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筆下的父母婚姻

趙志剛

推薦妹妹佳作一篇 風風雨雨五十載點點滴滴總關情趙志梅 父母金婚紀念日那天，父親將他與母親當年的結婚照放大擺在了客廳。照片里，母親梳著長長的辮子，父親有著清瘦的面容，黑白泛黃的底色，白布青衫的素衣，沒有華裝艷容，卻定格了他們當時的青春與美好。 少不更事時，我一度以為，父母的年代里，婚姻是無關愛情的，有的只是革命出身的匹配與搭伙過日子的結合。幾面之緣便速配了終身，邁人了婚姻才開始慢慢熟悉彼此、培養感情，是苦是甜，都只能在一紙婚約與柴米油鹽里繼續，很多人能白頭到老，都只是出于對親情的延續和對生活的妥協。 對于父母的感情，我也曾有過這樣的“誤解”。 年幼時，曾聽大姨講，母親少時因外公繼娶，吃了很多苦，在當地公社任職的大伯出于憐惜，牽線把母親許給了父親。到了父親家，土屋寡母，是真正窮山溝里的“貧下中農”。幸好，父親正直堅毅、好學上進，母親寬厚謙和、賢淑大度。在那些艱難困苦的歲月里，父親努力為事業勤學打拼，而母親則用柔弱的肩膀擔起了持家的重任，在老家耕作裁衣、侍母育子，里里外外、任勞任怨地打點著一切，用默默的付出支持著父親的奮進。 后來日子一天一天好起來，父親也憑著自身的努力帶著母親在縣城站穩了腳跟。但無論處在什么樣的境遇，母親都始終以平和的心態對待著一切。在父親困頓低谷時，從不曾因生活的捉襟見肘而嘮叨抱怨；在父親仕途順達時，也不曾因父親的職位升遷而改變寬和謙讓的品性，始終保持著樸素低調的作風。母親憑借寬容善良在生活圈子中建立了良好的人際關系，也得到了家里家外的一致認同與尊重。 母親讀書不多，但對于父親愛書的喜好，總是盡力予以支持，無論家里經濟多么困難，都不曾阻攔父親花錢買書。由于工作繁忙，父親極少做家務，但母親卻從不抱怨。在做好單位的工作之余，母親總是盡心竭力地操持家務，從全家人的衣食住行到親戚朋友的禮尚往來，都安排得妥妥當當，從不讓父親因為家中的瑣事勞力費心。平時無論父親忙碌到多晚，回到家里，壺里都有溫熱的水，房中都有等候的燈。每一頓飯的第一碗，除了客人，母親總是會讓我們端給父親，這個習慣一直延續至今。 父親對于母親，也從不曾因文化學識的差異而心生鴻溝，總是時時處處加以幫助指引。在我們的記憶里，一直存在著這樣一幅溫馨的畫面：在昏黃的燈光下，父親手把手教準備去銀行工作的母親打算盤、學記賬。母親年輕時身體不太好，做過幾次大手術，父親總是千方百計尋好醫、找好藥，放下手頭一切事務盡心盡責、忙前忙后地照顧母親。對于為母親治病的醫生，父親至今仍心懷感恩，對母親的娘家親戚，父親也總是竭盡所能予以幫助，多年來一直視母親的長姐如母、幼妹如女，多方接濟拉扯，設法排憂解難，出錢出力，從不吝嗇。 父親和母親的相處，一直以來都遵循著“男外女內、男剛女柔”的傳統模式，但很多時候，他們卻在不同的境況下微妙地切換著自己的角色。柴米油鹽的生活里，磕碰爭吵總是難免，大多數情況下父親總是強勢的一方，但母親若真發了脾氣，父親立馬悄了聲。平常，母親總是言從意順地隨著父親，盡著賢妻良母的本份，萬事以父親為“主心骨”,可當父親在工作中遇到不順頹廢沮喪時，母親總能為父親加油打氣，幫他振作精神，繼續勇敢前行。父親在外奉公盡職、努力打拼，為我們遮風擋雨、周全事宜，可回到家里，就仿佛成了母親麾下的另一個孩子，穿衣吃飯全憑母親安頓打點。我常常會想，父親和母親之間，究重誰才是誰的依托，誰又是誰的“靠山”? 邁入金婚，回首顧望，父母的婚姻，沒有海誓山盟的甜言蜜語，也沒有花前月下的浪漫情懷。一路走來，更多的是相伴相行的風風雨雨，是相扶相持的點點滴滴，是五味雜陳的平淡煙火，是子孫繞膝的平凡幸福。他們用無數個平凡日子里的相濡以沫告訴我們：婚姻與愛情的真諦，并不是幾句簡單蒼白的婚禮誓詞，而是在人生的道路上，遇到明坎暗礁時的同舟共濟，鮮花著錦時的堅守初心，不爭對錯的互諒互讓，辛酸苦累的無悔無怨，是相互的支持與成全，更是共同的責任與擔當!他們正是靠著這種信念與付出，把老式的婚姻，過成了圓滿的一生。 （本文發表于《山西老年》2023-2期刊） 　　與自小貪玩厭學、闖禍不斷、挨揍無數的我相比，妹妹始終是人見人夸的才女，乖巧、好學、知書、達禮是妹妹的固有標簽，是父母最為貼心的小棉襖。 妹妹不僅是單位的中梁砥柱，還是持家有道的好手和廚藝精湛的美食家，同時繼承了父親能詩善文的優點，所著文章清新淡雅，文筆流暢細膩，時有作品發表于各類報刊雜志之上，獲贊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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