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不老】征文：打柴記

白雪

配圖圖片 / 日期黑白照片：三張七十年代老照片回鄉照片：第一次 2003-10-02回鄉照片：第二次 2017-07-29鄉村空景：拍攝于2017-07-29 舒蘭平安有一座偏遠的長林小山村，小山村村口有一座人字形屋頂、外形超長的紅磚瓦房，那曾是我們共同的家，我們在那生活了一段時間，我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稱謂，叫知青。 四十多年前，我和所有知青一樣，響應毛主席的號召，在祖國最需要我們的時候，到廣闊天地去報到。我們來到窮鄉避壤的農村，我們的臉龐被烈日曬曝，我們手上的老繭是承擔責任的付出。彎彎曲曲、看不見的田間地頭留下了我們的身影，我們的汗水灌溉了腳下的土地，我們在廣闊天地里共同書寫著無怨無悔的青春。 與所有知青人相比，我們還是比較幸運的，因為我們這屆畢業生趕上了知識青年下鄉年代末期。一下鄉就居住在冬暖夏涼、寬敞明亮的紅磚瓦房里，令村民羨慕不已。這要感謝我們的父輩單位在那個困難年代，不惜任何代價，親自為我們建房選址、親自為我們設計并出資籌建了這座比較寬闊、還算舒適的六間磚瓦知青屋。 這座知青屋與我們下鄉時間早一年建成，它承載了三屆（七五屆、七七屆、七八屆）知青人的記憶。如今我們早已離開它40年之久，然而它還在，它猶如一個守望者，它始終沉默的守在那里。無論我的鏡頭怎樣拍攝，它總是一副平平淡淡、不悲不喜、不驚不擾，不驕不躁的表情，我似乎看不出它有任何的情緒，我也讀不懂它的喜怒哀樂。盡管這樣，我還是忘不了它，它永遠刻在我的記憶深處，它至今依然是我眼中最美的輪廓！ 時光不老，歲月繾綣。我下鄉時間不長，但是知青歲月對我仍然是一段值得懷念的時光。我記憶最深的事就是兩次打柴。 第一次是在一個風聲蕭瑟的秋季。這天一大清早，知青所有成員一齊上陣，分別坐在三輛馬車上。出了村口，沿著迤邐的山路向東而行。大約半個多小時后，我們全體知青下了馬車，一頭鉆進了綿延的大山里。上去沒多遠，眼界豁然開朗，原來是一方空地。環視四周，山上森林繁密，樹下灌叢、雜草密布，中間空地鋪滿了黃黃綠綠的落葉，這里竟是別有洞天，我們今天打柴就選在了這里。然后聽戶長給我們分配任務，男生負責打柴，女生兩人一組負責山下“運輸”，大家嘻嘻哈哈，干得熱火朝天。不得不說我戶老生起到了很好的榜樣作用，他們勤勞能干、質樸實在，對我們新生關愛有加勝似親人。榜樣就是一面鏡子、一面旗幟，榜樣身上很多優秀的品質值得我學習。 想起當年勞動間歇的那個畫面，覺得知青打柴生活也充滿了詩意。因為大家都干累了，就直接坐在落葉上，再后來眾生竟然同榻而眠。我們以天為被，以地為席，我們就是“大山之子”，與生俱來，豪放不羈。 我也一樣躺在落葉上，如同緊緊依偎在大地母親的身旁，耳邊是風吹樹葉的沙沙聲。風，不停地吹呀吹呀，葉，一片又一片從樹上凋零，風要帶著落葉到處旅行嗎？到現在，我依然喜歡聽吹得嘩啦嘩啦響的樹葉，它像是在為人們吟唱，也像是在對人們抒懷。我也喜歡靜靜地、自由自在地睡在堆積的落葉上，欣賞經過一春一夏成熟的金黃樹葉，一片兒、一片兒、慢慢地、慢慢地飄落在大地媽媽的懷抱。 “葉，一片樹葉，一片落葉，生命是短暫的。飛舞時很美，閉幕時也很美。秋風伴隨落葉紛飛，那么美，那種舞姿，無人超越。”好喜歡這段話，把落葉寫得那么美，像詩一樣美。我驀然覺得落葉更像是人生，而知青的人生如同落葉一樣美。 歇息過后，繼續打柴。我們仍然是三三兩兩一邊說笑著一邊愉快合作著，不知不覺柴禾就裝滿了三大馬車。“回戶”！只聽馮大哥一聲令下，我們立刻下了山，跳上馬車準備打道回府。 就在這時，我忽然發現上衣口袋里插著的一支鋼筆不翼而飛了。我倏地從馬車上蹦下來，一邊跑一邊大聲說道：“等我一下，我去找筆......”我聽見身后傳來：“別去找了！.....”，還有人說：“不就一支鋼筆嗎，回去我給你！.......”然而，我仍頭也不回，一溜煙跑到了山上，來到我剛才捆柴的地方，果然一眼就發現了那支黑紅色的鋼筆，它好好地靜靜臥在那里。拾起后，我像快樂的小鹿奔跑著折回來。 其實那支筆沒有多好，我只是顧念它像我的老朋友，默默地陪伴在我身邊好多年。我快樂也不僅僅是因為找到了那筆，我是被同學脫口而出的話打動了，那是戶友潛意識的真情流露，至今想起還讓我感動。 第二次打柴是一個寒冷的冬季，厚厚的積雪覆蓋了整個村莊。然而非常遺憾，我沒能參加上。依稀記得那天戶里同學要比往日起得早些，我們屋三個女生也都起來了，唯獨我還躺在炕上。當時我也很想起來，可就是覺得身子沉，臉燙燙的，起不來。這時，我屋的爾思洗漱后推門進來，呵呵笑著對我說：“你怎么還不起來呀？我們可都全起來了。”她話音未落，就來到我頭前猛地掀開了被子。就在被子掀開的瞬間，一股熱氣涌出來，她驚訝道：“哎呀，你發燒了吧？”一邊說著，一邊幫我重新又掖好了被子，還摸了一下我的額頭說：“很燙！”，果斷道：“你感冒啦，別去上山了，在家捂捂汗就會好的。” 這時，戶里同學接連而至。對躺在炕上的我問寒問暖。有人囑咐我：“你在戶里好好養著吧！”。有人安慰我說：“炕給你燒熱乎乎的，病會好的快。”臨走前，馮哥還笑容可掬地問我：“用不用留下一個人來陪你？” “不用，我沒事。”話一出口，有點后悔了，我從來沒一個人在戶里待過，心里有點忐忑不安，那也不敢要人陪呀。自己不能為戶里出力也就算了，哪還好意思開口再搭上一個？ 戶友們都走了，整個房間冷清極了。我第一次一個人在戶里暈暈沉沉躺了一天。直到申時他們打柴歸來，我的病也好了大半兒。盡管那天我生了病，可我依舊感覺快樂圍繞在身邊，那是知青大家庭的這份友情把我的心溫暖了許久，永不可淡，永不可忘。 時光慢煮，歲月沉淀。每個人當青春逝去，回憶起來依舊是一首歌。 ～～完～～ 以下內容與正文無關 下面我來介紹一下：這是七十年代末，我們下鄉時的第一張合照。回望四十多年載入史冊的老照片，只有它可以為我們留下青春最美的痕跡。遺憾的是照片里少一人，就是我們的馮大哥。他當時因擔任公社下達的建水庫任務而沒能請下假來，錯過了與我們拍下這張“知青全家福”的機遇。 這是我們當年下鄉時的全體女生合照。我們新生八人，兩男六女。這張和上面那張合照都是我們當年下鄉兩天后，戶長帶著我們走十多里遠的山路，到平安公社（平安鎮）照相館照的，還不錯吧？ 這是我們集體戶老生的合照。上排左數第二人就是我們馮大哥。可能“集體戶”這個詞一般人不太了解，我順便解釋一下。集體戶是文化大革命那個特定年代特有的名詞，是文化大革命1968年末至1978年10年間知識青年上山下鄉運動中產生的知青勞動和共同生活的集體，就叫集體戶。 我們集體戶三屆知青人數七五屆知青：十三人，九男四女七七屆知青：八人，兩男六女七八屆知青：兩人，一男一女 下面三張照片攝于2003年10月2日。1981年我戶知青全部返城。這一離開，我們新生再也沒回過戶。直到2003年國慶節假日我們五人相約回戶。 那是我們新生第一次回到久別下鄉的地方。還好，“知青房”還在，我們在門前留了影。 這是在水庫路邊留影。身后的水庫現在由個人承包。 以下照片攝于2017年7月29日。這張是我們四人在知青屋門前與兩位老鄉合影。 2017年7月29日四十年后的今天，我們四人再次踏上那條還有印記的鄉村公路，不忘初心，重溫知青下鄉那段激情的歲月，滿滿都是回憶。 2017年7月29日是我們新生（兩女）第二次回戶。這次回戶，小村莊變化相當之大，變得越來越美，變得我們不敢認識了。 這次來還知曉隊里把我們知青屋分給了三戶村民。現在老鄉家由原來的泥土屋換成了紅磚瓦房，鄉村的泥土路鋪成了水泥路。不禁讓人感嘆，如今的小山村舊貌換新顏，荒山變景區，村民幸福感滿滿，真為他們高興。 村口留影 當年我們曾經嬉戲的小水庫，如今已修建成比較有規模的魚塘了。 現在的魚塘猶如一處絕美之地，它的西角處還有朵朵荷花點綴，粉嫩的荷花像仙子一般。這地方太漂亮了，我都沒看夠，舍不得走了。 進村路上留影 這是我們四人在田間地頭留影，也是我們知青當年下鄉勞作時熟悉的場景熟悉的畫面。 好了，今天我就介紹到這里。感謝大家的關注和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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