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中篇小說</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font-size: 22px;">我的恩媽</span></p><p class="ql-block"> 許一寬著</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各位同學:</p><p class="ql-block">2012年6月,接到了東北師范大學中文系58級(62屆)六班畢業50周年“同學會”活動的告知,我心情無比激動,決定前去參加同學會活動,向同學們匯報我50年的工作,回首50年前的大學生活情情景。</p><p class="ql-block">我是朝鮮族,在朝鮮族村屯長大,朝鮮族學校念書的,漢語水平很低,一開始連老師講課都聽不懂,更不用說記筆記了,漢族同學幫助我課后補筆記,經過三個月基本上能聽懂,也能記筆記了??墒且恢v古漢語又聽不懂了,傻眼了,是漢族同學課后耐心地幫助,使我有了很快的提高,印象最深刻的是同學,是李少先、宋欣、刑志、富振州,還有其他同學。</p><p class="ql-block">一年學習即將結束時,我突然得了傷寒病、發高燒,有傳染,住院治療一個月,不少同學來慰問,可我不省人事,一概不知,同學們又不告訴我,只記得班里團支部書記張秀芝同學來過了,其他同學也都來了,但因當時處在昏迷狀態,印象不深了。</p><p class="ql-block">這一個月期間,金捷山,滿族,當時任副班長,還有富振州,滿族,當時我們團小組的組長,幫我堅持一個月補記了筆記。暑假因身體過分虛弱不能回家,學校特殊照顧半個月,恢復了健康,補習了落下的課程,第二年補考按時上了二年級,沒有同學的幫助,我能考上二年級嗎?</p><p class="ql-block">學校在生活上也特別關心我們朝鮮族,當時我們班3個朝鮮族男生生活困難,我們上學頭一年發互助金,解決了一套冬衣,我是在大學四年里就穿了這一套衣服念完書的,也是大學四年期間一直領助學金的,每次評選都把我這個朝鮮族學生放在漢族同學前面,安排的沒有一個有怨言,讓我永遠難忘。</p><p class="ql-block">政治思想上的關心,不說了。</p><p class="ql-block">太多,太多……</p><p class="ql-block">我當時接到活動告知,想用小說抒發心里的感情,但腦子里始終形不成小說,沒辦法,同學聚會后,想用朝漢民族團結的故事吐露我真情。</p><p class="ql-block">這是我在縣政府做外事工作,接待朝鮮攝影團時在敦化聽說的真人真事。</p><p class="ql-block">那是抗日戰爭期間在敦化漢族地區發生的故事。有一個參加抗日的朝鮮族革命戰士,回家探望老婆送錢,并說:“我這一趟去很長時間不能回來,你一個人帶孩子辛苦了,我餓了,做點飯吧?!本退耍恢硕嚅L時間,醒來一看,老婆不見了,趴窗戶駐外一看,兩個警察來了,他非常地機靈地逃到公共廁所,第二天半夜逃出城,后來他回來把老婆殺了。</p><p class="ql-block">是一個很好的故事,我把它編成寫民族團結的故事。</p><p class="ql-block">我第一部長篇小說“姐弟”是2012年4月延邊大學編輯出版后,去年11月寫了“我的恩媽”中篇小說,在延邊晨報安圖新聞上連載,今年延邊大學朝鮮文學雜志3月號發表了,題目改成了“我的媽媽們”,是我自己翻譯,田志斌先生修改的。</p><p class="ql-block">今天我把我的原文印發給你們,請接受我的一片心意。</p><p class="ql-block">同學們,你們都是我的恩師,寫得再差,我也想向你們匯報我學習漢語的情況,表白我對你們的敬重。</p><p class="ql-block">謝謝你們!</p><p class="ql-block">中國民族大團結萬歲</p><p class="ql-block">許一寬</p><p class="ql-block">2013年9月</p><p class="ql-block">(9月是我們延邊朝鮮族民族團結月)</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緒 言</p><p class="ql-block">誕生在安圖這片熱土上的第二部小說,《我的恩媽》今天在這里與讀者見面了。年逾七旬的許一寬先生創作了第一部長篇小說《姐弟》由延邊大學出版社出版,發行后引起了讀者的熱議,贏得了贊賞,他接著又不顧年老體弱,筆耕不輟,創作了第二部小說《我的恩媽》。她以深厚的生活積累和對社會細致的觀察,用獨特的視角塑造了一位由農民孩子投身抗日烈火成為民族英豪,和三位普通農村婦女或懷著純真的愛情、或懷著對抗日英豪由衷的崇敬而產生忠貞愛情的鮮明人物形象,洋溢著普通農民滿懷熱愛祖國,為抗擊日寇勇于獻身的可貴,精神和朝漢民族水乳交融的深厚情感,讀來既是一種藝術享受,也是令人感動,發人深思。從今天開始在本報連載以鐵各位讀者。</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暑假 ………………</p><p class="ql-block">搬家 ………………</p><p class="ql-block">探詢………………</p><p class="ql-block">包圍網……………</p><p class="ql-block">配合………………</p><p class="ql-block">我的恩媽…………</p><p class="ql-block">谷恩媽的選擇…</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font-size: 22px;">我的恩媽</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暑假</p><p class="ql-block">七月中旬,三伏天。太陽暴曬,連樹葉也都蔫巴了,縐縐巴巴的,沒精打彩。路邊的石頭都發燙,屁股燙的想坐下來休息都沒法坐。</p><p class="ql-block">這時,金東哲放了暑假正好在回家的路上,下邊穿著黑褲子,上邊穿著白襯衫,左邊胳膊挎著上衣,右邊肩膀上挎著書包,流著大汗,用手絹不斷地擦著汗水,拖著疲憊不堪的兩條腿,因為從火車站到這兒,已經走了15里路,累的他直喘粗氣。日本鬼子怕抗日游擊隊,把大路兩邊各50米以內的樹都砍光,光禿禿的,金東哲乘涼休息的樹都沒有,勉強邁步。這時,他突然聽到有人喊他名字:“金東哲!”</p><p class="ql-block">這聲音是從山坡苞米地出來的,是女人的聲音,東哲心里感到非常納悶,哪個女人敢叫他大小伙子的名字,膽大包天。他這么想著正往山坡上看發現是她,正是她!她從齊人高的苞米地里竄出來剛露臉,東哲就高興地往她那邊跑,邊喊叫著“是狗糞蛋啊!”跑到她跟前呼哈大喘。可她邪著眼睛看他說:“俺有好名,還叫我乳名?”東哲在她面前傻呼呼地站著,一邊擦著汗一邊說:“習慣了。</p><p class="ql-block">李粉玉雖然說東哲還叫她難聽的名字,可聽起來還是感到特別親切,開始仔細端詳著跑到自己跟前的金東哲。幾個月沒見,今天看著東哲長的這么帥,這么大個子,寬臉,少禿的前額,用毛筆沾墨水畫了似的粗粗的眼眉,在它下邊炯炯發光的大眼睛,眼角稍為翹上去,所以,村里的老人們稱他為關公,鼻子像老毛子似的大,但不是鷹鉤鼻子。在他那個寬大的臉上,五官比例非常協調。粉玉頭次這么近距離瞅見他,瞅的非常細心,越看越看不夠,自己怎么喜歡這個小伙子了呢?</p><p class="ql-block">“粉玉,你今天頭一次看我呀?”聽了這句話,把粉玉給叫醒了,怪不好意思的。</p><p class="ql-block">東哲看粉玉的臉上的表情和眼睛告訴他,她非常喜歡自己,心里覺得甜絲絲的,他喘口氣之后,用手絹擦干汗水之后,含情脈脈地伸出手,可粉玉不敢拿出手,更不敢握他的手。她聽說城里人男女之間也已經時興這種作法,可她不好意思,也沒想到東哲會來這一手,但心里很想握他的手,但不知不覺地把手藏到背后,東哲看著她左右為難的樣子,笑著說:“還這么封建?”</p><p class="ql-block">東哲不管它三七二十一,把粉玉藏在后背的手用勁抓過來,粉玉沒有推辭讓他抓了,自己雖是在農村干活的手,但被他抓的生疼生疼的,差點喊出“哎呀”的聲音??蓶|哲抓著粉玉的手,好像是勝利者似的天真地笑了。</p><p class="ql-block">粉玉不好意思想從東哲手里拔出自己的手是像鉗子夾住似的根本動彈不了,兩手緊緊地握了一起,粉玉想找借口想把手拿開,說:“東哲咱倆手一握汗出的都是水,放了吧?!?lt;/p><p class="ql-block">粉玉非常懇切地要求他放手。</p><p class="ql-block">“粉玉,多長時間了,才握這么一次握手,忍著吧。過去是你抓我的手,今天我才頭一次抓你的手,還能咋的。今天我抓你的手,走一走,感覺感覺吧,是什么滋味。</p><p class="ql-block">東哲非常調皮地笑著,說過去小學1-2年級時粉玉抓著東哲手上學,那時他倆都很小。東哲繼續抓她的手不放,粉玉說:</p><p class="ql-block">“東哲,我們這塊地是路邊,有人看見了咋辦</p><p class="ql-block">放了吧?!胺塾褚辉僖蠓帕怂氖?。東哲抓自己的手粉</p><p class="ql-block">玉心里其實很高興,但是還怕過路人看見說閑話。東哲不管那些,就是抓住不放,粉玉也被東哲感動了,像春天的陽光化掉冰塊似的,粉玉想從東哲手里拔出自己手的想法化掉了,向東哲讓了步,改了話題:</p><p class="ql-block">“東哲,咱倆上榆樹底那邊去休息休息吧。</p><p class="ql-block">東哲看著粉玉指的方向,抓著她的手上去了,這時,粉玉想起了過去自己抓東哲手上學的事情。</p><p class="ql-block">粉玉比東哲大兩歲,是姐姐,當時小學離村五里地,四個村合辦的,東哲上小學時粉玉已是三年級學生。東哲的爺爺把著他的手,到村口找人,正好看見粉玉,說:</p><p class="ql-block">“狗糞蛋啊!你已經長這么大了,你能不能領著東哲上學呀?“</p><p class="ql-block">“可以,爺爺,請放心。</p><p class="ql-block">從此,粉玉就每天抓著東哲的手上學,那時候新學期是3月1日開學,雖說是春天,可仍是寒氣襲人,所以,剛入一年級的學生上學時都要找個保護人,粉玉就是小時候東哲的保護人。</p><p class="ql-block">那時,粉玉長的漂亮,細高個兒,心地又善良。</p><p class="ql-block">她對東哲像自己弟弟一樣保護。東哲上到小學3年級,就摔掉了粉玉的手,但東哲不是忘恩負義的人,每當路過粉玉身邊時,撲哧一笑表示友情。粉玉也笑著點點頭。</p><p class="ql-block">小學畢業,粉玉再也沒上學,在家幫助媽媽干活,很少有機會碰上東哲,東哲去漢族中學之后放假回來偶爾碰見,粉玉有點不好意思,看著東哲年一個樣,快長成大人了,但東哲對粉玉的態度始終沒有變,“你好嗎?”就這一句話,粉玉不知還怎么說,只說一句“嗯哪?!?lt;/p><p class="ql-block">粉玉小學時就認識東哲,話雖少,但想的多,她總覺得在同齡人中東哲很突出。特別是他進中學后,長的特別快,長成個男子漢。粉玉長成大姑娘之后,更是特別留心看東哲,想東哲,最近老想他放暑假快回來了。今天,她和媽媽說,去那個山坡地摘晚熟豌豆,可她沒有摘豌豆,而是在蒸籠般的苞米地里呆呆地坐著看行人,專等東哲。沒想到,東哲真的來了,一高興忘了自己的臉面,喊了一聲:“金東哲!”就像小時候叫他的小名似的,更沒有想到,東哲也那么高興地跑上來,叫她“狗糞蛋!”并握她的手,始終不放。她想:東哲也特別喜歡自己,給她帶來無限興奮,但又害怕,一個姑娘叫一個小伙子抓住不放,特別怕人看見,給填枝加葉說閑話。</p><p class="ql-block">東哲這次暑假回來,本來想和她見面,向她說心里話,定個將來,可沒想到在這里碰上她,天助我也,高興的忘了腿疼,跑上去握她的手,一見她,更讓他傾倒。長成大姑娘的粉玉,真是窈窕淑女,細高個,烏黑的一條辮子下到腰部,雞蛋形的臉柳條眉,迷人的雙眼,櫻桃般的小嘴,小鼻子,小耳朵。三伏天,穿了白白的小襯衫,出汗濕的衣服整個線條分明,特別是乳房鼓出來,紫色的乳頭尤其明顯。這時,東哲的雄心開始發作,無法控制從心底發出來的激情,懷著愛情發燒的心情抓著粉玉的手,全身抖擻,不知所措。</p><p class="ql-block">榆樹正好在小丘后邊,這是粉玉父母在地頭休息的地方,今天誰也不能來,非常安全,坐下來可以嘮喀,躺下來也可以隨便玩的地方,太好了!</p><p class="ql-block">東哲坐在樹蔭底下,把粉玉拽到自己身邊,刮了一陣小風更覺非常涼快,兩個人心情都挺好,粉玉干脆把手交給她,不知道他今天跟自己干什么, 她就看見藍天上隨風飄流的棉花般的白云,隨他吧,不會做出那種事吧?就這么想著壯著膽子先問個事:</p><p class="ql-block">“已經放暑假了?</p><p class="ql-block">手讓他握著。</p><p class="ql-block">嗯</p><p class="ql-block">“放多少天?”</p><p class="ql-block">一個半月“夠長,這一個半月你想干啥?”</p><p class="ql-block">粉玉問到這有點不好意思,自己憑啥問這個可東哲認真回答:</p><p class="ql-block">我想一邊看書,一邊還和你們青年人一起玩玩你在中學上學的人能和農村青年玩起來粉玉聽了東哲的話理解不了,堂堂的中學生和農村青年人能玩到一塊嗎?不知道還想干啥?</p><p class="ql-block">“我想給他們教字,還想……”</p><p class="ql-block">東哲這么說著直視粉玉,粉玉避開他的激情眼睛,說:“像我這樣的女人也算?”</p><p class="ql-block">東哲看著深陷自卑的粉玉,給她說了鼓氣的話</p><p class="ql-block">“當然了,現在是男女平等?!?lt;/p><p class="ql-block">“不行,那是你們城市人的話。如果我和青年混在一起搞活動,我爸非把我腿打斷不可。</p><p class="ql-block">粉玉堅決地搖搖頭,并且把話題轉到她關心的事東哲,你在漢族中學念書,又長的男子漢似的那么帥,城里不少姑娘纏著你吧?”</p><p class="ql-block">粉玉把身子轉到東哲一邊,瞅著他說。</p><p class="ql-block">“可我不喜歡城市姑娘,我喜歡農村姑娘。</p><p class="ql-block">這是東哲心里的話,他想城里的姑娘只想享受,真正幫他做事不可能。農村姑娘樸素,會生活,也能吃苦,他認為粉玉屬于這一類型的姑娘,她從小受到父親的嚴教,在她母親手下學了不少活,也不怕苦,將來跟她一起生活的話,作為內人能分擔家里的一切,這次來時就想到向她打聽這些事,恰好今天碰見這樣的好機會。</p><p class="ql-block">“說的比唱的還好聽,漢族中學念書的人找農村姑娘,誰能相信,騙人的話。</p><p class="ql-block">粉玉呸著嘴說他。東哲看著她解釋說:</p><p class="ql-block">“你會那么說,但我的情況你聽了就知道了,我只能娶農村姑娘。”</p><p class="ql-block">我才不相信?!?lt;/p><p class="ql-block">粉玉堅決不相信,而且非常氣憤似的把東哲的手摔開了。</p><p class="ql-block">粉玉,你聽我說。我是我們家的獨生子,兩個父母,上邊還有爺爺,哪個城里姑娘來受這個苦啊?你說呢?</p><p class="ql-block">東哲一邊說這句話,一邊又把摔開的手重新抓過來,直視著她問,粉玉的手又被他抓著,稀里糊涂地說:</p><p class="ql-block">“我可以理解</p><p class="ql-block">粉玉就這么答應以后想,我這不是同意他的意思嗎,她不知不覺臉都紅起來,東哲聽了粉玉的話,這不同意他的意見嗎,他涌上來的激情按捺不住了,轉起身就喊:</p><p class="ql-block">“李粉玉,那你就嫁給我吧!”</p><p class="ql-block">“我?”</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粉玉認為這么突然,她是愛他,今天在苞米地里等他來,我的手他還握著呢,在她心里激起奇怪的感情燃燒起來,心臟在嘭嘭直跳,臉在發燒。這就是青春的熱戀燃燒的嗎?愛情這個東西這么甜蜜,幸福嗎?粉玉本能地用勁抓住東哲的手,腦袋歪到東哲的肩膀上,而且又產生了一種唐突的想法,我不嫁給他上哪去會碰見這么好的小伙子呢?現在我還不能答應他,但行動上已隨著他了。</p><p class="ql-block">“粉玉,你愛我吧,我可從心眼里愛你呢!”</p><p class="ql-block">說著這句話,就把粉玉抱過來。</p><p class="ql-block">粉玉認為東哲行動過于唐突,兩人感情發展過于迅速,本能地沒法接受,想從他懷抱里脫離出來,想掙扎出來,可越掙扎東哲的手抱的越緊,而且他的手伸入姑娘的要害處,跟她說:“你找的這個地方真是安全的地方,我們倆盡情地享受吧!”</p><p class="ql-block">粉玉這時巳經看清楚了東哲想干啥,可自己也控制不了已燃燒起來的激情。</p><p class="ql-block">他(她)倆在誰也沒有看的榆樹蔭下,事前什么商量都沒有,激情亢奮的時候,他(她)倆“結婚”了</p><p class="ql-block">粉玉那一天晚間,一直睜著眼睛熬了一夜,后悔莫及,自己怎么能那么容易許身了呢?許了身也可以,可沒讓他擔保,就那么讓他占了自己的便宜?</p><p class="ql-block">現在她最擔心的是斷經,將來怎么跟媽說呢?如果爸知道的話,毀壞家庭名聲非把我攆出家不可,咋辦呢?想來思去,還是跟媽說實話,再研究對策,粉玉找媽媽說了自己跟東哲發生的事情,把她媽嚇的不知所措,一臉哭相。</p><p class="ql-block">“什么?死丫頭,毀壞了一家人名聲這時,她才把自己的意見拿出來了?!皨?別急,爸老說把我嫁給城里人,哪有合適的人選,可是,我嫁給東哲我可以在城市生活吧,不找本地人上哪去找啊?”</p><p class="ql-block">粉玉這么一說,她媽聽有道理,這個辦法還可以,她就找機會跟丈夫一說,丈夫說:“他們能找農村姑娘嗎?”做了丈夫的工作,然后又找粉玉做通了東哲父母的工作,不久,兩家認親了,可結婚日子沒有定,粉玉心里下不去。</p><p class="ql-block">“東哲,這個暑假期間不結婚,我懷孕咋辦呢?</p><p class="ql-block">粉玉是真擔心的,可東哲根本不在乎。</p><p class="ql-block">“到時候再看看吧,斷經懷孕再說。</p><p class="ql-block">“到那個時候已經晚了?!?lt;/p><p class="ql-block">這也不在乎,把粉玉給氣壞了。</p><p class="ql-block">可一個月過去了,粉玉一切都正常。</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font-size: 22px;">搬 家</span></p><p class="ql-block">金東哲暑假期間,給李粉玉灑下的愛情火焰越燒越旺,人開學走了,想澆滅沒法澆滅。</p><p class="ql-block">粉玉實在受不了,有幾次下決心去東哲那哪怕見一次也可以,每當晚間躺下來,就想著能讓父母同意自己走,想了很多辦法,可天一床干活,就象春天的冰塊見太陽一點一點化掉、樣,她的想法一見陽光一個個化掉了,想去的決就這么消融了。</p><p class="ql-block">就這么等了半年,到了寒假東哲回來了,和他見面第一句話就是:“我受不了了,俺倆趕緊結婚吧!”東哲想自己也和她一樣,兩家的老人們想年輕人老互相往來不知出啥事,辦吧。</p><p class="ql-block">他(她)們倆一結婚,就住在東哲家后邊小房間,門一關,就成了他們的自由天地。粉玉享受結婚之樂,可是,結婚不過三天,天天晚間出去辦青年夜校,教他們學文化,又講形勢,每天晚間很晚才能回來,這還能受得了,結婚不過十幾天,他說學校有緊急事,東哲不走不行,結婚被褥還沒熱夠,他就走了,把她扔到小房間里,把她氣壞了,學校的事再重要比新婚生活還重要嗎?</p><p class="ql-block">東哲走后沒過多少日子,她就發現斷經、懷孕了,惡心,老想吐,想吃點酸東西,丈夫不在跟前個人生活,覺得非常寂寞,心那么空虛、那么酸,個人獨守空房,時間過得那么慢,一天好象一個月那么難熬,想到要得熬過5個月才能見到丈夫,粉玉后悔當時逼他早日結婚,自己認為只要和他結婚,把她帶到他的身邊,過夫妻生活,想的很美,可現在結婚后照樣獨守空房。</p><p class="ql-block">粉玉自己這么折磨自己,一天天熬著,開始懷疑自己,假如我丈夫被日本人強拉去當學生兵怎么辦?再忍幾個月丈夫能回來都受不了,這怎么能行呢?她責備自己,心也稍安定下來了。</p><p class="ql-block">終于,把暑假等來,東哲回來了,粉玉在自己的房間里單獨見他時,她就兩手抱著他的脖子邊用小拳頭捶他的肩膀,一邊掉著眼淚</p><p class="ql-block">“我都回來了,還哭?!?lt;/p><p class="ql-block">“東哲,我等你好苦啊,你想過沒有我等你的心情?</p><p class="ql-block">粉玉照樣哭著跟丈夫說。</p><p class="ql-block">當然想了,我也想念你呀!”</p><p class="ql-block">東哲說著,用勁抱著她,又用手在胳肘窩里攬</p><p class="ql-block">他一下,她就撲哧笑了。</p><p class="ql-block">“你說吧,你丈夫回來了,讓我為你做什么,就是天上的星星我也想辦法給你摘下來?!?lt;/p><p class="ql-block">聽了這話,粉玉心里覺得甜絲絲的,用甜蜜的眼神斜瞟了一下,說:</p><p class="ql-block">“誰叫你摘星星了?沒有用的話別說,我現在</p><p class="ql-block">可想吃酸的東西。粉玉比東哲大兩歲,可他現在是自己的丈夫,反而覺得他比自己大兩歲似的,總愿意在他面前撒嬌</p><p class="ql-block">我明天上山給你摘山梨來,現在的梨可好吃了,酸甜的,再過些時間上山去摘野草莓,那才是真正酸甜的東西,保你滿意?!?lt;/p><p class="ql-block">“還沒吃,已經滿意了。”</p><p class="ql-block">粉玉毫無顧忌地撲進他的懷抱里,喘著粗氣,粉玉是想吃酸甜的東西,更想他的懷抱,想他的愛情,等了半年,怎么能等到天黑呢?粉玉給東哲脫下衣服,東哲也一樣,夫妻半年才見面,勝似新婚,東哲的激情也馬上來了,他(她)倆盡情地享受了天倫之樂,粉玉覺得比蜜還甜。</p><p class="ql-block">可東哲看了粉玉的興奮勁,總覺得自己不在她的身邊,這個日子將來可能不好過,總怕自己以后做不到。不管怎么說,自己跟她一起生活期間,關心她,愛她,幫她干事。東哲想,就從這個暑假開始這樣做,何況她懷孕了呢,對了,就從她懷孕這件事開始關心吧,跟她做愛時怕自己身體壓她大肚子,擔心,“能行嗎?”她都煩他,“現在沒事,放心吧,咱倆可勁享受夫妻生活吧?!狈塾襁@么嬌滴滴地說著,沉浸在幸福的漩渦中。</p><p class="ql-block">這時,粉玉深深地感覺到,愛情的力量太大了,懷孕把所有的困難都一掃而光了。</p><p class="ql-block">可惜,東哲又要提前回學校,粉玉流著眼淚跟東哲說:“這么短時間和我在一起生活,不如不來了呢,啥呀!”</p><p class="ql-block">粉玉怎么也理解不了,自己丈夫現在還是學生嗎?哪來的那么重要的事,非他去辦不可呢?還讓她獨守空房。</p><p class="ql-block">那年10月,粉玉分娩了,生了個男孩,他就是我,起名叫金哲。一家人高興的合不攏嘴,全力的服侍她,可她丈夫不在身邊,是最大的遺憾,她就偷偷摸摸地把我抱進懷里掉眼淚說:“你爸看見你多高興啊!”好像我聽明白了媽媽的話似的哭起來,媽媽說:“金哲,想吃奶,多吃吧,吃多了快長大,等你爸回來時已長成胖小孩?!边呎f著邊把自己奶頭塞進我的嘴里。</p><p class="ql-block">爸爸19歲那年冬天中學畢業,急忙跑回家里,我爸走進媽媽那里,問:</p><p class="ql-block">粉玉,身體怎么樣?”沒有事,我們都有孩子了,還叫我的名字?</p><p class="ql-block">沒改說話的習慣?!眿寢屵@么說,用溫暖的口氣瞟著他說。</p><p class="ql-block">“明白,改就是?!?lt;/p><p class="ql-block">爸爸抱著我,仔仔細細地端詳著我說:“幸虧他長的像你一樣漂亮,像我,沒有一處漂亮。”爸就這么說著瞅著我媽,媽不好意思避開爸爸的眼睛,說</p><p class="ql-block">“像你多好,像個男子漢,將來慢慢看看吧,孩子越長越像你,那樣才能有出息上中學,將來還能上大學,長成有志氣的人。</p><p class="ql-block">媽婚后覺得,一個人獨守空房過了一年,又生了男孩,有理由跟著丈夫去城市生活。她跟著丈夫去城市生活,不管碰到多大的困難,她都有信心去克服,所以,媽媽挺著胸脯跟爸爸說:</p><p class="ql-block">“老金啊,你已經安排當中學老師了,我可以跟你一塊去了吧?”</p><p class="ql-block">這時又想了,爸爸疼愛兒子也得讓媽跟著爸去生活。可沒想到爸爸堅決不同意搬家,他說:</p><p class="ql-block">“連房子都沒有準備好,怎么去呀!”</p><p class="ql-block">爸爸抱著我瞅著我說話,好像是給我聽似。這時我小嘴扎吧扎吧舔著嘴唇,打哈欠,還睜著眼睛看爸爸。</p><p class="ql-block">“聽說,城里不少租房子的,咱們租一個吧媽媽把搬家希望放在租房子上,只要租房子不用丈夫干活兒,自己一個人可以拿下來,她一刻也不愿離開丈夫的懷抱。她的幸福就是在丈夫懷抱里生活。</p><p class="ql-block">“那也得有個準備呀,我剛參加工作,哪有時間收拾房子呀?聽了這句話,媽媽馬上有信心了。</p><p class="ql-block">“這你放心,我一個人完全可以干下來,你當你的教員,不用你干?!?lt;/p><p class="ql-block">爸感覺到她一天也等不及了,這是對自己深厚的愛情吧,可以理解。可是,現在搬家是不可能的?!澳泐I著金哲怎么干?孩子這么小,不行,就是不行!”</p><p class="ql-block">“那就讓我爸和弟弟幫幫忙吧?!?lt;/p><p class="ql-block">媽媽執意要搬家,可我爸不同意,尤其是家里派人來更是堅決不同意,他就想到他們那邊的事,決不能讓家里人知道,我爸為了說服她講了當前的形勢,覺得給她講有些牽強附會,但也講了。“現在是戰爭年代,世道不知道怎么發展,你</p><p class="ql-block">別堅持,你沒聽老胡家的孩子當兵去長白山討伐,全部被抗聯消滅的消息,現在是非常時期,日本人發動的侵略戰爭……”</p><p class="ql-block">媽媽根本聽不進關于形勢的話,看見他強硬的態度,也改變了主意,暫不搬家,就得等了。但爸爸雖然暫時說服了媽媽不搬家,但媽媽還是急于搬家,急于團聚的想法,總覺得將來會與自己的事業相矛盾。</p><p class="ql-block">第二年春天的時候,爸爸突然出現在媽媽面前,一家人都嚇一跳,現在也不是假期,爸怎么回來了呢?媽媽用懷疑的眼光瞅著他,我爸解釋了:在那兒已經有房子,我已經做好了搬家的準備。”“怎么解決的?”“不用問,搬家是好事,趕緊準備去吧。</p><p class="ql-block">“什么都不用帶,就我們三口人去就行。</p><p class="ql-block">可我媽想,日子是女人過,所以,堅持自已</p><p class="ql-block">想法?!斑^日子,沒有這些東西不行,不多,就帶這些東西吧。</p><p class="ql-block">“我已經說過了,都準備好了,不讓你帶就別帶了。</p><p class="ql-block">媽媽看爸爸語氣不對勁,啥話也不說,跟著他去就是了,不讓別人跟著,只三口人去了。房子是漢族的三間草房,中間有廚房,東西兩邊有臥室,是獨門院子,周圍夾了杖子,把院子圍起來了,挺好,我媽進去一看,安了兩個朝鮮族鍋,兩個鍋后邊安了帶把的炒菜鍋。廚房中間有個漢族碗櫥柜,里面有很多碗和筷子、飯勺,媽媽感到奇怪,總共兩口半人,怎么會用這么多廚具,就問他</p><p class="ql-block">“我們就有這么三口人,準備這么多碗干啥呢”?</p><p class="ql-block">“啊,我給你解釋一下,我們年輕的老師們經常開學術討論會,準備在我們家開,在我們家吃飯,這個時候,你就得做飯,刷碗筷,你就要辛苦?!?lt;/p><p class="ql-block">爸爸不僅給媽媽講清碗筷多的原因,還讓她將來為他們辦件事,媽媽不想知道學校討論會是干啥的,只要是父親的事她就干,所以她說:</p><p class="ql-block">只要是你的事,不管是什么事我都愿意干。”</p><p class="ql-block">“是嗎,太好了,謝謝你!”</p><p class="ql-block">爸爸高興的把媽媽抱緊了,媽媽非常興奮,從那以后,每當爸爸從學校回來之后,就親切地擁抱幫她做飯,跟她說些悄悄話,深感夫妻之愛這么幸福,小時候只受父母的嚴教,感覺不到多大恩愛</p><p class="ql-block">現在她丈夫這樣愛她,她精神上很滿足了。探明亮歡快的春天來了。</p><p class="ql-block">院內地上長出綠茸茸的小草。作為農民的姑娘看著這么大的院子空閑著,就想在這兒種點菜,可家里什么工具都沒有,就和丈夫說:</p><p class="ql-block">“我看這么大院子地白扔了,種點菜吃多好</p><p class="ql-block">可家里什么工具都沒有。”</p><p class="ql-block">他本來想她搬過來之后,什么活都沒有,成天帶著孩子在家里不容易,找個活干多好,可是哪去找呢?現在她自己找個活干,這多好,他得積極支持</p><p class="ql-block">“下個禮拜我跟你一塊去大市場,你看合適的買下來就可以。</p><p class="ql-block">“是”.</p><p class="ql-block">我媽非常高興。</p><p class="ql-block">那時,爸爸白天帶飯去學校,很晚才能回來,有時干脆不回來,在外頭住一宿,這樣的次數越來越多,我媽擔心,問我爸:</p><p class="ql-block">晚間也不回來干啥呢?”</p><p class="ql-block">爸怕媽懷疑他,實話實說了。</p><p class="ql-block">“我們年輕人一開學術討論會,沒完沒了地爭論,不知道時間怎么過得這么快。媽媽想起自己搬家過來那一天,爸爸曾經跟她說過,在我們家開學術討論會,如果把這個會在我們家開的話,爸爸天天可以在媽媽身邊生活不是更好嗎,勸他們過來開吧,這么想著,跟爸爸說:</p><p class="ql-block">“你說那個學術討論會在我們家開嘛,為什么到現在不來呢?</p><p class="ql-block">“我們剛搬家過來嘛,所以……”</p><p class="ql-block">爸爸想解釋,還沒講完媽已經聽明白了,搶著說:</p><p class="ql-block">“讓他們來吧!</p><p class="ql-block">“謝謝你!</p><p class="ql-block">“夫妻之間還來這一套?</p><p class="ql-block">我媽用恭敬的眼神瞟著爸爸。</p><p class="ql-block">從此,天天晚間青年們集中在我們家,他們來時有的人帶米,有的人買菜來,學習一宿,爭論宿,他們都是比爸爸年齡大點,血氣旺盛的人。</p><p class="ql-block">我媽聽不懂漢語,不太關心學術討論會,可時間一長,他們的爭論中多次聽到了一些話。這些人都干啥呢?她帶著一種好奇心問我爸。</p><p class="ql-block">“我聽了弄不明白,什么叫革命,什么人可以入黨?”</p><p class="ql-block">我爸一聽嚇呆了,她怎么聽到這些話呢,本來學術討論會在校長家里開的,可是引起了警察的注意,為了躲避警察的眼線,繼續開展學術討論,決定讓金東哲馬上搬家過來,他們倆是朝鮮族,又年輕,不會引起警察的注意,果然順利,可今天引起我媽的注意,怕她出去瞎說,所以,我爸害怕了,他跟她講不了革命的道理,她理解不了,但絕不能讓她說出一句,所以,爸一再跟她說:“你在這里聽到的話,哪里去也不能說出一句,知道了沒有?</p><p class="ql-block">媽媽聽爸爸的話才明白,他們的學術討論會</p> <p class="ql-block">是秘密活動。突然害怕起來,好象就要發生什么大事似的,心里沒有底,自己想勸勸爸爸不要參加那樣的活動,可是時間越長,他們的學術討論越覺得不正常,有時看一大幫人進來,悄悄地議論些什么,然后這一幫人都一下子出去了。媽想,他們那里發生了什么,可能是可怕的事,近來我爸回來幾次,但不象過去親熱,也不抱著孩子親一親,始終繃著臉,她怕的不敢跟他說一句,怕他大發脾氣,再過幾天爸爸不知道去哪里了,毫無音訊,我媽想我爸那里出現了什么大事,給她帶來了極大的不安和恐懼,有一種沒法形容的東西壓過來的感覺。</p><p class="ql-block">上哪去打聽消息呢?這個勃海市基本上都是漢族,偶爾有朝鮮族漢語也是呱呱叫,和漢族一樣,找人打聽,也沒有認識人,想了半天才想出一個辦法,雇個馬車去我爸工作的勃海市中學校。她懷著不安的心情去探詢爸爸去向。</p><p class="ql-block">到勃海市中學校門口,看到掛著中學牌子,有磚墻圍著學校,靠著墻栽了很多白楊樹,黑綠色的葉子被太陽暴曬的蔫蔫巴巴的,失去了生機,無精打彩。學校操場挺大,在她看來能有2坰地,沒有一個學生媽穿過操場直奔中間走廊,照樣一個人都沒有,我媽的心嘣嘣直跳,陰森森的,總覺得害怕, 當時她背著我去的,她說:“金哲,別害怕,我們到你爸工作的地方了?!苯璐藖碚{節自己緊張又害怕的心情。</p><p class="ql-block">走廊里突然有說話的聲音,幾個教室里竄出穿黑色制服警察,同時喊:“誰呀?”把我媽嚇的直打抖嗦,定睛一看全是警察,一股不祥之兆涌來“怎么這么多警察呢?”警察們一看是背著孩子的朝鮮族婦女,往里屋喊:“樸日浩你接待吧。”“是?!痹捯魟偮?那個警察跑出來,一看是朝鮮族婦女,就用朝鮮語問她:</p><p class="ql-block">“有什么事找我們來了?</p><p class="ql-block">說話聲音非常傲漫,是在她背后說的,我媽馬上轉來看他,是比自己年齡稍大的年輕人,薄臉皮,個幾和日本鬼子一樣矮小,這時我媽心情仍是惴惴不安,但碰上了自己能搭上話的人,心里有些安慰,很不自然地笑著,說:“有幸碰上你,還用朝鮮語問個話,我是找我丈夫金東哲老師的?!?lt;/p><p class="ql-block">那個警察上下打量了好一陣,他的眼睛落在我媽漂亮的臉蛋上,不久轉到乳房上,我媽趕緊抓包袱擋上前胸。</p><p class="ql-block">“誰?金東哲?”警察聽了有些驚喜,我媽看到警察的表情,懷疑我爸早就是警察特別盯著的人物,害怕極了,可能是大禍臨頭了,越是這么想,越緊張,連氣也不敢喘,用微弱的聲音勉強回答:“是我的丈夫。”</p><p class="ql-block">警察聽了我媽的回答,點個頭,請示一個警察之后,把我媽帶進一個教室,我媽跟著警察進去了。</p><p class="ql-block">是個教員室,幾張大桌子兩行面對面放著,在上邊有散落的書到處都是,老師和學生一個也沒有,看警察都繃著臉,查看什么資料。我媽一進去他們都凝視著她,都那么可怕,我媽哆嗦著。</p><p class="ql-block">警察讓個坐也不敢坐,準備回答警察的提問,這時她想,怎么回答能減輕丈夫的負擔,可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只能是問啥答啥。</p><p class="ql-block">“你丈夫叫啥名?”</p><p class="ql-block">警察瞟了一眼道,我媽非常謹慎地回答,自己警告自己,可別說錯!</p><p class="ql-block">“叫金東哲?!?lt;/p><p class="ql-block">“你丈夫離家出去幾天了?”</p><p class="ql-block">“有幾天了。</p><p class="ql-block">“到底多少天?”</p><p class="ql-block">警察一看這個女人嚇的有些糊涂,大聲疾呼,讓她精神起來,不然問不出來啥,果然起作用了。</p><p class="ql-block">“有六天了。”</p><p class="ql-block">警察一邊點頭,一邊往書本上認真地記錄,記完了接著問:</p><p class="ql-block">“他說去哪里?”</p><p class="ql-block">不知道。我的丈夫去哪里從來不跟我說,我也沒問過,老娘們咋能管男人們的事呢?</p><p class="ql-block">警察相信她這個話,跟她再問也問不出什么最后問清我們家的地址,讓走了。</p><p class="ql-block">我媽沒走,喘了一口大氣壯著膽子向警察探詢,學校到底發生了什么?</p><p class="ql-block">“警察先生,學校為什么…媽媽一邊察看警察的臉色,他們倒看了我媽的臉色之后,真給了回答。</p><p class="ql-block">“這個學校的校長是革命異色分子,我們知道消息之后馬上過來抓他,可他已經跑了,跑到哪里、藏在哪里,我們不知道,這么短時間跑沒了。你們家的那個金先生是朝鮮族,和他們不可能有那么深厚的交情,又年輕警察不再往下說了,但我媽知道我爸同校長的關系不一般,警察也許已經知道我媽相信我爸是同校長一起走的。我爸是漢族中學入學時校長特招的,中學畢業時,校長特意安排他留校教一年級,讓他當校長的“秘書”,又給安排房子搬家過來這樣校長特別照顧的人不跟校長走?不可能!</p><p class="ql-block">我媽從學校探詢回來,心中的恐怖越來越重,她覺得過去的好夢都粉碎了,自己有幸碰上了漢族中學畢業之后、在漢族中學當教員的他,只要自己好好侍候他,養好孩子,在城市里能過上幸福的生活,她滿有信心。這一切像水泡似的一瞬間沒了, 很可能丟掉金東哲這個好丈夫。啊!我怎么碰到這樣的運氣,她陷入失望、憎恨的極度悲痛中.</p><p class="ql-block">就這樣的心境中再也無心關心院內的蔬菜地,草長的把蔬菜苗給掩蓋下去,它們沒法抬起頭,在雜草中間掙扎著生活,我媽也沒法挺起胸膛勇敢地生活,受到小草的欺負,過著壓抑的生活。</p><p class="ql-block">但我媽媽一直沒有放棄想著挽救我爸,盼望著重新過上幸福的家庭生活,她天天想著,天天琢磨著</p><p class="ql-block">有一天,天將黑下來的時候,爸爸突然出現在媽媽跟前,媽媽嚇一跳。爸爸看見媽媽的表情是懷疑她,是否警察來找過她?不然丈夫來了嚇的臉都刷白了呢?他感到奇怪,就問媽媽:</p><p class="ql-block">“我們家誰來過?”</p><p class="ql-block">“我們家還有誰能來?”媽媽不說實話應付他?</p><p class="ql-block">“那你為什么見我來了不高興,反而嚇成這個“我在外頭聽了一些消息,你也參加那個火車站爆炸事件?”</p><p class="ql-block">爸爸聽了媽媽的話,馬上產生了懷疑,她上哪聽到這些消息呢?但他躲避媽媽的問話,談了生活之事。</p><p class="ql-block">“快沒錢了吧,先拿這些錢花吧?!?lt;/p><p class="ql-block">媽媽拿著爸爸給的錢掂量一下,比平時給她送來的錢多很多,這不說明他要離家出走嗎?這下好像心中垮塌一下掉了什么東西似的慌慌不安,心臟可勁跳個不停,簡直要蹦出來似的。爸看到了好的心態,但沒有那么多時間給她解釋,也用不著給她詳細說明,簡單說明了自己的要求。</p><p class="ql-block">“我有事要出門,會耽誤些時日,你在家帶著孩子辛苦吧。一聽這話,媽對爸的希望徹底垮了,身不由已,像快要坍陷了似的,全身快支持不住了,自己怕出的事情終于發生了,不行,我這么垮不行,還要最后努力,挽救他,不然,我一個人怎么能領著孩子過日子呢?我不能這樣,先哀求他吧。</p><p class="ql-block">“我沒有你一天也生活不了,你為什么偏要離開家呢?你真的參加火車站爆炸事件嗎?那你就去警察署坦白吧,只要坦白保證再不干,會讓你繼續當中學校員,我們三口人保證能幸福的生活。不是嗎?”</p><p class="ql-block">爸爸聽了媽媽求饒的話,她上哪去知道火車站爆炸事件,還知道只要“坦白”就可以呢?這不是她的話。</p><p class="ql-block">誰跟你說只要去警察所坦白就沒事呢?</p><p class="ql-block">爸爸逼近媽媽有毒的眼神直視她問的,媽在爸的眼神下直哆嗦,但還是編造假話說:“這個勃海市里誰能給我講呢?去大市場兒個朝鮮族圍著起談這些事,才知道這么一點?!?lt;/p><p class="ql-block">爸爸雖然懷疑媽媽,但也相信她的解釋,她個人沒有地方聽這些消息,更沒有人給她說,她在這個地方語言都不通,沒有想到她去學校探詢過,又沒有想到朝鮮族警察來找過我媽。所以,我爸放松了警惕。跟我媽說:</p><p class="ql-block">“粉玉,我有點肚子餓,做點飯吧?!?lt;/p><p class="ql-block">我媽答應之后去廚房做飯去了。爸一個人躺在我身邊睡過去了。不久媽媽進來看爸爸打呼嚕,知道爸爸熟睡,她出去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font-size: 22px;">包圍網</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span class="ql-cursor">?</span></span></p><p class="ql-block">黑暗吞掉了世界,哪兒都是黑乎乎的,可是房間有點亮光,是15瓦的燈炮發出的微弱的光線,我爸爸醒來了,一想我媽在做飯,是否已經做好了沒有,去廚房看一看。</p><p class="ql-block">一進廚房看我媽沒有了,不知道自己睡多長時間,想不起來了。他打開鍋蓋一看,米放進去了,可還沒燒火,灶坑前堆的柴火那么多,為啥沒燒火呢?上廁所了,廁所在大門旁邊,沒有任何動靜,我爸的神經開始緊張起來,小便不會用這么長時間,那么,她?……不可能,馬上否定了對媽的懷疑,她多愛我,她怕我離開她,她怎么能告警察呢?</p><p class="ql-block">可也不對,她在這個時候能上哪呢?我爸皺著眉頭開始懷疑我媽的行蹤,覺得是個不祥之兆他把所有的燈都給熄滅了,進臥室里趴在窗戶上往外看,但剛熄燈眼睛不習慣也看不清什么天晚間沒有月亮,只是天上有幾點星星,雖然是微弱的光線,可是模模糊糊也能看得見外面世界。</p><p class="ql-block">不久,大門徐徐打開,媽媽進來,她身后有兩個人影晃蕩,我爸馬上判斷是兩個警察!她出去帶他們來,是個叛徒!他就打開后窗戶跑了出去。</p><p class="ql-block">那兩個警察一看屋里沒有燈,就知道他已經跑了,警察為了早點通知外圍警察向天空開了兩槍。</p><p class="ql-block">這天晚間的事情是這樣引起的。</p><p class="ql-block">媽媽去學校探詢爸爸的下落,和朝鮮族警察樸日浩見面之后,沒過幾天樸日浩按媽媽告訴他的地址找來了,他給媽媽講清了火車站爆炸事件。</p><p class="ql-block">那是日本鬼子從日本運來大量的武器往關里運,在勃海市火車站暫時停車加水。為了抓住這個機會爆炸這些武器,中學學術討論會成員在校長的的直接領導下,組織秘密爆炸活動,有一個先遺隊被抓叛變,幸虧警察局內有個內線人物通知,才避免了一大損失。警察告訴我媽說:</p><p class="ql-block">“估計你丈夫可能參加了爆炸話動,但你丈夫不是主謀,是協從者,又很年輕,上了他們的當,只要上警察署去坦白,保證再不干,沒有事的,繼續在中學當教員。所以你丈夫回來勸他坦白,保證你們一家人幸福生活。不然,連你也抓起來審訊拷打。哪一天你丈夫回來,你就這么跟他說?!?lt;/p><p class="ql-block">樸日浩嘴貼到我媽耳朵說了。我媽當他的面點頭答應了。媽媽想,讓爸爸繼續當中學的教員,和他丈夫過上幸福的生活,只有這條路,沒有別的路。</p><p class="ql-block">那天晚間,天將黑的時候,爸爸突然闖進來,把她嚇一跳,他犯了那么大的罪,外邊可能會有警察,他怎么進來的呢?她又看他帶了那么多錢,準備逃走,媽就害怕了,聽警察樸日浩的話,她知道會把他抓進監獄。媽媽要勸他坦白不讓他繼續再于,回來當中學教員。看來今天晚間是最后的一次機會,不能放過他,媽就抓住爸進入夢境的機會就出去找樸日浩。</p><p class="ql-block">我媽領著警察回來一看,人沒有了,沒有留下警察們一聽槍聲開始縮小包圍圈,想抓我爸,蛛絲馬跡。</p><p class="ql-block">外圍的警察們也把勃海市鬧騰稀了,家家戶戶去搜索,每個行人都得檢查,全城撒下了包圍網,連耗子也沒地方逃脫,折騰了一宿,天亮了也沒抓著,上哪去了呢?大家都感到奇怪。</p><p class="ql-block">這時我媽后悔了,本來想,告警察看護他,勸他坦白,回來跟自己繼續過夫妻生活,這一下自己背叛了丈夫,成了丈夫的敵人,現在的金東哲能讓她嗎?自己再也不能跟他一塊過,現在不是再等丈夫回來,而是防備他,我媽的心就象刀絞似的疼,可是沒處說,誰能信呢?這昏暗的夜晚悶熱,對我媽來說只能沉默。</p><p class="ql-block">現在丈夫到底在什么地方呢?進山的可能性太小,來不及去,是否藏在自己家附近,隨時找機會收拾我。一到晚間,那個黑暗的拐角突然出來,就要掐住她脖子似的,好幾次作了惡夢,嚇醒了幾次,總怕丈夫過來殺自己,怕的受不了,沒有人保護,她就去找朝鮮族警察樸日浩。</p><p class="ql-block">“警察先生,我天天嚇的活不了,每天都好象是我的丈夫回來掐我的脖子似的,你得想辦法保護我</p><p class="ql-block">這是樸日浩盼望的事情,他就找警察署長說了我媽找他的事。</p><p class="ql-block">“署長,金東哲女人找我了,要求保護她,總覺得她丈夫過來掐她的脖子似的,嚇的沒法生活?!?lt;/p><p class="ql-block">聽了這話,警察署長咯咯笑著說“那就你去吧,好好保護她,金東哲那小子看著自己老婆不僅向警察告他的狀,又和警察鬼混,那個年輕人能受得了嗎?他肯定得回來殺死老婆不可,到那個時候,我們就……”</p><p class="ql-block">“是,我明白?!?lt;/p><p class="ql-block">樸日浩從那一天起以保護我媽的名義天天上我媽那里去,想占有她,嘻皮笑臉地貼近她,我媽開始懷疑他,問“</p><p class="ql-block">“樸警察,今天怎么有空上我這里來了呢?“怎么你這么快忘了?我是從今天開始按你的要求保護你來的?!?lt;/p><p class="ql-block">樸日浩嘻皮笑臉,可勁貼著我媽,我媽有些害怕了</p><p class="ql-block">“你想干啥?</p><p class="ql-block">“干啥?還不知道,要保護你就得跟你一起生</p><p class="ql-block">活才行。</p><p class="ql-block">“一起生活?</p><p class="ql-block">我媽這才明白了,他以保護的名義想占有她。“我們倆不在一起生活,我怎么能保護你?”說完就過來抱我媽,我媽是農村長大的,干了不少粗活,有的是勁,像樸日浩這樣弱小的人物不在話下,何況我媽對樸日浩一進來早有準備,雖然他的手摸進乳房,可是我媽用力一推,把他推一邊去了,樸日浩抓著槍拖但不敢用,那就把事情整砸了,冷靜下來,自己太小看她,慢慢看看吧,但他造謠說,自己已占有了她。</p><p class="ql-block">我爸那天從窗戶里看著我媽領著兩個警察,咬牙切齒地想:這就是我那么愛過的女人嗎?在我面前戰勝任何困難的女人嗎?跟我海誓山盟,白頭到老,一起生活的女人嗎?這個女人把我出賣給警察,叛變投敵,真沒有想到。</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到今天晚上才真正認識這個李粉玉,放松了警惕,差點被他們抓了。沒有時間想更多的問題。我爸從后窗跳出去以后,自己落在敵人的包圍圈,他在黑暗中察看敵人的包圍圈縮小,離自己不遠,明著的敵人好躲,可暗里的敵人不好辦,天黑的時間不長,家家戶戶都開燈,幫助敵人察看行人,層層包圍的敵人用篦子篦似的搜查,上哪里去躲呢,琢磨不定的時候,突然想起了一個地方,那里人也少去也容易,警察也想不到,感到那個地方很安全。</p><p class="ql-block">我爸決定之后,小心謹慎地躲著敵人,一步一步向前走,到那個地方也小心跳下去,不然贓物蹦出來滿地臭味,敵人馬上發現,所以處處小心謹慎。</p><p class="ql-block">那不是別的地方,是公共廁所。伏天的廁所,特別惡臭,那個糞一夏天發酵,發出像氨水一樣的毒氣,直通鼻子,喘不過氣來,那些蛆往腿上爬,……我爸在那又餓、又睏、又累又臭的環境中,動也不敢動,就這么一宿一個白天那么過,第二天半夜才逃出來。</p><p class="ql-block">身上除了褲衩和一件襯衫外都脫掉扔了,洗完了身子,晚間在農民的地倉子里睡,白天吃農民帶來的中午飯,吃一半,省一半,又給錢,農民們知道他是抗聯的,誰也沒告發,我爸就這么走了幾天幾夜,終于走到了爺爺家。</p><p class="ql-block">晚間我爸一進家門,爺爺奶奶都不認識自己的兒子了,現在的我爸不是離家時的模樣。</p><p class="ql-block">穿著一條破爛不堪的褲衩,簡直下邊那個玩藝兒都能看出來的程度,上邊白襯衫影影綽綽能看出來是白色,襯衫邊角都破了,頭發每根都豎起來, 象個刺猬,臉是馬蜂窩蜇的滿臉腫脹,一只眼睛干脆閉上了,一只眼睛只靜開一半,這到底是什么樣的人呢?是乞丐?不可能晚間來,老倆口子在驚嚇中不知道怎么辦好了。</p><p class="ql-block">我爸呢,回家后感到非常安全可是還是象什么東西卡了嗓子似的,說不出話來,干瞅著父母,流著眼淚,過了好長時間之后,我爸才開口了,說:</p><p class="ql-block">“爸,媽!我是金東哲。”</p><p class="ql-block">“什么,東哲嗎?你不是當中學教員嗎?怎么會這樣呢?</p><p class="ql-block">奶奶跑過來抱著我爸的頭痛哭起來,還說:</p><p class="ql-block">你碰上什么事了?</p><p class="ql-block">“現在哪有時間哭,你趕緊給他做飯,我給他擦洗一下身體爺爺呢,什么話也不說,也不問爸爸怎么回事,但他相信我爸爸干大事,爺爺給爸爸脫光衣服洗他的身子,好像小時候領著兒子在江邊洗澡的場景,長這么大了,頭一次看見了兒子的裸體,象個男子漢,洗完了,換了衣服之后,爺爺看見身上沒有遭受嚴刑拷打的痕跡,才放心地呼了一大口氣。</p><p class="ql-block">這時我爸最需要的是睡覺,怕敵人發現就在地倉里睡,睜著一只眼睛,閉著一只眼睛,睡了一半,醒了一半,一宿也沒睡一個完整的覺。奶奶已經做好了飯,可我爸吃不上幾口就倒下去了,爺爺把我爸拖到后房里去睡,奶奶堅決不同意,非得上房里去睡,那邊敞亮,可我爸醒來堅決到后房去睡,并且要求不讓任何人知道,奶奶這才估計到爸爸的身</p><p class="ql-block">(正在編輯中,待續)份,于是聽從爺爺的安排,并向爺爺打聽爸爸的情況。</p><p class="ql-block">老頭子,你想他為啥整成這個樣子呢?</p><p class="ql-block">奶奶弄不明白當的是中學的老師,為啥這樣呢,老頭也許明白點吧,所以向爺爺詢問。</p><p class="ql-block">“我和你一樣,我上哪里去知道?但我相信,</p><p class="ql-block">我兒子是干大事的,熄燈吧,你睡吧,我在這兒坐著看著,看他啥時醒來?</p><p class="ql-block">爺爺關心奶奶,奶奶卻說:</p><p class="ql-block">“我能睡得了嗎?陪你一塊坐著吧。</p><p class="ql-block">奶奶陪著爺爺坐著,把后房門打開一半,看著兒子睡。</p><p class="ql-block">后半夜爸爸醒來小便去,看著兩位老人守著他不睡,一宿一動不動地等著他,鼻子都酸了,我爸說</p><p class="ql-block">“睡吧,不會有什么大問題?!?lt;/p><p class="ql-block">說著想出門小便,爺爺不讓出去,就在屋內下邊泔水桶里尿,說:</p><p class="ql-block">“最近自衛團那幫小子活動頻繁,有時半夜也檢查,最近我們家后屋沒有人住一直空著,誰都知道,可今天突然有人,他肯定懷疑?!?lt;/p><p class="ql-block">“爸爸說的對。”</p><p class="ql-block">爸爸小便完了就和爺爺、奶奶一塊坐著,談起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也講了我媽出賣我爸的事,并告訴了爺爺、奶奶。</p><p class="ql-block">“爸爸、媽媽,李粉玉巳不是我們家的兒媳婦,是我們的仇人,我找機會一定要收拾她??赡銈儌z對她的父母和以前一樣,裝不知道,不然他們懷疑。我來過家。</p><p class="ql-block">“我們知道。”兩口子一起答應老倆口子只說了一句,但我爸非常相信兩位老人的話。只有奶奶說了一句:</p><p class="ql-block">“粉玉怎么能告自己丈夫入獄呢?”</p><p class="ql-block">我爸在這個期間一天也不休息,繼續做革命動員工作,每天通過爺爺和奶奶,秘密會見每次假期培養的青年積極分子。</p><p class="ql-block">爸爸走的時候,領著八個青年找抗日游擊隊去了,當時,勃海中學的校長是抗日游擊隊XX師參謀長,他就找他去了。</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配 合</b></p><p class="ql-block">天麻麻亮,霧氣籠罩在長白山坡上的落葉松??谷沼螕絷犓逘I地就在密密的落葉松林中。</p><p class="ql-block">這天我爸起的早,他在故鄉待了那么幾天,經過父母的精心調養,身體基本上恢復了健康,恢復了元氣,全身進發出新的活力,就象今天早晨空氣一樣新鮮。他簡單整理了衣服,輕松地走到門前,</p><p class="ql-block">從抗日游擊隊宿營地木棵棱房子里出去。</p><p class="ql-block">一開門清新的空氣擁上臉,深呼吸之后,簡單活動活動手腳,舒服的像三伏天喝家鄉的冷漿湯雖然長時間疲勞又沒有睡好覺,眼睛里還有一些血絲,但臉上顯示著朝氣和青春的活力,已有了沖破任何困難,大干一場的力氣。</p><p class="ql-block">他昨天下午才來到抗日游擊隊宿營地,受到了原學術討論會成員的熱烈歡迎,也受到了參謀長(原勃海市中學校長)的熱情洋溢的接待,還給他高度評價和表揚,并且對我爸細細地端祥了半天想起了過去剛剛接觸我爸時的情景。</p><p class="ql-block">15歲那年,爺爺帶我的父親站在老師面前,老師非常神密地看著這個朝鮮族學生。</p><p class="ql-block">“金東哲,你是在朝鮮村屯長大的學生,在哪里學的中國(漢語)語呢?”</p><p class="ql-block">“東哲為了上漢族學校專去漢族比較多的姥姥家生活了將近一年,會說兩句漢語?!?lt;/p><p class="ql-block">我爺爺給校長講了實際情況。</p><p class="ql-block">校長聽了這句話更感到奇怪,這么點孩子哪來的勁非要上漢族學校呢?</p><p class="ql-block">“東哲學生,你為啥非要上漢族學校呢?日本是在我們亞洲最發達的國家,上他們學校念書多好???”</p><p class="ql-block">校長瞪大眼睛等著這個小孩嘴里說出什么答案。</p><p class="ql-block">“日本是發達的國家,但它侵略了朝鮮和中國。我在中國學習漢語,和漢族同胞一起戰斗,把日本趕出中國,不學漢語行嗎?</p><p class="ql-block">回答時還握緊拳頭,校長聽著、看著,想到這是個很難找的學生。這么點孩子能說出這樣的話,讓他很驚訝,問道:</p><p class="ql-block">東哲同學,你這些話是你自己想到的呢?還是爺爺想替兒子說,可我爸不讓爺爺說,自己回答說:</p><p class="ql-block">“我本來什么也不知道,在姥姥家是我舅舅給我講,我才明白的。”</p><p class="ql-block">“那你舅舅是?…”</p><p class="ql-block">這時,我爺爺講了。</p><p class="ql-block">“他舅舅曾留學日本,回來后上長白山密林找XXX去了。”</p><p class="ql-block">“阿,阿!我明白了。”</p><p class="ql-block">校長不再問什么,就答應一句話:</p><p class="ql-block">“我校收金東哲同學?!?lt;/p><p class="ql-block">我爸進漢族中學不久,校長介紹加入學術討論會活動,沒過多久又介紹加入中國共產黨,在校長的親自領導下,我爸負責組織青年師生學術討論會,在勃海市展開了許多的地下工作,發展了幾個外圍組織。</p><p class="ql-block">火車站爆炸事件失敗后,校長領著學術討論會全體成員去找抗日游擊隊。校長知道我爸去抗日游擊隊后,怕我媽一個朝鮮族婦女在漢族地區生活困難,給他籌集了幾個月的工資,叫我爸給我的母親送去,可是差點被捕。我爸非常有智慧地突破包圍網,回到家鄉,還帶來了8名抗日游擊隊新隊員。</p><p class="ql-block">校長想起這些事,金東哲這個人是有勇有謀的人,給他一個新的任務他會圓滿地完成,他堅信我爸,給了他一個新的任務。</p><p class="ql-block">我爸從參謀長那里接受了新的任務,單人向XX村去了。這個村就在山溝里,周圍有群山圍著山上森林茂密。從山溝口到這個村有3里地,向南住著70戶集中在一起,10戶在村口散落住著。我爸就住在70戶大宅里,這70戶也是沒有成形的規劃,按地形亂蓋的。</p><p class="ql-block">有一天晚間,在黨支部書記家開會,有個密探告訴自衛團要來,狗在亂咬,說明自衛團已進來了,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我爸斷然決定立即散會,各自回家,所有的黨員都回家。</p><p class="ql-block">可我爸沒地方去,在已住的那個家里,我爸是陌生人,自衛團很可能抓他,連他住的那個家也受株連,不能去,就轉身上山沒走幾步,被自衛團抓住。</p><p class="ql-block">天上一點云彩都沒有,只有星星閃閃發光,人都分不清,只是模模糊糊,看不大清楚。自衛團抓著我爸一看是陌生人,不問青紅皂白推著我爸送到村長那兒辨認。</p><p class="ql-block">這時,突然有個人擋著他們的去路,模模糊糊看不清楚,大喊:</p><p class="ql-block">你是誰呀?</p><p class="ql-block">“我是王寡婦。”</p><p class="ql-block">那聲音特別柔和,又有那么嬌氣。</p><p class="ql-block">王寡婦三年前丈夫病死,一個人過日子,在村里很難找到的美人,村里人叫她“我們村里的西施”。圓臉,半月形眼眉,黑眼珠,是個窈窕淑女,吸引了不少男人。尤其是自衛團長每次上來,去看看王寡婦,抓住她的腰部苦求她,可是,每當這個時候她就說,“關團長,丈夫剛去世,尸骨未寒,怎么行?老規矩過三年以后再說?!本瓦@樣婉言謝絕,他也沒法打破這個規矩。怎么也得等3年后,</p><p class="ql-block">這回上來差不多了,所以關團長非常親切地和王寡婦說:</p><p class="ql-block">“王寡婦,這個大黑天上哪去?我們今晚是來抓共匪。”</p><p class="ql-block">“關團長,干大事,我找我丈夫?!?lt;/p><p class="ql-block">王寡婦給他溜須拍馬之后,一邊笑著一邊靠近他說:</p><p class="ql-block">“丈夫?”</p><p class="ql-block">關團長一愣。</p><p class="ql-block">我爸一聽哪有這個事,明明是寡婦,這不是拿我……我爸再沒有往下想的時間,王寡婦已經來到他的面前,仔細瞅瞅就說</p><p class="ql-block">“張德運,哪里去來的,那個家白天去也可以,非得晚間走叫人抓你不是,他是我的丈夫。</p><p class="ql-block">王寡婦說著從自衛團的手里把我爸搶出來。自衛團員們平時看見王寡婦和關團長特別親密,不敢不放“關團長,我走了。</p><p class="ql-block">王寡婦喊了一聲就領著爸爸走了,這時關團長想不對,沒聽說王寡婦找丈夫,哪來的丈夫?那小子是不是我們要抓的高麗(朝鮮族)人?他產生了懷疑,大喊一聲:</p><p class="ql-block">“你站著,我沒聽說你找丈夫,那小子是不是我們要抓的高麗人?”</p><p class="ql-block">這時王寡婦掐了我爸的大腿,我爸明白,說:“關團長,剛見面,不認識,我是她丈夫,不幾天,這個村里的不少人都不知道。</p><p class="ql-block">“王寡婦的丈夫?你從哪來?</p><p class="ql-block">“三江省”。</p><p class="ql-block">“那么遠的地方來?”</p><p class="ql-block">關團長走到我爸的跟前雖是大黑天,什么都看不大清楚,但想從爸爸身上找到一些蛛絲馬跡。</p><p class="ql-block">“是,我那老王家遠房親戚大哥王猛介紹的是他的親戚?!?lt;/p><p class="ql-block">這時,旁邊站著的一個警察出來說: “我認識王猛,我去問他吧。</p><p class="ql-block">又有一個警察說:“去王寡婦家吧?!?lt;/p><p class="ql-block">我爸和王寡婦已猜到了他們的詭計。</p><p class="ql-block">關團長這次來完全可以占有王寡婦,可萬萬沒有想到有丈夫了,有點醋勁上來了。特別是據報告這次下來的老金是一個朝鮮族,很可能下這個村,執行特殊任務,所以,特別懷疑他,真抓了,可是立了大功。</p><p class="ql-block">進王寡婦家,果然鋪了一床被子兩個枕頭,看著關團長說:</p><p class="ql-block">“這娘們找丈夫真快呀?”</p><p class="ql-block">“普通老百姓找丈夫還得廣告?”</p><p class="ql-block">這時查介紹人的那個人回來跟關團長說,關團長只管點頭不吱聲,準備出來時,一個自衛團員又</p><p class="ql-block">跟關團長說什么,關團長點頭說:“好,好,好!”</p><p class="ql-block">王寡婦看著他嘀咕什么聽不著,但做好了一切準備。</p><p class="ql-block">“既然你們是夫妻,我看你們敢不敢進一個被里?</p><p class="ql-block">關團長說完狡詐的笑。</p><p class="ql-block">“當然可以,你們懷疑我們不是夫妻,我們倆</p><p class="ql-block">今天不是頭一宿,怕什么我爸可不敢,王寡婦一上手給我爸脫了褲子然后塞進被子,然后王寡婦瞅著他們說:“看我丈夫的屁股還不夠,還想看我老娘們的,轉過身王寡婦脫掉了衣服,鉆進了被窩,抱住了我爸的身體</p><p class="ql-block">自衛團員們都走了之后,我爸說:</p><p class="ql-block">我是已經結婚的人,還有孩子。”</p><p class="ql-block">“我是保護一個革命同志,這件事不管我這么想,黨支部書記也是這么想的,今晚我們散會之后馬書記留住我,說老金今晚危險,保護老金的任務交給你,我也想過,只有我能保護老金同志,對我們來說還有什么比革命需要更重要的呢?</p><p class="ql-block">爸爸非常激動地說:</p><p class="ql-block">“我向你們表示感謝!”</p><p class="ql-block">“現在開始我們倆就得過假夫妻生活,不然你沒法在這里做工作,從今開始老金你的名字就叫張德運。</p><p class="ql-block">就這樣,我爸爸同王寡婦結成假夫妻,漢族名字,一起過起夫妻的生活爸爸這次下來是帶著特殊任務的,離這兒不遠地方有個叫呼蘭鎮,鎮內有兩個大地主李甫洞和大漢奸、大地主高熙甲的地方武裝,互相勾結,相互呼應,依仗盛勢,欺壓百姓。如果他和城市結合,擴大勢力,將威協抗日游擊隊,必須在短時間內把他消滅掉。</p><p class="ql-block">為這件事先做好調查,同黨支部研究,他們的建議是調查情況,人要少,但要精,最好王寡婦個人配合我爸去,才能更好地完成任務。</p><p class="ql-block">王寡婦是黨員,村婦聯會主任,是活躍分子,有一定應付能力。王寡婦接受任務之后,主動提出意見說:</p><p class="ql-block">“張德運同志,在那呼蘭鎮有我親戚,我們倆以夫妻名義做掩護去探視,在他們那里待個2-3天調查摸底不行嗎?</p><p class="ql-block">“我看可以。“</p><p class="ql-block">就這樣,這對假夫妻去了呼蘭鎮。</p><p class="ql-block">王寡婦一到那兒,通過親戚和周圍的群眾初步調查到,這個漢奸武裝隊伍自稱強大,耍威風,欺壓百姓,眼中無人,天下第一,因而放松了警惕,沒有嚴格的規章制度,守備松散,白天賭博,晚間鬼混女人。他倆裝扮成賭博的人混進去摸清情況。</p> <p class="ql-block">我爸回去向參謀長作了詳細匯報,研究方案,把抗日游擊隊員都裝扮成農民,分成兩支隊伍,混進賭博群里,敵人完全放松警惕時,突然拔出槍,喊“別動,我們是抗日游擊隊伍!”敵人嚇破了膽,老實地舉起手投降,這時在外邊的隊伍闖進來,把槍和子彈全部拿走了。</p><p class="ql-block">這次我們抗日游擊隊一槍未發,獲得了勝利,戰利品有70支槍,1000發子彈,同時殺掉了作惡多端的大漢奸,大地主武裝頭子,鏟除了后患。</p><p class="ql-block">我爸呢,領著抗日游擊隊天快亮的時候回到營地。</p><p class="ql-block">我的恩媽</p><p class="ql-block">三伏天的大清早。</p><p class="ql-block">天一亮,家雀在王寡婦家后院白楊樹上,從這樹枝上跳到那個樹枝嘰嘰喳喳叫個不停,催促著睡懶覺的人快起床,好像告訴人們,你們大熱天干活辛苦了,現在清爽的時候多吸點新鮮空氣多好啊,再待一會,太陽一出來,你們熱的都喘不過氣來,快起來享受享受吧。</p><p class="ql-block">王寡婦昨晚走了夜路十多里地才回家,早晨懶洋洋地在鳥叫聲中勉強起來。張德運領著隊伍進山了,就她一個人留下來睡覺,王寡婦同張德運之間是假夫妻,但她比自己的丈夫還關心,一個炕上兩頭睡,王寡婦半夜醒來經??纯此脑趺礃?外邊有什么動靜,她就把被子塞進柜里鉆到他被窩里。</p><p class="ql-block">這樣生活的假夫妻,他不在,就她一個人睡真不習慣,炕那一頭一空心里酸溜溜的真不是滋味兒,沒法入睡。她干脆不睡了,回憶這次配合他干掉大漢奸的事情。張德運這次帶著她去呼蘭鎮時,告訴她一定要沉著、敏捷、靈活,同時要求她化好裝,穿個深藍色旗袍,走路時兩邊大腿露出來,里邊再穿個三角褲衩,化裝成農村風流女人。然后告訴她如此如此做,說完了向她擠了眼睛笑了,王寡婦知道張德運如此相信她,心里覺得熱呼呼的,并決心干好。</p><p class="ql-block">王寡婦按照預定的時間去大漢奸高煕甲家賭博。屋子收拾的挺干凈,炕席中間放著四條腿的方塊桌,70-80公分寬,四個人玩,還有一個侍候的人,再沒有別人。</p><p class="ql-block">王寡婦一進去就看出正中坐著的高熙甲,平時吃的好,保養好,一臉橫肉,胖胖的,大肚子,蛤蟆眼式似的鼓出來,大眼睛,長長的眉毛,穿著寬大的褲子,寬大的上衣,沒系扣,敞著前胸,胸上長著豬毛似的長長的毛,典型的土匪相。</p><p class="ql-block">王寡婦頭一次看見這樣的土匪,心突突直跳腿也有點哆嗦。她想起張德運說過的話,要沉著開始穩定情緒,聽說高熙甲一見漂亮的女人,就拉到自己旁邊坐,看女人的牌子讓她掙自己錢,然后纏著那個女人不讓走,和那個女人搞關系。這一次他一看王寡婦就看中了,用淫蕩的眼神瞅著她。</p><p class="ql-block">他看王寡婦一進屋不知道坐哪里合適,就向她打招呼到自己這邊來,然后抓過來,她過來時因為高熙甲用勁拉,小跑過來,旗袍下的豆腐般又白又嫩的大腿露出來,高熙甲馬上伸手想摸一摸,蠢蠢欲動,他看見王寡婦有些緊張,知道頭一次來,頭次碰上這樣的大人物,太緊張了,容易弄到手,他很高興,賭博開始,玩法很簡單,就是對花。高熙甲老習慣看著王寡婦的牌子就給他送花,讓她掙了不少錢,高熙甲一邊裝輸錢,可那邊手又不老實,伸手摸摸她的大腿,她笑著推他的手說:“快出你的牌?!备呶跫奏培糯饝?可這一次他的手摸進她大腿里邊去,他沒摸著她的褲衩,心想:“這娘們早有準備來的。”馬上產生了邪念,說:“今天不玩了?!贝蠹叶计饋硪?王寡婦也站起來要走,高熙甲可說話了,“你站住,你掙了我那么多錢就那么走啊?”王寡婦裝出非?;炭值臉幼?向他說:</p><p class="ql-block">“那我怎么辦?退你多少?”</p><p class="ql-block">“我不要”</p><p class="ql-block">“那要什么呢?”</p><p class="ql-block">王寡婦看出來他已到高峰,受不了,想更激他,所以裝不知道。</p><p class="ql-block">“就要你。”</p><p class="ql-block">“要我干什?”</p><p class="ql-block">“別說了!”說著就撲在了王寡婦身上。</p><p class="ql-block">“那您早說清,但這里哪行啊?咱們上旅館找</p><p class="ql-block">到了旅館,一進屋,高熙甲就脫光衣服,上去個房間吧在王寡婦身上趴著,沒等高熙甲怎么的呢,在旅館柜里已躲藏的游擊隊員就殺死了高熙甲放,王寡婦覺得真痛快、興奮。</p><p class="ql-block">王寡婦早晨起來準備做飯,一想張德運不在這里感到孤單、凄涼,眼里就含著淚水。我為什么把他當做丈夫想呢,人家是有老婆的人。這么想著,還是把這幾天積贊下來的雞蛋留給張德運吃。自己吃一個苞米餅子想對付一頓,可他不在一點味道都沒有,啃幾口拉倒了。想出門干點啥,可啥活也拿不起來,光想張德運。想張德運什么時候能來,可張德運到我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再不能下來了吧?一想到這兒她就害怕了,沒有張德運我怎么能生活下去呢?</p><p class="ql-block">王寡婦心都掏空了似的,坐立不安,想出去散散心,這時她發現院子外還有一臺馬車。從馬車上下來的那個人東瞅瞅西瞧瞧,在外邊馬車還有人,那個人抱著孩子。</p><p class="ql-block">“這家的主人呢?”</p><p class="ql-block">王寡婦懷著疑心左右瞅著這兩個人,不象是個壞人,放松了警惕.</p><p class="ql-block">“沒有錯,老湯,說實話吧?!?lt;/p><p class="ql-block">在馬車上那個人說的話。</p><p class="ql-block"> “事情是這樣的,今天,我們把老金的孩子給帶來了?!?</p><p class="ql-block">“什么?”</p><p class="ql-block">王寡婦一聽似乎有一種不祥之兆,嚇一跳。</p><p class="ql-block">“天氣太悶熱,進屋說吧。</p><p class="ql-block">兩個人把孩子從馬車上抱下來,王寡婦接到炕上躺下來,孩子還在熟睡,三個人看著孩子還在睡就坐下來說明了孩子的來歷,就是我的來歷。</p><p class="ql-block">警察樸日浩天天折磨我媽,他的老婆和弟弟隔三差五過來打我媽,生活來源也斷絕了,親家也不管了,她又不知道丈夫哪一天過來殺死她,沒有活路了,有一天到遠親家去,讓看管一會兒孩子之后,出去投江自殺了。</p><p class="ql-block">勃海市共產黨地下組織知道這件事后,秘密把孩子救出來送到了這里。</p><p class="ql-block">“同志們,辛苦了,你們放心走吧?!?lt;/p><p class="ql-block">兩位同志一再向王寡婦表示感謝走了。</p><p class="ql-block">我們走的那天是三伏天,要走100多里路,不早點走不行,起大早,叫醒我,沒睡夠,我大哭,這時主人家嫂子跟我說:</p><p class="ql-block">“金哲,別哭,他們把你帶到你媽那去。</p><p class="ql-block">聽說找媽去,我就不哭了。</p><p class="ql-block">長時間坐馬車,我累睏了,從王寡婦懷里醒來的時候,一看都是陌生人,大哭起來,喊著:“媽媽?!?lt;/p><p class="ql-block">這時村里的婦女來的特別多,其中有一個嫂子看著孩子不要命的哭,她也掉著眼淚,勸王寡婦說:</p><p class="ql-block">“孩子好像剛過周歲不久的孩子,在家時也許吸過奶,你把你的奶頭給他含吧?!?lt;/p><p class="ql-block">王寡婦連一個孩子都沒生過,乳房從來沒有給別人看過,但現在顧不上那個,把內衣提上去,把又白又豐滿的乳房露出來,把奶頭塞進我的嘴里,我開始吸她奶頭,不哭了,兩手又抓她的乳房,婦女們看到都松了一口氣,放心了。</p><p class="ql-block">我爸在山上已經聽說我的消息,但卻沒有時間下來,大概過了一個多月才下來,從王寡婦懷抱里把我抱過來,掉著眼淚說:</p><p class="ql-block">“金哲,是我,你的爸爸。</p><p class="ql-block">爸爸胡子拉碴的臉貼近我的臉,可我不認爸爸,伸手讓王寡婦抱過去。村里的嫂子們聽說我爸來了,都過來看,說起這個期間王寡婦怎么樣精心照料孩子的情況,我爸爸很受感動。</p><p class="ql-block">“你是給我孩子恩慧的恩媽呀!”</p><p class="ql-block">“恩媽?”</p><p class="ql-block">王寡婦聽了這話似懂非懂,反問我爸</p><p class="ql-block">“是啊,你是他的有恩的媽媽呀!”</p><p class="ql-block">“對呀!王寡婦是孩子的媽媽,又是張德運的愛人?!?lt;/p><p class="ql-block">村里的婦女們異口同聲喊,又可勁鼓掌。就這樣我爸和王寡婦成了夫妻,同時給我起了張進發這個名字。</p><p class="ql-block">勃海市的日本鬼子聽說自己扶植起來的漢妖武裝一槍未發全部被解除的消息,心驚膽戰,但不甘心失敗,世界反法西斯力量壯大,他們快要滅亡了,沒有力量直接出兵,就派樸日浩帶滿偽軍50名去攻打抗日隊伍。</p><p class="ql-block">樸目浩聽情報說,就是金東哲和王寡婦配合調查了解后,領著抗日游擊隊消滅了兩個地主,漢奸武裝隊伍,所以,樸日浩自己帶著幾個人先去王寡婦住的那個村。突然襲擊把全村人趕到一處,他在群眾面前無目標地狼似的號叫起來。</p><p class="ql-block">“和抗日游擊隊有聯系的人出來。”</p><p class="ql-block">這很明顯,就是抓王寡婦的,群眾為了保護她擋住樸日浩視線,可是村長向樸日浩盯著她,他到王寡婦前面瞅了好半天,王寡婦昂著頭不理他。樸日浩看著她硬朗的態度,把他氣壞了,說:</p><p class="ql-block">“你是王寡婦吧?你說?”</p><p class="ql-block">王寡婦鄙視他說:</p><p class="ql-block">“不知道?!?lt;/p><p class="ql-block">“什么?不知道?我都掌握了你帶著抗日游擊隊去呼蘭鎮?!?lt;/p><p class="ql-block">樸日浩瘋狂地跳起來,抓住王恩媽頭發從群眾中拽出來。</p><p class="ql-block">“快說?”</p><p class="ql-block">“不知道。”</p><p class="ql-block">王恩媽一口咬死。</p><p class="ql-block">樸日浩惡狠狠地跳起來打王恩媽的耳光,嘴里流出了鮮血,王恩媽往樸日浩臉上吐帶血的唾液,一臉血水,樸日浩氣的連打帶踢,王恩媽臉都是血,這時有個婦女抱著我,怕我看見王恩媽,死抱著我不讓看見,可群眾看著王恩媽被打轟動起來,抱著我的婦女被擠,讓我看見了血呼呼的王恩媽,我哭著喊:</p><p class="ql-block">“恩媽,恩媽!”</p><p class="ql-block">恩媽的聲音朝鮮族叫媽媽的聲音近似,樸日浩聽了用朝鮮族喊媽媽的聲音,他就想:“這不是金東哲的兒子嗎?”他就馬上跑過去從那個婦女懷中把我奪過去,放到王恩媽跟前說:“這小子是金東哲的兒子吧?今天才把你找到,留著你小子干啥?</p><p class="ql-block">今天干脆一著收拾吧?!蹦贸鰳屚疑砩祥_槍,王恩媽一看完了,馬上撲在我身上,子彈穿透王恩媽的胸脯。</p><p class="ql-block">周圍群眾再也忍耐不住了,憤怒的群眾圍著樸日浩往前移動,樸日浩一看群眾就象憤怒的一群獅子一樣,把他嚇的向外邊偽軍求救,往空中開了幾槍,50余名偽軍打死了幾個群眾。</p><p class="ql-block">我爸聽到偽軍來的消息比較晚,急的他們騎上馬飛快趕來,偽軍一聽說抗日游擊隊來了就跑,跑了二十幾個,其他都被消滅了。樸日浩被群眾圍的沒法跑掉,活抓了。</p><p class="ql-block">這時,我爸穿了一身抗日游擊隊服,腰里帶了皮帶,手里拿著槍,堂堂的抗日游擊隊指揮員,他來群眾都給他讓開道,他很容易就看到了樸日浩,他嚇的直打哆嗦。</p><p class="ql-block">“樸日浩,狗漢奸,你沒想到這樣的下場吧?” 我爸說完才看到了部分群眾圍著人群中的王恩媽,血呼呼的,馬上抱起來,簡直是掉著血淚,說:“我來晚了。”</p><p class="ql-block">王恩媽在我爸的懷抱里,喘著粗氣,一手放在叫著“恩媽”聲哭著的我的頭上,跟我爸一句一句勉強說下去。</p><p class="ql-block">“我們倆的……孩子……還沒出世,在我肚子里,……跟我一起…去那個世界。</p><p class="ql-block">這是王恩媽最大的遺憾,我還是站在王恩媽的旁邊喊著恩媽哭,王恩媽看著我哭的樣子,勉強說半句:“這……張進發?!痹掃€沒說完斷氣了,還瞪著眼睛。就是因為我閉不上眼睛,在場的群眾沒有個不掉眼淚的,群眾看著王恩媽斷氣了,一擁而上把憤怒都往樸日浩身上撒,“打死他!”</p><p class="ql-block">憤怒的群眾把樸日浩打死了,村長一看嚇跑了,沒跑幾步被抗日游擊隊打死了。</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谷恩媽的選擇</b></p><p class="ql-block">送走王恩媽的那天,雨一整天淅瀝淅瀝下個不停,真像整個天都在為王恩媽的死悲哀,像我們為王恩媽的犧牲哭泣似的。</p><p class="ql-block">這天,我爸因失去王恩媽悲哀不止,又為我沒有人看管發愁,死抱著我發呆。覺得這個屋特別沉悶,透不過氣來,就像爸爸的心情似的郁悶。</p><p class="ql-block">這時,突然進來一位留著短發、穿著繡著小紅花的短襯衫,淡綠色的褲子,長的端正又漂亮的姑娘,我爸都蒙了,心里似乎有一股熱流,但不敢往那兒深思。</p><p class="ql-block">姑娘進來就瞅著我爸,態度生硬又嚴肅,一點笑容都沒有,一本正經地說:</p><p class="ql-block">“張營長同志!只要你相信我,把張進發交給我,我保證象王大姐那樣給張進發當好媽媽。</p><p class="ql-block">爸爸想起王恩媽生前曾提起過她,叫谷玉琴,替她當婦聯會主任,當的好,很受群眾的歡迎,這姑娘就是她。她來自愿請婚真讓他既高興又不知所措,就對著她說:</p><p class="ql-block">“谷玉琴同志,謝謝你,但這不可能,你還是年輕的姑娘,怎么能給張進發當媽呢?絕對不行,我正在想辦法呢,你回去吧。</p><p class="ql-block">爸說著,好像有人從他懷里奪去他的孩子似的緊抱著不放,小谷在那站著瞅了半天,就回去了。不久她又回來,這次領著村黨支部書記和她爸。</p><p class="ql-block">我爸一看他們臉色,就知道勢不可擋,黨支部書記說話挺沖,就像下戰斗任務似的,命令說:</p><p class="ql-block">“張營長同志,我今天不是和你討論工作來的,而是執行我們的決定來的。我們黨支部研究,王恩媽去世了,張營長有任務馬上要上前線,這個孩子怎么辦?谷玉琴同志主動站出來說她自己負責,她爸也同意(他在那也點頭),這事是她自愿選擇。孩子一天也不能沒有媽,張營長你有任務,天也不能耽誤,把張進發交給谷玉琴,你還要盡早上前線去?!?lt;/p><p class="ql-block">谷玉琴像戰士執行任務似的,就從我爸懷里把我搶過來,懷著一種勝利的喜悅,向著我爸笑著、看著,那么得意,那么興奮。我爸也只能這樣了,但話講的還是反對的態度。</p><p class="ql-block">“谷玉琴同志來還是年輕的小姑娘,怎么能讓她當恩媽呢?</p><p class="ql-block">“我一輩子當姑娘?我巳經19歲了,該是當媽媽的年齡。我親眼看到了王大姐為張進發閉不上眼睛的場面,我下決心給進發當媽媽,張進發有人管,讓王大姐在那個世界放心,。張營長同志,這切我都是為了革命,對我們來說還有什么比革命需要更重要的事情呢?</p><p class="ql-block">谷玉琴說話鏗鏘有力,在場的人都很受感動。</p><p class="ql-block">爸爸把我交給谷恩媽,放心上山了。爸一走,谷恩媽帶著我去王恩媽家生活,開始我叫她“因媽”,她不習慣,還挺別扭,她下意識地改變自己的感情,叫她恩媽。那時,日本鬼子已經投降了爸爸有空經常下來,看看谷恩媽,我一家三口人過得非常和諧。</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不久,谷恩媽生了姑娘,我有了小妹妹特別高興,成天坐在小妹妹旁邊,瞅著她,看她小嘴巴答巴答響,還睜著眼睛瞅著我這個哥,我無比高興,越看越像花一樣漂亮。</p><p class="ql-block">可我爸也沒聽說谷恩媽生了個小妹妹,解放戰爭時,爸爸是團長,不幸在四平戰役犧牲了。</p><p class="ql-block">谷恩媽背著我的小妹妹,拉著我的手,參加谷爸的追悼大會,會上她講的話還響在我的耳邊?!袄蠌?我一定把進發培養好,培養成國家的有用人才,請你放心。</p><p class="ql-block">禍不單行,谷恩媽的不幸又發生了,我小妹拉稀一宿脫水過多,就死了。小妹可是她和爸的血脈對她的打擊太大了。</p><p class="ql-block">谷恩媽像豆腐一樣嫩的皮膚,變成樹皮一樣粗糙、無光,眼睛一點也沒精神頭,由于眼淚和困倦,眼睛凹進去,臉色憔悴,無情、冰塊似的寒冷,把我嚇的都哆嗦,如果這時沒有我,她連飯都不做,不吃、不喝、不睡,幸虧有我在,為了我做苞米餅子、炒菜,她為了我吃飯,為了我,她咬緊牙關生 活著,我看著恩媽天天消瘦下去的臉,我嚇著,我</p><p class="ql-block">哭著,她卻勸我說:“進發,我們要吃飯,我們要活著,迎接新的世界。爸爸盼望我們勇敢地生活?!彼瓦@么說著硬咬硬咽,我也和谷恩媽一樣硬咬硬吃硬咽下去。我們在那個時候,不知道飯是什么味,硬要咽下去的。</p><p class="ql-block">村里人都認為,這一下谷恩媽的精神世界都垮了,都勸她走新的生活。</p><p class="ql-block">“犧牲的人不能再回來了,你也該考慮自己以后的生活了?!?lt;/p><p class="ql-block">谷恩媽搖搖頭,說:</p><p class="ql-block">“張德運同志碑左邊王大姐躺著,我將來要死了,躺在他右邊,和王大姐一起侍候他。</p><p class="ql-block">聽了這話,村里人都認為谷恩媽悲憤過度,說些糊涂話,別人不好說,讓她爸勸她吧。</p><p class="ql-block">“姑娘,你剛過20歲,以后的日子長著呢,還是從長計議吧?!?lt;/p><p class="ql-block">“爸,張進發這個孩子就得我來養,他沒有媽不行,他把我看成他的親媽。我得盡親媽的責任啊,我一定要養好他,面且把他帶到張德運的故鄉去生活。</p><p class="ql-block">為什么偏要去張德運的故鄉去生活啊?真沒法理解,還是她爸勸她。</p><p class="ql-block">“那里都是朝鮮族,你們倆語言都不通,怎么生活呀?在這里也能把他培養成國家的人才,非得上那兒去嗎?</p><p class="ql-block">谷恩媽連她爸爸話也不聽,堅持自己的主張。</p><p class="ql-block">“張進發是純朝鮮族血統的人,我把張進發還給朝鮮族,在這兒能行嗎?”</p><p class="ql-block">誰也沒有想到她會有這種想法,她爸還是勸說:</p><p class="ql-block">“那你就把他交給他的爺爺、姥爺吧?!?lt;/p><p class="ql-block">“他們老人家都已經不在,他們在也不想給他們,關鍵是張進發認我是他的親媽,我也認他是我的親兒子,這個時候我放棄他,對他的精神打擊多大呀!何況我向張德運同志承諾過,我一定好好培養,讓他放心,現在我放棄,他在那個世界能放心嗎,我的良心也不讓啊!</p><p class="ql-block">誰也沒有說服她,谷恩媽終于把我帶到我爸的故鄉,那時谷恩媽才24歲,是年輕又漂亮的小媳婦。家鄉人都知道我是金東哲的兒子,格外關心幫助,我們倆生活上啥困難都沒有。</p><p class="ql-block">谷恩媽把我送進朝鮮族學校,實現了她多年的宿愿,合不攏嘴,高興的給我煮雞蛋吃。</p><p class="ql-block">谷恩媽對我從小學一直讀到高中一直啥也沒說,可我考上大學那天,在她心底埋藏了20多年的秘密,一鍋粥全部端給我了。</p><p class="ql-block">“進發,你成了大學生,長大了,該知道我們家的全部歷史。“</p><p class="ql-block">谷恩媽一邊說著,一邊從頭上拿下頭發卡子挑撥石油燈芯,屋內亮多了,然后把燈放在飯桌中間,母子倆面對面坐著,我看谷恩媽很是認真,我也跟著認真起來了,說“</p><p class="ql-block">“我都知道谷恩媽和爸的歷史,你還有晗……”說著,我笑了。</p><p class="ql-block">“還有沒給你講的,你不知道的歷史。”</p><p class="ql-block">還有沒給我講的,我把谷恩媽剛講的話心里叨咕著,看著媽媽真不是戲笑我,真要講從來沒有講過的故事,我嚴肅起來了,她正色道:</p><p class="ql-block">“我不是你的親媽!”</p><p class="ql-block">“什么?”</p><p class="ql-block">我的心轟一下塌了,我的神經翻滾著,谷恩媽看我變形的臉,毫不在乎,看來她早思想準備,繼續說:</p><p class="ql-block">“王恩媽也不是你的親媽,你的親媽是朝鮮族。”</p><p class="ql-block">“不!不!!你是我的親媽!</p><p class="ql-block">我帶著哭腔說的,我不信,我小時候都說我是雜國配,但我為她的光榮歷史驕傲,怎么突然說不是了呢?從來沒有人提起過我的親媽是朝鮮族,我就不信。</p><p class="ql-block">可是,谷恩媽好像講別人的故事似的,那么自然。我知道:谷恩媽特別相信我,因為谷恩媽不是我的親媽,那也改變不了我對她的親情,還是認她是我的恩媽。</p><p class="ql-block">今天,我聽了谷恩媽的歷史,特別想知道我的生身母親的歷史。她接著講:</p><p class="ql-block">“你爸和你媽是一個村長大的,可你爸是漢族中學念書的學生,你媽是小學畢業生,是純樸的農村婦女,那個時候你爸你媽自由戀愛結婚的,你媽忠實于愛情,忠于你爸,是只管家庭生活的人?!?lt;/p><p class="ql-block">“你爸從中學念書時參加革命工作,可你媽不知道什么叫革命,不理解你爸為革命奔忙,就怕影響家庭夫妻生活,她為這個家庭可以戰勝任何困難。當她知道你爸參加火車站爆炸事件,怕影響家庭生活,不擇手段,想著只要丈夫回到自己身邊就可以,結果犯了無可挽回的錯誤?!?lt;/p><p class="ql-block">“最壞的是警察樸日浩。他利用你媽的這種心理活動,想抓你爸,還想占有你媽。你媽上當受騙借你爸回家的機會,向警察告密,你爸差點被抓。”</p><p class="ql-block">“后來你媽后悔了,可已經晚了,她看清了樸日浩的騙術,堅決反抗,可她再也沒有活路了,只有自殺了卻自己的一生??上惆种恢銒尭婷?不知你媽反抗。你爸知道這一切也許精神上會有些安慰,但是,你應該知道?!?lt;/p><p class="ql-block">“過了幾年,你長大了,原先用的被褥太小,要拆洗,還要用舊棉花,才發現里邊有信,是你朝鮮族媽媽寫的,那信在我這里,你看吧?!?lt;/p><p class="ql-block">朝鮮族媽媽生了我,可是我長在王恩媽、谷恩媽懷里,王恩媽走了,那時我太小,不記得,但王恩媽、谷恩媽恩重如山,現在只能對谷恩媽孝心了。</p><p class="ql-block">我大學一畢業就結婚,安了家。那年中秋節,我們兩口子陪著谷恩媽去看爸和王恩媽的墓,谷恩媽在他(她)們墓碑面前非常驕傲地講了一大串的話:</p><p class="ql-block">“張德運、王大姐,張進發已長大成人了,進發在大學入了黨,我為他驕傲?!?lt;/p><p class="ql-block">“你們倆在這兒躺下來了,可我享受去了,找了個好兒媳婦,也是大學生,我這回跟著他們去城市一起生活,多幸福,越幸福,我越想你們,我想了半天,還是想在你們身邊生活。”</p><p class="ql-block">谷恩媽中秋節后,看著大豐收的田野去了我們家,谷恩媽那么高興,說:“我們家也豐收了?!毙Φ暮喜粩n嘴。可不久,第二年春暖花開之后,非要去爸和王恩媽那里陪著他(她)們生活。</p><p class="ql-block">可我雖離開谷恩媽獨立生活,20多年的親情永遠丟不了,離開谷恩媽之際我終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抱著谷恩媽大哭起來,谷恩媽拍著我的肩膀說:</p><p class="ql-block">“國家的大干部還哭鼻子,還不害躁?!?lt;/p><p class="ql-block">谷恩媽說我,可她也止不住掉下來了眼淚。</p><p class="ql-block">谷恩媽按她的自愿選擇,在他(她)們旁邊生活了30年。去世后,她就躺在我爸的右邊。我想,在那兒他(她)們是都很幸福吧!</p><p class="ql-block">我年齡已過70了,但每年都要領著我的兒女孫子去掃墓。</p><p class="ql-block">永遠忘不了我的恩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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