票員讓我進去了。自此后我覺得用這種“耍賴”的辦法不好意西，也覺得不牢靠，便開始熟悉預定了，雖然不喜歡，也得適應。Joffre Lake，從山下到山上依次有三個湖，湖水有小溪相連。高山上的雪化了，雪水先入頂湖，在流入中湖，最后流入底湖。湖水泛著奇特的藍色。微風輕拂，湖水蕩漾,在陽光的照耀反射下，美麗無比。據說波斯人尊貴的綠松石就是這種顏色。特別是最高處的湖，永久積雪的山峰倒映在湖水中，覺得天地倒徹，人入仙境。眼前的冰川，像偉岸的冰龍從峰間的峽谷里露出龍尾，壯觀震撼。冰川呈一點藍色，那是萬年不化的雪在太陽光和寒冷的相互作用下所生成的特有冰川色。湖好看，山好看，就是路有些難走。這次與妹妹同行，妹妹第一次來，也不常走這樣的山路，起初我還有點擔心，但事實證明擔心是多余的。妹妹在同齡人里體能算是不錯的，走這樣的山路不在話下。妹妹一路興奮，總把這里和九寨溝相比較，因為覺得很像。咱家鄉九寨溝的風景也山川壯麗，湖溪秀美，但就是沒有這白色的高峰，沒有如龍盤劇的冰川。加拿大緯度高。三千米的海拔在咱家鄉能種莊稼，在加拿大就是永久積雪了。我覺得九寨溝靈秀嬌媚，交芙瑞湖冷艷俏俊。從公園出來時針下午6:30。下山用了一個半小時，上山慢一些，大約要兩個半小時，三個湖，每個湖邊二十分鐘。Jofrre湖觀光游總共五個小時。接下來就是找宿營地，按計劃就是沿路看牌子，只要有省屬營地就拐進去。離開交芙瑞湖向北大約50公里處看到一個叫Roger Creek（羅杰溪）的省屬露營地，就即刻轉入。入口處有醒目的告示說：最近有母熊帶幼崽在此處出沒，注意避讓。營地只有七八個營位，與公路平行，在公路的下方。再下去就是羅杰溪流。營位就是把樹砍去幾棵，弄個能停車的地方。一條轉彎都困難的土路，連到各個營位。因為熊出沒的告示，再加上周圍沒有其他人露營，讓人覺得冷清恐怖，給十個膽子夜里也不敢外出上廁所。第二天起床吃完早飯，接著驅車沿99公路向北進發。雖然風景很美，沿溪有小徑供人散步，有地方能玩水，但有熊就讓人怯步。護崽的熊易怒，躲遠一點絕對是正確的。離開羅杰溪營地，沒走幾公里又有營地，在入口處有路障，看起來像是關閉狀態。青山綠水，景色秀美，氣溫涼爽的露營地，在最炎熱的夏季時間不開放，只說明好地方太多了，人太少了。99號公路險峻難走，讓很多人怯步。接著走，到了一個小鎮Lillooet（黎里韋特，音譯）。這個小鎮非常著名，曾是BC省的交通樞紐，鐵道重鎮。從基本廢棄的連成片的軌道，就能看出火車站曾經不小。隨著高速公路的興起，小鎮漸漸沒落。但作為游客，這里風景美麗，歷史豐富，依舊是不可多得的打卡點。大概看了一下市容，拍了幾張照片，接著上路向北。99號公路在山腰蜿蜒，弗雷澤河在峽谷中奔流。也許是缺雨的原因，植被稀疏，山體裸露。壑深山高，大河奔流，荒原莽山，景色蒼涼壯觀。接著前行，翻過大山，眼前呈現出和半小時前截然不同的面貌。不見了荒坡裸山，深壑高峰，只見郁郁蔥蔥，清溪明湖。下午近4點的時候到了一處營地，緊靠著一個湖泊。湖里有人垂鉤，有人蕩舟。覺得不錯就開進營地。這里是自助式營地，自覺按指示繳費。安頓好后覺得時間尚早，就拿出充氣舟，充氣下湖。妹妹是第一次在深山老林的天然湖里劃船，覺得很新鮮。從營地一側劃到對岸懸崖底下，又往東蕩了一圈。這時候聽到打雷聲，看到濃云密布，于是返回。剛上岸，大雨瓢潑，電閃雷鳴，放下一切先躲雨。雨打在鋁皮車頂，噼里啪啦的聲音經放大后很震撼。坐在車里欣賞雷雨，聽聲看景很是愜意。這里遠離市鎮，沒有網絡和手機信號，晚飯后被強迫早早睡覺。第三天早飯畢接著上路。想著是漫游，決定不走干線公路。連接鄉鎮的還有次級一點的，有的是沙土路。我喜歡沙土路，慢慢開，能看到平常看不到的景。沒想到在一個岔道口看到禁入告示。曾經的疫情給了當地居民封路的借口。返回99號公路接著向前。到了一個很大的丁字路口，99號公路以垂直的角度攔腰插入97號公路。此處就是99號公路的終點。99號公路走到頭了，但旅行才開始不久。后面的旅程會以97號干線公路為主。在99和97的交匯處，右拐11公里處有一個大鎮（Cache Creek），既然來了就過去看看。這個鎮子是三條主要公路的交匯處。縱穿加拿大的1號公路和97號在此處交匯。99號公路也在不遠處和97交匯。由于新修的高速公路分流，這里已不如以前繁華，再加上都市化的趨勢，這些歷史厚重的城鎮會慢慢地成為歷史。瀏覽了一下鎮容，返回97號公路，向北繼續。途徑一個叫Clinton(克林頓)村子，這也是個充滿滄桑的地方，現在也漸漸敗落。不做逗留直接穿過克林頓村。下一個地方是叫70 Miles House (70英里屋）的村子。早年的淘金人以馬車和雙腳作為交通工具，每走一公里都很艱辛。在BC省有不少以距離命名的村子。從黎里韋特鎮作起點，走到此處70英里。70英里屋是旅人歇腳的地方。再往前還有100 Miles House（100英里屋），108 Miles House (108英里屋）。70英里屋也是去Green Lake（綠湖）的分道口。綠湖是有名的夏日休閑蕩舟的好去處。綠湖有兩處省屬露營地，一處白天用休閑區域。本以為遠離大都市的營地隨去隨駐，結果營地滿爆，要提前48小時預定方才有機會。這對我們這種隨心“亂走”的游人極其不利。在營地遇到一位熱情老頭，他告知我往西北七八十公里處有個湖邊營地，能游泳，能劃船，有空位，建議我們去。他說他幾天前才去過。我出游多去無人煙的荒野，沒有營地問題。這次和妹妹同行，想看看榜上有名的景點，湖泊，多在人煙稠密的地方游走。這些地方現在都要預約。這種做法對漫游極其不利。如果退休了還要趕時間，定計劃，不能隨意，這和上班沒區別。如果不是和妹妹同行，我不會刻意找營地。我走哪兒，歇哪兒。沿綠湖繞一圈，享享眼福，然后遺憾離開。車停路邊，研究一下地圖。還是決定采納老頭的建議。驅車找路轉入24號公路，再右拐轉上97號。沿97號公路行不多時到了100 Miles House(一百英里屋），百年前的歇馬店所在處。這個地方曾是淘金時代淘金人的必經之地，有很多故事流傳。這里有一個旅游信息中心，內有好幾位工作人員專門為游人提供旅游咨詢。我既然看到，自然要進去利用一下。因為綠湖營地的挫折，我想事先定好營地再前往，免得再走冤枉路。工作人員忙乎近半個小時也是無用。政府新規定，所有營地要預定必須提前48小時，或者去碰運氣。既然如此，只好決定碰運氣了，于是上路接著走。再往前到108 Miles House（一百零八英里屋）。這里曾是一個莊園，保留有較為完整的舊建筑，現在改為一個博物館。這里陳列著當年主人們的生活用品，生產工具，也能反映出當年人們的生活方式。看完這些建于19世紀的木屋，目睹當年人賴以生活的簡陋粗糙的工具和用品，不覺得讓人肅然起敬。勤勞，勇敢，不畏艱險，這是任何民族發揚光大的精神基礎。只可惜，在歐洲移民的發展壯大的同時，原住民的生活空間被占有，原住民人口損失超過90%。北美的自然環境優越，生活資料容易獲得，文明的進步比歐亞慢很多。當資本主義制度與原始部落制度發生沖突時，原始部落被滅絕，是必然的。弱肉強食，叢林法則，在過去的兩百年，在北美大地血淋淋，赤裸裸地演繹過。所謂的博愛和人道在利益面前蒼白無力。從博物館出來接著向前又走了大約40公里，到了計劃中的營地，Lac La Hache Lake（拉克啦哈畦）湖）。空位很多，網上卻顯示沒有空位。原因是很多人同時定好幾處，定了又不去。定不到位的人不敢貿然前往，結果造成巨大浪費。預定制度真的應該廢棄。這是有門崗的營地，工作人員很熱情，很快辦好入住手續。跑了大半天，有點累了。決定早點睡覺。噩夢講的是睡著后，腦子里幻出來的驚恐。如果是醒活醒活地活在噩夢里，才是真正的噩夢，才是真實的驚恐。蚊子，如果能攥在手里，我可以一下捏死一百只。可這些吃人的可惡邪物，在房車里四處埋伏，燈一息，立刻出來吃人；燈一亮，馬上匿跡潛形。嗡嗡聲讓人膽戰心驚。蒙住頭，太熱，也太憋氣，不能久。一露腦袋，就被群毆。折騰一夜，沒能睡覺。忘記帶驅蚊噴藥，也沒當回事，現在后悔到想扇自己。其實在與蚊子的搏斗中，懷著滿腔恨意要處決叮在臉上的蚊子時，已經扇了自己無數巴掌。 （謝謝您把貴的時間浪費在這里，如果感興趣接讀后面發生的事） 交芙瑞湖下湖 中湖 交芙瑞湖 最高湖 交芙瑞湖的冰川 林子里的營地，藏在這里沒人能找得到。 興致勃勃拍照的妹妹 在山里穿行，累了，歇會兒。 黎里韋特湖 黎里韋特，曾經繁華的鐵道重鎮，現在淪為拍照景點。這是曾經的火車站。 長路。和想象一起向前延伸。 枯荒的山，奔流的河。 蕩舟羅杰湖 兩百年前建的木屋 先驅者賴以生存的生活資料。108英里屋。離黎里韋特108英里。 Lac la Hache 湖蕩舟歸來 lac la Hache 湖宿營地 Lac La Hache 湖 劃回來了 喜歡自己 小憩 和妹妹一起去散步 我就喜歡這樣的路 內陸人員流失，廢棄的房舍隨處可見。 這里是??的家鄉 這樣的溪流到處都是 我開累了，換妹妹開一會兒。中國護照在溫哥華可以合法開車半年。超過半年就得換駕照。 路難行，行路難。 路邊的小花默默開放。不知寂寞，無懼荒涼。被陽光喚醒，被露珠滋養。 拐過一百個這樣的彎，依舊在山里盤桓。 這路好久沒人走了，路中央都長草了。 應該是被動物碰倒的樹 熊雖然可怕，也攔不住好奇的心。妹妹后悔沒有在這里駐扎一宿，能一睹灰熊的風采。 飛流直下三百尺是嚴謹的講法 自在的牛 山坡上的鹿 也許豹子就在暗處 亞當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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