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過叫花子討過飯

劉黨生

我當過叫花子討過飯劉黨生 人生就是一場戲，關鍵靠的是演技。三分也許天注定，七分靠的是打拼。 時間前移。上世紀六七十年代，我家兄弟姊妹很多，也很窮。當時是計劃經濟時代，買什么東西都要憑票證，物資非常的緊缺，我們這代人吃飽穿暖都成問題。我的記憶中，在我十周歲的那年，父母給我做過一件新棉襖，以后從沒有穿過新衣服，都是穿大人改做的破舊衣服。家里也從沒有，給我買過一雙新鞋子穿，一年四季都是穿，一雙破舊的布鞋。入伍后才穿過涼鞋、膠鞋、皮鞋。幾個月都吃不上肉，平時吃的也只有青菜，飯有時還吃不飽。冬天基本上是一天吃兩餐，晚飯都沒有吃的東西。所以晚上睡得很早，家里也沒有電，更沒有電器。冬天的床，不像現在有墊被床單，床上都是墊的稻草與草席。睡到床上有十幾分鐘，冷的瑟瑟發抖，所以我是從不脫外褲睡的，因為我就是穿一條褲子過冬的…… 《我當過叫花子討過飯》這是我刻骨銘心，永生難忘的痛苦故事！事故當年我11歲，一個冬天的晚上，天上有星星，有月亮。（那時家家戶戶都沒有電燈，到處也沒有路燈）我與小朋友們都出來玩了，同伴們都說，來捉迷藏游戲。我在興奮的躲藏中，朦朦朧朧的看到前面，有一塊灰白色的地，什么也沒有想，就從中跑到前面去，想著趕快躲藏。原來這塊灰白色地，不是地，而是生產隊的露天大糞坑。因長期的日曬夜露，上面就漂浮了一層，厚厚糞渣的結塊。晚上不注意，還以為是塊硬土地呢？在跑的躲藏過程中，我就像做夢一樣，就知道撲通一聲，我跳入了生產隊的大糞坑里了！當時的難受，無法用言語表達訴說，第一感覺是吃了幾口糞：又咸又澀，又臟又臭，又怕又冷。 我掙扎的從糞坑里爬上來，用手把頭上和臉上的糞摸掉，站在糞坑邊，發呆的冷的發抖。這時我知道有人在叫，有人在笑?。?！? 過了一會兒，有伙伴叫來了我媽，我媽看到我時，首先給了我兩耳光。然后是不停的咒罵??！接著拖拉著我來到小河邊，立即把我頭按下在水里，按著我的頭，幾次在水里洗我身上的屎糞。嗆的我直哭，冷的皮肉青一塊紫一塊，站在水里咬牙切齒，手腳不停的抖動著，我只有哭的心情！ 那個年代小孩都不怎么珍貴，不像現在人，看的小孩貴重，有種自生自滅的感覺，我還是一個11歲的懵懂屁孩，在這種情況下，誰還打得出手？只有我受過這種痛苦，永生難忘的夜晚。 回到家后，母親給我換好了衣服，讓我半裸的躺在床上，沖了一碗沙糖水讓我喝，這時才感覺從噩夢中醒過來。 母親坐到我床邊，她又來勁的給我做政治思想工作，說服我掉糞坑里，最少要去討三天的飯。我長這么大，還從沒出去討過飯，聽說要我去討飯，我想死的心都有。?? 我們當地有這樣的傳統習慣，掉進糞坑里的人，最少要討三天飯，要吃百家米飯，這樣就能趕走邪氣，去邪扶正，必有后福，都說能接來好的運氣！這事有一定的道理？還是迷信？現在我認為各一半，言之有理，所言極是，因為所以迷信科學道理！ 第二天一大早，母親真的拿了一個孤老大碗，一雙筷子，熱情的交給我，我哪里愿意接碗筷？真想把碗筷往地下扔掉！但母親又很兇的說了一大堆，我很怕的話，說這幾天不給你飯吃，還要餓死我！母親軟硬計都用上了，因我聽說和見過餓死人。我的爺爺就是餓病死的。?? 母親的好話壞話，對我講了半個小時。她教我如何討飯的方法：首先讓我先到幾個親戚表親家去討，講明掉進糞坑的理由，還有哪幾家生活比較好的？哪幾家沒有狗的？哪幾家比較好說話的？去乞討肯定會成功的！在那種不討飯也得討飯的情況下，只有乖乖的拿著碗筷，按照母親說的指示，去討飯呦。當我拿著碗，下定決心，壯著膽子，不要面子，走到別人門口時，腦海里浮想聯翩，還有我經常看到的走街串戶的叫花子，他們都這樣說好話：大叔大嬸行行好，給碗飯吃吧。我也悟出了這樣說好聽的：大娘大伯行行好吧？我掉糞坑里了！我母親要我出來討飯，給碗飯我吃吧。你家會發財喲！在討飯的過程中，他們有的還搞笑我，歡樂的給我夾好菜，我感覺苦中有樂呦。不但自己能吃飽，還比家里吃的好，常常還滿載而歸，解決了家里姊妹。二三人的早、中、晚、餐問題呢。 討飯的第二天，我就有經驗了。討飯的手藝也越來越高了，臉皮也越來越厚了，不知道羞恥二字怎么寫。我總結悟出，在沒吃飯之前，一定要到各家廚房后門轉一下，聽聽誰家炒菜的油鍋特別響，那就是油放的多，誰家炒的菜，是什么香味？就知道是什么好萊。有目的后就直接去這幾家討，肯定吃的飽，還吃的好。?? 記得有一次討飯，我來過這家幾次，我這次來也是有目的，也知道他家有好菜，也知道他家來了客人。戶主看到我來了，裝作沒看見我，叫他家的客人吃菜吃肉，把我不放在眼里，不理我，我就不情愿的坐在他家的門檻上，用筷子敲著大碗說：大伯大娘行行好吧，給碗飯吃吧，你家會發大財呀！女戶主給我打了半碗飯，給了點素菜，就叫我趕快走。我說：這不是打發叫花子嗎？我要肉肉，還要有蛤??！戶主說：你怎么知道我家今天有肉有蛤蟆？小屁孩，還有命令的口氣讓我給你好萊吃？在有客人的情況下，戶主還是不情愿，夾了兩塊肉片和一只蛤蟆，放到我碗里。我唱著兒歌：我在馬路邊，撿到一分錢，我高興的說了聲，叔叔再見……我走著叫花子的貓步，窮開心的邊吃邊去另一家。 人生就是一場戲，關鍵靠的是演技。會叫的孩子有吃的！這次掉糞坑里，我只需要討三天飯就行，但不會超過一個星期，但實際上，我討了近半個月。我討飯時，姊妹們都得到了好處，我在外面吃飽了，還會討一大碗飯菜，留給他們吃。母親就抓住這個有利時機，讓我延遲了日期，讓我發揚下去，讓我繼續去討，母親的表揚，夸贊洗腦。搞得我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我總是心太軟，把所有問題都自己扛，算了吧？還是自己繼續再討吧！我母親比摳門的還要摳門，實際上就是一個，名副其實的鐵公雞，一毛不拔，還對我唱高調！她還經常對我說：人窮志不窮，窮里不窮外，她真有一套，還讓我乞討，這不是自相矛盾嗎？嚴重的言行不一！說心里話，這次的討飯，我也嘗到了甜頭好處，這也奇怪，慢慢的我還討上了癮，不去討飯還覺得少了什么，當放了學，沒有事時，都會不由自主的，拿起我的孤老大碗，去討飯，就這樣堅持討了半個月飯。如再去繼續發揚，別人就不會給了，還會說你全家的壞話。 小時候的討飯，是當時的環境。也經?？吹胶芏嘤戯埖娜?，走了一伙，又來一伙。所以當時我討飯，也不覺得不光彩，不像現在的人，講吃好，講穿好，講素質，講心態，那時候沒有條件可講，做孩子的就是聽從父母的命令，為天職！ 長大懂事后，常有人提起我掉糞坑里討飯的事，拿這話當笑柄，笑話我，還說我不要臉，討過了半個月的飯，一家人死要吃的叫花子。這是我人生幾十年，最難為情，最不好意思，最苦惱的痛處，他們幸災樂禍，只有經受過的人才明白。當有人叫我叫花子時，在背后指指點點講我討飯時，我很不高興，氣的咬牙切齒，火冒三仗，罵他們的祖宗十八代。我說我有名字，叫黨生！ 如今我已60多歲了，心態也變好了，現在的想法與過去也不同了，但現在也有幾十年，沒聽見再有人叫我叫花子了，我還真想聽聽，有人喊我一聲叫花子，讓我懷懷舊，過一下叫花子的感覺癮，訴說一下我的心靈！現在我可以明目張膽，向兒孫們講述，我的傳奇故事，向我的朋友釋懷我掉糞坑里的心情，都得到了大家的同情安慰，也覺得心情舒坦，愉悅快樂多了！ 現在的叫法子都叫乞丐，他們都不討飯，吃穿基本不成問題，有叫窮叫困難的，還有殘疾的，賣唱的，他們的乞討方式，是用喇叭喊說，或擺攤討錢，還用到了微信掃碼方式，微信收款10元，支付寶到賬20元。如你遇見了乞丐，想給他們獻點愛心50元，給100元，他會給你找回50元，有些乞丐比打工的，開店的還要強。 改革開放后，國家的經濟發展。日升月異，一日千里。國家的強大，人們的生活飛速提高！過去的叫花子討飯成了過去！也將會成為歷史傳說！ 黨生寫作于鷹潭余江2023年6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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