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速記（十）

椰子榮

68巴黎第十天。巴黎老佛爺商店。商店里賣化妝品、香水、鐘表的，柜臺里站著的女營業員中，有許多是說著漢語的中國人。69巴黎第十一天。——是2019年12月31日。那天，我們提早吃了午飯。然后直接去坐塞納河游船了。我們是網上購買的船票。到達游船碼頭，游客已經排起了長隊。塞納河畔的風，還是比較大的。幸好那天藍天白云，陽光燦爛。我仰頭一看，有三四家飛機在天空盤旋，在各自機身后面拉出一條條白色的尾巴，在藍天的襯托下，頗似好看。——飛機涂鴉。這是我當時腦子里閃過的四個字。我覺得，巴黎上空經常見到的飛機拉線，不是偶然的。它們天天在巴黎上空，在藍天下，有序無序地拉著白線。那是飛機在巴黎空中的涂鴉。那一刻，我突然對巴黎涂鴉充滿了敬意。70天上有飛機涂鴉，地上隊伍越排越長。我們排到前面十多米的時候，另一個口子里放進了一批從大巴士上下來的游客。塞納河的游船，是買團體票的游客優先的。因為團體票，比網上購買的票價，要高出好幾倍。71排隊將近兩個小時，終于登上了游船。坐在船艙，透過玻璃，拍個照片。后來，有人推開船門，我帶著手機也走了出去。塞納河的水，塞納河上的橋，塞納河兩岸的建筑，照片里的風景也無非是這些。在塞納河的船上，我還見到了佇立在岸邊的自由女神像。72離開游船，登上碼頭，鐵塔旁有集市。鐵塔對面是國民大廈廣場。場上人群，熙熙攘攘，有站著的，有坐的，有的坐在臺階上，有的直接坐在地上。巴黎是隨意的，在公共場合也是很隨意的，只要不影響他人，他們站著，坐著，躺著，那是他們的自由。732019年的最后一天。晚上，我在房間里看手機里的照片。在2019年的最后一個夜晚，在巴黎的一個房間里，在手機的朋友圈里，我發了一組照片，并寫下了一句話——巴黎涂鴉：愿往日不悅一筆涂去，新年我們平安健康快樂!74來巴黎已經第十一天了，再過幾天，要回國了。在巴黎的一個房間里，跨年之時，我心里想到了巴黎涂鴉。那時，我感到不可思議，又理所當然。第一次走在巴黎街頭，我反感的是它的涂鴉。好好的墻上，門上，電線桿上，橋欄桿上，隨處涂鴉。有些涂鴉，是有藝術性的。但多數涂鴉，是沒有藝術性的，是純粹的糊涂亂抹。但是，當我參觀了奧賽博物館，當我見到了畢加索的繪畫，當我走過蓬皮杜藝術中心的時候，當我在塞納河游船碼頭抬頭見到巴黎飛機涂鴉后，我心里開始接受了巴黎涂鴉。巴黎之所以成為世界的繪畫藝術中心，巴黎涂鴉是它肥沃的民間土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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