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李先進《苦樂年華》三則

張承珍

一九八一年秋，和李先進在淄川羅村鎮相識以來，四十余年了，亦師亦友，相交篤厚。 先進兄退休后，發憤著述，已結集刊行三部大作，近百萬字，可謂洋洋大觀。其近期出版的《苦樂年華》，讀后頗有感慨，錄之于后…… 晨讀 吃過早飯，匆忙地打開《苦樂年華》，現在已讀到《放羊》篇。 深深地為書中精煉樸實的文筆所感動。不事鋪張，不堆詞藻，直白直述，說心里話，記口中事，如今，多么難得的好文風！ 曾自以為，對紅衛村是熟悉了解的，知道她的四鄰八至，交通阡陌，長街短巷，也曾到幾戶人家串過門，聊家長里短，風俗民情，讀先進的《故土》篇，方知百牛不及一毛，涉水不濕鞋襪，淺薄的很呦。只有浸潤了童年，才有記憶的芳華，情感的青春…… 《一身節日服》的苦楚，感人淚目。少年的自尊和靑澀，利劍般穿刺靈魂，逆襲時空，把現實和過往糾結成記事的繩結，也打開生命之窗，透望人生的軌跡。知足現在，感恩時代，閃爍人生之光。 《輟學》中有作者的淚水和歉疚。阿妹末讀書，讓家中的兄長愛弟進學堂，多么了不起的偉大，中國人的女性，鄉村女子的奉獻，作者不僅是敘說阿妹的故事，更是在贊頌困厄中民族女性的擔當，作者殷殷之情，令人感嘆。 《放羊》是一曲田原牧歌，交織苦樂華章。知識來源實踐，積淀人生本領。從中再悟了，羊無頭不行，羊不吃回頭草……等等知識。過去對這些農諺，只停留在口頭上，也從未深思過，經作者一說，大徹其奧。 歇歇腦子和眼睛，下午接著讀…… 筆下無虛 先不說別的，先進著述中的《放羊》《燒石灰》《挑水》《賣豆腐》《出伕》《送飯》若干篇什中，所描述的村莊、集市、街道和鄉間道路，對我來說極其親切動容。我熟悉這些方位、坐落、地貌。盡管現在，于五十年前已大相徑庭，睜眼閉眼還清晰著老樣兒…… 燒石灰的老窯，建在碴子山南坡下，緊貼著洪羅電車路。過路由東向西是煤建公司、洪山二小和機廠解放邨宿舍的東院墻，稍靠西是礦務局的儲木埸（木頭院）……電車路轉向西北，終點是南煤臺，和著礦工的血淚，不！礦工的光和熱的煤炭，在此自卸裝入大火車外運。 淄川煤矸石磚廠建在碴子山東邊，西南角的石灰窯雖已廢棄，但遺址猶在。燒得發紅的窯洞子，散落的煤渣，坎坷的道路，殘存的石灰積層，斑斑駁駁，訴說著過往的故事。 小紅衛村通往洪山集市的道路，最近的辦法是抄小路，出村西過洪羅公路，沿田埂步行，走得人多了，也就成了路。廠里為方便村民，在修建廠院墻時，專門辟出一條路面，揚沙鋪灰，方便村民往來。 文中提到的解莊、車宋、蒲家、太河、澗北等，多是古老的村落，原生鄉民居多。而北大樓，解放邨，局宿舍是隨著淄博煤炭業興起，德日職員的居所。而東、北工廠，卻是民國初年和新中建立前后的外來人口結茅為廬，聚居而成的棚戶區，南北混雜，東西融合，傳說有二十八省的人來闖“大荒地”。洪山鎮一時工礦林立，連街成市，雅曰之“小上海”，繁華壓淄川城半頭，常開社會風尚之先。 家鄉的坡坡坎坎，山木草林，地貌風物，作者記述的那么清晰，恍若昨夜，引起了讀者的太多聯想和感慨，引發了讀者的同頻共振，發思古之幽，何不樂讀，同戚共喜，悠游于記憶的深處。 平凡的文字，來自對生活的達觀，更顯真情…… 靜水流深 先進的《苦樂年華》讀到后記，方知還有一部《在黨五十年紀念冊》。近十年來，老兄可謂筆耕不輟，著述頗豐，深為其老驥之志，感慨不已…… 今古文章稻粱謀。說得是為文鬻字，多是為了生活而為之。而先進兄吃皇糧俸祿，食有魚，出有車，BB（機）換手機，卻不遺余力地著述立言，為何？出書銀兩，自掏腰包，又為何？思之再三，還是從后記中找到了答案：……對自己人生的回顧，也算是一個共產黨員對組織的匯報。 多么坦誠的赤子之心，坦蕩無垠，水靜流深…… 因而，讀先進的文字，彼此引以為同志，有著共同的信念和理想，有共同的語音和情感，有共同的追求和舍棄…… 因而，在他的文字里有長者的風度（他比我年長九歲），他把所經所歷，客觀真實的表達出來，給人以借鑒和啟迪，引導讀者向上向前，充滿殷殷之切。 因而，在他不幸的遭際中，隱忍巨大的苦楚，向真向善，活出陽光的明媚，是生活的強者，自帶光芒！ 因而，他對自己的生活，自奉儉約，飽暖即可。為了寫作需要，出手闊綽，購電腦，買相機…… 因而，他的字里行間，有學者的嚴謹，腳踏實地，勘察細微，言之有據，論之公允。記敘的那些農活、匠藝、習俗等等，是留給后人的寶貴財富。 因而，先進的文字，是朋友間的茶余飯后，細細把味，如晤面交，不馳不張，不矯虛情。 因而，先進在文字中，對每個有緣相識的人，雖著墨不多，仍流露出懷念、感恩、惜緣、敬重，表現出善良的人格品德。 當下，個人出書為之甚多，是一件好事，是社會文明進步的體現。自傳體的回憶錄，家譜類的讀物最忌自我炫耀，那些落筆即言什么世家、門第，祖上功名，自幼聰慧，或攀龍附鳳者令人作嘔。平民草根自自尊，寫我心中十萬言，自然痛快淋漓，誰？先進者也！ ? 　　每次書出版后，消息不徑而走。有得登門求之，有的結友組局慶賀，不亦樂乎！ 　　先進的同學、同事、戰友，為老當益壯的先進夫婦，把酒言歡，衷心的祝福他倆健康快樂！ 2023.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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