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自從林雪從高遠班上回來以后,兩人出現了一些微妙。林雪幾次都想和高遠說說自己的想法,但看到高遠好像沒有那種想法,到嘴邊的話就停下來了。高遠每天下班回來都是買很多好吃的,給林雪吃,有時把橘子剝掉,送到她的嘴里,看著她甜蜜地吃下去。</p><p class="ql-block"> 一次他倆柔情蜜意地時候,林雪說“高遠,你就打算在這里工作一輩子么?”</p><p class="ql-block"> “我不在這里工作,我能在哪里工作呢?”</p><p class="ql-block"> “我又沒有特別的能力,出去不知道做什么?!?lt;/p><p class="ql-block"> “這份工作也來之不易,我一個大專生,能找到這么好的國企也不容易了。穩定,最重要的是穩定?!?lt;/p><p class="ql-block"> “你現在還年輕呀,出去能干的事情多了去。還怕找不到工作?”</p><p class="ql-block"> “我已經習慣這里的生活了,出去我確實對自己沒有信心?!?lt;/p><p class="ql-block"> “我畢業了咱們到北京去發展,我想邊工作邊學習畫畫,北京高水平的人多,提高很快?!?lt;/p><p class="ql-block"> “我不想去北京,我不愛住地下室,我喜歡大山里的清凈,我受不了大城市的喧鬧?!?lt;/p><p class="ql-block"> “可是,人都需要往好處走呢,你在這里,現在和以后都是能看的見的?!?lt;/p><p class="ql-block">很多時候,兩人的對話就變成了沉默。誰也不好說服誰,只好看電視,在看電視的過程中避免尷尬。過了一會,看見氣氛好些了,又開始他們的對話了。</p><p class="ql-block"> “雪,你畢業了從西安找個工作好不好?”</p><p class="ql-block"> “我們從西安買個房子,我這里離西安近,我每周都可以回來看你的。”</p><p class="ql-block"> “可是,西安沒有北京的文化環境,我從來沒有想到在西安工作。”</p><p class="ql-block"> “我的好多同學都去北京發展了,學哥學姐在北京的多,互相也有個照應?!?lt;/p><p class="ql-block"> “你把這里的工作辭掉好不好,我們一起去北京,我相信,我們會在北京站住腳的?!?lt;/p><p class="ql-block"> “北京有點大!我一點都沒有思想準備?!备哌h喁喁地說。</p><p class="ql-block"> 其實高遠不是沒想到過辭職,只是他不知道未來對他意味著什么。他已經過了沖動的年齡。他不像林雪年輕,有朝氣,對未來充滿美好的幻想。他不自信地是對自己,對他和林雪的這段感情。人都是會變化的,感情也會變,當他們之間激情退去,伴隨著柴米油鹽,鍋碗瓢盆的一日三餐,他們之間會吵架嗎?他自己沒有穩定的工作,讓心愛的女人生活捉襟見肘,不快樂的時候,他肯定也不快樂。</p><p class="ql-block"> 要是林雪留在西安的話,他對自己還是有信心的,他確信能把一切都安排的很好。過幾年自己想辦法,說不定還可以調動到西安去,集團在西安也有廠子。而去北京,他是一點都沒把握。而沒有把握的事情他不會去做的,這也可能是他從小在農村長大,受到的影響。而他目前這份工作,許多人花很多錢還進不來呢。</p><p class="ql-block"> 他陷入了迷茫之中,而不只是她,林雪也很糾結,迷茫。她是一個理想主義者,為了自己喜歡的事情,沖破任何藩籬和障礙都會去做。也是她從小爸爸對她很好,寵她愛她,生活優越,衣食無憂。但他發現,高遠不是他想象的那種人,缺乏闖勁,但他其他方面又是那么迷人,有情調,文藝范,干凈無不良嗜好。而且他們交往那么多年,他已經深深地在她的心中發芽生根,枝繁葉茂,想從她的心中移動掉這棵大樹,是多么的內心不甘,又不情愿,如果這樣,她該多么傷心。而這次到陜西來,更加深了她對高遠的好感和喜歡。</p><p class="ql-block"> 內心喜歡一個人是無法抗拒的,睡夢中都會夢見,他上班走哪么一會,她都會不適應,牽腸掛肚。這種感覺以前從來都沒有,她上大學的時候, 身邊不乏帥哥和優秀的人,他們對她也很好,很傾慕,極盡殷勤之事,但在林雪的感覺里那只是友情,沒有讓她心動和思念。只有在高遠這里,她見或者沒見他,那種感覺都很強烈,都很喜歡,讀他的信你就能感覺出他的率真,真誠,善良,干凈,見了面的感覺沒有讓她失望。</p><p class="ql-block"> 而高遠這一段時間也很迷茫,痛苦,一方面是自己老大不小了,該有個女朋友了,成個家了,但他清楚地知道林雪還年輕,大學剛畢業,心思還沒有著急結婚。他自己也耽擱不起。而另一方面,面對這么好看的人,在藝術文學上又有共同的愛好,共同的話題,十年的書信交流。他不知道自己的情感何去何從。感情這玩意可真捉弄人,也傷人。處理不好,怕把十年美好的情感傷害了,他下不了那個決心。有次上完夜班,高遠就在車間的澡堂里沖很長時間,任由溫熱的水不停澆下,他感覺舒服極了,也暫時忘記了煩惱。他在澡堂里忘情地洗澡時,車間一個已婚的女工敲門的聲音他都沒有聽見,彌漫的蒸汽擋住了他的視線,當那個女工以為沒有人洗澡,推開第二道門的時候,看到他赤裸裸地在那里沖澡的時候,發出“哎呀”的一聲大喊,才把高遠從思緒里拉回現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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