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五月是我的生日月,令人難忘的事當然不少。2008年的五月,我見證了一對白頭鵯夫妻辛苦養(yǎng)育三個孩子的過程,至今難忘。為了不打擾它們,我和家人小心翼翼地生活了一個月,結局卻不甚圓滿。</p><p class="ql-block"> 那段時間我正日以繼夜地忙著寫論文,有一天忽然聽到陽臺上有鳥的啾啾聲,仔細尋找發(fā)現(xiàn)茶花樹上有兩只白頭鵯在活動。二度有鳥光顧我家陽臺讓人很是驚喜,去年曾有一對白頭鵯在此筑巢孵蛋,忙活了一個月也沒得著一兒半女,后來就飛走了。從外形上我無法判斷這次來的是不是去年那對夫妻,看它倆駕輕就熟地在舊巢旁邊建了一個新家,大概率是同一對兒。有了去年的經驗,我家人的生活也自然地切換到安靜模式。面向陽臺的窗簾統(tǒng)統(tǒng)拉上,像野外觀鳥那樣把攝像機鏡頭穿過窗簾的縫隙,通過屏幕觀察鳥兒的活動。</p> <p class="ql-block">攝像機</p> <p class="ql-block"> 起先總是一只鳥在巢里待著,另一只去找吃的,兩只輪換著來。過些日子就開始聽到巢里有悉悉索索的聲音,親鳥會站在巢的上邊不停探頭進去,我猜是小鳥出殼了,怕嚇著親鳥我從不敢近前觀察。小鳥長得很快,有一天,親鳥在喂食時巢里露出三個張得大大的嘴,原來這是個五口之家。</p> <p class="ql-block">覓食回來的親鳥</p> <p class="ql-block">喂食</p> <p class="ql-block"> 白頭鵯生性警覺,親鳥不在的時候鳥巢里一點動靜都沒有。覓食回來的親鳥總是先站在防盜網上來回觀望,覺得安全了才飛去巢里,小鳥們便立即張著大嘴擠來擠去地乞食。它們的食物大部分是桑葚,偶爾也有其他漿果,昆蟲則比較少見。親鳥帶回來的桑葚都熟得發(fā)黑,因為太大幼鳥吞不下,親鳥就用嘴叼著一粒桑葚輪流在三只小鳥的嘴里放一下,大概是擠出些汁來喂它們吧,這樣反復幾次以后才讓一只幼鳥吃了這粒果子。</p> <p class="ql-block">鳥巢住不下了</p> <p class="ql-block">被擠到巢外的小鳥</p> <p class="ql-block"> 小鳥的羽毛越來越多、身體越長越大,大到巢里已經容不下它們仨,總有被擠到巢外邊站著的小家伙。我家住在五樓,當看到幼鳥羽翼未豐卻頻頻扇動翅膀躍躍欲試的樣子,我很擔心它們會不慎掉落。果然,有一天我聽到幼鳥細弱的叫聲從巢外傳來,循聲望去只見一只幼鳥蓬松著羽毛站在另一棵細弱的樹枝上,離巢有一米遠了。它不斷張大嘴巴做出等待喂食的動作,但是周圍并無親鳥。勇敢的小家伙撲棱著翅膀不停往高處挪動,身體隨著樹枝的晃動盡力保持平衡。我把攝像機鏡頭轉到巢里去觀察另兩只幼鳥,不過幾分鐘吧,再轉回來卻發(fā)現(xiàn)那根樹枝上已經空空如也,我希望它是跟著父母成功離巢了。</p> <p class="ql-block">第一只離巢</p> <p class="ql-block"> 老實說,鳥兒在樓房上筑巢真是危機四伏,除了掉落高度太大可能產生危險以外,有些設施也不便于它們生兒育女。我家陽臺上有個水族箱,里面養(yǎng)了一些魚。我只想到幼鳥墜落高樓的危險,竟然忽略了這個“陷阱”。有一天下班回來,我照例先去觀察鳥巢,發(fā)現(xiàn)里面孤零零只剩一只小鳥了。趕緊四處查看,只見水面上漂著一只,已經奄奄一息,撈出來沒多久就閉眼了。我很是懊悔,趕緊拿東西把水族箱蓋起來。</p><p class="ql-block"> 也許是到了離巢時間,也許是一個人太孤單,最后那只小鳥始終惴惴不安的樣子。它不斷嘗試飛行,竟然從巢里落到了陽臺的地面上。我家陽臺的下部是一米多高的墻,那棵茶花樹是放在墻上面的,這只小鳥不知是膽小還是翅膀不硬,它落下來后只在地上跳了幾下就呆若木雞地蹲在墻腳,任憑兩只親鳥在墻上對著它大聲呼叫也不回應。親鳥不知為何不肯飛到孩子的身邊,只是站在墻上跳來跳去聲嘶力竭地叫,這樣過了兩個多小時,我擔心它們雙方都會力竭,不得不出手把幼鳥放進巢里。親鳥顯然沒有領會我的好意,好像再沒回來過,而那只小鳥最后也不知所終。</p> <p class="ql-block">面壁的小鳥</p> <p class="ql-block">呆若木雞</p> <p class="ql-block">焦急的親鳥</p> <p class="ql-block"> 我很懷念與這一家五口同住的日子,此后每年春末夏初都盼著它們能回來,可惜至今未能如愿。好在我拍攝了40段視頻,可以助我回憶當初的美好時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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