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57, 181, 74);">老屋,永恒的情結</b></p> <p class="ql-block"> 一條蒼涼幽長的陋巷,一道道斑駁陸離的灰白磚墻,一個緊挨一個的舊院落,頹敗墻頭的狗尾巴草大都已經枯萎,歲月的煙塵籠罩著這片滄桑古樸的庭院。在當今縣城的一隅,還遺存著這些寂寥落寞的老屋,似乎在訴說古城中即將消失的史跡。</p> <p class="ql-block"> 我家老屋就在這建筑群中,一座建于民國初期的民居院落,磚木結構,依次有門臺、道坦、階沿頭、廳堂、正間、天井、軒間,前院的正屋為中式,后院的軒間仿西式,可謂中西結合,雖無雕梁畫柱,但白墻黛瓦、重脊高檐,質樸端莊、新穎唯美,頗顯大戶人家的不凡氣度。</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院落相當寬敞,入住的人家僅有兩戶。我家祖孫三代同堂八口人, 鄰家有姐弟八人,人口比我家還要多,所以院子里有老有少,人氣旺盛,歡聲笑語,并不冷清。</p> <p class="ql-block"> 老屋的每一個角落,都蘊藏著兒時的記憶,最令人嚼味的是那濃濃的鄰里之情。這是一種類似于親情的感情,雖然沒有任何血緣關系,但兩戶人家幾十年的鄰里之情,正如俗語所說的“遠親不如近鄰”,不是親情,勝似親情。</p> <p class="ql-block"> 院子里的兩家,白天幾乎都不關房門,通前通后可以隨便登堂入室。道坦、階沿頭,是合用的地方。大人們經常坐在那兒,一起織毛衣、納鞋底、拉家常;我們小孩則在一旁玩“番人紙”“滾銅板”等游戲。每當掛在階沿頭的廣播響起“鼓詞”的琴聲,阿婆阿姨們就會聚精會神地聆聽唱詞,再也不許我們喧嘩。</p> <p class="ql-block"> 大熱天的晚上,誰也不會呆在房間里,太陽落山后,大家便搬出竹床板、竹椅去道坦乘涼。灑了水的道坦還算清涼,老老少少,或坐或躺,搖著大蒲扇,說長道短,擺擺“龍門陣”。在皎潔的月光下,我們最喜歡去數點天上的星星,或纏著大人講故事,聆聽了不少“嫦娥奔月”“牛郎織女”等傳奇,好多版本的情節,至今仍記憶猶新。</p> <p class="ql-block"> 院子里的人稱呼親和溫馨,都親親熱熱的相稱阿婆阿姨阿姐阿哥的,外人來了都以為院子里是一家人,至少也是堂房表親。鄰里之間和和氣氣,隨隨便便,沒有什么隔閡戒備。生活中大家相互照應,代管一下鄰家的孩子,捎帶一些蔬菜等等,誰家燒了點好吃的東西,鄰家的小孩也會有其一份。</p> <p class="ql-block"> 在那不設防的老屋,最快樂的要數我們孩童了。每天傍晚,都會聚集好多小伙伴,成群結隊,東家院子進,西家院子出,玩得不亦樂乎。大人們一般不會干涉,有時真的玩得太過火了,才會招來一頓責罵。記得童年時玩得最多的數“捉迷藏”。老屋寬敞而且堆有很多雜物,特別適宜“藏貓貓”。有時把自己藏匿得太好了,難以讓伙伴發現,長時間貓在昏暗的旮旯,心里便會發慌,只得大聲吆喝“我在這里”,一是為壯壯膽子,二是巴不得早點暴露讓伙伴抓獲,離開那不敢再呆的地方。</p> <p class="ql-block"> 稍大之后,乒乓球運動熱得紅火。伙伴們都喜歡上了乒乓球,一到放學或節假日,大家就同心協力卸下院子那扇厚厚的寬大門板,架在兩條長板凳上,門板當中放兩磚塊,再搭上竹竿,就是一張乒乓球臺。球拍各人自備,沒錢買球拍的,就借用他人的,有時就用自制的木板球拍。老屋的院子比較寬敞,加上“球臺”又較好,來打乒乓的小伙伴特別多,為了讓大家都能過一下癮,于是乒乓球擂臺賽就應運而生。</p> <p class="ql-block"> 想起那時的比賽規則也頗有趣味,參賽的人分成人數相等的兩方,每方第一個出場的人叫做“先鋒”,因為他只能輸一個球,所以也稱“單粒”。第二個出場的人可輸兩個球,越后面出場的人可輸的球越多,依次稱“兩粒”“三粒”“大將”等,最后出場的人稱“皇帝”,他若輸了,他這方就要投降認輸。一般雙方都把球藝好的人放在后面以把握勝算,有時大膽冒險,也請好手去做“先鋒”。如果“先鋒”不失球,一直過關斬將,把對方“皇帝”拉下馬,這種情形叫“‘單粒’打到京”,勝方的“單粒”馬上登基當“皇帝”,敗方的皇帝也就淪為“單粒”,同時還要“罰鉆”。</p> <p class="ql-block"> 這時,原本威風凜凜的“皇帝”也無奈在眾人的哄笑聲中,從躺著勝方隊員的乒乓球臺(門板)下面鉆過。當時我是人小球藝又不怎么好,被任命為“大將”之職也是屈指可數,“皇帝”那寶座更是從來沒有坐過,所以也就沒有經歷過“罰鉆”的恥辱。</p> <p class="ql-block"> 如今,搬離老屋已有十多年了。在鋼筋叢林的小區,每天早出晚歸,步履匆匆,對門住戶的狀況我一無所知,偶爾在樓梯口相遇,才冷冷地打個招呼。兩家的防盜門,總是長時間的緊閉,鎖住了鄰里情,相隔了鄰里情。雖然已經習慣了這種冷漠的鄰里關系,但有時仍然特別眷戀懷念以往那種溫馨而親密無間的鄰里之情。</p> <p class="ql-block"> 上次回到老屋,看到巷口的不少院落都已拆成殘垣斷壁,舊城改造正在熱火朝天地進行。不過這次拆遷的紅線,距我老屋還有30多米遠,看來老屋還能茍延殘喘一些時日。</p> <p class="ql-block"> 歲月荏苒,滄海桑田。我明白,老屋必然逃脫不了拆遷的命運,最終會在歲月的流逝中完全消亡。但是不知為什么,眼前總是浮現這樣的一幕:一個深秋的傍晚,風卷黃葉紛飛,在老屋的廢墟前,佇立著黯然神傷的我……</p> <p class="ql-block"> 老屋,是一部凝重而沉寂的書,書寫著幾代人的艱辛與歡愉,見證了一個家族繁衍生息的歷程。</p><p class="ql-block"> 老屋,銘記了我童年的趣事和夢想,那綿綿不絕揮之不去的眷戀,將永遠在心中纏綿縈繞。</p> <p class="ql-block"> 夢回老屋,思念老屋,老屋是無法抹去的永恒情結。</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57, 181, 74);"> 文:木魚原創(2006年8月初稿)</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57, 181, 74);"> 圖:選自網絡(題圖系我當年的婚房)</span></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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