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朝會時

陳泊亙

因這個五一節的后三天兒子要補課，加上老婆的一位老輩子滿十要在其老家做酒，節日期間我只好在家照顧兒子的起居。 說是起居，更多的是做飯。期間我做了涼拌（無刺）鯽魚、水煮腰花、腦花烘豆腐、家常魚泡、炒花甲等，得到了兒子的好評。 有點點意外的事，有天逛菜市場感動到我了。那天我去買蓮花白，看見一位70多歲的老大爺推著輛老式的舊自行車，后座上綁了個竹編的有些陳舊的菜框框，里面大概有六七棵蓮花白。一看蓮花白就是剛從地里砍來的，很是新鮮，而且外層有些青老的葉片上還有好些蟲眼。我原以為是稱重賣的，沒想到老大爺說一塊錢一棵。后面還補了一句，說菜秧秧就是一塊錢，僅賣夠菜秧秧本錢就是了。 我一下不知道說什么話好，果斷買了一棵。蔬菜成品的售賣價格與秧苗費用一致，肥料費、種植費及各種雜費等于圈圈，看來農民種農作物確實不掙錢了，而且還是虧錢。 記得我還不滿10歲的時候，我們生產隊會安排一些田地種些經濟作物，像甘蔗、麻、蕎麥、萵筍、蓮花白等。由于那時還沒有包產到戶，糧食是不夠吃的，當時的主題詞還就是一個“餓”字（還上升不到“窮”字），因而那些經濟作物成熟的時候生產隊會安排幾家人輪流在夜間看守，免得被人“偷”開充饑。 那時的看守棚很簡單，用三根木頭或竹子做個三腳架，其中一根要拉長，整個三腳架就如放倒的三菱體，然后用曬簟把三腳架包起來，周邊用干谷草塞緊。三腳架里面同樣用干谷草鋪滿，再鋪上草席。誰家值守就把自家的鋪蓋抱去。 我曾跟著父親去值守過，跟別家一起守蓮花白。記得當時是深秋，早晚都有霜凍，我們窩在看守棚里，用被子把自己裹緊，外面再冷也不怎么覺得了。那時的蓮花白秧秧一分錢可以買幾株，蓮花白成熟后一棵三五斤是有的，雖說只有兩三分錢一斤，可成品的售賣價格卻是秧苗成本的三四十倍，除去肥料、種植等費用，還是能賺些錢的。這也難怪當時生產隊要種經濟作物了，要派人看守也就不覺為奇了，因為地里是集體的共同財富，更是全體社員辛勤勞動的希望。 最近出現了一個新名詞:農管。不用去查究，想大家都知道跟我們熟悉的城管差不多，事實上也確實是差不多。前些天看新聞，說農管不準農民在自家地里種經濟作物，不準農民在自家房前屋后種蔬菜，不準農民擅自養豬、雞、鴨、鵝、兔等，要必須報備。啥叫報備？這些年不是都不準農民殺年豬了嗎？說不定今后還有十不準、百不準、千不準……這不就是用管理城市的方式去管理農村嗎？ 我就奇怪了，中國是傳統的農業社會，有著幾千年的農耕歷史，還從來沒有過給農民制定這樣那樣條條框框的。農業、農村歷來都以“自給自足”為主題。農民的要求不高，能吃飽飯就行了。試問這也不準那也不準農民能吃飽飯嗎？在自家的土地上還能自己說了算嗎？ 我認真查閱了一下國家設立“農管”的本意，是為了種子安全、農藥安全、肥料安全等。我就奇怪了，要保證那些安全難道不該是去“管”生產廠家嗎？管消費者是不是念成“歪經”了？！就像我們的中醫一樣，這么些年居然用西醫的方式來管理中醫，就是典型“念歪經”，效果如何相信我們心里都是有桿稱的。 說來奇怪，我已經四年多沒有吃過一顆藥了，沒想到的是這次五一節和清明節，我的身體都出現了莫名的不舒服，腹痛腹脹，雖不至于很難受，但讓我很沒胃口，清明節后去重慶出差那幾天至少有兩天都沒有進食，最后還是買了幾管藿香正氣液，算是打破了我近五年沒吃過一顆藥的記錄了。 由于今年閏農歷二月，按一種說法是不能上墳的，因此清明節期間我只是在老家的母親牌位前燒了些紙錢。五一期間由于照顧兒子起居時間排不過來，因而也沒有回老家去給母親磕頭，看來是母親怪罪我了。 今天是我老家街上朝會的日子，也是母親的生日。由于三年疫情的原因，老家街上已經連續三年沒朝會了，我可一直念叨著。原以為今年政府也不準朝會的，沒想到中午跟家里打視頻，看到好些親戚都來我家了，街上也是車多人多，原來今年恢復朝會了。要母親還在世的話，今天就是母親79歲的生日，應該比往年的朝會還要鬧熱些。 我從視頻里看到，今天老家天氣很好，我從昆明移栽的刺五加也長得很旺盛，只是不知道我曾戲稱的藍花楹廣場的藍花楹開沒有，因為現在是五月，是紅紅的五月，是藍花楹開花的紅五月。 2023年5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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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朝會時

陳泊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