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在路上 ~ ~ ~ 2023車游東南 Future on the Way

J Q PENG

Future on the Way 是前年這個時候在無錫太湖邊聽到的一首歌，旋律和歌詞都忘了，卻深為它的歌名打動。 春節滇黔桂一大圈回來后還去了趟湘西南，或是此說驅動。 離靖州縣城幾十公里的苗寨，一天兩班城鄉客車，雨中只我一個游客。幸遇縣里曾經的駐村干部帶貴州民族大學的研究生調研，所得良多。 想起幾年前，也是就帶著這樣一個帆布桶包，去到婆羅浮屠的印尼日惹，被閱人無數的酒店店主好奇的連問幾個Why。 還有通道，坐久違的綠皮火車去。 那都是一般旅游路線之外的地方。 人們會知道貴州遵義當年紅軍長征途中的歷史性會議，確立了教員的地位(雖然多半人并不清楚什么具體地位）。卻鮮有人知之前的黎平會議，知道通道會議及其意義的當是更少。 有朋友問，如此行程，是不是有一種什么情懷？真說不上，但應該是有某種情結。 我們接受過很多歷史教育。但"行萬里路，讀萬卷書"一說并非泛泛套話。它讓人學到書本上學不到的知識，修正長久以來我們的固有認知。 旅游，豈只是看風景？ 行前見友提到計劃良久的去哪去哪，笑之，不以為然。記得前天涯論壇一位驢友所言：等下次再去的理由千萬個，說走就走的理由只需一個。 甚是認同。很大程度上，并不是有什么地方非去不可，而更多是反映了生活的態度和意義。 前年三月回京，走的是東部沿海邊北上。這趟路線則靠里往皖南折回，山區主題。 I am walking on the way, when others talking day after day. 對應的中文版或是： 心動不如行動。 河源是上世紀八十年代末才從惠州地區分出，東江流經城區，給這個城市增色不少。 東江卻是發源于贛州，自唐代就有的"河源"一說，是指忠信河，連平河以及新豐江。 即使在廣東，河源也只是三線城市，入到城來的第一印象是高樓林立，可見國內房地產遍地開花到什么程度，查去庫存周期達14個月。而過往幾年，它是人口凈流出的城市。 老王的萬達廣場也建到這了，就在江邊，風水當好，只是人氣不行，門可羅雀，也是意料之中。 巴伐利亞莊園是河源市區不遠的一個房地產綜合體，本沒計劃游覽，見高速路邊指示，便下來一轉。環境倒是不錯，里面有學校，甚至還建有一個寺廟和喜來登酒店，中外通吃，頗是規模，說是投資了幾百億。 想起路過惠州博羅時，那也有一個奧地利什么小鎮，五礦集團開發的，查還要50塊門票，興趣頓消。 我們尊重這些居民的選擇和理解，但這些山寨，或幾分形似，生活方式卻是相差萬水千山，這才是核心，縱使有錢人不少。 領導說，那么多房子賣給誰啊？我回之：到頭來還是賣給了銀行。 其實這是一個很卷的局，或是國內房地產細極思恐的要害問題。 萬綠湖就是新豐江水庫，高峽出平湖。上世紀五十年代末始建，那陣靠的基本是人工勞力，多達兩萬七千人參加。 這在今天或不可思議。 不久前的本月8日，水庫附近的回龍鎮發生了珠三角都有明顯震感的4.5級。 新豐江水庫庫容量在國內前十，因為是大水庫，一直有把附近地震歸因于它的說法，即"水庫誘發型地震"，機理主要為重壓力導致巖體應力分布改變。 新豐江水庫建成不久的1962年3月(為什么也是3月？），就在大壩不遠處發生了6.1級的地震，時幾千房屋倒塌，死傷者數十，但大壩扛住了。 那次地震，強化了水庫誘發地震機理的認可，因為歷史上這一帶并無地震記錄。 見湖邊碑文介紹，當年移民就有十萬之多，多少人為之做出了貢獻乃至犧牲。 國內的大部分水庫，便是那陣所建，教員時代留下的家底。 河源到興寧，走的是梅河高速。兩車道山路，常見限速提示80，但車少風景好，開的還算舒暢。 興寧是客家人的一個中心縣，類似臺山之于江門，圍屋是一個特征。下了高速，便見"中國圍屋之鄉"的標語廣告。 就我去過而言，別于福建龍巖一帶圓形土樓，也別于韶關一帶的方形圍屋。 正門前一個大池塘，似乎是標配。生活角度的解讀可以是種菜和救火之類，其實主要是風水的講究。 借用網友的俯拍圖，或更清楚看出經典結構。 與土樓的功能一樣，圍屋主要也是宗族對內團結和對外防御。 客，為后來者，難免與早來土著矛盾。如清末珠三角的土客大戰，傷亡百萬，因發生在族群間，而非民眾與統治者，正史多不見提及，鮮為今人所知。 其中有錢的，則為匪賊所窺。所以，團結和對外是形勢的要求，是圍屋形成的背景。 正堂背后的弧形圍，稱為圍龍，是興寧圍屋與其它地方最大的區別特征。 離縣城十來公里的棣華圍，人們習慣稱刁萃豐，房間就有274間，用了白銀18萬兩，民國初期刁姓兄弟幾人所建，萃豐是他們做布匹和雨傘的商號。有點不解的是，這生意都賺了那么多的錢？ 磐安圍(圖下）則是光緒年間所建。覺得這兩家是興寧最好的圍屋，而且它們都是還有人生活，管理的還算整潔。門口附近設有停車場等旅游設施，卻不收門票。 正廳兩側各一條走道到背后圍龍。 天井也是標配，主要作用是采光，九廳十八井是講究點的圍屋選數。 昨晚住興寧神光山下的"佛緣精舍"，仿圓形圍屋結構，倒是有點似佛門清凈之地，早上見總共只有三部車。 帶著保佑和祝福，一早繼續前行往福建。 很多族譜記載，廣東梅縣地區的客家人是從福建龍巖一帶遷移過來的。 下了高速大約走15公里，便是初溪村。"溪"字或已喻其水秀，感覺是別于其它土樓之處，村子始建于明代。 深山中五座圓樓，三十多座方樓，規模大過之前去過的田螺坑。據說當年美國人的衛星還以為是我導彈發射井。 不用說，建造如此規模的土樓群需要相當的財力，這偏僻山溝的村民何以做到？ 原來，先民就地取材，利用竹和樹以及水源造紙，遠銷梅縣潮州一帶，每天的產值相當于三四千斤大米，不難計算，這比傳統耕作要富裕很多。 所以，即使今天，單純依靠農業很難致富，至少對大部分地區和農民是這樣。 其中的集慶樓建于明代永樂年間，四層木樓結構，工藝水平頗高，旺盛時期住有三百人。 手工造紙業衰落了，與之關聯的商貿等鏈條也斷了，這是時代所然。 今日而言，旅游業為他們帶來新的生活來源，只是永定三個土樓群之一的初溪村地理位置稍偏，游客不多。 這或對村民不公平，但也正因如此，對深度旅游者而言，則少了些商業味道。 那么龐大的一個四層樓結構，七十二道樓梯，兩百多個房間，居然沒用一根鐵釘。作為曾經習過木工的機械工程師，上到頂樓，環視600年前的杰作，不禁贊嘆。 想起今天說"工匠精神"，一個背景就是這樣的工匠缺失了。 除了世界遺產，集慶樓還被列為國家文物保護，不無道理。 觸景生情，想起舊時常見文人墨客隱居山林，初溪或就是這樣的地方。 上次汕頭過來，經漳州廈門沿海北上浙南。這次除了永定，以及回程時從皖南折回武夷山，其它地方沒有特別的安排。 看了一下路途，覺得或可在沙縣停留，一個原因是些許好奇，包括為何從來沒有試過沙縣小吃。 全國各地都可見沙縣小吃，據統計有8.8萬家，甚至分布在六十多個國家。按沙縣政府數據6萬人在外做小吃，但全縣人口才27萬。很是佩服沙縣人吃苦耐勞，為了生活闖蕩江湖。 之前有入店看過菜譜，沒覺得什么特色而罷。到沙縣便問酒店當地的服務員特色何在，她自豪的回答還是沒能讓我明白。 再到小吃城實地轉了兩輪，還是沒看上那些小吃。卻是試了幾個硬菜，倒還不錯。 有一陣對商業案例興趣，關注過真功夫，它的特異性是蒸，符合少油少火的健康訴求人群，盡管股東內斗到你死我活；也關注過回味雞，它的特點是地域選擇，類似當年碧桂園；蘭州拉面雖然其實大部分是青海人開的，甚至不是蘭州的特色或通常做法，但清真和拉面肯定有固定的消費群體；在餐飲林立的今天，還是不明白說不上什么特色的沙縣小吃遍地開花。 沙縣當地政府支持沙縣小吃走出去，縣城里見體制特色的什么中心，總部和研究院等，還有什么小吃文化城，但甚是蕭條。 在我看來，這類并無太大發源地特色或原料需求的小食店生存，當地市場因素是主要的，老家政府所做那些高大上，沒啥作用。 這幾天整個南方都在下雨，見廣東多地強對流和冰雹預警，出行前便特別留意查詢沿路各地的天氣預報。昨龍巖到三明段，就遇到大雨，安全計，停靠合適路邊等待。 福安是寧德的一個縣級市，往浙江最北一站。離開沙縣，整個上午都只是小雨，路況尚可。但最后十來公里時，山霧甚大，能見度不到百米。 酒店旁邊的公園見當地名人雕塑，為南宋時一文一武。文者跟隨文天祥，任"咨議參軍"，武者押解權臣賈似道途中將其誅殺，眾人稱快。 作為路人，無意細究和評價他們。但南宋是正統中國歷史疆域最小一個皇朝。說來無知，第一次知道這點，是在柬埔寨皇宮看到的一幅當時地圖。 宋代也是中原客家人南下最多的時期，主要原因就是戰亂，民不聊生。幾年前在贛州時曾為之嘆道： "大宋若獨趙家事，先祖豈會走他鄉？" 在西南少數民族地區見過很多廊橋，除了躲避風雨，還是村中議事乃至男女青年談情說愛的地方，未料浙南漢族地區泰順居然敢稱廊橋之鄉。 但它并非浪得虛名，全縣現有自唐代始的五十多座廊橋，其中十五座被列入國家文物保護。 高速下來離開縣城36公里的泗溪鎮，有兩座著名的姐妹橋，也稱師徒橋。 姐妹橋是說這兩座相近不遠的廊橋形貌相似。 師徒橋則是說這兩座橋分別為師徒兩人建造，所以結構風格也相似。以北澗橋計，五十多米長，八十多根橋柱，單拱。 據介紹全橋不用一顆鐵釘，人們傳頌時多以贊揚工藝精湛。盡管明末清初時鐵構件已經普遍出現。 做過機械工程師的理解是，通常梁柱木材壽命可以百年，但那時冶金工藝的鐵件未必，尤其是水汽重的河面，容易銹蝕，所以不可依靠。 碇步，是沒有大雨或洪水時這一帶人過河的結構，比造橋簡單。 北澗橋邊的碇步，高低兩階。行走在琴鍵般的碇步，潺潺流水如同天籟之聲，自然的音樂，令人心曠神怡，個中享受，誰與知？ 以前在意大利和南歐，經常見到青田人開的中餐館，他們出外謀生的精神和艱辛非一般人可以理解。所以，這趟就有意到青田一看。 160公里的路程有2/3是山路，也從此可見這一帶的自然條件，尤其是出了文成縣城上山那段，難怪人們要遠離家鄉。 但快到青田縣城的二三十公里，卻是田園風光的感覺，除了縣城地理位置和國內過往二三十年的發展，一個因素可能是出外的人后來有錢回來建設了。 這不無道理，記得十幾年前青田縣城的房價就幾近杭州。 即使現在，縣城好些的地段和樓盤，也到二三萬一平方。除了大城市外圍溢出效應的縣城，偏隅一方的青田房價應該是獨一份。 青田縣人口不到52萬，但在海外的就有38萬之多，即使統計口徑有異，當也可以看出大概。 如同廣東的四邑，青田縣城很多建筑西洋化就是自然的了，它也被稱為歐洲小鎮。 如果銀行和圖書館歐式可以理解，但工會和市場監管局這些政府機構也這個樣子了，有點出我意料。 青田出來往麗水，四五十公里向北都是沿甌江邊架橋的高速，別是一道風景。 我們常聽說，風景在路上。此時此地的感覺是： 道路也風景。 跟溫州一樣，金華是個老的地級市(金華地區)，見市區建設頗是氣派。即使拆分后，名聲在外的義烏和永康等還是其所屬。 歷史上，金華是婺州所在地，跟國內很多古城基本是商埠不同，婺州古城多了些人文元素。如留下了李清照和黃賓虹等的遺跡。 其實我更感興趣是國內現存最大最完整的太平天國建筑，侍王府。 李世賢也是廣西藤縣人，被封侍王并非靠是李秀成堂弟，一路率軍北上，橫掃贛皖，攻克金華，設府為浙江的指揮中心。讀曾國藩家書知在祁門被李所圍，士氣低落，幾近絕望，而其弟國華更是亡于與李的三河大戰，，，。 可惜周一閉館，未能入內細察。 另一個可惜是未能嘗試久負盛名的兩頭烏。 人知金華，多是火腿。兩頭烏是當地名豬，正宗的金華火腿就是用它制作的，但粵人還是傾向鮮肉菜肴。見婺州古城有一家以它為主題的私房菜，唯菜譜是紅燒和香茅烤，我意非清蒸不能嘗出原味，且人均消費180元，覺得不值而罷。 后在一專賣店見，帶脊骨部分的排骨都88/斤，是通常的3倍多。 很多時候，若覺不值，則心情不暢，便無欣賞之樂，非錢也。 離開金華往千島湖，路上最明顯的是，稍長的隧道都允許變道，或可見管理的細致和靈活。 過建德時，好幾次見提示前面是五星級服務區，為這也折入一停，果然，如一個超級Mall。 KFC不少服務區都有，但星巴克就少見了。里面還有好幾家不同特色的餐廳，外面花木春意盎然，好像一個公園。 正是櫻花時節，前年這時候在無錫人山人海。這里卻是群山群海(千島湖），但人不多。進入湖區的大道，便見兩旁櫻花林立怒放，頗是陣勢。 或者說，櫻花是這個時節千島湖的亮點，島和湖倒成了襯托背景。 不時見紅葉碧桃，只一樹便萬千紅花，甚是壯觀，在白色的櫻花叢林中，彰顯存在感。 新豐江水庫是廣東最大的，而新安江水庫(千島湖）到上世紀七十年代初還是全國最大的。 原來沒注意到，淳安縣城就在不遠的湖邊。它歷史上的遷移，也是因為水庫。 在我的理解，不是千島湖在淳安縣，而是淳安縣在千島湖。 穿州過省幾千里，千島湖是個歇腳的地方。 50平方帶陽臺的一線湖景公寓酒店，210塊，還行，查五一的預訂是八百來塊；附近市場的應節雷筍，6塊/斤，做浙江名菜腌篤鮮，正好。 靠湖吃湖，餐館都見打出湖鮮招牌，只是對來自沿海的人而言，不過如此，試試便是。 路過新豐江水庫(萬綠湖)時注意到當年移民情況，查新安江水庫移民了29萬，其中十萬去了江西。幾百公里外的撫州資溪縣，今天1/3人口是浙江籍，當年就去了三萬人。 當我們說建成那么大一個水庫，體制優勢是重要因素時，當年體制下移民的貢獻和利益的犧牲鮮為人知。 離開千島湖不到50公里，就進入安徽境內。 第一個印象是它的隧道設計更科學和人性化。通常的隧道由于光線明暗差異，眼睛不能馬上適應過來。溧寧高速隧道入口處的光照和圖案顯然考慮了視覺過渡。 世上很多事情并不難，只是有沒有心去做。 千島湖才別櫻花，皖南又見油菜花。 一路都可見油菜花，或田野，或山坡。想起春節時云南屏邊的草莓自由，這趟也油菜花自由了。 想起前年2/3/7月，先后在云南羅平/江蘇高郵/青海湟源三地觀賞了油菜花。 凡人幸事，如此足矣。 有朋友問，春節時不是在貴州興義已經看過了嗎，那特點是喀斯特山峰襯托的結構美，非唯花本身，而這里的或種在梯田，或白色的徽式村落前，別是另類風情。 原有計劃泰順或青田后去云和梯田一走，后查還沒到放水時(廣西龍脊的已經開始了)。不無遺憾，但在靈山補償了。 若定要比較，油菜花的梯田當比水稻的更美，更不說放水那時，雖然各有特色。 古村落常在，油菜花一年只有一次，天時地利都遇上了。 歙縣皖南風格的傳統村落，宏村和西遞多為人知，也正因為如此，商業化氣氛過濃，看熱鬧的多，如同不遠處婺源的油菜花。 驢友介紹的靈山村，始于唐代，除了比較原始，藏在山里也是我欣賞的一個背景因素。 石板路有1/3懸出，很好的綜合平衡道路和小溪的空間。 不簡單是生活用品，更是藝術品，從中可以看出村民的審美觀和心靈手巧。 村后山長滿了竹，入到村口，又見春筍，又是想到腌篤鮮，實在是沒出息。 靈山村不收門票，但村內停車場和像樣的客棧餐廳都有。念及于此，離開時跟村民買了一大塊的咸干五花肉排，權當補償或支持。 見歙縣有一去年開業的Ibis酒店，位置和價格都不錯。第一次住Ibis是很多年前在德國，后在印尼和土耳其也住過，印象猶在，便選了它。 現在有了網絡平臺，出門住宿除了預訂，就是可以看到具體評價，便于選擇。 作為某程的鉆石會員，除了積分優惠，限時取消權利也甚有用，可以看過房間后才確認。 歙縣歷史悠久，秦時已設縣，宋時為徽州府。Ibis不遠處的太平橋，十六石拱，始建于明代，清道光年間重修，現在汽車仍可通行。 不無道理，見介紹提到，石塊間是糯米漿混石灰砌合的，僅此便可知建橋水平。 包括黃山在內的國內幾大名山都去過了，但兩年前去過平涼崆峒山后覺得都無能與其相比之。 所謂名山，大多是因為文人墨客或皇帝而名，崆峒山偏于一隅，藏在深閨人不識。 這次路過三清山，轉了幾十公里山路到雙溪停留，酒店就在索道邊，但無意上去，興趣的只是觀山景。 傍晚見山云縹緲，似幾分仙氣，如同道教所宣傳的；或幾分迷霧，如同你能理解的道教。 恕不恭，總覺得道教今天存在的價值主要是為旅游業，和為抗衡外來宗教而存續。那些見廟就拜的，多分不清道教和道家的區別，更不說真正讀過《道德經》了。 早上起來，窗外見久違的陽光，天空清朗，或為三清之一清。 不遠處的三清山賓館，招牌還很亮紅，之前當是這里幾個主角之一，但人去樓空，幾分可惜。 雙溪地方不大，但停業關門的大酒店見好幾家，估計大都是沒挺過這三年，即便廟觀為鄰，問誰能保佑？ 下山的道路仍然時見彎坡，牢記教員說的：戰略藐視，戰術重視。 上饒往武夷山的寧上高速段，車很少，服務區也是冷冷清清幾部車，隧道大多黑漆漆。兩省交界的分水關隧道全長六公里多，途中導航提示到了福建界，馬上燈火明亮，一條隧道，兩個世界。 不無道理，查2021年上饒的人均GDP才4.7萬，而武夷山這邊南平是7.9萬。 又見福建！ 武夷山是行程計劃的一站，但因西靠江西而待皖南下來時再訪。 其實它也是在江西的，山脈橫跨兩省，且最高峰是在江西這邊。路過鉛山縣時就見路邊提示一個叫武夷山鎮的風景區，鮮為人知，幾分幽怨。(鮮為人知的還有鉛山讀Yanshan，不是Qianshan)。 這使我想起列入世界遺產的邵陽崀山，其實那邊桂北資源縣八角寨風景有說更美，卻因沒參與申報而無緣上榜。 武夷山人所周知是它的茶葉。最出名的是大紅袍，見老謀子故伎重演《印象大紅袍》，但非我所愛。 江邊的茶博園倒是個喝茶休閑的好地方。 正是明前春茶季節。 紅茶而言，偏好的正山小種就是源于武夷山的最早紅茶。 BTW，最不喜歡的是英國人和印度人喝的紅茶，感覺他們學師不成，偷師也不行。 除了茶葉，武夷山水造就了不少美食。九曲溪見的紅眼睛是一種生活在清水溪河的鯉科魚，有點像馬來西亞的蘇丹魚，其它地方有叫娟魚或軍魚(音）。肉質鮮美，可吃的魚鱗別是一種口感，來的路上在萬綠湖就清蒸過。 逛三姑老街，隔三差五見熏鵝檔口，有點驚奇。查原來是國家地理標志產品，用茶葉和桂樹葉熏制。小小的縣級武夷山市，百度可查地址的熏鵝店就六十多家。 試之，果然異香。除了廣東燒鵝，嘗過很多地方的鹵鵝，這武夷熏鵝確實不同凡響，連領導也這么認為。 武夷山年初說免門票到三月底，現還再免，或為等如我遲到者。既然如此，不好再評論原來高達140元的門票。 國內很多景區申請世界遺產，門票升價是一個驅動因素，人財兩旺。 天氣不錯，水景也不錯，便湊熱鬧坐了一趟竹筏，過九曲一個半小時，悠哉游哉。 岸上不遠處有朱熹講學的遺跡"精舍"，當年也不時如我等俗人乘筏游溪。 全國著名的將軍縣，前年八千里路云和月時去過的湖北紅安是一個，江西的興國是一個。 當年23萬人，參軍參戰的9萬多，前后犧牲五萬多。槍林彈雨過來，"一將功成萬骨枯"。將軍者，某種意義上更多是幸運者。 延伸歷史來看，是不是幸運真不好說，101傳說中的四大金剛，江西占二，都是十五歲就追隨教員，55年授中將銜，后卻陷落秦城。 功過無意評說，但無疑是悲劇，于國家和本人皆然。這也是為何遠來造訪，如同之前去過湖北黃岡和咸寧。 但即使在老家，今日有此待遇，應是上頭和當地政府有意，到這份上，理解就是。 之前在京工作的研究所，轉五機部前屬總后，時邱為部長，或多了一份情結和唏噓。 剛入村口，突然狂風大雨，不解何意，但見已有近十人也到來。 最近上面要求大興調查研究之風，各地官員爭先響應，電視上好不熱鬧，天朝特色。 想起教員名言"沒有調查研究，就沒有發言權"，就是源于他的《興國調查》。不知現在能有幾人學到他當年如此深入踏實的做法？ 小時候讀書，有沙洲壩挖井一文，當年很容易背下來了，記憶猶新，不知現在的小學課本還有沒有。 也是某種情結的驅動，遂前來一了心愿。 中華蘇維埃共和國成立于1931，定都瑞金。它的成立是中共力量壯大的一個結果。 原來一直以為，這個蘇維埃政權隨著紅軍長征撤出而了之。其實不然，它直到1937年國共再合作才結束。我們知道的"陜甘寧邊區政府"全稱是"中華民國陜甘寧邊區政府"。 從葉坪和沙洲壩的遺跡看，有一整套的國家機構，如國家銀行和國家稅局等，發幣收稅了。 不難理解，老蔣不可能允許出現這個國中之國，幾次圍剿是預料之中。 第五次反圍剿的失敗而突圍西征，正史多歸于剝奪了教員的指揮權，這或是重要因素。 但幾次圍剿失敗，老蔣肯定吸取教訓，如改之前的"長驅直入"為"步步為營"，"堡壘主義"，也包括大量購買德國武器，軍力差距進一步擴大。 一個對比是，老蔣聘請德國將軍為顧問(如曾任德國陸軍參謀長的塞克特一級上將），而共產國際派來作為軍事三人組的德國籍李德，軍校畢業沒幾年。 這軍事態勢，教員或也是突圍。 但歷史很難假設。 當年蘇區有所謂一國三都，一國，即是興國縣，于都縣是三都之一。 于都歷史上的著名當是當年中央紅軍長征的出發地。不說后面的萬里長征，集結八萬多人，三個晚上從八個渡口渡過于都河，軍事角度看就是一個壯舉。 想起了《十送紅軍》的凄美旋律。 對當年突圍西征的工農紅軍來說，未來，在路上。最后是勝利了。 對現在的我們來說，亦然，雖沒那么宏大。 那天與友說起，經濟比我寬裕的很多，車比我好的也很多，只是想起幾年前在大理見到的： 大千世界，隨心來往者幾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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