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17.</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尹疤瘌尹得壽說有事商量,繁桃性子急,就催著尹疤瘌快說,慧喜老漢也眼巴巴地看著他。尹疤瘌半個雞爪在嘴里使勁地嚼了半天,連碎骨頭一起咽下肚去,用左手翻來覆去地擦了擦嘴,這才慢悠悠的開了腔:“我有個想法啊,在我的腦子里憋了一年了,就是啊,看著咱們鎮十里八村的水果每年扔得多、賣得少,好多好多水靈靈的水果都掉地上給糟踐了,我的心里就一陣一陣抽的疼,疼得厲害啊。于是我就想我們為什么不能搞個組織什么的,合起勁兒來,把咱們這山圪落的水果呀山貨呀收上來再賣出去,一來團結了父老鄉親們,二來給鄉親們增加點收入,三來我們幾個也能多掙點錢,這有多好哩!”聽尹疤瘌喃喃地說完,慧喜老漢一下子興奮起來:“是啊是啊,咱這剁雞鎮多少年了總是抱著金碗討飯吃。夏天的桃杏秋天的蘋果梨,冬天的榛子山杏蘑菇干,咱們的山貨多了去了。尹大哥,咋個整,你說。我先報個名。”繁桃也高興地說:“要那樣,尹大哥你可真做了大善事啦。我也報個名,我人不行,但能出點錢,算個股子唄。”尹疤瘌“吱”地喝了一杯酒,一根干豆腐條還在嘴角外掛著,說:“這事沒那么簡單。首先咱得有個正式的組織,組織里的有總管事的;得有管收貨的,收貨的還得有幾間不漏雨的大房子;得有人跑外聯系銷路的,收上貨來得立馬賣出去,水果不比山貨,爛得賊喇快,砸在手里可就賠光了,那樣咋對得起眾鄉親們啊。咱們還得有個算賬的,有個管錢的,一切都得正規來事。另外,報名參加的還得出點股子錢,出多少還得算。”聽尹疤瘌一番磨叨,繁桃都眼直了:“呀——,那么復雜啊。”慧喜老漢也說:“尹大哥,你肯定是八九不離十了。快說,具體咋整?”尹疤瘌說:“這事光我想不算,還得把我兒子叫回家來,讓他幫咱們仔細琢磨琢磨。現在的年輕人眼寬,見多識廣,又有文化,腦子靈光,比咱們這些老雜毛強多啦。不過具體干,還得咱們這些人。老慧喜你回去后,在屯子里面好好忽悠忽悠,聽聽父老鄉親們都說些啥。繁桃你這兒更有條件,來來往往的人也多,給大家宣傳宣傳,看看啥個反應。我讓兒子規劃好了,立馬找哥兒幾個商量。怎么樣?”慧喜老漢和繁桃異口同聲說:“中,中,就這么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這頓飯,直吃到下午兩點多。末了,慧喜老漢要結賬,繁桃怎么也不讓,說是她請了。慧喜老漢還要付款,尹疤瘌醉眼朦朧地喊:“行了行了,就讓繁桃請了吧。老慧喜你別偷著樂,記住嘍,你還欠我一頓飯哩。”說完,拉著慧喜老漢就回了麻將鋪子。慧喜老漢也有點喝大,尹疤瘌死活不讓他回小白屯,硬按著他炕上睡了倆鐘點。覺得沒什么事了,尹疤瘌才看著慧喜老漢騎著自行車,離開了剁雞鎮。</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屯鎮銀行的行長白家梓這多天煩惱透了,讓人不順心的事接二連三地一起涌來,搞得白家梓精神上老是恍恍惚惚,心神不寧。先是聽說主管金融的副縣長金山要高升了,要去市里當工商局局長。金山的離去,直接把白家梓在縣里的靠山就沒有了,白家梓苦心經營了多年的關系網由此就撕開了一個大洞,想要再彌補起來,不知又要投入多少真金白銀和情感投資。再說了,這幾乎撅斷了白家梓再爬升之路。第二件事,行里的不良貸款越堆越多,已經幾乎要威脅到行里正常的資金周轉。這件事不能說是件好事,上級要求清除不良貸款、誰放貸誰負責清理的政策是越來越緊,就像孫猴子頭上的緊箍咒,一步一步地在收緊。清除不良貸款,說說容易,其實難度特別的大,問題復雜得很,水特別的深,大量的中層以上干部和貸款戶沆瀣一氣,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專門和政策轉圈圈。在這個問題上,白家梓自身就問題多多,因此說話無力,令出不行,白家梓也沒什么好辦法,只好是拖,拖了一天是一天,反正法不責眾,看看到最后國家有什么好辦法!前天和金山副縣長在野鴿營子避暑山莊消夏,用晚餐時金山副縣長悄悄對他說,到了市里上任后,擇機把他也調到市里上班。白家梓恨不得明天就離開屯鎮銀行這個鬼地方,銀行業的領導是越來越不好當了。至于將來到市里干什么?白家梓沒有想過。干什么都行,有沒有職務,在不在領導崗位上都行,只要能離開就行。白家梓相信金山的話,因為,將來如果白家梓倒了,他金山也指定好不到哪去。白家梓和金山,那是一條繩拴兩只螞蚱,不能板上釘釘也差不多!第三件事就是那個繁葉,白家梓越來越感覺到那娘兒們是個累贅,隨著形勢的發展,不管是送神、還是拆廟,反正不能讓繁葉繼續留在他的身邊了。原來的如膠似漆、甜蜜相伴,白家梓怎么想現在都是一顆定時炸彈,指不定啥時候就會爆炸,那樣他白家梓一世英名就得毀于一旦。還好,繁葉要去美國閨女那兒定居,最近和他吵得越緊了,就坡下驢,是得抓緊聯系自己在美國的閨女和那個洋女婿,不管以什么名譽,趕緊地把她媽媽接走,要不因為繁葉的那個破廠子和那些永遠整不回來的貸款,白家梓非得粉身碎骨了不成。說辦就辦,白家梓抓起了電話,要通了美國他那私生閨女的電話。</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金山副縣長的夫人賽金花,兩個月了,竟然不見了紅,這一下把個賽副局長嚇得夠嗆,悶悶地出了一上午的汗。賽金花一個人坐在辦公室的大老板皮椅上,讓厚實的脊背緊靠在老板椅的靠背上,默默地想著和小四有那事以后的每一次每一回,像過電影似的。應該說,那小四的身體就是好,人年輕,底氣足,再加上行事時自己的款款誘導和不斷地提示,小四每次都能把自己整得昏死過去,到后來都是自己頻頻告饒,才算結束。一開始,自己還注意整點措施,以圖兩廂無事。可到后來自己太貪圖享受了,竟然放心大膽的和小四整,特別是小四結婚之后,那家伙的功夫更是了得,往往都是把她整得大汗淋漓、渾身顫抖,現在想想那余味兒仿佛還在心頭繚繞。唉,事情就這樣,往往是你怕啥它偏來啥,這不,兩個月了,干干凈凈,一點信號也沒有,弄不好還真要壞醋。嘖,要是轉個男人多好,完事了,拍拍屁股走人,既美了又不擔風險,沒有這媽了巴子的后遺癥、麻煩事。這下咋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其實呢,這事要是放別人身上,對于賽金花來說,那都不叫事。她賽金花作為衛生局的副局長,手底下管著好幾個公家的私人的醫院,隨便給誰誰一個電話,都會辦得利索隱秘,不露絲毫風聲。縣里各部局若干的女人們為這事那年都沒少找她。可而今不一樣。現在這事輪到自己頭上了,傳出去不光是好說不好聽,自己以后在這衛生局還怎么混?你讓金山這個副縣長的臉面還望哪兒擱?好在金山一兩天就要去市里上任了,盡管還是一個市,但市和縣再怎么說也隔著三十多公里,金山最多一個禮拜回來一次,更何況她和金山之間夫妻那事早就形同虛設,只是別讓他知道了就行。否則,她自己倒沒啥事,就怕小四要倒大霉。那樣的話,自己以后還怎么活哩?“太大意啦!”賽金花自語到。這里她正想得入神,辦公室門“吱呀”的被局辦公室男干事推開了,對她說:“賽局,政府辦通知,下午兩點半在五樓大會議室開副科長以上的會議,不準請假,按時參加。”“知道啦。”賽金花眼皮都沒抬,回應了那男干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沒禮貌,連門都不敲!”賽金花憤憤地自語,接著被打斷的思路往下想。那咋整哩?必須要出去,到外地去,不管到哪兒,越遠越好。這孩子指定不能要。做完手術就回來,請上它半個月病假,一切就都了結了。那么,到底去哪兒哩?雖說是越遠越好,但總不能沒頭的蒼蠅,瞎撞吧!沈河縣?對,去沈河縣人民醫院,去找任碧霞!任碧霞和自己是老同學,多年的老交情了,人又嘴穩,醫術也高,她現在是沈河縣人民醫院產科主任,去找她指定好使。再說,沈河縣和自己不是一個市,距離三百多里路,忒靠譜了。唔,就去找沈碧霞。那么,和不和小四說哩?你要不說,他一個愣頭青,還不知道咋回事哩!跟他說,也讓他負點責任,但又怕把他嚇著了,今后再和她相處畏畏縮縮、放不開拳腳,從此不盡如人意,讓自己大大的失望。不和他說,這畢竟是兩個人的事,能讓他傻乎乎的干樂呵嗎?最好的辦法,就是出去后,把實情告訴他,但說明男女在一塊兒,女人懷孩子是正常的。盡管他倆是私情,不能張揚,但絕不要他負責任,不要有壓力和形成負擔。想到這里,賽金花拿起了電話,要通了小四的手機,告訴小四要他準備準備,后天開車去沈河縣出差。對了,還得去趟正局長的辦公室,要去請個假,批不批準都無所謂,告她一聲就是了。反正,金山的官兒比她的大。一切安排妥當,賽金花打開了自己的手機微信,一個微友發的鏈接吸引了她。賽金花認真地看了下去:偉大的語文——1.“錢是沒有問題”就這六個字的組詞成句,可以變成不同意思的句子!哈哈,偉大的語文能力!錢是沒有問題,問題是沒有錢;有錢還是沒問題,沒有錢是問題;問題是錢沒有,錢沒有是問題;錢有沒有問題,是有錢沒問題;是沒錢有問題,是錢沒有問題;有問題是沒錢,沒問題是有錢;沒錢是有問題!2.《豆腐》顧客:“豆腐多少錢?”老板:“兩塊。”顧客:“兩塊一塊啊?”老板:“一塊。”顧客:“一塊兩塊啊?”老板:“兩塊。”顧客:“到底是兩塊一塊,還是一塊兩塊,老板:“是兩塊一塊”顧客:那就是五毛一塊唄!”老板:“去你媽的,不賣你了!都他媽給老子整糊涂了!”3.國有兩個體育項目大家根本不用看,也不用擔心。一個是乒乓球,一個是男足。前者是“誰也贏不了!”,后者是“誰也贏不了!”最佩服的也是這兩支球隊,乒乓球隊和男足。一支是“誰也打不過”,另一支是“誰也打不過”,——這漢語的表達也是醉了。4.說不清的稱謂某人被組織約談,說起生活問題,頗多困惑,于是向組織交代:“幾年前,我跟一個美艷的寡婦結了婚,她有一個剛成年的漂亮女兒,后來嫁給了我廳級的父親。我繼女就成了我的繼母,而我父親也就成了我的女婿。兩年后我妻子為我生了一個兒子,他是我繼母的同母異父的弟弟,我兒子管我叫爸爸,我管我兒子叫舅舅。我的繼女又為我父親生了一個兒子,他是我的弟弟,但他又必須叫我外公。我是我妻子的丈夫,我妻子卻是我繼母的母親,所以我是我自己的外公。”聽完之后,約談的同志哭了:“你大爺!當年地下黨工作的時候,密碼也沒這么復雜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賽金花看完了,兀自笑了笑,自語道:“無聊!”但是心情立馬好了許多。于是關了手機,鎖了抽屜,將外罩穿好,提起小坤包,徑直走出了辦公室。</span></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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