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茶婆

吳漢祥

乍看題目，感覺與傳統稱謂不符，人們心目中采茶女，或采茶姑娘，在山茶隴道旁，迎著季節的風，用她們白皙纖細的玉手采擷翠綠的嫩芽，呈現出是清新唯美的畫面，由此制作的茶茗都帶著少女的體香。 采茶婆，此題并非我隨意賜名，博人眼球。清明從北京回鄉，原有色大冶的朋友特邀我到他家農莊和附近的茶場看看。 　　天朗氣清的早晨，我們幾位老漢應邀驅車向大冶劉仁八奔去，沿途談笑聲飛出窗外，田園、農舍及花草樹木從眼角倏忽而過。一個多小時車程駛入朋友的農莊，莊園離東山村不遠，毗鄰陽新縣王英鎮，地處莫阜山山脈腳下。朋友帶我們參觀因疫情或市場慘淡經營農莊，曾經興旺的牛欄屋被閑置，三三兩兩放養的羊、鵝、兔，形單影只。見不到成群喧鬧的伙伴，但繞過莊園，順著溝渠溪流上行。一眼望去，大片種植茶場，綠茵碧嘢，清幽襲人。波浪式的茶株隨山形起伏，層層疊疊幾乎延伸到山脊。仰望四周，群山環繞、山勢乖巧、圓潤，顯得情意綿綿。東南方，猶見幾片稀松薄云仍在山峰間悠閑漫步！ 據悉，此地茶林是劉仁八招商引資項目，由大冶仙源農業有限公司承辦。因地制宜，流轉閑置山丘，打造生態農業，集休閑、觀光、旅游和垂釣于一體，以殷祖有機白茶為主業，保持水土不流失，形成自然防火護林帶，將荒山變成青山綠水。帶動當地貧困村民脫貧。 清明時節采茶忙。偌大的茶場，零散地看到采茶人戴草帽，頂著烈日，個個佝僂著身軀，撲在茶隴旁收獲茶株上的嫩葉。走近一瞧，在行道旁一位采茶老嫗向路旁漫步走來，看上去70歲左右，歲月的痕跡縱橫交錯地刻在老嫗臉上。在城里，她可是安享退休生活的年齡。午飯時間到了，戴草帽采茶老人提著茶蔞，一個接一個從茶道中走出來，最小50歲以上，或許她們子女在城里上學，或許她們的孩子在外地打工，孫輩還要靠她們撫養照顧，常年守候一方水土，看住老屋，無怨無悔。能有機會賺取采茶傭金，是一筆不出遠門便可獲取的收入。雖然辛苦，但看得出采茶老人笑意蕩漾在她們臉上，索性我把她們稱之為“采茶婆”。 在數字經濟、人工智能、互聯網快速發展的今天，永遠都離不開只靠手工才能完成的職業。采茶婆，恰恰填補了年輕人不愿意做的手工作業空缺，是值得尊重的一批老年人。尤記得有天我在黃石市市區坐公交，偶然遇到一群穿反光安全服的綠化工人上車刷卡，傳遞耳畔的聲音，都是“愛心卡”，原來維持城市的綠化美化是他（她）們在堅守，在貢獻。 離不開故土的采茶婆是幸運的，她們至少能有一份額外收入。惜乎，精于茶道的唐代茶學家陸羽也沒想到，人類到二十一世紀，采茶少女職業被采茶婆取代。不過朋友在農莊給我們沖泡新茶，照樣滋潤清香，回味悠長。據說，大冶殷祖白茶品牌馳名海內外，還具有消炎止痛之功效。 我們在賞讀目不暇接的茶苑景致，吮吸清爽宜人的茗香，吃著地道農家飯時，要記住采茶婆的辛勞！記住為一方水土奉獻一生老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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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茶婆

吳漢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