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住處的西邊有兩棵高大的榆樹,這幾天天氣回暖,伴隨著颯颯東風(fēng),大榆樹漸漸舒展枝條。鵝黃色的榆錢嫩芽一嘟嚕一串串地長出來了,嫩黃嫩黃的就像一串串的翡翠,微風(fēng)輕輕吹拂,空氣中便彌漫著陣陣清香。</p> <p class="ql-block">望著那一串串的嫩榆錢,仿佛回到了吃榆錢的年少時代。</p><p class="ql-block">正是榆錢采摘好時光,大人們會扛著帶鉤的長竿子,爬到高大的榆樹上,鉤下來一根根枝條。跟來的女人急忙把枝條上的榆錢捋下來,放在背來的挎簍或?來的籃子里。伙伴們也不甘落后,個個都像猴子一樣爬到樹上,坐在樹杈上,大把大把地捋下榆錢,急不可待地塞進(jìn)嘴里,舌尖上立時漾開了甜絲絲的清香味。吃了榆錢,過了一把癮,這才開始把一些細(xì)枝條折斷,扔在地上。待到下樹來,就急火火地捋到籃子里。有時,不操心會讓樹杈把破褲子再掛開大口子,娘見了,繞不過狠狠訓(xùn)一頓。</p><p class="ql-block">捋回家的榆錢,娘變著法兒做成榆錢窩窩頭,或蒸成榆錢“苦累”。娘會把榆錢仔細(xì)地淘洗幾遍,把榆錢和一些玉茭面拌在一起,不松不散時,放到篦子上去蒸熟。接著,切一把新長出來的韭菜,用帶把鍋里炒出來,用來澆“苦累”吃。那個鮮韭和榆錢的清香常讓我吧小肚肚吃撐。</p> <p class="ql-block">曾記得南場邊外有棵多年的老榆樹,樹身上刻滿了累累斑駁的痕跡,外皮粗糙而干裂,強勁而有風(fēng)骨。這棵老榆樹像一個擎天大傘,為住在這里的鄉(xiāng)親們遮風(fēng)擋雨,消暑遮涼。每年春天,河邊的柳枝一綠,小燕子開始叼著泥在去年的老屋檐下壘窩兒的時候,老榆樹也開始發(fā)出了紫銅色的小芽。,不久,便張開了銅錢般大小如翡翠般的榆錢兒,掛滿了枝枝丫丫。每到這時候,住在南街這片的伙伴們就會一骨碌騎滿了老榆樹的枝枝杈杈,一串串的榆錢兒往嘴里塞,吃個沒完。隨著夏季的到來,老榆樹又張開了錯落疊加,枝枝纏連,密不透光的枝葉,猶如擎起一把大大的遮陽傘。樹蔭下總會坐滿了老老少少乘涼的人,老漢們提著旱煙袋,邊抽煙邊講述講述著他們的悠悠過往。婦女們邊做著針線活,邊閑話著家長理短。每每從地里干活回來的,先不回家,也要來到樹蔭下先落落汗。</p> <p class="ql-block">住在這里的馮大爺要蓋新房,這棵老榆樹也結(jié)束了自己的生命歷程。但這棵老榆樹的內(nèi)皮,馮大爺磨成榆皮面,到近鄰山西松煙換回了三百多斤玉茭,讓周圍的鄉(xiāng)親們羨慕不已。</p><p class="ql-block">榆樹皮磨成面也能吃!這是聽娘說。把榆樹身上的皮和根部皮剝下來,砸去外邊的老皮,把里邊的嫩皮放在碾子上推成面,然后拌上紅薯面,或搟成面條,或壓饸饹,非常勁道和美味。臨近的山西人多吃玉茭面,再加點榆皮面,吃起來更勁道滑溜。馮大爺用榆皮面換玉茭來,這就知道是咋回事了。</p> <p class="ql-block">那個星期天,林子和我一起去大東溝拾柴禾。我們熱汗淋淋的爬上一道小溝溝,看到山崖下有一棵高高的干枯樹。這下好了,鋸倒這棵干樹,就夠我們倆背一背干柴了!說干就干,倆人來到樹下,你鋸一會兒,我鋸一會兒。半個時辰功夫,鋸倒了這棵干樹。樹一倒地,我仔細(xì)一看,這不正是一棵榆樹!禁不住心中一陣高興!先褪下樹皮背回家,柴禾還能再來背一次。林子聽了我的建議,我們立即動手將樹皮全部褪了下來,每人背了半背榆樹皮高興而歸。后來,爹和林子他爹一起去山西換回了一百五十多斤玉茭!林子娘高興地不知給街坊四居說了多少遍……</p> <p class="ql-block">幾十年過去,記憶中的那些老榆樹都默默地離去了,時時飄蕩在記憶里。如今,望著那滿樹清香的榆錢兒,這已經(jīng)不只是風(fēng)景和美味,而是變成了一種深深的懷念。懷念家鄉(xiāng)那些老榆樹,更懷念那遠(yuǎn)去的少年時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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