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時光為安

琇琇若瑩

——大石洞露營小記 　　這是一個沿途江水蜿蜒，竹林片片，江邊長滿西瓜的地方。江是玉溪人乃至云南人熟悉的綠汁江，發源于楚雄州武定縣貓街鎮干沙溝村西麓，由北向南流經祿豐、雙柏，易門，峨山，新平等縣后匯入元江。 每條江每一段都有不同的模樣，每一段都有著不同姿態與獨特的美麗，綠汁江也不例外。或氣勢磅礴，或溫柔寧靜，或洶涌湍急，或凝滯成潭，或開闊平坦，或曲折狹長。 　　江邊土地稀少，江邊人生活貧瘠，兩岸山高樹少遠看一片灰紅色。天干水減少裸露出了大片的或零星的礫石沙灘，村民們便在石縫里、沙灘上種西瓜和茄子，算是這個季節最好地收成和景致。我們去西瓜還不太成熟，老鄉說五一期間瓜才會熟，到時他們過西瓜節會相當地熱鬧。 　　此時我們在江這邊，屬于祿豐，而我們要找尋的營地要開車涉水過去，那一邊屬于雙柏。以江以河為界，這在很多地方，并不新鮮。新鮮的是當我開著我的老伙伴，一輛年久耐nua的老海馬轎車穿河過去的時候，剛好一隊四五十人的昆明戶外群友正在涉水過河，引來一陣驚呼：買買，這份車也敢開來！哈哈，這份車咋啦，藝高人膽大！ 　　這是一片難得的綠草地，我們安營扎寨在此。營地生活就是這樣的安逸和愜意，這要感謝提前半天就出行打頭陣的張明，上官和云端，沒有他們把不到這好的窩子。雖然把窩過程還頗費周折，但是誰又不說這就是戶外的樂趣呢：提前計劃，遭遇變化，重新調整，再度出發，隨遇而安，終遇美好。旅程的樂趣不過如此，走一程，總要經歷不同，才更覺回味無窮。 　　河谷地帶的中午時分已經是烈烈夏日的感覺，飯后，悠悠然圍坐天幕下燒烤，喝茶，喝酒，聊天，看不同的戶外徒步團隊來來往往，或行色匆匆穿水而去，或短暫停留玩鬧打水仗，突然就想起王老師的詩句：“行到水窮處，坐看云起時。偶然值林叟，談笑無還期”。 　　簡單的生活，干凈的圈子，人生就是這樣，慢慢都在做減法。一個看似淺顯的道理，我們卻要用半生去感悟。 　　偶爾合拍的幾個友友邀約出行，享受忙碌生活的休閑小時光。美拍，瘋跑瘋鬧，做著常人眼里好像和這個年紀不相符的舉動，可誰又介意呢，子非魚，安知魚之樂。 　　誰知道“把格局打開”的梗，反正只可意會，不可言傳。指揮大家拍了幾張，結果一個都不敢發朋友圈，李某人大著膽子發一張，不喜勿噴哈。 　　岸邊綠草茵茵，江水清澈，舒緩處水不沒膝，最適合露營、漂流蕩舟，游魚戲蝦，卵石遍地，撿石成趣。 　　不管孩子或者大人對水都是情有獨鐘。小時候下雨天，打著傘也要出去，見到小水灘也要故意把鞋子踩濕，濺起的水花和咯咯的笑聲是童年最大的樂趣。 　　就像我們看見這清澈的江水忍不住下水撒歡一樣，那種對水的執念與喜愛，是從我們在娘胎里被浸泡的舒適感而來。那就跟著感覺走，與溫度適宜的水與大自然來一場親密接觸。 想起小時候，玉溪東風大溝還是一條寬寬的河，河水很深。每到夏天放學后，小伙伴們總是要偷偷跑去水里游一下，不會游泳的也要在岸邊泡泡過過癮才回家。記得那時每每開心過后提心吊膽的回家，父母早就嚴陣以待，一番審訊，如不從實招來，母親便抓過我們的手臂，在內側位置用指甲劃拉一下，立馬就能判定我們是否撒謊，不老實輕則一頓劈頭蓋臉的責罵，重則請你吃一碗“跳腳米線”。那時候不懂事，心里還想：這坨女人咋這么厲害，一樣都蒙不著她嘛！稍長一點，特別是為人父母后，才發現那是一份對于孩子安全的擔心，是一份沉甸甸的母愛。看似簡單粗暴的母親，也有細心溫柔的一面。 　　“有位伊人，在水一方。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 ，這表達思念的句子被大長腿在云端表達的恰到好處。可是時間不會回頭，人生沒有如果，失去的已不再回來，回來的也不再完美。不如以歡喜度日常，四季清寧，萬物皆愛，迎著陽光，溫暖前行。 　　誰發明的“中年少女”一詞，讓歷來戶外被痛批的中年婦女找到了一種慰藉。其實這個詞不是矯揉造作，每個人的心里或多或少還住著一個單純的孩子，戶外是激活童真最好的一種方式，它讓我們卸下生活的鎧甲，取下工作的面具，讓人返璞歸真，在大自然的懷抱里釋放，輕松，在流動的河水里找到那種感統合一久違的快樂天性。 　　林徽因曾說：只有心靈相通的人，才有共鳴看人世間的潮起潮落；只有靈魂相近的人，才能看到彼此內心深藏的美麗。 真正長久的感情，不是乍見之歡的欣喜，而是精神層面的同頻共振。步履不同的人，終究會走散在人海里。同頻的人，無論境遇如何變化，都能相處舒服，久處不厭。 　　以手當漿劃得有節有奏，你看張明像條魚玩得自由自在像個頑童。 　　傍晚在嬉笑聲中來臨，天空漸漸變成暖色。香鍋從旁邊獅子山礦帶來的朋友李法人兄弟，和旁邊村子里的人熟了不得得，終于逮來了從中午就念叨著的純生態土雞。為什么用“終于”一詞，原來這些雞早上出門，傍晚才回家，不提前打招呼提前關了，大白日間的你是萬萬逮不著吃的。 　　怎么樣，這膚色這顏值，高吧？肌膚白如雪，是雞中美女了。 　　燒水，殺雞，褪毛，清洗，再拿鹽巴把汗輕輕搓去，一氣呵成。然后砍成小塊，柴火灶猛火炒至骨頭會炸響，倒入提前燒開的水，小火咕咕慢燉，美好的食材需要耐心地等待。 　　等待的過程也是晚餐的過程，炒菜，燒烤，啤酒，白酒，紅酒大薈萃，等談興正濃，酒意微醺的時候，雞嘎嘎也煮熟了，那叫一個香啊...... 　　中氣十足又爽朗大方的香鍋一曲敬酒歌把這個晚餐連著宵夜的夜晚推向了高潮——來吧，讓我們一起干酒醉。 　　此段最有看頭的從我們的營地往里走，左邊岔路進去，有個叫“大石洞”的地方，巍峨壯觀的大峽谷，崇山峻嶺間蜿蜒起伏的河叫“沙甸河”。連著兩天很多越野車陸續前往，沖水，燒烤或露營。 　　山石筆直陡峭，與外圍綠汁江的溫柔比起來，這里是硬朗漢子的感覺。大石洞在半山上，只遠遠看見黑黑的洞口，目測石頭會松動的樣子，沒有明顯小路。 　　露營的帥鍋說，七八年前他們來，河水很寬，草地也好。連年天干，大大小小的石頭裸露，戈壁灘的感覺，水流動極緩，幾乎成靜止狀態，顯得不是特別清澈，但是此段還是頗得越野一族的熱愛。不走尋常路，挑戰自然也挑戰自我，無兄弟不越野，那是一種血性，也是一種力量。 　　小紅書上看見的雨季的“大石洞”，雨水滋潤，稍顯蔥翠。河面明顯加寬，河水變深，紅河谷的感覺，車輛不要輕易進入。 　　早餐：雞湯面條。難得露個正臉的帥鍋為大家煮面條。 　　在又一次的黃昏里，沐著夕陽，趟著江水回家。淺寫記錄，分享遇見，與時光為安，只記歡喜不記憂。 　　特別鳴謝香鍋，離開途中請大家到川街吃晚飯。川街的出名在于恐龍，恐龍山鎮2009年以前屬于“川街”。狹窄山川里一條細長的街，還以美食出名，驢肉，牛、羊肉在楚雄鼎鼎大名。食材的原生態，加上烹飪大廚些的技術加持，讓人忍不住大快朵頤，真是最后還要來一個熱騰騰美景與美食都不要錯過。 2023.4.15—16日 楚雄雙柏大石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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