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font-size:22px;"> 部隊子女有個共同的家叫做“部隊大院”。因為父輩,他們從五湖四海走進了這個家,他們的身體里流淌著軍人的血脈,身上充滿著軍人情節。</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1, 1, 1);"> 1959年底,爸爸調往海軍高級專科學校,媽媽與我們1960年初從北京搬到了煙臺。</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font-size:22px;"> 剛到煙臺臨時住在海軍高級專科學校一所(時稱:蘇聯專家招待所),我家住在樓下,樓上是蘇軍上校專家一家。一天上校夫人到家中與媽媽借洗衣機用,媽媽說家中沒有,將洗衣搓板借給了上校夫人。上校女兒和姐姐們常一起去海邊玩耍,結下了友誼,照了許多合影留念,遺憾的是文革期間全部被燒毀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1, 1, 1);"> 1961年我家搬到了營區一號門外的一棟獨樓,</span><span style="font-size:22px;">此樓是哈根故居,西洋建筑,由英國圣公會建筑師道格拉斯設計,建造于1924-1933年,該建筑為英國亞洲殖民地早期風格,建筑面積約800平方米,多棱坡屋頂帶閣樓,雙層石木結構,</span><span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1, 1, 1);">距海邊不到50米。</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哈根故居</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樓上是副校長陳文漢家,陳伯伯是一位早期參加革命的老紅軍,抗戰時期身負重傷,白求恩大夫親自給他做的手術,保住了生命,但左臂一直彎曲在身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陳副校長夫人王建華阿姨抗戰時期參加革命,細高個,熱情開朗。我非常喜歡吃王阿姨做的飯,我這個三歲小朋友經常獨自跑到王阿姨家吃飯。</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家住在樓下,一天突然刮起大風,媽媽到院子里關雞窩門,我隨后跟了出去,一出門被風刮了起來,媽媽嚇的在后面追,好在被一顆大樹擋住了,有驚無險,驚嚇了媽媽。</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遇到大風時,特別是秋冬夜晚,躺在床上,濤濤的海浪聲好像不斷的向你涌來,雖有戰士站崗,但在內陸生長的媽媽還是有些恐懼,1964年我家搬到了北大院。</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煙臺有著悠久的歷史,1861年根據不平等的《天津條約》,煙臺成為通商口岸,自此外國列強進入煙臺,1862年英國首先在煙臺山上建立了領事館,之后,美國、法國、德國、西班牙、意大利、荷蘭等17個國家相繼在煙臺山上設立了領事館,使得煙臺山成為亞洲現存的最大近代領事館建筑群。</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煙臺山</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各國領事館分別在煙臺山與東山之間風景最美的沿海一帶修建了不同國家建筑風格的別墅。海軍高級專科學校就坐落在東山下的海邊。</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北大院內有四棟小樓,學校除校長孫亮平家在營區2號門北邊的一個獨院里居住。政委何明智從海軍潛水艇學校調入海軍高級專科學校,家一直在青島。其他校領導基本都居住在北大院。</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進入大院中間那棟石頭樓,樓上是副校長符岱壽家。符伯伯身材略胖,戴著一副眼鏡,1933年參加紅軍,在戰場上是一名勇將。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符副校長夫人劉溫萍阿姨抗戰時期參加新四軍,一名軍醫,營養專家。</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樓下是訓練部部長劉瑞峰家,印象最深的是劉部長夫人李萍阿姨每天衣著整潔得體,每次到我家從不坐沙發,都是坐在椅子的二分之一處,腰板筆直,兩腿并攏,雙手放在大腿上,說起話來彬彬有禮。</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大院東面那棟樓,樓上是副校長趙振安家,趙伯伯解放戰爭時期任開國元帥賀龍警衛團團長。1959年底同爸爸一起從新中國海軍第一支導彈部隊(趙伯伯任部隊長、爸爸任政委)調往煙臺,參與組建海軍高級專科學校,任海軍高級專科學校副校長兼訓練部部長,爸爸任副政委兼政治部主任,同時調往煙臺的還有朱永文任訓練部副部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趙副校長夫人郝玉林阿姨1942年16歲參加八路軍,陜西米脂人,細膩的皮膚如同瓷娃娃。</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樓下是曹金濤教授家,曹教授原國民黨中校,曾在多國留學,在美國留學就長達10年。回國后任北京航空大學教授,一名科學家,是周恩來總理親自從北京航空大學精選出調入海軍高級專科學校</span><span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a(0, 0, 0, 0.9);">從事導彈工程的教學、科研工作。</span><span style="font-size:22px;">后任副校長。</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15px;">曹金濤教授(右二)在指導教員開展科研工作</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曹教授夫人劉阿姨是一位小腳家庭婦女,滿頭華發,年長曹教授,白白凈凈,一看就是出生于大戶人家。他們夫妻雖一個是科學家,一個是家庭婦女,但恩愛一生。他們的兩個兒子,都從事科學研究工作。</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大院北邊那棟樓,樓上是政治部副主任南映森家。該樓是一棟歐式建筑,曾是一百多年前傳教士在煙臺創辦的第一所西式女子學校——衛靈女校的辦公樓,是一棟三層的方形小樓,坐南朝北,北面距離大海不足百米。不規則的四面坡屋頂,褐色花崗巖砌筑的外墻,石木結構樓體,典型的英國新古典主義風格,遠看宛如童話世界里的一座古堡。</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南伯伯1936年參加革命,是著名“白刃格斗英雄連”首任指導員,1940年11月,八路軍總部授予南伯伯所在的8連“白刃格斗英雄連”榮譽稱號。</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上面這幅照片是學校領導與部分干部、教員合影,后排中間穿黑色衣服的是校長孫亮平,孫亮平左前副校長趙振安,第3排左2副校長陳文漢,左8政委殷國洪,第2排右6副校長符岱壽,第1排右1坐在地上的是爸爸,他們始終和官兵們在一起。</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學校部分領導與海軍司令員肖勁光合影?</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這些身經百戰,戰功赫赫,戎馬一生的老兵們,各各都是英雄好漢!他們沒有躺在功勞簿上,而是始終保持著革命的優良傳統,平易近人,兩袖清風,一身正氣。</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海軍高級專科學校是正軍級院校,第一次授銜學校領導銜授的都比較低,大部分校領導從1960年任職,直到離休,一個職務一干就是20多年,但他們沒有任何怨言,努力工作,為培養海軍尖端武器人才傾注了心血和力量,工作之余他們如同兄弟。</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家住在院子西面那棟樓,該樓1906年建成,是英國新古典主義風格建筑,兩層磚石結構,平面呈L形,面積約550平方米。</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我家居住的房子</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家西北面有個籃球場,籃球場北面是海軍高級專科學校幼兒園。從我家到幼兒園步行不到5分鐘,幼兒園內有六棟歐式風格建筑,建于1920年,是當年為來煙臺避暑的美國海軍軍官以及社會名流提供的住處,叫“大陸飯店”。</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幼兒園</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1, 1, 1);"> 六棟樓每棟一個班,樓內有教室、活動室、休息室、餐廳和浴室。印象最深的是陳佳琪老師,兩條過膝的大辮子飄在身后,窈窕淑女,曾是某部隊文工團團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1, 1, 1);"> 高級專科學校校長孫亮平夫人于在安阿姨任幼兒園園長,幼兒園從園長到老師都給予了我們母親般的愛,在她們的關懷和教育下,我們茁壯成長,度過了愉快而美好的童年。</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幼兒園畢業照</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剛搬到北大院時,大院居住的都是校領導,院內孩子我最小,似乎沒有人和我玩,不久政治部副主任高秉華叔叔家搬到我家樓下。抗戰時期高叔叔曾任林彪警衛排排長。高叔叔夫人祝杰阿姨正黃旗后代,熱情開朗,長的像江南女子,干凈利索,把家打理的井井有條。他們兩個女兒和我年齡相仿,我們成為了好朋友。</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那個年代的女孩子文靜、愛學習,當時北大院的女孩可以說個個是學霸。男孩子有著陽剛之氣,但也很頑皮,原高專政治部副主任南映森兒子南秋陽在《熱血白刃格斗英雄連首任指導員南映森》一書中記錄了一段院里男孩的頑皮,書中寫到:【1964年7月31日慶祝“八一”建軍節,在禮堂演出話劇《紅巖》。晚飯后學員們排著整齊的隊列,邁著有力的步伐,高喊著一、二、三、四按時進入禮堂。院校首長們坐在第3排,張貝力、周福年、符新中、南映森的二兒子南義洋幾個孩子口袋里裝滿了巴豆,衣服袖子里藏著塑料吹管也進了禮堂,他們分別坐在中間和兩邊的位置上。晚8時話劇準時開演了,完美的舞臺效果,演員們精彩的表演立即吸引了所有觀眾。人們都被江姐的英雄氣概所震撼,被敵人的殘暴兇狠所痛恨。 當演到徐鵬飛審問江姐一場時,周福年、張貝力等幾個孩子把巴豆放到嘴里,從不同方向偷偷地用吹管 “撲撲、撲撲”向徐鵬飛吹去。嘴里的巴豆吹完后,他們迅速地把吹管藏到了衣袖里面。臺上扮演徐鵬飛的演員對著江姐剛說道:“交代了吧,給你自由!”忽覺得臉上,腦門上被幾個不明物擊中,疼痛難忍,他被突如其來的狀況打暈了,剛要大喊“媽的,誰打我!”馬上又意識到自己是在演戲,下面院校的首長、觀眾正在看著呢,他硬生生地把差點出口的話壓了下去。</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下場后他找到團長,指著臉上五個直徑約1厘米發紅的痕跡說:“這壞蛋我是不能演了,下面有好幾個人用彈弓打我”。團長用手摸了摸他的臉安慰道:“別生氣,那是因為你真正進入了角色,演得好,大家恨的是徐鵬飛才會這么做。”他倆來到舞臺旁邊的幕布后,撩開個小縫縫朝臺下偷偷地觀察了半天,也沒發現是誰在使壞。】</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學校有一支演出水平很高的業余話劇團,該團成員由機關干部和教員組成。雖然都是利用業余時間排練,但無論從舞美、燈光、服裝、道具和演員表演都是一流的,可以說不低于一個省級話劇團水平。先后排演了《霓虹燈下的哨兵》、《紅巖》等劇目。</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海政話劇團團長觀看學校《紅巖》演出之后說許云峰的扮演者(組織處長葉柏青)比海政話劇團演的還好。</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學校還時常演出京劇折子戲等節目,演出京劇折子戲《打魚殺家》副校長趙振安親自上臺拉京胡。</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幾年后由于干部住房不夠,在大院的北面新建了二棟二層紅色長排樓。從此院里同齡孩子多了。大院為我們開啟了同學、同事、戰友、工友、一個點的知情,同一個幼兒園等多層身份的發小。</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們的童年無憂無慮,學習之余在院子里跳方、跳皮筋、踢毽子。周日和節假日跑到大操場蕩秋千,玩單雙杠,到東山采野花,摘酸棗、無花果、蓖麻籽……,偶爾會偷偷摘串葡萄,每天在陽光的照耀下飛奔著。</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1964年夏季的一天,12歲的姐姐帶著我這個5歲的妹妹去海邊玩,當我們跑到海邊看到潮水退的好大啊,很遠的礁石幾乎全部漏出了水面,我們開心的跑到了礁石上,玩的忘記了一切,玩了好長時間回頭一看,礁石已被海水淹沒了一大半,我們驚呆了,以我們的身高是走不出去了,在驚慌中被一名戰士發現了,將我們背到了沙灘上。</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六歲那年,爸爸教我學會了射擊、游泳。在東山,爸爸把一個約6厘米高,3厘米圓的小玻璃瓶放在一面石頭墻約7厘米寬的墻沿上,站在10米之外一槍(手槍)擊中,不愧是從戰火中走出的老兵。爸爸的首長和戰友常和我們說,爸爸雖然長的瘦小,打仗非常勇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爸爸常和副校長趙振安伯伯帶著璐璐姐和我到大海中暢游,從那時起,我愛上了這兩項運動。在高中學軍的一次打靶,我10發子彈打出了90環的好成績。</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北大院北門是一個通往大海的門,出門就是沙灘。每到夏季,清晨我就迫不及待地奔向大海,細軟的沙灘在腳下親昵地摩挲,留下一串歪歪扭扭的小腳印。一頭扎進清涼的海水中,海水溫柔地包裹著我,帶著微微的咸意,那是大海獨有的味道,我在水中盡情舒展四肢,感受著大海的浮力,時而像魚兒般穿梭,時而躺在水面,望著天空悠悠飄蕩的白云,當浪花一朵朵盛開時,心情像浪花一樣燦爛,每當整個身體隨著浪花上下起伏時,仿佛從勝利走向勝利。</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退潮時就開始抓沙蛤,沙蛤喜歡生活在細沙里,也叫飛蛤,因它在水中像蝴蝶一樣會飛。站在海水到胸口之處,雙腳在海底的沙中左右擺動著,發現蛤蜊立刻踩住,雙腿彎曲,一憋氣,整個身體猛的潛入水中,從腳下抓起,身體往上一挺鉆出水面,好開心。回想到這時仿佛聞到了海水的味道,那時的童年是那么的美好。有時一天能抓一小盆,自己的勝利果實,吃起來格外鮮美,至今念念不忘,每次到煙臺沙蛤是必點菜。</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打漁隊常年在北門外打魚,我們時常跑去看拉網的。</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打漁隊主要打小銀魚,據說是出口。在北門內有兩個1米高的大鍋臺,鍋的直徑大約有2米,打漁隊的叔叔站在鍋臺上,水開后將魚和鹽一起倒入鍋內,用鐵鍬順著鍋邊輕輕轉兩圈,然后用一個超大的漏勺將小銀魚撈出晾曬。</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小銀魚</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其它的雜魚挑出來賣給院里人,賣魚的買魚的嘰嘰喳喳好熱鬧。</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雜魚中總有幾條艇巴魚,艇巴魚就是我們現在吃的河鲀,河鲀又名氣泡魚、艇巴魚、氣鼓魚……,膠東半島煙臺附近海域,是多種艇巴魚洄游的必經之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那時都說艇巴魚有劇毒,沒人敢吃,打漁隊叔叔挑出扔到邊上,孩子們跑過去用腳搓艇巴魚的肚子,越搓越鼓,越搓越鼓,然后一跺腳砰地一聲,因此我們叫它氣鼓子,說它的肚子是氣鼓的。</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艇巴魚(河鲀)</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媽媽很少買,媽媽是內陸人,不喜歡吃海鮮,海鮮的鮮媽媽說是腥,有時買幾只螃蟹。我家吃的魚,種類很少,而且每種魚有固定的吃法,黃花魚紅燒或糖醋,有時做松鼠魚,再新鮮的魚也要先炸再紅燒,媽媽說:“不炸做出來很腥”。紅燒加吉魚、鴉片魚,也必須先炸再燒,刀魚只會炸著吃,鲅魚只做熏魚,結婚前我沒吃過清燉魚,沒吃過鲅魚餃子。小時候看鄰居家阿姨在煤爐子上烤小魚干,饞的口水都要流下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現在5、6歲的孩子就戴上了上千元的智能手表,我們那個年代用圓珠筆在手腕上畫個手表就開心的不得了。我們那個年代雖然沒有豐厚的物質生活,但我們有著豐厚的精神生活,我們純真、坦誠、活潑、樂觀。我們熱愛祖國,崇拜英雄,充滿著陽光和幸福感。</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北大院居住的干部從團職到軍職,這種部隊大院在全軍可能為數不多。但北大院的鄰里之間沒有高低之分,親如一家,張家有事李家幫,李家有事王家幫。你上班下雨了,不用擔心院子曬的衣被,早有鄰居幫你收回家。你不在家,家里來客,鄰居會把客人請到自家熱情款待。院里阿姨家來客人,媽媽會把家里的魚或肉送過去讓阿姨招待客人。1964年媽媽到青島做甲狀腺手術,我跟爸爸同媽媽一起到了青島,家中小姨和保姆帶著姐姐、哥哥,副校長符岱壽夫人劉溫萍阿姨只要家里做好吃的就給姐姐、哥哥送去,幾乎每天送。這種鄰里之間的友誼如今難以再現。</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1967年特殊時期爸爸被打成叛徒、假黨員,被關押批斗。爸爸被關押那天,專案組人員到家中押爸爸,看到媽媽做的紅燒肉,將鍋砸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爸爸專案組的人經常到家中給我們辦學習班,讓我們揭發批判爸爸,與爸爸劃清界限。媽媽總是堅定的和專案組人員說:“我相信老張,不會和他劃清界限的”。大姐心平氣和地和專案組人員說:“我串聯到北京時,見到爸爸許多老首長、老戰友,他們對我爸爸都給予了高度評價,說我爸爸為人正直,打仗勇敢……”,二姐是一個心直口快,敢做敢當的女孩,她常用辯論的方式與專案組人員辯論,使專案組人員經常啞口無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1968年暑假期間,北大院孩子在跳《洗衣舞》。</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洗衣舞》劇照</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這是我特別喜歡的一支舞蹈,便和媽媽說想去參加,媽媽正在做衣服,一邊蹬著縫紉機一邊和我說:“別去了,在家看看書”。媽媽的話音剛落,我看到媽媽默默的流淚了,這是我第一次見媽媽流淚,媽媽不讓我去,是怕我被欺負,受到傷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一天我和伙伴們在院子里正玩的開心時,突然一個小伙伴說:“大操場有批斗會,咱們去看看吧?”大伙同說:“好”,我什么沒想,和小伙伴們一起蹦蹦跳跳的跑到了大操場。到了大操場,我愣住了,看到爸爸站在高高的臺子上,今天批斗的是爸爸,我沒有走,默默的站在那看。一會兒看到媽媽端著個盤子,盤子上蓋著碗上去了,站在爸爸的身邊,不知批斗爸爸的人和媽媽說了什么?突然聽到媽媽大聲說到:“老張忠于共產黨、忠于毛主席、忠于人民,我不會和他劃清界限的!”然后媽媽把盤子上的碗掀開了,下面是一盤媽媽親手包的餃子,媽媽特意來給爸爸送餃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雖然爸爸被關押批斗,院里沒有任何人歧視和欺負我。叔叔、阿姨們關愛著我,小伙伴們一如既往的和我是好朋友。也許是爸爸、媽媽平時的為人和人品贏得的。爸爸剛被關押期間,專案組人員押著爸爸到食堂吃飯,食堂的老廚師們都是給爸爸挑炸的最好的油條并做一份爸爸喜歡吃的菜。</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1969年高級專科學校遷址到南京,大院很多孩子隨父母去了南京。高中畢業后,院里孩子當兵的,下鄉的也陸續離開了大院,我依然堅守在大院。</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家我在北大院居住的時間最長,1969年爸爸平反后調往江西工作,哥哥、姐姐當兵離開了煙臺。大院見證了我的成長,給予了我溫暖、愛和快樂。</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1969年2月海軍高專遷往南京后營區移交給了新組建的海軍煙臺基地,基地首長家均住在營區內。70年代在大院的南邊蓋了兩棟四層處長樓,10年間大院從不足10戶人家到了上百戶。</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家對面有一排平房,原是警衛連居住,后改為打魚隊,當時打魚隊人員都是軍人,后又改為干部宿舍。</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平房后墻(好親切)</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西面第一家是管理處長蘇振家家,蘇振家夫人樊阿姨隨軍家屬,和蘇叔叔是青梅竹馬,建國后很多干部放棄了家中妻子,而蘇叔叔依然把樊阿姨帶進了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樊阿姨純樸善良、賢惠能干,她和蘇叔叔育有五男一女六個孩子。管理處工作繁忙,蘇叔叔把全部精力放在了工作上,沉重的家務落在了樊阿姨一人身上。那個年代洗衣做飯、縫補衣被、打掃衛生都要手工來完成,還要照顧孩子。樊阿姨是一個完美女性,家里打掃的干凈利落,頭發一絲不亂,衣服沒有一個褶子,而且每天都擠出時間看報學習,也許她不想落后于社會,也許她想給蘇叔叔臉上爭光。鄰里之間不管誰家有困難,她都會盡自己最大的能力去幫助。</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第二家車叔叔是海軍高級專科學校教授,夫人段阿姨是高中老師,夫妻倆都是高級知識分子,但他們沒有感覺高人一等,與鄰里之間是那樣的友善。</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第三家男主人博叔叔是煙臺基地作戰參謀,女主人月阿姨也是隨軍家屬,賢惠、善良。博叔叔所在處的處長是馮玉祥將軍之子馮宏達,馮宏達平易近人,經常到博參謀家,有時兩人在院子里小酌兩杯。</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在北大院期間得到了這些阿姨的關愛與幫助,還有趙副校長夫人郝阿姨、小芳媽媽王阿姨等阿姨無微不至的關愛。特別是孩子出生后,孩子出生不到9個月先生去山東大學上學。我獨自一人帶著孩子在北大院生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每天上班后家中只有孩子和保姆在家,保姆是個不到20的小姑娘,一天樊阿姨聽到孩子的哭聲不停,便匆匆跑到家中,看到孩子獨自躺在床上哭,不見小保姆,10多分鐘后小保姆才回來,樊阿姨說了小保姆。為了讓我安心工作,樊阿姨每天到家中看看,一天發現家中有個小戰士。</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樊阿姨將此事告訴我,感到很生氣,第二天上班將此事與我領導孫書記敘述了一遍,并和書記說:“孩子這幾天不太舒服,明天上午請半天假帶孩子去醫院看看”,書記說:“你今天下班回家不要說明天帶孩子去看病,明天照常上班,一小時后再回家”。我照書記說的做,第二天到家果然一個小戰士在家中。我沒說什么,給孩子穿好衣服,抱著孩子去醫院,小戰士竟然和小姑娘一起跟在我身后,心中一股火涌上,因要給孩子看病,下午還要上班,我忍了忍沒說什么,晚上和小姑娘心平氣和的談了談。</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兩天后下班回到家中,吃晚飯時小姑娘和我說:姐、我家里有事,明天回去一趟”,我說:“你這么突然,孩子怎么辦?等我找到人看孩子你再回去”,小姑娘說:“我爸爸病了,回去兩天就回來”,父親生病我怎能不同意,小姑娘接著說:“姐、借我十元錢好嗎”,我當時一個月工資只有三十多元,因她父親生病,就給了她,本意是送給她了。接著她又說:“姐,借你那個白包用用”,我剛買了一個白色皮背包,只背了兩次,我借給了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樊阿姨幫我看了兩天孩子,可兩天后不見小姑娘回來,三天過去了,四天過去了還是沒回來,我意識到我被騙了,后來發現家里少了很多東西。</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東西不重要,重要的是孩子怎么辦,保姆很難馬上找到,樊阿姨身體又不太好,家里還有一個小孫女。在我急切的心情不知所措時,原高專醫院一位藥劑師的愛人楊阿姨得知后找到我,說幫我看孩子,聽后萬分感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楊阿姨的愛人在特殊時期被迫害而死,楊阿姨是從農村來的隨軍家屬,當時一個人帶著三個未成年的孩子,在她最艱難的時候,媽媽給了她一些幫助,楊阿姨一直特別感恩媽媽。</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每天上班前把孩子送到楊阿姨家,下班后去接孩子,孩子不到1歲,楊阿姨怕我帶著孩子回家無法做飯,便讓我每天在她家吃完飯再帶孩子回家,直到找到保姆。每當回想起那些老阿姨們對我的關愛與照顧,心情久久無法平靜,感激之心無法用言語表達。</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歲月的年輪飛逝而過,大院內的小樓有的已被拆除,現存的也早已面目全非。雖然我已離開北大院38年了,大院也早已消失在茫茫人海中,然而心中的北大院卻隨著時光愈發牢固,那是我成長的家園,是我得到溫暖和愛的家園,是我一生無法忘記的家。</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遺憾的是沒有用相機留下大院的身影。</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span style="font-size:15px;">部分照片來自網絡,致謝!</span></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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