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湖往事之一

小梅

香椿 　　近日，一位曾經(jīng)是父親的老部下給我發(fā)了一張他家午餐的照片，餐桌上有一盤香椿炒雞蛋，這道帶著濃濃春天氣息的菜肴，一下子勾起了我對往昔的回憶…… 　　我認識香椿，還是隨父親從海南島到湖南洞庭西湖的第一個春天。到西湖時剛剛過完元旦，是最寒冷的冬季，學校還未開學，百般無聊的過了兩、三個月，忽然有一日發(fā)現(xiàn)果園的果樹、家門口的歪脖子樹不知何時露出了尖尖的、淡淡綠色的小嫩芽，原來在不知不覺中，西湖的春天來了！ 一天，媽媽下班回來，手里拿著一把紫紅色中透著淡綠色的植物對我說，這是香椿，多少年都沒吃了，切碎了炒雞蛋可香了。我從小在海南島長大，并未見過這種植物，聽媽媽說，這東西叫香椿，想來一定很香，湊近使勁一聞，哇，臭死了，這么臭的東西，為何有個＂香＂字。當晚，媽媽果然用香椿炒了雞蛋，我一臉的嫌棄，躲的遠遠的。 　　不過經(jīng)此一事，我倒是注意到了這種植物，這才發(fā)現(xiàn)，大路旁、小河邊都可以看見香椿樹，正值春天，嫩嫩的香椿芽一簇一簇的長在枝頭上。想著媽媽喜歡吃，忍不住的去挑嫩嫩的椿芽摘，椿芽十分好摘，脆脆的，一掰就斷，想來就是方便人們采摘吧。有一次，還碰到一位解放軍叔叔，說我破壞樹木，那時年少輕狂，雖然有些心虛，但還是狠狠地頂了他一句＂關(guān)你什么事＂。 其實他不懂，我也是后來才懂，香椿就是吃嫩芽芽的，越是紫紅顏色的越嫩，等到紫色退去全是綠色時，那就是老了，不能吃了。香椿的嫩芽芽采摘之后，來年的春天，又會源源不斷地冒出新芽，生生不息。 　　香椿有一股非常特殊的味道，喜歡的人稱之為＂香＂，不喜歡的人覺得它太臭了，避之不及。 我的爸爸、媽媽很喜歡香椿，爸爸用大餅卷上春椿炒雞蛋，吃的眉開眼笑，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我也非常喜歡香椿的味道了。 后來離開了西湖，輾轉(zhuǎn)過幾個地方，不知為何，都見不到香椿樹了，當然也吃不到香椿炒雞蛋這種美味佳肴了。 多年后，我參加工作了，第一次去北京出差，想著爸爸一直念叨著北方的醬菜，特地去了＂六必居＂給爸爸買醬菜，在那看到了腌制的香椿，很驚喜，買上好幾斤帶給爸媽，他們很高興，還是烙了大餅，還是香椿炒雞蛋，可是卻吃不出當年在西湖時的那個香椿味了，除了太咸，就是香味不夠濃郁，想來是腌制過后，香味淡了。媽媽把香椿放在熱水中浸泡一陣子，然后切的細細的，拌上香油，倒也挺好吃。 后來，只要往北方出差，定會給爸媽帶回那種腌制的咸咸的香椿。 又過了好幾年，我發(fā)現(xiàn)我們單位一個很偏僻的角落里有一棵香椿樹，把我樂壞了，摘回來后趁著周末從柳州坐大巴興沖沖地往南寧趕，誰知開車后滿車的香椿味，被同車的乘客嫌棄，罵了一路，一個勁的道歉也沒用，好不容易熬到了服務(wù)區(qū)，趕緊拿下車放在行李箱中，但車上的味道還是久久散不掉，司機拿著空氣清新劑一頓亂噴，車箱內(nèi)的味道更奇怪了，我本來就暈車，這下更暈了。真是不好意思，我真的不知道香椿會在密閉空間里有這么大的味道，也沒有想到有些人如同當初的我一樣，覺得香椿不是＂香＂，而是太臭了。從此以后，我再也不敢?guī)迈r的香椿坐車了…… 從離開西湖直到至今，一晃半個世紀過去了，父母也離開我們多年了，不知為何，我只要看到香椿，就會想起西湖、想起父母、想起那艱苦但快樂的日子。 2023年3月19日于南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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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湖往事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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