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記·公子，幸會……

陳亮

千里奔赴卻沒能見到想見的人，是一種什么樣的體驗？是遺憾，還是惆悵？ 或許比找到那個人更重要的，是找尋他的過程；比到達更重要的，是出發。 其實，每一天都是一次再出發的旅程；而每一個人也都是走走停停，從不同的地方來，又各自到不同的地方去…… 相忘于江湖，是必然，也要釋然。偶然書里相見，莫過于那句， 公子，幸會…… 2023年2月23日星期四晴 做個笨人挺好。 我們這個民族最不缺的就是聰明人，最缺的就是笨人。 我在北大有很多特別好的導師，我在另外一個學校也有兩個特別好的導師。一個是我的外祖母，她是個普通的中國農村婦女，不識字，她和上個世紀同齡，1900年出生，1995年去世，活了95年。她在方圓幾十里是一個明星，如果演電影她就是安吉莉娜朱莉，如果踢足球她就是梅西，如果打籃球她就是杜蘭特，如果跑步就是博爾特。但她一輩子給地主打長工。她個子只有一米五六，但是我們黃河邊三里路長的麥趟子，每次割麥子時她都是頭把鐮。頭把鐮是什么？就是第一提琴手。當她把麥子從這頭割到那頭的時候，一米七八的大漢才割在地頭中間。她晚年的時候，我跟她有個爐邊談話。我說，你為什么割得比別人快？她說，我割得不比任何人快，只是割麥子我一哈下腰，就從來不直腰；因為你直一次腰你就會直十次、二十次；我無非是在別人直腰的工夫我割得比別人快一點。接著她跟我語重心長地說了句話：我是個笨人啊。這是一個偉大明星的教誨。 我有個舅舅，是個木匠，小時候得過天花，臉上有麻子，大家叫他劉麻子。劉麻子做的箱子柜在周圍四十里賣得最好。漸漸周邊就沒有木匠了。所有木匠都說劉麻子這個人特別毒，所有顧客都說他做的箱子柜特別好。他晚年時我跟他有個爐邊談話，我說：舅舅，你的同行說你毒，你的顧客說你好，你到底是什么人？他說別人說你毒，和說你好，并不能使你成為好木匠；我能成為好木匠，是因為別人打一個箱子花三天時間，我花六天時間；你只花六天時間也不是好木匠，我與別的木匠的區別是，我打心眼里喜歡做木匠。我特別喜歡做木匠活刨出的刨子花的味道；你只是喜歡做木匠活，你也當不好，我當木匠會有恍忽的時候，比如我看到一棵樹，如果是松木、柏木、楠木，哪家的閨女出嫁的時候打個箱子柜該多好；如果是棵楊樹，楊樹是最不成材的，只能打個小板凳。他已經達到了“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的境界。他雖然不是北大哲學系的，但已經達到了哲學系畢業的水平。 有時候，我開車路過我們民族的馬路，馬路兩邊基本上全是楊樹，因為楊樹長得快。但你去像歐洲、北美那些發達國家，路兩旁全是松樹、椴樹、楠樹、橡樹、白蠟。樹的質量對比能代表一個民族的心態。 所以，種樹要種松樹，做人要做劉麻子；舉起你們手里的探照燈，照亮我外祖母沒工夫直腰的麥田。　　——反復聆聽劉震云2017年在北大的演講，喜歡，訊飛錄下來轉成的文字，挺好的。20230223 2023年2月25日星期五晴 再讀劉震云 人生來孤獨，想得到知音并不是易事，大部分時候，我們都是孤獨的。一個人的孤獨不是孤獨，一個人找另一個人，一句話找另一句話，才是真正的孤獨。當你一個人坐在家里看夕陽時，其實并不孤獨，你雖然是一個人，但心里是豐盛的。但若是讓你處于人群中，說著違心的話，掛著假意的笑，那才是熱鬧中的孤寂。俗話說：話不投機半句多，和一個說不上話的人聊天，絕對是虛度時光。獨處的安靜，遠比熱鬧中的無聊，來得重要。 世上的事情，原來件件都藏著委屈。生活中，不要總覺得只有你自己委屈。誰的生活不是一地雞毛，不是各種折騰，不是負重前行呢？每個人的心里，都藏著一些不愿讓人知道的苦惱，等到夜深人靜時獨自消化。你不需要理解所有人，每個人的生活方式都是合理的，但若是你有一顆同理心，也許你能懂得所有人。 我活到七十歲，就明白了一個道理，世上別的東西都能挑，就是日子無法挑，我還看穿一件事，過日子是過以后，不是過以前。雖然很多事情都是我們自己在選擇，但總有一些事，一些運，是我們改變不了的。命運這個東西，摸不著，看不到，但冥冥之中總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推著你前行。最后，你做了一個決定，或做了一個選擇，種種的選擇和決定，構成了你獨一無二的命運。在種種的選擇中，有些是對的，也許有些是錯的。然而，通透的人一直往前看，而固執的人一直向后望，不斷地陷入懊惱的情緒之中，最后，不僅過往不能改，還影響到了當下的心境。　　——如劉老師說的，一句頂一萬句。 2023年3月3日星期五晴 先生說，“人往往就是這樣，一個人的時候是一種樣子，好多人聚到一起時完全變成另外一種樣子。” 人在面對自己和面對他人的時候，可能會呈現不同的樣子。 這不是虛偽，而是人性。 “慎獨”很難。在沒有別人盯著的時候，我們很難做到跟有人注視著時候，一樣嚴格要求自己。但盡可能讓自己做到問心無愧，對得起自己，還是很有必要的。 不從眾，不隨波逐流，也很難。當我們進入人群，就難免受到身邊人的影響。可能會因此做了我們不想做的事，或成為了我們不想成為的人。 不管怎樣，還是要盡可能地忠于自己，忠于內心。人活著，南北可以找不到，但要能找到自己…… ——20230303，夜讀，速記以自勉。 2023年5月11日星期四晴 時間治愈的都是愿意自渡的人。 很喜歡《皮囊》里的一句話： " 我期許自己要活得更真實也更誠實，要更接受甚至喜歡自己身上起伏的每部分，才能更喜歡這個世界。我希望自己懂得處理、欣賞各種欲求，各種人性的丑陋和美妙，找到和它們相處的最好方式。 " 人生漫長，起伏變化多而不可預測，要學會乘著人生際遇的風，到達命運的彼岸。 不擰巴，不較勁，不糾結于不可改變的事實，不痛苦于無法得到的東西，不焦慮于尚未發生的困境。 接納變幻莫測的人生規律，穩固自己的生命內核，不被外物輕易干涉影響選擇，不投降于世俗的強迫和壓力。　　你就平靜從容地走在自己的路上，保持健康和自由，不去自困和內耗。" 從此我不再希求幸福，我自己就是幸福。 " ——閉上眼睛，這個世界便與我無關。晚安，目之所及，都屬于明天…… 2023年5月13日星期五晴 今天沒有讀書，有一點倦怠，夜深卻輾轉難眠。記得前兩天上課，講到一道選擇題，說是以下哪個節日不是中國的傳統節日？四個選項里有中秋、清明、端午和感恩節。當然答案很明顯，選感恩節。當時，我多說了幾句，我說，我們中國人很含蓄，雖不說情，卻又最重情。兩千多年，中國的仁愛，都躲不開一個孝字…… 有時，比如此刻，我還會像兒時住校的孩子那樣，想家，想爸媽……盡管每周都會回老家和他們見面，一起吃飯、聊天、陪陪他們，但依然覺得不夠，依然會在夜深人靜時，會在身心疲倦時，想他們，很想、很想……覺得自己再堅強，還是躲不開身為孩子的脆弱，而父母，每次想起，心里都會有一種欣慰、一種溫暖，當然還有一種淺淺的孤單與不安…… 明天，是母親節。翻開自己曾經做的讀書筆記，抄幾段關于母親的文字，表達對母親的敬意。天下所有的母親都是偉大的，也包括我的母親。 莫言講過他記憶中最痛苦的一件事。有一次，他跟隨母親去集體的地里撿麥穗，看守麥田的人來了，其他撿麥穗的人紛紛逃跑。 但莫言母親是小腳，跑不快，被捉住了。那個身材高大的看守人打了她一個耳光，沒收了他們撿到的麥穗。 當時，母親被打倒在地，她那種沮喪無助的表情讓莫言刻骨銘心。 多年后，那個看守麥田的人成為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在集市上與莫言相逢，莫言想沖上去找他報仇，卻被母親一把拉住，母親平靜地對他說：“兒子，那個打我的人，與這個老人，并不是一個人。”——莫言 有一次，幼小的我，忽然走到母親面前，仰著臉問說：“媽媽，你到底為什么愛我？” 母親放下針線，用她的面頰，抵住我的前額，溫柔地，不遲疑地說：“不為什么，——只因你是我的女兒！” 小朋友，我不信世界上還有人能說這句話！“不為什么”這四個字，從她口里說出來，何等剛決，何等無回旋！ 她愛我，不是因為我是“冰心”，或是其他人世間的一切虛偽的稱呼和名字；她的愛是不附帶任何條件的，唯一的理由，就是我是她的女兒。 ——冰心 回想到一生對于母親的愧疚和愛，回想到當年讀大學時看不起母親不懂哲學書籍的罪過，我恨不能就此在她的面前，向她請求寬恕。 今生唯一的孝順，好似只有在努力加餐這件事上來討得母親的快樂。 想對母親說：真正了解人生的人，是她；真正走過那么長路的人，是她；真正經歷過那么多滄桑的，全然用行為解釋了愛的人，也是她。 在人生的旅途上，母親所賦予生命的深度和廣度，沒有一本哲學書籍比她更周全了。 母親啊母親，在你女兒的心里，你是源，是愛，是永恒。 你也是我們終生追尋的道路、真理和生命。——三毛 2023年5月15日星期一晴 回憶幾句落梅的文字。 一個人的一生，就是一座有了年歲的城墻，用無數個青翠的日月堆砌而成。日子是一磚一瓦，生命是一梁一柱。城墻里，因為生活，因為情感，而充盈豐滿。人生是什么？是在三月的早春，看一群燕子，于古老的庭院銜泥筑巢；是在清涼的夏季，看滿池蓮荷，寂寞地在水中生長；是在風起的深秋，看一枚落葉，安靜地趕赴美麗的死亡；是在落雪的冬夜，看一尾白狐，遁跡在荒寒的山林。 最是寂寥黃昏，掩去了日光的明媚。都說秋水無塵，秋云無心，這個季節的山河盛世，應該沉靜言。秋荷還在，只是落盡芳華。而我們無須執意去收拾殘敗的風景，因為時光仍舊驕傲地流淌。始終相信，萬物的存在，都帶著使命，無論起落，都有其自身的風骨。世事既有定數，我們更應當從容度日，與山水共清歡。 這是一條叫輪回的老巷，多少人，在這里尋找散落的過往。其實，故事早已改寫了當初的模樣，可流年，為什么還要這樣叫人神傷。一定有些什么，被我不小心遺忘。否則，轉角處的燈火，不會那樣的荒涼。否則，昨天留下的，不會只是淡淡迷惘。如果支付了一生的時光，那么，是否就可以擁有，我想要的地久天長？ 給我一段老時光，獨坐在綠苔滋長的木窗下，泡一壺閑茶。不去管，那南飛燕子，何日才可以返家。不去問，那一葉小舟，又會放逐到哪里的天涯。不去想，那些走過的歲月，到底多少是真，多少是假。如果可以，我只想做一株遺世的梅花，守著寂寞的年華，在老去的渡口，和某個歸人，一起靜看日落煙霞。　　這臨水而筑的黛瓦白墻，從何時開始，成了我夢里回不去的原鄉。曾經那樣倉促地背上行囊，想用年華，換取一段如水的過往。走過紅塵陌上，品過浮世清歡，才知道，人生不過戲夢一場。假如愛過的人，可以遺忘；犯下的錯，值得原諒。就許我，用剩余的時光，重新和這里的一草一木、一瓦一檐，訴說衷腸。 2023年5月16日星期二晴 再記落梅。 我怕老去。我們都不是歲月的勇者，付不起失去光陰的代價。多想風雨無懼地走下去，在白發蒼顏之時，還有一顆明凈若秋水長天的心。那么就珍惜，塵世種種的愛，讓每一天，都安寧如水，慈悲簡靜。　　都說韶光如夢，看慣了秋月春風，人生故事本相同，可終究，無法割舍一段美麗的相逢。往事就像一場無言的秋紅，流水光陰也不過是梅花三弄。縱算水盡山窮，葉落成空，那老去的年華依舊可以風姿萬種。縱算歲月朦朧，天涯西東，依然可以覓尋當年遺落的影蹤。 開間茶館吧。在某個臨水的地方，不招搖，不繁鬧。有一些古舊，一些單薄，生意冷清，甚至被人遺忘，這些都不重要。只要還有那么，那么一個客人。在午后慵懶的陽光下，將一盞茶，喝到無味;將一首歌，聽到無韻;將一本書，讀到無字;將一個人，愛到無心。　　一個人，一本書，一杯茶，一簾夢。有時候，寂寞是這樣叫人心動，也只有此刻，世事才會如此波瀾不驚。涼風吹起書頁，這煙雨，讓塵封在書卷里的詞章和故事，彌漫著潮濕的氣息。獨倚幽窗，看轉角處的青石小巷，一柄久違的油紙傘，遮住了低過屋檐的光陰。　　窗外的蓮褪去潔白的荷衣，葬于疏淡的冷月下。仿佛早告訴我，每一場盛宴散去，都是紅塵夢醒。 花不會因為你的疏離，來年不再盛開;人卻會因為你的錯過，轉身為陌路。 有時候，等一個人，等得太久了，會忘記他的模樣，甚至名姓。有時候，等一朵蓮開，等得太久，會讓分明的四季，變得模糊不清。可是蓮荷，在每年夏季終究要應約而來，但有些人，任你耗費一生的時光，也等不到。　　人生云水一夢，而我們就是那個尋夢的人，在千年的河上漂流，看過流水落花的風景。有一天老無所依，就劃著倦舟歸來，回到水鄉舊宅，喝幾盞新茶，看一場老戲。時間，這樣過去，甚好…… 2023年5月17日星期三晴 三記落梅。 這世上總有許多執迷不悟的人，為了一溪云、一簾夢、一出戲，交換心性，傾注深情。而癡情本身就是一個寂寞的旅程，倘若無法承擔其間的清冷與涼薄，莫如不要開始。有時候，做一個有情有義的人，會比一個寡淡漠然的人更疲累。　　雨從檐角下落，風在窗外穿行。這樣的日子，適合倚樓聽戲，臨池賞荷，眉間留三分淺笑，眼底藏七分冷傲。車水馬龍的市井繁華，被理所當然地關在門外，細雨輕煙留在了心底。如此安寧，哪怕過到無人問津的地步，亦不覺孤獨。　　春夢無痕，是因為太多美好事物，總令人感到虛無。悠悠浮生，像是一縷輕煙，飄渺難捉。關于對人生的看法，眾說紛紜，而每個人表達的方式亦有不同。詩者付諸于筆端，雅客寄情于山水，伶人放逐于舞臺。還有許多平庸的人，將許多細碎的感觸幻化于生活的點滴間。我們想逃避一些宿命的安排，卻會與之狹路相逢。　　時光如水，物轉星移，許多人事都分道揚鑣，不明下落。而緣分是一條神奇的河流，我們劃著槳櫓漂浮在其中，朝著各自的方向駛去。在沒有約定的未來，卻終有一天會不期而遇。就像一段前朝往事，一出經年的戲曲，一本古老的書。被五味雜陳的煙火浸染，被悲歡冷暖的世情沖洗，繁蕪中，依然有種地老天荒的安寧。　　習慣了一杯淺茶，在細雨的日子里，一意孤行地聽竹風為我說書，彈曲。只有這樣，才能抵抗人世無味的繁喧，獨享片刻的寂寞與清涼。一到梅雨之季，閣樓的古書都會泛潮，而掩映在書卷里的詞句與故事，也被浸潤得濕淋淋的。連同那場牡丹亭夢，以及登上昆曲舞臺的戲劇，也被幾場雨給打濕，清決到令人神傷。　　人生有情，所以總愿意為一些渺小的感動，無私地交付自己。人生又無情，想要在簡約的時光里，擁有一段純凈的愛，卻總是事與愿違。千帆過盡，只想覓一葉小舟，任流東西。閱人無數，唯愿在戲夢中，找尋知己。　　花事已過，而我在匆匆時光里，無端地錯過了花期。總以為，那些散落的芬芳，是愛的流轉，是對華年最美的深銘。直到眉宇間，再也尋不見一絲青春的痕跡。才知曉，過往許多純凈的恩寵，都還給了流光。是不是每個人，走到最后，掃盡塵埃，都會把日子過到一無所有?也許那時，才能夠在紛擾的人群里，得到安然。　　—— 今晚早睡。沒有雨聲，愿夜風可以帶走滿身的倦意…… 2023年6月8日星期四 人生緩緩，自有答案。 《時間之書》中有這樣一句話： " 年輕人，你的職責是平整土地，而非焦慮時光，你做三四月的事，在八九月自有答案。 " 現在的我們，似乎都太急著想要一個結果了。 …… 當你埋下一顆種子的時候，自然會渴望它馬上生根、發芽、開花、結果，但是不要忘了，成長本就是個漫長的過程，你要給它一點耐心。 書要慢慢讀，種子要慢慢生根。 當你熬過那段艱難晦澀的時光后，你想要的一切自然會一點一點慢慢實現。 別貪心，我們不可能什么都有； 別擔心，我們不可能什么都沒有。 　　未來，可不可期，需要的時候都可以緩緩…… 2023年6月11日星期日晴 做快樂的自己，所有的答案，時間會給你。 看到過一段關于焦慮的評論： 上小學的時候，老師讓我們依次站起來大聲朗讀課本，我會提前數一下在我前面還有多少人，看看我要讀的是哪部分，這樣我就能在輪到我朗讀前先練習。我想我人生的焦慮感就是從這時候開始的。 仔細想想，好像真的是這樣。 從小到大，我們的眼睛總是習慣看著前面又顧著后面，也經常關注周邊的人如何，害怕命運的輪次換到自己身上時，做得不夠好甚至比別人差。 焦慮感如同生命線一樣長在身體里，時不時冒出頭來，讓你潰不成軍。 我們好像忘了，真正該關注的人是自己。愛自己，照顧自己的情緒，感受由內而外的快樂。 我們都應該用自己喜歡的方式去生活，其他林林總總，不過是沿路的風景，而所有詩和遠方，云和霞光，都是因自己而盛開的浪漫。　　余生很長，希望能永遠擁抱自己，眼里有不落的太陽，笑里盡是無畏跟坦蕩…… 2023年6月11日 時間的答案，我們要慢慢走慢慢看。 某一天，你翻閱相冊，看到了小時候的自己，你忍不住問自己： " 我成為小時候向往的大人了嗎？ " 好像并沒有。 現在的你并不快樂，每天為了碎銀幾兩忙碌，做事瞻前顧后，言不由衷是常態，你終究活成了小時候討厭的大人。 可是，你發現了嗎？ 你會在小孩哭鬧時，耐心傾聽對方的心里話，而不是怒吼 " 就知道哭 " ； 你能夠為家人撐起一片天，而不是在他們生病時憎恨自己無能為力； 你尊重另一半的意見，接納包容對方，而不是嚷嚷 " 別無理取鬧 " ； 你會在重大事件上秉持原則，堅定立場，而不是隨波逐流。 …… 或許你并沒有成為小時候的自己向往的大人模樣，但你確確實實成為了一個很不錯的大人。 人生的河流未必能一直朝同一個方向流淌，但并不耽誤最后匯入海洋，所以，即便如今的你和過去想象的并不一樣，真的也無妨。 就像有人說的，“人生是曠野，而非軌道。”畢竟，這條路要慢慢走慢慢看，走得太快，一不小心就會弄丟了自己…… 2023年6月15日星期四陰 有些人的出現，就是為了懷念的。 人生就是這樣的，它從來不會給你那么多的心滿意足和如愿以償，它只會用一次次錯不及防的差錯告訴你，不到最后，沒有人能預知結果。它只會在你每一個松懈而毫無準備的時刻讓你明白，命運永遠值得的敬畏。 永遠活在別人眼里的結果是，你照樣取悅不了所有人，而你卻越來越看不清自己。 人生是一場漫無目的的旅程，我們都在尋找一個人，不必逞強也無須偽裝；我們也在尋找更好的自己，內心豐盈，溫潤柔軟而充滿力量。　　其實從未迷路，在遇見之前，就把人生當作一場自由自在的漫步。無論怎樣歷經滄桑，都永遠滿懷赤誠與善良。愿你的城市，有清風，有烈酒，也有人是你的歸途…… 2023年6月18日星期日中雨 " 永遠愛自己，包括糟糕的那部分。" 聽過一個故事： 從前有一個挑水工，每天都要到很遠的小溪邊去挑水。他有兩只水罐，一只水罐有條裂縫，另一只水罐完好無損。完好的水罐總能把水滿滿地運到家，而那只破損的水罐到達目的地時，里面只剩下半罐水了。 有一天那只帶有裂縫的水罐慚愧地跟挑水工說：" 我想向你道歉。因為在過去的兩年中，有很多水都從我的裂縫中滲出，我只能運半罐水。你盡了自己的全力，卻沒有得到應有的回報。 " 挑水工卻說： " 難道你沒有注意嗎？路邊那些美麗的花兒只長在你這一邊。因為我早知道你的裂縫，并且利用了它。我在你這一邊撒下了花種，于是每天我們從小溪邊回來的時候，你就澆灌了它們。這兩年中，我常摘下這些美麗的花，插在花瓶里。如果沒有你，哪能每天欣賞到美麗的花朵呢？ " 其實我們每個人都像那只帶有裂縫的水罐，有著這樣或那樣的缺點。 但換個角度去想，缺點的背后可能是另一個優點，只是我們還沒有發現罷了。 所以啊，不要覺得現在的自己一無是處。要相信，萬物皆有裂縫，那是光照進來的地方。 　　夜雨不停，早早被叫醒，沒有陽光，但新的一天依然要開始。今天是小學六年級畢業考試。一段旅程結束，也是另一段旅程的開始，其實，挺好的。人生沒有恒久，結伴同行，足矣告慰彼此，我們揮手道別的同時，轉身便會遇見一個新的生活；人生沒有好壞，只有不同，好的壞的，只要是親歷的，都是青春，只要是生活，都值得被尊重…… 我是陳亮，感謝關注。如你喜歡，見字如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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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書記·公子，幸會……

陳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