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在孩子眼里,年總是令人期待的。然而不知不覺中卻到了躲避年的年齡。也許躲避的是那份喧囂與熱鬧,不斷的尋找內(nèi)心的寧靜。</p> <p class="ql-block"> 大年初二驅(qū)車回到老家,通長的胡同只剩下為數(shù)不多的幾戶人家。正因?yàn)槿松?,人就愈發(fā)不出門,胡同愈顯的冷清。</p> <p class="ql-block"> 推開最里面的一戶大門,阿婆正在做針線活兒,阿婆男人拉著風(fēng)箱燒火做飯。阿婆是個(gè)聾人,卻總是一臉的微笑,偶爾聽到男人大聲的說話聲。兩人對視也只是笑,似乎爭吵在他們的交流中也飽含暖意。</p> <p class="ql-block"> 阿婆從小看著我長大,她的日子十分清苦。記憶里,堂屋只是一片黑漆漆,我記不得任何一件家具。冬天的時(shí)候,阿婆把燒過的煤球敲碎,取里面未燃透的黑煤塊兒。阿婆男人常會(huì)在胡同邊的石頭上坐著,說著俏皮話,逗得胡同里的小孩子笑聲不斷。</p> <p class="ql-block"> 我調(diào)侃道:"當(dāng)年阿婆男人一定英俊威武,是如何傾心于瘦小,重度耳聾且不能生育的阿婆呢?"兩人對視一笑,回答了所有的疑問。</p> <p class="ql-block"> 阿婆男人開口道:"我們前段日子去了趟秦皇島,我是那里人,哥哥心疼我們年老力衰,讓我們回去養(yǎng)老。我們當(dāng)時(shí)在街上散步,有一群騎摩托的小混混見我們來自鄉(xiāng)下,不停的取笑我們。我氣不過,跳上摩托,來了一出車上耍大刀,小混混們灰溜溜的走了。</p> <p class="ql-block"> 我驚訝之余又不禁想到了自己的婚姻,眼淚止不住的流下來。阿婆輕輕地?fù)崦业念^,她是不忍見我落淚的。</p> <p class="ql-block"> 這時(shí),門外進(jìn)了三個(gè)壯漢,原來是秦皇島的親戚來給阿婆夫婦搬家。我急忙喊道:"我去過秦皇島好多次,終于知道那里也有親人了。請把那里的地址,聯(lián)系電話給我一個(gè),下次去秦皇島,我一定去看望你們。"我追著阿婆男人,他的臉卻越來越模糊,最終消失了。</p> <p class="ql-block"> 夢醒來,方才感覺剛才的一切那么真實(shí)。其實(shí)阿婆男人已走了好多年。兩人先后離開人世,一雙伴侶始終在一起,那廢棄的小院已是殘?jiān)珨啾凇:笕瞬粫?huì)想到這窄小、破舊的院落里曾經(jīng)有一段感人的愛情故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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