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祖生多意氣,擊楫正中流</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顧炎武《京口即事》賞析</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文/文 軒</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圖/網絡(鳴謝)</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參考書目:①游國恩等主編的《中國文學史》②網絡)</b></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清朝入關以后,實行殘酷的封建統治和民族壓迫, 引起了全面人民風起云涌的反抗, 各地抗清的武裝斗爭一直延續了四十年。除明期的殘余勢力還在竭力抵抗外,江南一帶士大夫的抗清運動前仆后繼,壯烈輛牲,表現了崇高的愛國主義精神和堅強不屈的民族氣節。還有很多明末的遺民雖未參加武裝斗爭,卻始終堅持不合作態度,不赴考試,不受管職,寧甘老死于山林巖穴之下。他們中間有不少著名的詩人或文人,都親身經歷過巨大的世變,因而在作品中常常反映了那個時代的民族斗爭,充分表現了不忘故國的思想感情。顧炎武、黃宗羲、王夫之等便是他們的代表。</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顧炎武(1613年—1682年),明末清初思想家、學者,南直隸昆山人。初名繼紳、絳,字忠清,后改名炎武,字寧人,因避人陷害,曾化名蔣山傭。居亭林鎮,學者尊稱亭林先生。 與黃宗羲、王夫之合稱清初三先生,加上唐甄合稱明末清初“四大啟蒙思想家”。其一生著述豐富,主要作品有《日知錄》《天下郡國利病書》《肇域志》《音學五書》《韻補正》《古音表》 《詩本音》《唐韻正》《音論》《金石文字記》《亭林詩文集》等。</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他在明末為諸生。少時加入復社,閱讀邸報,留心經世之務。 二十七歲時秋試被黜,退而讀書,遍閱各地郡縣志書及章奏文冊資料,研究疆域、形勢、水利、兵防、物產、賦稅等社會實際問題。弘光元年(1645年,清順治二年), 清兵陷南京,他改名炎武(仰慕文天祥的門生王炎武,即王炎午),在昆山參加抗清活動。失敗后,離鄉北游,往來魯、燕、晉、陜、豫諸省。遍歷關塞,實地考察,搜集資料,訪學問友。康熙時舉博學鴻儒、薦修《明史》,均不就,后卜居陜西華陰以終。葬于昆山千墩。</b></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顧炎武被稱作是“開國儒師”“清學開山”始祖,是著名經學家、 史地學家、音韻學家。 學識淵博,在經學、史學、音韻、小學、金石考古、方志輿地以及詩文諸學上,都有較深造詣,建樹了承前啟后之功,成為開啟一代學術先路的杰出大師。他繼承明季學者的反理學思潮,不僅對陸王心學作了清算,而且在性與天道、理氣、道器、知行、天理人欲諸多范疇上,都顯示了與程朱理學迥異的為學旨趣。</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顧炎武為學以經世致用的鮮明旨趣,樸實歸納的考據方法,創辟路徑的探索精神,以及他在眾多學術領域的成就,終結了晚明空疏的學風,開啟了一代樸實學風的先路,給予清代學者以極為有益的影響。</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顧炎武還提倡“利國富民”,并認為“善為國者,藏之于民”。他大膽懷疑君權,并提出了具有早期民主啟蒙思想色彩的“眾治”的主張。他提倡經世致用,反對空談,注意廣求證據,提出“君子為學,以明道也,以救世也。徒以詩文而已,所謂雕蟲篆刻,亦何益哉?”</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歷史學家錢穆稱其重實用而不尚空談,“能于政事諸端切實發揮其利弊,可謂內圣外王體用兼備之學”。顧炎武強調做學問必須先立人格:“禮義廉恥,是謂四維”。他所提出的“天下興亡,匹夫有責”這一口號,意義和影響深遠。</b></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京口即事</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白羽出揚州,黃旗下石頭。</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六雙歸雁落,千里射蛟浮。</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河上三軍合,神京一戰收。</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祖生多意氣,擊楫正中流。</b></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清順治二年(1645),是多事之春。年前福王即位南京,建立弘光朝。史可法奉命督師揚州,抵御清兵南下,為一時朝野輿論寄托。顧炎武被薦為兵部司務,應召到南京,本詩為途經京口 (鎮江) 時所作。</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首兩句寫福王即位,史可法出師事。“白羽”指軍隊,亦以諸葛亮喻史可法。《裴氏語林》: “諸葛武侯乘素輿, 葛巾白羽扇,指麾三軍。” 《宋書·符瑞志》: “漢世,術士言黃旗紫蓋,見于斗牛之間,江東有天子氣。” 白羽黃旗映襯,揚州石頭 (南京) 對舉,“出” 與“下”持進攻態勢,顯示堂堂正正之陣和高屋建瓴的氣概。</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中兩聯從不同側面具體抒寫這一態勢,用典故,兼寫時事。《史記·楚世家》: “楚人有好以弱弓微繳加歸雁之上者,頃襄王召而問之。對曰: ‘稱楚之大,大王之賢,所弋非直 (只)此也。見鳥六雙,以王何取?王何不以圣人為弓,以勇士為繳,時張弓而射之,此六雙者,可得而囊載也’。”《漢書·武帝紀》: “元封五年, 上出自潯陽,浮江,射蛟江中; 獲之。 ”顧炎武詩衣缽杜甫,用典不滯不泥。六雙,指雁群,宏大目的物,此處指匡復明室,北定中原。雁落蛟浮,形象地拓展了時空環境,渲染史可法軍容軍威,詞鋒銳利,英氣逼人。既為“河上三軍合”鋪墊,先聲奪人; 又給“神京一戰收”增添后勁。按史實: 可法檄諸鎮出兵,高杰首先奉命渡泗水,所部王之綱前驅,薄睢陽,可法進次河上。雖是倉猝應召 (《京口即事》之二: “兩河通詔旨,三輔急王師”可資參證),但畢竟帶來鼓舞。這兩聯兔起鶻落,大框架結構展示變化的細節場景,好整以暇,錯落有致,連用四數字不覺其堆垛,細察則神氣流轉,有夭矯騰挪之感。</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即事詩往往是作者身臨其境, 有感而作,因事為經,以情為緯,既是客體對象紀實反映,又是主體感受心靈觀照。杜甫詩: “花近高樓傷客心”“劍外忽傳收冀北”“風急天高猿嘯哀”,莫不浸染詩人的喜怒情緒與主體意識。顧炎武此時授職兵部, 關切戰事,正處于這種心往神馳的創作境界。</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末聯“祖生多意氣,擊揖正中流”,以東晉祖逖自況, 表示中流擊揖誓清中原的決心。所謂“意氣”, 一指少年英發的愛國熱情; 二指此時此際的慷慨意興,肝膽豪氣。望中白羽黃旗,意表落雁浮蛟,也由此“意氣”脈絡貫注而來。有人以為 “祖生”指史可法,疑非。即事即景之作,離開詩人主體形象, 就不成其為遣興感時,而是新聞紀實了。</b></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京口即事》是一曲鼓舞人心的壯詞,一首愛國主義的正氣歌。雖然史可法不久兵敗維揚,南京陷落,弘光小朝廷鳥獸散,顧炎武也轉戰蘇州、昆山。歷史愛嘲弄人,但并不嘲弄忠臣義士。《京口即事》留下弘光朝一線回光返照,也實錄詩人壯年時期披肝瀝膽一頁心史。</b></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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