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鄉偶書。札記

蜀山曉照（鬻畫為生）

清晨，在聒噪的鳥雀和聲中醒來。伸伸懶腰，便覺腹中一陣異動。披頭散發的笈著拖鞋急急下樓奔向茅廁，老娘在院子邊搗鼓著什么，也不及細看，隨口問老漢在沒在茅廁，因為父親近年腸胃一直不美……老娘回說他還沒起來……于鄉野茅廁中一瀉千里，真他媽痛快，也是痛快……今日暢享巴渝美食，重慶的火鍋水煮肉片等江湖菜肴享用得十分痛快……進得痛快，出時是痛得快……母親見我出茅廁的表情，十分了然的看著我，問：早上吃點啥！我撫了撫腹，說：吃啥要得，少做點，我又胖啦……又說最近辣的吃太多了，做點甜的吧……母親說：煮湯圓吧……這時父親也起床開門出來，見我也不說話，似乎因為起的晚有些害羞的樣子，長這么大，這似乎是他老人家第一次比我起得晚……我說：老漢，睡得著說明身體好……匆匆上樓，準備再賴會床……又覺得不妥。轉身進了畫室，發現畫案上前幾日采的豆石花有些枯敗了，換了衣服掂了剪子就去屋后的竹林剪了一大把黃色的象野菊花的花，只記得小時候這種植物是割來喂豬的豬草，開花后好像就不能喂豬了。一直喜歡山野間這些個不知名姓的花花草草，房前屋后隨便一摟就是一大捧嬌艷得很。搗鼓著洗了玻璃瓶胡亂的插好，放上干凈的井水，抬頭看天。湛藍，凈白。凈白的是清晨的云。湛藍的是大風后的天空。干凈，是此時我唯一能想到的詞。正望著天空任思想信馬由韁……聽父親喊湯圓煮好啦！應了一聲，探頭向樓下望。母親又在樓下用胸前掛著的圍腰擦著手仰著頭問我：好久吃嘛！我回，馬上馬上下去……父親已經坐在小桌前，正吃著手里端著的碗里荷包蛋，含糊著說：快點吃，冷了不好吃……我看自己面前的碗里兩個荷包蛋和兩個和荷包蛋一樣大的湯圓，心下是幸福滿滿的。還是跟母親撒嬌說太多啦，我不喜歡荷包蛋我只吃一個就夠了……母親有些抱歉的說：沒有給你煮麥片，自己養的雞，雞蛋好吃……我心說，您這紅薯玉米都要煮熟才喂雞，這雞子也不知道那世修的福氣，雞蛋必須得好吃，還得多多的生蛋……一個荷包蛋還沒吃完，母親就說一會我給你蒸包子，冰箱里還有你弟帶回來的牛羊肉，中午燉牛肉吧，你老漢昨天挖的新土豆，很好吃……我只能在小板凳上挺直腰桿摸著我日漸失去曲線的腰可憐巴巴的說：媽媽呀，你看一下，我又胖啦！你少做點嘛！我還要住一個月呀，我啷個減肥嘛……母親笑得捂著嘴，父親卻說：你哪點胖嘛……在我父親和母親的記憶力，我兒時的瘦弱是多么缺肉食的愧疚呀……我只好默默低頭干掉湯圓，甜蜜的幸福的味道……一早上，我于茅廁往返好幾趟。父親見狀，一臉擔心的問要不要去村醫那里配點藥吃……真是尷尬……記得我婆婆當年逗我的胖兒子每天拉便便多時候說過：吃得多拉的多，屎糞老頭待見我………………一上午，我洗這幾天積攢的臟衣服，母親在除院子邊的雜草，父親拉著水管給剛出小苗的缸豆澆水……時不時的，我蹲在地壩邊邊叮囑母親不要把這個花鏟啦，別把那個花鏟啦……母親也一個勁的嘟囔：儂大個人了，還跟個細娃兒一樣，搞這些空名堂……我從小就愛花，愛種花，鄉野隨處可見的花都曾經被我寵幸移栽過，只是多數都沒種活過……就一直奇怪這些個路邊野花，犄角喀喇多不好的環境都好好的，移到我的小花園里就嗚呼成干草了……后來就央求母親去親戚家挖了幾棵美人蕉種在屋后，我的小花園才總是有了活著的花……我拖拖踏踏的一上午臟衣服還沒洗好，就又聽母親在樓下喊包子蒸好了……拳頭大的包子，蒸開了花……父親吃完一個，問我還吃不……隨手又分給我半個。最后，我勉強吃完一個半……母親說：牛肉一會再燉，晚會再吃午飯……我問母親：那，晚飯還吃不吃了？！母親說：還早逗嘛，晚飯該吃還吃啥欸！啥欸，是拖著軟軟的尾音的……不到一個時辰后，父親喊：萍，下樓吃晌午啦……我，妥妥滴成了一枚吃貨。下樓，父親已經倒好兩杯酒……很認真的看著我說：不吃飯，吃點菜喝杯酒……土豆燒牛肉，素炒青筍尖……兩個菜，兩大盤冒著尖兩大盤……母親絮叨著說牛肉高壓鍋燜得很爛，新土豆好吃……此時，一輪明月正在中天……母親上來說晚飯好了，紅薯稀飯。侄女明天休息，讓我去縣城接她回來……又說要看我新買的臺燈……母親最可愛的品德就是對新事物的好奇，以及對新事物的包容和學習使用的極大興趣……然后又問，明天中午吃什么：燉豬蹄，粉蒸肉，還是再殺只老鴨子，它不好好下蛋…… 我用我家老柚子樹修剪的樹枝做的筆架和晾衣叉 今晚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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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鄉偶書。札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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