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老一輩來油田會戰的職工家屬,大多都熱衷于開荒種地。已經75歲的老母親,每年還要春種秋收的忙個不停,盡管累得腰酸背痛,時不時也要到地里去走一圈。用她的話講,種地就像養孩子,看著小苗苗從地上長出的那一刻,就倍感欣慰,澆水除草的精心伺候,忙著盤蔓架秧,打蟲驅鳥,看到開花結果,幸福滿滿的成就感。還可與鄰近相熟的老人們聊聊家常,歡聲笑語充實快樂。</p> <p class="ql-block">前些年,雖也幫著種過幾回菜。但總因手忙腳亂時錯間了苗或誤踏了秧,遭到母親嫌棄。后來只許我們在秋收時,干些翻土搬運之類的粗活。</p><p class="ql-block"> 住址幾經搬遷,小菜園也隨居輾轉地另辟新荒。但我記憶最深的,是小時候的一個“島”。</p><p class="ql-block"> 說它是“島”,其不過是我們村東頭一個略高的小丘陵。春季天旱水瘦時,可以踏著用石塊和木板,搭建的簡易小橋走上去。但到了夏天連雨,水面上漲,那處高崗就被四面浩蕩的水環繞,成了一座孤島。大人們還可以趟著水,循路上去摘菜,我們只能在岸邊水淺處玩泥巴了。</p> <p class="ql-block">一天傍晚,下班回來的父親突然來了興致,肩扛著我,懷里又抱起妹妹,在小朋友們羨慕的眼光中,趟著過膝的河水,小心翼翼的把我們運到了島上。</p><p class="ql-block"> 第一次在夏天時候來到這里,著實讓我們興奮,不顧父親的呵斥,四下瘋跑,直到妹妹被架秧的木桿絆倒,劃破了手,才不得乖乖的跟著父親,去自家的地。</p><p class="ql-block"> 曾是荒草遍地的小土崗,已被各家各戶有序的“割據”了。其也不過是在地頭定個標識,或者是壘幾塊磚。父親一路和臨近的叔叔阿姨們打著招呼,一路指點,哪里是誰家種的窩瓜,誰家剛收完了豆角。滿眼的翠綠茂盛,繁多的種類讓我們看得暈頭轉向。</p><p class="ql-block"> 到了一處地頭,父親指給我們看,從這里到那邊的幾塊紅磚,再去下邊的木桿都是咱家的了。然后就教我們,多大的豆角是可以摘的,辣椒和茄子在摘的時候要一只手扶著枝干,免得拽塌了秧。找來兩個小挎籃,于是我和妹妹興高采烈的分工,她個子矮,去摘辣椒和茄子,我則在高高的豆角架下,鉆進鉆出的摘豆角,顧不得蚊子瘋狂的叮咬,忙的不亦樂乎。</p><p class="ql-block"> 新鮮的豆角,摘起來很容易,只需兩只手指捏住靠藤的根部,輕輕一掰,啪的一聲就下來了。但也有太長的被我不小心掰斷了。還有著急往下拽時,拉斷了一長串藤蔓,怕挨爸爸罵,就偷偷的收拾干凈,再把斷藤藏起來。</p> <p class="ql-block">采摘是快樂的,不大功夫,我們兩個的小籃就裝滿了。遺憾的是,西紅柿還沒熟。柿子地里散發著濃郁誘人的青澀味道,一個個圓滾滾的青柿子,長勢喜人地垂掛在被木架支起的枝蔓上。在夕陽的光照下,外沿處晶瑩剔透,泛著一層淡淡的紅暈,讓我垂涎欲滴。</p><p class="ql-block"> 時間不早了,父親也從地里面走出來,大框里也是裝得滿滿當當。掏出兩根頂花帶刺的水黃瓜,遞給我和妹妹一人一個。慈愛的看著我倆狼吞虎咽,溫暖的大手拉著我們的小手,三個高低錯落的影子,在蟲嘶蛙鳴的菜田里,在夏日的夕陽中,蜿蜒著,歡樂地走著……</p> <p class="ql-block">有幾年母親在家屬筑路隊,每天早出晚歸,小菜地只能由爸爸一個人下班后忙活。那時候的生活物資短缺,為了讓年幼的我們能多吃上些新鮮的蔬菜,他也是不辭辛苦,從未抱怨的。</p><p class="ql-block"> 父親去世已快20年了。我們的生活,已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各大商場,超市中的時令水果,只要想吃,基本上都能買到。但每到了夏季,我的腦海里總會浮現那個身影,偉岸又慈祥的佇立在溫暖的夕陽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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