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在西溝生活了廿二年,最盼的是回京探親,最怵的也是回京探親。經歷過那個年代的都知道,坐火車就是受罪。群里這幾天有人憶當年……車窗爬上爬下、過道站立整夜煎熬、座位底下的低等臥“鋪”、廁所里擠4人……我這個人一貫躲避吃苦,因此盡量不選擇春節探親,盡管春節探親能比其他日子多享受3天假期。</p><p class="ql-block"> 1989年,女兒要轉北京上小學,西溝子校放寒假已進春運,沒辦法,只能選擇春節回京。</p><p class="ql-block"> 那年頭春運有臨時加車,因為一路都要避讓“正線”車次,從蔡家坡到北京要走32個小時。</p><p class="ql-block"> 為了避開擁擠,我們選擇了節前最后那趟加車。臘月廿九一早,從蔡家坡上了那趟臨時加車。</p><p class="ql-block"> 與“正線”車次不同的,僅僅是還能上得去,不必爬窗。車廂內照樣人擠人,但短途客多,座位置換率高。在過道站了幾個小時后,到西安之前我們就輪到了座位。</p><p class="ql-block"> 先是三座四人,那年頭人們都能將就,且回家心情好,陌生人都能相互關照,再之后是三座三人、三座兩人、三座變“臥鋪”……</p><p class="ql-block"> 車過洛陽,天黑了。118座的硬座車廂里,已經余客不多。</p><p class="ql-block"> 真舒服,不僅可以隨便選“臥鋪”,還可以邁著方步暢走“過道”。</p><p class="ql-block"> 人少了,車廂內的寒冷隨之而來,從行包里掏出了所有的衣物,連干毛巾都墊在棉襖里邊肩膀上。</p><p class="ql-block"> 列車員解釋說,臨時加車用的是正線淘汰的車廂,電力機車沒有蒸汽,車廂鍋爐老化,煙道風口不暢,只能湊合燒點兒水。</p><p class="ql-block"> 再后來,列車長動員旅客往最前邊的車廂集中,乘務要和旅客一起包餃子,迎年卅。</p><p class="ql-block"> 我家三口兒行李多,不想挪窩,謝絕了列車員的好意。</p><p class="ql-block"> 車廂里只剩下我家三口兒。車廂頂頭有個熱水茶爐,煤火微弱,列車員要去參加“集體活動”了。他很熱心,提來一小桶廢機油和臟棉絲,教我如何添煤、澆油,以保持茶爐不滅,然后就關閉了車廂照明燈自己走了。</p><p class="ql-block"> 我脫掉身上的棉大衣蓋在熟睡的女兒身上,雖然茶爐煙煤嗆鼻,畢竟比座位那邊暖和,一夜的大多數時間,我就坐個馬扎,守著茶爐,添把煤、澆點油,消磨時間……</p><p class="ql-block"> 車過安陽,天蒙蒙亮,最后一滴廢機油澆完了,煙煤又堅持了一個多小時,終于不見了火苗。</p><p class="ql-block"> 勉強燒開的水,逐漸變涼……就這樣,又堅持到天黑,終于到了北京站。</p><p class="ql-block"> 我滿臉煤灰下了火車。站臺、站廳、廣場,除了忠于值守的工作人員,幾乎見不到旅客。聽著夜空中此起彼伏的鞭炮聲,我們見證了北京火車站最清閑卻又最燈火輝煌的年卅夜晚。</p> ↑ 1989年1月29日,除夕182次臨時列車上,給我女兒留個影。 <p class="ql-block"> ↑ 1981年8月10日,那年頭回北京,煎熬一路之后,見到車窗外這個“地標”,就到北京站了。</p> ↑ 1981年12月22日,西安火車客運站。 ↑ 1983年1月8日,西安火車站站臺東側,蒸汽機車尚未退出客運服役。 <p class="ql-block"> ↑ 那年頭回京探親返程,坐火車攜帶這些行李,就算是“輕裝”上陣了。這是1971年10月2日我從北京回西溝,在臨潼火車站下車旅游。</p> <p class="ql-block"> ↑ 再早的綠皮車廂銜接處是這樣的。這是1968年剛進廠不久,去北京站送同學去黑龍江兵團。↓</p> <p class="ql-block"> ↑ 1968年剛進廠時,去北京站送同學去黑龍江兵團。那時的蒸汽機車綠皮火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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