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戴

張承珍

小戴，不，戴老板，是我過去的一位同事。在體制內單位任過辦事員、秘書和辦公室主任。忿于小人讒言，上司飛揚跋扈，歪瓜裂棗；又常囊中羞澀，摔了“香爐”，辭職下海。 　　那會兒，他的女兒剛滿九歲，不少朋友，勸言三思，其君哂而笑之，儼然，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哉！夫唱婦隨，倆相情悅，共同踏上前程未卜的創業之旅。 　　少年得志，少不了也長點“狂”性。黨委開會，他擔綱記錄，腰上的BB機一振，如坐針氈，叼著半截卷煙，騰桌挪椅，出出進進，讓人側目。他卻又裝模做樣，端茶倒水。誰讓人家腦袋瓜靈通，會后，查查記錄，該記得都錄入在案，不遺不漏。 　　初涉商海，資金人脈，項目選擇，都有著過不完的坎，受不盡的煎熬。吉人天助，貴人相持。這伙計該當命好，和同學合作的幾個項目，做得水生風起，他也從中分羹一杯，撈了其后置業的“半桶金”。 　　在單位時，這伙計看似什么都大馬哈，接人待物嘻嘻哈哈，其實，眼鏡后的一對小眼，滴溜溜地轉，該上心的地方都留著小心。摸透了各個工作環節，咂準人心趨驁，也梳理架框了人脈圈子。嘻哈之間，也有點傲氣，仗義直言，打抱不平。脾氣是，少給奸侫之徒慣毛病。不少同事或上司，對他即敬之，又怵頭。他卻魚游于水，恰恰然也。 　　“狂”，自然也要付點成本代價。熊了他一回，受不了，把金邊眼鏡摔在水泥地上，瞇著近視，瞎摸半天，我忍俊不禁，噗嗤，哈哈哈，他尷尬的象條貓咪，破涕盈盈。吾人嗔言，冤屈了？摔眼鏡；千萬別回家放火，哈哈…… 　　每有遠差任務，他纏磨著要去，看遠方的大海，京城里的宮闕。為達目的，他竄掇我帶上五歲的女兒，這心機直逼靈魂，樂也！那次差事，公私兼顧，其樂融融。劉公島上撈海星，雖無大浪，但岸石鱗恂，踩在腳下，搖來晃去，險象環生，現在想想還心悸不已，估計他也忘不了。 　　小戴的脾氣性格自帶天性。其祖父、外祖父和父母親，都是當年的先生，時下的人民教師。祖籍江蘇鎮江，宋代王安石，曾道：京口瓜洲一水間，鐘山只隔數重山。春風又綠江南岸，明月何時送我還。即是此地的一番風光。其父師范畢業，北上山東，娶妻育子，自此，落籍淄博，已逾三代。南方人，頭腦活絡，生意精明，不發家才是怪亊呢！ 　　辭職后的小戴，他埋頭創業，我安然由命，信訊漸疏，黃鶴遼遠。其蓽路襤褸，劈荊斬棘的創業故事，天雷地火，冷暖自知。 　　小戴，不！戴老板，現在經營著一家集科工貿一體的企業，延攬了一批大中專畢業生和技術工匠，已鍛煉出一支富有競爭意識，創業激情的團隊。因著商業避誨，我從不打探。公司的公開資料顯示，年營業額已達數千萬元。企業是赫赫有名的英威騰公司核心合作伙伴，其產品大多配套于大型工礦，交通航空產業。戴老板是該公司在魯中地區承銷總代理，提供設計、按裝、調試、維修一條龍服務。其經營業績逐年攀升，年年受到總公司的嘉獎表彰，多次作為功著者，在企業年會上，獻策上計，很受英威騰公司上層的賞識。 戴老板仍很天趣，親和力很強，員工的家事、難事、喜事，他都摻合，員工子弟考入大學，一次獎勵三萬元，研究生，博士生獎得更多。員工的免費午餐，常常是親自下廚掂勺，色味俱佳，因為他就是一個“吃貨”，極講究菜品檔次。 　　有了錢的戴老板，熱衷公益，多次向特殊學校、中小學、幼兒園和弱勢群體，捐贈款物，埋名做善事好事，婉拒媒體的采訪和報道。 　　戴老板和我又成了朋友，情意更篤，嘮家常，話天下，把盞小酌。他大女兒留學歸國，去年十月，喜結良緣，小夫婦在京公干。小兒已上初中，憨厚的象一尊小牛犢，待人善意滿滿。昔日的嬌妻，歲月已打磨成相夫教子的慈母良妻，上廳堂，下廚房，兼顧家庭和事業。 　　戴老板，已過了五十五歲的生日，身長個大，略有發福，眼鏡后的雙眸，多了幾多慈祥，盼著抱外孫了…… 2 0 2 3. 6.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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