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的婆家

金鑲玉

80年代初，我還在省兒院進修，春節期間連續值了幾天班。值完班后可以連續休息幾天，我第一次坐上了開往準公婆家的汽車，出了杭州城沒有多少的平坦大路，就進入了山區道路，那個盤山公路，坡陡路窄，真的是九曲十八彎，汽車轟隆轟隆的加大油門，慢慢悠悠，一圈一圈的向山頂爬去，轉得我暈頭轉向，幸虧事先吃了暈車藥，否則肯定吐得七葷八素。 　　自小到大都在平原地區長大，以前我們出門都坐火車的。先生家鄉的名字，還是跟他談戀愛時才聽說的。為了愛情我很勇敢，我愿意忍著暈車的不適，坐七，八個小時的汽車去看他。 　　來到先生的大家庭，全家人都很高興歡迎我的到來，特別是已經年近九十的爺爺，很喜歡我這個準孫媳婦，當時準婆婆還在上班，在一個小小的副食品店，因為先生要上班，外甥女帶著我去逛街，爺爺也要跟著去，結果逛到了準婆婆的店里，我給爺爺買了一種小麻球（就是現在叫開口笑的那種），爺爺很高興，逢人就說孫媳婦買東西給我吃了。 　　我的到來準公公是最高興的一個。這天，先生他們父子倆騎著自行車，帶著我去鄉下串親戚，準公公很自豪的對大阿姨、舅舅、叔叔伯伯們介紹說：我媳婦是我兒子的老師，是很好的兒科醫生。親戚們對我也很熱情，特別是大阿姨，還給我一個上面有著袁大頭的銀元做見面禮，我的婚姻一開始就受到家人親戚們的祝福，為我以后的婚姻生活打下了良好的基礎。 　　等我家先生一年見習期滿，我們就結婚，婚后分居兩地，就靠書信來往傳遞情感，爺爺在家里每次一拿到信后，就很開心，總是非常及時地要親手交到我先生手里：孫媳婦來信了！轉年我懷孕了，身體略有不適，探親假期已滿，沒辦法只得回去上班，但先生醫院太忙，沒辦法送我回去上班，于是公公讓我坐車去寧波再轉火車，又電話聯系叫大舅在寧波汽車南站接我，然后再送我上火車。我臨出發時，婆婆舍不得我，還悄悄地流淚呢…… 　　十月懷胎，一朝分娩，在先生的陪伴下在我們自己醫院生下了女兒，在娘家坐的月子，滿月后先生來接我們去他那兒度產假。我們早上四點多的火車，到上虞曹娥轉汽車，到家已經下午三，四點鐘了，在路上帶的一大包尿布都用完了，不得已用毛巾給女兒做了尿布。女兒在月子里睡覺日夜顛倒，我們到達的這天，婆婆對著我女兒，口中念念有詞，叫她晚上要睡覺，白天要玩玩，說媽媽也很辛苦的，女兒好像能聽懂奶奶話一樣的，從此以后都很乖，晚上睡得很好！ 　　家里沒有重男輕女，爺爺對我女兒愛護有加，當時是冬天，用的是舊床單撕的尿布，尿布洗了需要烘干，不像現在有尿不濕。太公給曾孫女烘尿布想了個好方法，他生個爐子，在爐子上架了個竹制的烘藍，把尿布放在上面，然后不斷的輪流翻動上下面，否則要烤焦糊，這天婆婆下班回來，太公對她說，我今天給曾孫烘尿布，就像翻麥餅一樣，邊說邊笑，笑得是那么的開心！那么的慈祥！盼望多年，現在終于有第四代了，有曾孫了，而且還可以親手為曾孫烘尿布了，能不開心嗎？爺爺那種發自內心的高興，深深的感動了我。 部分圖片來自網絡，感謝原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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