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小的香樟樹

石維巧

幾個月來，我對校園里那排香樟有了深深的喜愛。她們似是相識相知于昔的朋友，站在我每天必來的操場的一角，迎送陪伴著我，也迎送陪伴著學生。 　　清晨，師生們上操，絢爛的陽光映著她們密密的枝葉，折射出的閃閃爍爍的斑斑斕斕歡快地在師生們的臉上、身上若隱若現地浮光躍金，大家的心情便一如朝霞般燦爛。 　　因了香樟，在這四月徐徐的春風里，操場上便泛逸浮漾著縷縷淡淡的芳馨，仿佛檸檬果香，又似百合氣味兒，讓人總欲稍作停駐而不忍快速離去，更不禁一次次踮足深深呼吸，讓這氣息沁入熏染心脾。那清香使師生的步履格外輕盈，并隨其輕盈飄向辦公室或教室，并裊裊不息縈繞彌漫于他們的身邊，備課也就極其地順利迅速、上課也就出奇地得心應手。 　　體育課常是幾個班的學生同時在操場上鍛煉，令我凝神的除了這一群可愛的學生，還有就是這一排香樟。艷陽之下，香樟的蔭涼讓人心向往之，倘若某個班的學生被安排在香樟樹下活動，他們便有說不盡的開心，仿佛走運獲寶似的。在香樟們的遮護蔭庇之下，炎熱不再，疲憊逃匿，心中便注滿了清爽怡悅；師生情緒為之高漲，精神為之振作，氣氛自是歡快雀躍。 　　課后，學生們總喜歡在樹下撿拾形態各異的落葉并拿來與我分享其中的樂趣。落下的葉兒，有的像小勺子，有的像小船，有的像小扇子，有的像小佩飾……恰如精致的工藝品；就連蟲子咀噬過的葉都顯得很有個性，這一片與另一片也迥乎不同。香樟的生長習性是比較特殊的，新葉長出與枯葉凋落是同步的，所以通常是在老葉凋落時也會萌發新葉。一些細心的學生還發現她們的花朵碎小；花小樹高，很難端詳花的容貌，遠看不覺是花，倒像是顏色、形狀有些特殊的葉。恰好一截兒小枝掉落地上，我拾起來請學生們仔細觀賞。只見這花開得細小素樸淡雅，毫無夸張怒放之狀；她們似乎深知為不負這陽春煙景大塊文章的蒞臨青睞恩賜，花必是要開的；但惟存低調隱晦之心，哪怕顯得卑微，也不得有一絲兒恣肆張揚之意，更無與同伴爭奇斗艷之舉，方是自己的本色。于是，這花就更見謙遜的親切和高潔的純美而讓人心生無比的愛憐。 　　這操場邊的香樟，冠如巨傘，不論春夏秋冬，滿樹綠色；夏來遮陽，冬來擋風；嗅之爽神，賞之怡情。我時常徜徉樹下，抬頭仰望，那葉綠的平靜讓我眼前若浮現一切美夢，盎然如臨，栩然如生；用力呼吸，樹香之悠然又使我心胸空闊如萬頃海面，風煙具凈，煩憂全無。 　　站在教學樓上觀賞這一排香樟：乍看，即可感受到她們生命之力的旺盛，樹冠廣展，勢態雄偉，故搖動我的心旌。細思，他們有吉祥、長壽、幸福、和諧的寓意，故與之相伴更覺欣幸。其根、其枝、其葉、其果、其材均可入藥，其材更可作造船和建筑之用；還有驅蟲除害的環保之效：儼然將景觀欣賞和實用價值最佳地結合在一起。據資料顯示，其樹齡可達千年，能長成參天之木。 　　我肅穆佇立，雙手合十，虔誠地希望這些香樟一直精神抖擻地矗立于校園，盡管時光不能已于一瞬，也一如既往地挺拔那永恒的姿態，護佑陪伴師生們如愿以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