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原創 石落村夜話之十〉功 夫 淚 （72）</p><p class="ql-block"> 一一民間功夫師孫曰一傳奇</p><p class="ql-block"> 石落村</p><p class="ql-block">看倌，若說養馬島楊家小年夜這場盲打《三岔口》武戲的首輪對奕，孫曰一是順勢而為，把“兔子＂撞進了紙缸子是神來之筆，那第二波他穩操勝券地把麻蛇子丟給了豬圈里暴燥的二師兄約克夏去處理當屬別出心裁；</p><p class="ql-block">那么，這一回孫曰一靈機一動，將“雙節鞭＂變回到原本就五尺長的狗鏈子，憑著那輕功一個鷂子翻身來了一個霹靂千鈞地凌空一劈，嘖嘖，那也真可謂是帶著仙氣的一鞭！</p><p class="ql-block">此時老大的雙刀斷了一把不打緊，關鍵是那鋼鞭中刀的反作用力把他的手和胳膊第二次震麻了，木了，那感覺似乎已不是當初他娘給的那物件了！他還能有多大的戰斗力！</p><p class="ql-block">此時不跑，你還等著挨第二鞭哪！不想點歪道道能咋的！</p><p class="ql-block">這可真是天地有輪迴。</p><p class="ql-block">也就一陣兒的功夫，老大由西追之猛鷹又變成了東躥的地老鼠，孫曰一卻變成了緊追不舍志在必得的雄鷹！</p><p class="ql-block">然而，看倌千萬別小看了老大：人家那也是經過名師練過功夫，經過戰陣，從針鼻兒里拔了個命兒出來的人，人家也是不那么二捂眼的練家子。</p><p class="ql-block">但見那老大一轉身，至多跑了四五步吧，竟唿地一下騰空而起，那雙腳已輕著于東廂房的屋檐瓦上，扭身不聲不響地就來了個向后一甩一一</p><p class="ql-block">啾啾啾啾！</p><p class="ql-block">一物朝著孫曰一的方向迅疾地破空而來！</p><p class="ql-block">這是什么物器？</p><p class="ql-block">暗器，催命錐！</p><p class="ql-block">看倌，大清直至民初的武林人，可以說，人人都備有護身的家把械兒和暗器，如蘇師父腰間的九節鞭，孫曰一腰間的鐵蛋蛋。這些東東平時不輕易出手，只有在危急時才派上用場。</p><p class="ql-block">那時的武林人比較鐘愛的是飛鏢。</p><p class="ql-block">這飛鏢均是鐵制利器，或刀或錐。那東東可真是“尋?？床灰?，偶爾露崢嶸＂。但只要露了“崢嶸＂，那就是個追命的小鬼兒！</p><p class="ql-block">這種暗噐的大小與重量又因各人的功夫高低而異。</p><p class="ql-block">比如大清最著名的鏢師李堯臣，人家那飛鏢有一斤多重，刀形，一旦發出，能在40步內百發百中！凡屬肉身之人，誰能架得住這個大鐵家伙那突然飛來的一擊！</p><p class="ql-block">一般的飛鏢也就是三四寸長的一把鋒利小刀：有柄便于飛行加力，尾有環，環內纏一紅綢，討的是吉利，也有飛行平穩作用，藏于腰間，外人難以發現。</p><p class="ql-block">老大這人挺奇葩，他當然也備暗器。但他的暗器不是飛刀，而是一個特別的三棱錐狀，前頭開三個槽兒，后面有柄有錐衣的尖鐵器，他自個兒給這暗器取名“催命錐＂。</p><p class="ql-block">這個錐雖說也就三四寸長，但它的重量卻甚于飛刀：凡擊中之物，必是連刺帶砸，確是比飛刀還厲害。</p><p class="ql-block">可以這么說，人家老大也常常用這東東練手打那飛跑的野兔，那是一打一個準兒，鏢發必吃兔肉！</p><p class="ql-block">老大這甩手向后的一招兒可謂比蝎子他媽還毒！</p><p class="ql-block">按他的功夫與心機，他算準了那孫曰一必會志滿意得地尾追而來。</p><p class="ql-block">這是常理。戰狼會放走一只落湯雞么？而選準恰切的時機甩身發錐，他孫曰一不叫媽才怪！</p><p class="ql-block">他打到孫曰一了嗎？</p><p class="ql-block">哎，真對不住老大了！</p><p class="ql-block">一一你今晚是從開始就點兒背，你那打卦還真是小孩兒嗤尿窩，你怎么揀了個這么好的日子：遇上了也是首次來到楊家的“蘇小鼻子＂！</p><p class="ql-block">你倆可都是頭回兒謀面喲！</p><p class="ql-block">遺憾的是：你倆兒沒裝壺酒喝喝，你開始根本就沒瞧上這個自稱是看門掃地的蘇小鼻子！</p><p class="ql-block">現在呢？棋逢對手，將遇良才！銅鍋遇上鐵刷子了！命喲！</p><p class="ql-block">本倌為什么有此感嘆呢？</p><p class="ql-block">看倌，正當那老大站定身子，要回頭看看那個肯定一錐倒地的孫曰一，他再來個浪掰掰的飛虎下山，把那個小鼻子踩在腳下，問問他知不知道誰是爺，服不服的時候，猛然間卻聽到一個冷冷的聲音：</p><p class="ql-block">“別看啦，我在這兒哪?。?lt;/p><p class="ql-block">我的天！此話此音那可真若旱天響雷，清空霹靂！真若“一風撼折千竿竹，十萬軍中夜半雷＂！把個老大驚得目瞪口呆一一</p><p class="ql-block">怎么著？這聲音是從他上方的屋脊上發出來的！那個蘇小鼻子此時怎么沒中錐卻又居高臨下地站在了他的上方！</p><p class="ql-block">老大那一錐去找海媽子啦！</p><p class="ql-block">這是怎么回事兒？</p><p class="ql-block">原來，在老大回身東躥時，孫曰一判定的是：這個家伙要翻過東廂房逃跑！</p><p class="ql-block">若是讓他翻出這個院子，在這茫茫黑夜中要抓住他可就難了！而孫曰一那會兒撇了臊皮子馬六子飛上南墻去掃老大就是怕他跑了！留著他必是禍根！</p><p class="ql-block">嗬，這一回可由不得你老大啦！</p><p class="ql-block">孫曰一是誰呀！</p><p class="ql-block">不是我的菜，我絕不掀你那個破鍋蓋！我不用楊叔出槍，我就是有把握能收拾你們這些貓子狗子的！</p><p class="ql-block">現在你是我就要蒸熟的黑毛鴨子，我豈能讓你飛了！</p><p class="ql-block">若輪上房的輕功，那孫曰一絕對是只鷹，而你老大當初并沒成五峰山的神雕，比起孫曰一來，也就算個跳鉆鉆的洋火棍兒小腿的小家雀兒！</p><p class="ql-block">人家孫曰一自己不都說了嘛：這種農房他可如履平地！這可不是吹牛！</p><p class="ql-block">我還要在此先向各位尊敬的看倌報告：請千萬不要認為我是禿筆亂丟當，謊話一大筐：</p><p class="ql-block">在我說完此回夜話的若干回后，你還會看到我筆下孫曰一的真實輕功有多厲害！信不信請看倌自酌。</p><p class="ql-block">老大畢竟還是個小廟的神兒，他還真不信有誰的功夫能蓋過他五峰山的師父，今夜他是開眼界了：這人竟能飛無聲，落無息！</p><p class="ql-block">哦，不，夜里看不見，是腦洞稍開吧！</p><p class="ql-block">這么說吧：也就在老大起空的一瞬間，孫曰一那雙腳一動，幾乎無聲息地在黑暗中已如鷹般地越過了老大頭上方的若干高度，早就落于了屋脊上，封住了老大的跳房逃竄之路！</p><p class="ql-block">這是真的。</p><p class="ql-block">嘻，但那老大還在做著他一錐擊倒孫曰一的春秋大夢！</p><p class="ql-block">哎喲喲喲，我勒個神喲，我勒個老大喲，錯啦錯啦，錯錯錯一－</p><p class="ql-block">一個是背水一戰躍身上房回手一錐，定讓你小鼻子喊爹叫娘！</p><p class="ql-block">不曾想，那催命一錐卻是違命直取凍得石頭般的硬地，有力地鑿出一個白點兒，又跳去西圈墻下，當的一聲砸于兔子扣頭的那紙缸子上一一</p><p class="ql-block">嚇得已是三魂兒丟了兩個的他又是哆哆嗦嗦地急忙嗚嗚啦啦地喊一聲“爺爺饒命?。ⅲ?lt;/p><p class="ql-block">打起來跳起來身子還能熱乎，這只能尊孫曰一之命靠圈墻蹲著不敢動的兔子已快成一文不值的冰棍兒啦！</p><p class="ql-block">老大，你這一錐打錯啦！</p><p class="ql-block">另一個則是大施輕功飛上屋脊張鞭以待，志在關門打狗，不曾想人家卻在做等著他叫爺爺的春秋大夢一一</p><p class="ql-block">孫曰一你也想不到吧！</p><p class="ql-block">紅酥手，黃騰酒，宮墻柳，這白居易大師的三錯怎么又挪上了楊家小年夜的《三岔口》？這《三岔口》怎的又演成了《花田錯》？！</p><p class="ql-block">錯，錯，錯！</p><p class="ql-block">那老大一聽蘇小鼻子竟在他上方的屋脊上招呼他，那可真是大驚失色：</p><p class="ql-block">我的天哪，他是什么時候飛到了這兒？本想那一錐在徒兒們面前掙掙臉，不料今晚上他是真遇到爺了！</p><p class="ql-block">正在他急忙伸手要掏腰間的第二個催命錐時，但見（只有我能看見哈〉那孫曰一弓身輕輕地向右下方一躍；</p><p class="ql-block">右手那五尺長的鏈子帶著風聲，橫著呼嘯一掃，那鏈子夸哧一聲就掃中了老大的小腿！</p><p class="ql-block">居高臨下，早有準備，就著房坡鈄度，掃那站著作夢的老大，豈能不中！</p><p class="ql-block">可氣的是，那鋼鏈又象前頭孫曰一那鏈子纏上牽線一般：帶著慣性粗魯地轉了個圈兒，纏在了老大腿上！</p><p class="ql-block">這不扯么？這不綁豬么？這可歪歪大茶壺了！</p><p class="ql-block">此時的孫曰一那卻是一聲不吭，用力向后一抽鏈子－一</p><p class="ql-block">可憐那被狗鏈子纏住了小腿，即刻失去了腳跟兒的老大，只能不由自主地橫空倒下去，木桶滾房坡般地一咕嚕跌將下去！</p><p class="ql-block">看倌，那可是凍得梆梆硬的地喲！什么人能經得住從近丈高的地方大扯身子地硬著地喲！</p><p class="ql-block">那老大畢竟還算個練家子。這一跌雖讓他鬧了個嘴啃泥，頭已昏，牙齒掉了兩個，一口血水，但腿和胳膊卻沒斷，身子骨還沒全散架兒。</p><p class="ql-block">只是待他清醒了睜開眼時，只覺得那刀不知去了哪兒的右手鉆心地疼一一孫曰一正用腳踩著呢！</p><p class="ql-block">老大試著用力，想把那手抽出來，卻聽那孫曰一帶著戲虐的語調細聲慢氣地說：學過千斤墜么？你坐起來抽抽試試一一</p><p class="ql-block">看倌，我可以負責任地跟你說：孫曰一踩住的這只手，只要孫曰一不想讓你拔出去，你就是再來五個棒漢子拔蘿卜般地合力拔，你也休想拔出去！</p><p class="ql-block">此時的老大更想不到的是，那孫曰一手中卻拿著他的一個催命錐，笑笑說：老大的這錐做得不錯，是誰的手藝呀？</p><p class="ql-block">原來，那猴精猴精的孫曰一又是一個小功法先于老大落地，一腳踩住那有點兒跌昏了的老大的右手，他的兩手卻從鞋開始往上，把老大全身摸了個遍一－</p><p class="ql-block">師父曾囑咐過曰一：若敵對的兩人過手時，不僅要防備對方手發的暗器，還要防備對方鞋子里可能藏有的暗器，不少武林人會在鞋子上做文章，裝備隱蔽傷人的尖錐等。</p><p class="ql-block">孫曰一有多么冷靜！厲害了！</p><p class="ql-block">還好，這老大穿的還是較硬梆的牛鼻子鞋，鞋前沒東西；只是從他腰間的一個精巧小皮兜中又摸出一枚催命錐一一</p><p class="ql-block">這么說吧，這老大看來的確沒對楊百萬動殺機。他所領的一幫子三腳貓也不是打家劫舍的專業隊伍。只是今晚上他們遇上了孫曰一，確是有點兒點背！</p><p class="ql-block">此時的孫曰一卻松開了腳，那老大也絕不二捂眼，立馬翻身就跪在地上叩頭如搗蒜一一</p><p class="ql-block">好漢爺饒命！好漢爺饒命！</p><p class="ql-block">孫曰一卻冷冷回了一句：你的命由我楊叔說了算，你老老實實跪著！</p><p class="ql-block">又一聲高喊：出來吧，楊叔！</p><p class="ql-block">楊百萬這個大法官將怎樣了斷那老大和他的一幫子倒霉蛋？</p><p class="ql-block">看倌，咱們明天晚上再說哈。</p><p class="ql-block"> （待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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