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b>熬過了漫長的酷夏,清涼的秋穿過疫情的陰霾姍姍而來,帶著一絲憂郁。太多的捉摸不定讓人躊躇不決,但走出去的念頭還是固執的盤亙在心底。秋意的誠邀,熱情而執著,怎么可以拒絕。</b></p><p class="ql-block"><b> 旅行就是這樣,永遠存在理想與現實的落差。隨時準備回頭,開始就可能結束的“說走就走”,已然是疫情之下的常態,習慣成自然,就看走運不走運了。天下之大,足夠回旋,總有一處適合去的遠方。</b></p><p class="ql-block"><b> 借助疫情地圖提供的大數據,于紛紛擾擾中尋尋覓覓,到底找到了一條常態化、無風險的綠色走廊:多山的江浙鄉村。那里的秋天,應該是純粹的、干凈的,至少在當下,還能讓人踏實,放心。 </b></p><p class="ql-block"><b> 收拾行裝,匆匆上路,好像去赴一場前程未卜的召喚。</b></p> <p class="ql-block"><b> 出門大吉,趕上個難得的好天,微風不燥,陽光正好。從溧陽出口下高速,無縫對接的駛入一號觀光路。鄉村綠道牽山帶水,在丘陵間蜿蜒,山前竹影婆娑,坡上茶園蒼翠,池塘殘荷倒映。涼爽的風裹著落葉輕輕吹過,一路秋色滿懷。</b></p><p class="ql-block"><b>? 平橋石壩,斑駁著上個世紀七十年代的痕跡,歲月滄桑的沉臥在路邊的山口。蒼翠掩映的雙拱形壩體,靜靜的矗在那里,守望著的一泓碧水,像是在思秋,又似回望逝去的往事。讓人想得很遠,很多。</b></p><p class="ql-block"><b>? 路過安徽的太極洞,順道進去看看。好大一個洞,里面有點空,旱路平淡無奇,轉去水路試試。不知是沒說清還是沒聽清,以為是30分鐘的船程只走了3分鐘,人還沒坐穩,就得下船了,不便宜的船票花的有點冤。</b></p><p class="ql-block"><b> 天高云淡神氣爽,車也開的順當,不到半天,就走過蘇、皖,到了浙北的地界。驀然間,就有了一種似曾相識燕歸來的熟絡,路,走著走著就老馬識途了,景,看著看著就舊地重游了。一頭興致的趕到仙山湖,結果剛上索道橋就把記憶晃了出來。余村似乎不在記憶當中,到了村口還是覺出了熟悉的味道。不得不承認,在這里已經留下了太多的過去,想要擺脫重復,實在很難。</b></p> <p class="ql-block"><b>? 莫干山的早上,幽靜且蔭蔽,晨光穿過秋葉灑在彎彎的山道,斑駁的影子在車窗晃動。穿過起伏的山林,拐進一條鄉道,就是碧塢龍潭了。</b></p><p class="ql-block"><b> 聽上去很美的碧塢龍潭,是一條普通的山溝,同樣聽起來很美的仙潭村,沿著山溝一字排開。村子不大,民居有些老舊,畫了些鄉土氣的墻繪,轉身就是美麗新農村。一條小溪從當間穿過,沖出一汪汪積水,便是龍潭的來由。可惜今年干旱少雨,溪流變得自來水一樣細小,碧烏龍潭也成了一個個無水枯潭,怪不得大門洞開也不見一個游客。沿著枯潭登高,站在玻璃平臺望遠,藍天白云下翠竹滿山,葉縫里飄出的清新空氣,沁人肺腑,倒也有些碧烏龍潭的余韻。</b></p><p class="ql-block"><b> 轉出山溝,去往德清的下渚湖濕地,第一次憑退伍軍人優待證享受了免費待遇。濕地面積不算大,小島三五個,河汊七八條,前身是一片荒涼的蘆葦蕩,一個華麗轉身,成了當地名勝。泛舟湖上,秋水明澈,畫舫蕩出的漣漪發出泊泊聲響。登島探幽,又別是一番景象。花島的花,煥發著秋天里的春意,濃墨淡彩的渲染著最后的繽紛。鳥島的鳥,不多卻珍稀,竟是國寶級的朱鹮,也由此改變了多年的認知誤區,它們的家不只是秦嶺,還有下渚湖。蒹葭島的寧靜,猶如世外,走進蘆葦蕩就像陷入迷宮,前不見來人,后沒有隨客,徐徐秋風是唯一的響動。</b></p><p class="ql-block"><b> 走進良渚遺址公園,散發遠古氣息的田園風光撲面而來,虛無縹緲的上下五千年,一下子變得清晰可見,觸手可及。放在博物館里看不到的珍藏,文化公園都在原地做了遺址標示和模型再現。歷史與現實之間似乎一下子拉近,給人以更廣闊、自由的想象空間,遠比館藏的死文物更借地氣,也更加鮮活。“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那些稻田,那些草木,那些水塘,也許就是遠古時的生產生活場景,行走其中,仿佛在和古人神交。</b></p> <p class="ql-block"><b> 網上得來終有虛,事要躬行方為實。被驢友說出花的余杭瓶窯至大徑山風光帶,實地卻是東笤溪邊的一條鄉村步道,走走是可以的,風光只是傳說。瓶窯老街也不再老,沿河兩岸的新街區透著一股小資的情調,煙火氣和老味道早已淡去,連尋常百姓的早點鋪子都消失的無影無蹤,想下碗面都是奢望。</b></p><p class="ql-block"><b>? 所謂的“富春桃源”完全理解成了字面意思,以為是陶淵明筆下“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那樣的意境。待興致滿滿的坐了云梯上去,想象中的桃源眨眼變成了溶洞,實在是跑題太遠。溶洞不長,空間不小,像一個能容萬人的圓形大廳,游覽線路就是繞場一周。鐘乳石都是傻大笨粗的,壯觀卻不精美。進出不過半個鐘頭,足足收了一百大洋,還是優惠的票價。出得洞來,輾轉到了山下,依然百思不解:富春何意,桃源何在?</b></p><p class="ql-block"><b>? 秋天里的徑山花海倒是格外的驚艷,識得識不得的各種花卉,鋪滿深秋的田間,赤橙黃綠青藍紫,一片片一簇簇的競相爭艷。布局也很有設計感,剛進大門,花徑淡淡,到了里面忽然就鋪天蓋地的花團錦簇,絢爛了天絢爛了地,人也變得花心泛濫,身不由己的醉入花叢。秋陽和煦又趕上雙休日,忘卻疫情的人們紛至沓來,門口成隊,里面成群,紅男綠女戲花前,人面百花相映紅。幸好去的早,轉的快,待走出花田,揮手而去,身后已然分不清花海還是人海了。</b></p> <p class="ql-block"><b> 壺源溪上的龍鱗壩為什么做成鱗狀,各有各說,緩沖說,蓄水說,水中橋也是一說。不管說的有無根據,都證明了一個現象,人類改造自然的努力常常會異化為另一種存在,或是文化,或是景觀,或是傳世的輝煌遺產。龍鱗壩算不上洋洋大觀,卻也是獨具一格的小小奇觀,龍鱗的美學意義讓人早已忽略了作為壩的實用功能。</b></p><p class="ql-block"><b> 龍鱗壩平面呈V字型,由十三層幾百個鱗片相連而成,每葉鱗片都是一個小型蓄水池,或是一個小流瀑。大水漫灌時沒于水下,枯水季節則裸露水面,最美的狀態是三分之二的鱗片蓄水至滿溢且流動。此時的龍鱗壩,猶如疊瀑般層層橫溢,在光線的折射下,鱗光閃閃,水聲潺潺,極像一條鮮活的潛龍,戲水其中,恰似與龍共舞。 </b></p><p class="ql-block"><b> 真是太不趕巧,大旱之年又遇上枯水季,多半的龍鱗無水可蓄,或是死水一潭,老天不給力,即便真龍也無奈。失去水流的龍鱗壩,就像卸了妝的花旦,頓時花容失色,神韻全無,美也大打折扣。只能自我寬心:有缺憾的美也是美。</b></p> <p class="ql-block"><b> 一江秋水淡寒煙,萬重青山入云天,農家門前稻花香,無盡美景在路邊。梅蓉村、濮家莊、桐君山、灣里村、蘆茨灣、小三峽…,一條蜿蜒的富春江綠道,點點相連,絲絲相扣,串聯起氣象萬千的鄉村秋景圖。沒有春的燦爛,夏的熱烈,卻有秋收冬藏的沉甸甸,美的深沉、厚重、斑斕。</b></p><p class="ql-block"><b> 梅蓉藝術村,和一般意義上文化創意、琴棋書畫沒有多大關系,直白的說,就是給農耕文化加點藝術佐料。無非是莊稼地里做畫,村頭巷口塑雕,房前屋后涂鴉,村邊的“日出江花紅似火”錦上添花。設計的有些刻意甚至生硬,卻也養眼養心養性,村里人舒心,城里人開心,雙惠雙贏。</b></p><p class="ql-block"><b> 桐君山立于桐廬縣城江邊,很有些文化來頭,中午回暖人又困倦,懶得爬山受累,沿江走了半程算是來過。文化要品卻很費時,疫情之下,這很奢侈。灣里村的亮點是江邊綠道,安安靜靜的,溫和、低調、不張揚。蘆茨灣景色平平,一條沿江商業街,兩截攔江小石壩,亂草叢生的古道幾乎沒人走,所謂的烏托邦部落空空蕩蕩。卻想不到的紅火異常,車子沒處停還差點出不來,城里人的玩法實在看不懂。</b></p><p class="ql-block"><b> 沿著富春江緊趕慢趕,接近傍晚才到了小三峽,眼看西山日暮,時間不多,只能快進快出,乘最后一班游船兜個來回。匆忙之間,除了在嚴子陵釣臺逗留片刻,都是趕路的節奏,著實沒有太深的印象。叫小三峽的并不都是小三峽,借過來的名聲是經不起多看的。倒是沿江兩岸留不住的青山,繞不完的綠灣,讓人一路神怡,倍感愜意。</b></p> <p class="ql-block"><b> 我不是古城控,甚至說不上多喜歡,畢竟走過看過的太多,擱誰都會審古疲勞。可在鄉村的秋天里,沒有那層古老的顏色,至少是不完美的。尤其在這個撩撥鄉愁的季節,懷古之情很容易與這個歲數才有心境產生契合。尋古問今無非是在逝去的時光里找個心棲之處。</b></p><p class="ql-block"><b>? 梅城古鎮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精致,那種古今傳承無縫對接的精致。一條南北向的老街貫穿古城,主街兩邊的小巷像長出的古老枝葉,由里向外搖曳著古色古香。沿街由北向南走到頭,就是碧波蕩漾的新安江,江邊綠道秋意漸濃,與古樸鏈接的現代元素煥發出推陳出新的生機。一江橫陳,兩湖相守,千年水韻澤被,新舊巧妙融合,古城愈顯的靈秀和大氣。古嚴州的城墻和城門,大都得以保留,只是墻外又建了一道更為高大的新城墻和城門樓,像上個世紀八十年代給電視機套上保護罩一樣異曲同工。商業街區大同小異,和以往不同的是門可羅雀,生意清淡。</b></p><p class="ql-block"><b>? 新葉古村座落在建德的青山腳下,一派鄉土氣息和田園風光。高拔而尖聳的摶云塔矗立村口,遠遠就能看見,是村里的地標。村中的池塘,像忽閃的大眼睛,千年不變的望著日月高天和周圍的大山,看著山村日復一日的變遷。村里商家不多,依然保持著古樸的民風,留守的村民自顧自的忙著生計,對三三兩兩的游客幾乎無視。安靜、祥和,樸素,簡單,就是新葉古村最常見的表情。走出村口,一座不高的山丘橫在面前,沖著最佳攝影點幾個字爬了上去,新葉古村全景一覽無余。</b></p><p class="ql-block"><b>? 壽昌江邊的壽昌古鎮,悠遠的歷史可以追溯到三國。眼前所能見的,除了牌樓上的幾個大字,卻是一色的新城,繞城尋尋覓覓一圈,也沒找到一處可以和古沾邊的東西,過去的時光似乎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倒是狀元橋下緩緩而去一江秋水,流淌著幾分靈氣,或許還有逝去的故事。</b></p> <p class="ql-block"><b> 經歷了防疫賦黃碼的有驚無險和落衣服丟鑰匙的一地凌亂,收拾心情,重新上路。建德的古村拋在身后,麗水的大山立現眼前,一頭撞個滿懷。</b></p><p class="ql-block"><b>? 北斗崖像個不愛說話,沒人搭理的悶葫蘆,在凄凄秋風中孤零零的杵在山的那邊。山門簡陋的讓人懷疑,眼神癡癡的看門大叔和快人快語的賣票大嫂,一看就是來自山下的村里。一臺車的停車場,一個人的售票廳,一個人坐著一長串的纜車,在刺骨的晨風里望著只有一人的大山,默默的猜想大山里會有什么。</b></p><p class="ql-block"><b> 直到下了纜車,轉過一道山崗,冥想才被眼前的景象驚醒。按照北斗七星分布的七座丹巖,像巨石陣一樣赫然眼前,突兀而立,高聳嶙峋,在薄薄的晨霧中錯落排列,像天山七劍。完全沒有想到,看上去灰頭土臉、毫不起眼的背后,竟然隱藏著如此宏異的博大景象。順著“七星”布局,一路爬高走低,左進右出,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天光云影下,愈發的壯觀無比。巨石默默無言,山徑婉轉清幽,靜的只能聽到腳踩落葉的聲音。與蒼涼、孤遠的北斗崖相對而望,孤獨中亦有一種萬物不可貌相的敬畏。</b></p><p class="ql-block"><b> 遂昌的獨山古寨,原來是茶馬古道的一個驛站,曾經昌盛一時,至今還保留著明代一條街,看上去凋零破敗,卻分明有種祖上也曾闊過的傲驕。街不寬也不長,路面和墻基都是鵝卵石鋪就,斑駁的牌樓下,商旅馬幫的痕跡無處不在,從里到外滲透著滄桑感。寨子古樸素然,少有人為的添加,刻意保留的殘破,直白而簡單的記載著逝去繁華。寨旁的國道人來車往,卻讓人感覺離世很遠。</b></p> <p class="ql-block"><b> 麗水松陽,山高,林密,溝深,倒退幾十年,能走出大山都是一種奢望。眾多的古村落、古民居因為封閉和困頓,得以保存下來,一個個帶著年代的印跡,從悠遠、閉塞的時空中蹣跚走來,向今天的人們述說著各自的故事。不知什么時候開始,松陽有了“江南秘境”的別稱,給厭倦了喧囂的都市人,打開了一扇可以呼吸另外一種空氣的窗戶。</b></p><p class="ql-block"><b>? 從每天必去的核酸點繞出城來,不經意間被路邊一塊“傳統古村落—吊壇”的牌子吸引,想也沒想就一把方向拐近了小道。二十幾公里的山路,越走越窄,彎道也越彎越急,萬分小心中就怕對面來車,偏偏就有車來。退無可退,只能使盡渾身解數,以幾乎剮蹭的車距擦身而過,技術難度幾倍于駕考。山路是死路,死路的盡頭,一個略顯破敗的小山村,沿著山崖由下而上,果然像吊在山洼里的壇子。村子里靜悄悄的,偶爾聽到劈柴的聲響,幾只鵝、兩只狗沖著我一陣狂叫,想必平時很少有生人來。民居大都殘破,一副懶得打理的樣子,古樸和自然,刻在墻縫瓦片里。爬上爬下的轉了一圈,沒碰到幾個村民,也見不著一個游客。“一座山,一條路,遇到你,是唯一”,村口的這條宣傳語,此刻很是應景。</b></p><p class="ql-block"><b>? 和吊壇村的冷落相反,楊家堂熱鬧很多,即便是疫情之下,游客也是絡繹不絕。聽口音大多是洋涇浜的腔調,不自覺的就拉開了距離,畢竟那里的疫情曾經影響了大半個中國。浮華喧囂之下,土黃色的民居依然斑駁,層層疊疊的散發著久遠的味道。古老的村寨也無可奈何的摻雜了太多的現代元素,都市風氣正在侵蝕著原本的質樸。隨處可見的網紅們喋喋不休的做著直播,民宿也朝著高大上發展,充斥著小資的味道,城里人把這當做精神家園,山里人卻自覺不自覺的被擠了出去。對于畫者、拍客、直播號,楊家堂無疑是天堂一樣的存在,似乎沒人意識到,這其實也是一種破壞。畢竟,秘境不再神秘,古樸不再單純,就像村口的那棵夫妻樹,經過無數鏡頭和畫筆的重復,已然雷同到俗不可耐。</b></p> <p class="ql-block"><b> 天氣忽變,看梯田日出已然不可能,臨時把第二天的行程提前到了下午,在日落之前匆匆趕到云和梯田的“九曲云環”。為了搶光線,先是三步并作兩步的上下粗覽一遍,再找個最佳的位置,一邊把氣喘勻,一邊靜靜的品觀。從眼前望去,層疊錯落的梯田沿著山坡綿延起伏,刻意留觀的稻子,在夕陽的背影里絢爛著最后一抹金色。落日余暉灑在遠處的峰谷,天高云闊,山色如繡,和眼前的梯田相映成畫。“千層梯田,千米落差,千年歷史”…,入榜中國十大梯田的云和,果然如此多嬌,僅憑一種顏色就可以美出天外。</b></p><p class="ql-block"><b> 走過漫山的梯田,來到云中大漈,一個傳說中仙氣飄飄,悠然世外的畬家圣地。可能是季節不當,既沒有云霧山中,也沒有大漈的水沛,深谷峭崖間,密密匝匝的植被秋色稀疏,看上去并不像所傳。崎嶇的山徑,倒是清新幽靜,一陣風起,略感秋涼。當地人叫雪花漈的萬丈飛瀑是云中大漈的由頭,三條游絲般的瀑線流淌著寂寞。走出大漈,遠遠看見畬族部落的時思寺,進到院內卻徒有四壁,沒有坐像也不見一縷香火。有著1500年樹齡的兩株柳杉王,矗立在寺旁,樹干刀劈斧刻似的,像畬家的族長,蒼老而威嚴。</b></p><p class="ql-block"><b>? 就像鮮有人知浙江有個景寧畬族自治縣,畬族文化也幾乎沒有存在感。去到最有名的畬族之鄉大均和幾個畬族村寨,除了格式化的人造古街和隨處可見的畬字,畬族的習俗和文化,既看不見也摸不著,代表性的畬族古民居更是寥寥無幾。大均畬族古街,都是刻意而為的旅游設計,清一色的仿建民居大同小異,最搶眼的是一家和畬族文化完全不搭的數字化書屋,走進去像是來到了南京路。</b></p> <p class="ql-block"><b>? 泰順是廊橋之鄉,這回偏偏沒去廊橋,故因七八年前專程來過。那一趟走鄉串村,遇橋則往,大大小小的廊橋差不多看了個遍。又來橋鄉,意不在橋,而是找補之前被忽略的東西,比如帶有客家風情的古民居。</b></p><p class="ql-block"><b>? 交垟土樓群是個城中村,緊挨著泰順縣城,屬于典型的客家保護性建筑。一座回廊式大圍屋居于中央,從門前成排的旗斗看得出,不是頭領家院就是祭祀場所。圍屋正門外,依次為碉樓、圍塘,民居則繞大圍屋散布,可居住,可囤積,可防御,布局巧妙實用,極具建筑美學。土樓群歷經160多年,大都保存完好,在周圍樓宇的包圍和比鄰學校的喧囂中,顯得格外古樸、安靜和滄桑。</b></p><p class="ql-block"><b>? 塔頭底古村落由名稱不同的七厝組成,也叫“迷途七厝”。厝是閩南一帶叫法,和大宅門、四合院意同,至于為什么“迷途”,直白的理解應該是每個院落都錯綜復雜,亦或還有其他更深的含義。匆匆走過,也沒細問,留點懸念也是旅行的題中之意。大清早的又是陰雨,灰褐色的屋檐籠罩著一片寂靜,幽幽的顯得格外神秘。</b></p><p class="ql-block"><b> 路過南浦溪,下意識的拐了進去,沒走多遠就為草率而后悔了。哪有什么漫步長溪,何來的岸邊秋色,就是沿著幾乎見底的溪畔一路干走。到了一處亂石灘,才有了一些人工瀑布和游樂,成群的男女游興高漲的在那里歡笑嬉鬧,我卻一路打聽回程車的站點。偏偏又稀里糊涂的搭錯了車,被拉去另外一處游樂場,干坐在那看著另外一群人玩鬧,索然無味中只能望著遠山的那片霧發呆。</b></p> <p class="ql-block"><b> 對于瀑或者這邊說的漈,看或不看向來兩可,完全看心情,那年去了尼亞加拉大瀑布之后,更是“除卻巫山不是云”了。所以,對百丈漈并無多高的期待,沒成想,進去不到百米,已然有了此行不虛的感覺,越往上走越有驚喜,直到完全被震撼。百丈漈又叫百丈三漈,由疊流而下的三個瀑布群組成,依次為百丈高、百丈深,百丈寬。三漈中以頭漈為最,懸高百丈,飛流三截,瀑若垂簾,聲似驚雷,人未近前,心已澎湃,是為“中華第一高瀑”。二漈、三漈,也分別以奇以幽制勝,流有緩急,聲有各律,千姿百態的瀑布像天然的樂器,共同演奏著“大珠小珠落玉盤”的山水交響樂。高山流水,聲聲入耳,倒也緩解了不少天氣陰沉帶來的壓抑,怪不得有八仙來此觀瀑聽泉樂不思去的傳說。</b></p><p class="ql-block"><b> 離百丈漈不遠就是劉基故里,去的太早門尚未開,又沒有耐心多等,只能不偷摸從后門進去打個卡。從劉基故里到青田考坑,路不好走,不是齊頭的灌木叢,就是極窄的無名路,荒僻蒼涼中不免恓惶。好不容易摸到三面環山、對面望山的考坑古村,卻發現這根本就是一個被遺忘的角落。村民三兩,游客兩三,彼此無話,雞犬無聲,一切都像慢放的默片,像是來到平行的世界。古村道路、圍墻和民居,都是用大大小小不規則的石塊砌成和鋪就,并無任何粘合材料。他們是怎么做到嚴絲合縫,又穩定牢固的,一直都沒想明白。</b></p><p class="ql-block"><b>? 詩畫小舟山,很容易聯想到舟山群島,其實沒有半毛的關系。小舟山是個地名,做了一些主題性的景觀開發,所謂詩畫不過是個噱頭,有點像云和梯田的模仿秀。要說別有創意,就是融觀賞性、娛樂性、參與性于一體,屬于親子游的田園風光。雖然秋收已過,梯田光禿禿的,幾乎無人問津,但天光云影下層次分明的田壟,依然有一種落寞的美感。</b></p> <p class="ql-block"><b> 來縉云者多選仙都六景,我是故地重游,刻意的劍走偏鋒,專找生線冷點處行走。料想會很平常、冷落,但瓦礫藏璞玉也說不定。</b></p><p class="ql-block"><b> 黃龍山面積不大,山不也高,形似盤龍而得名,景無可看卻歷史悠久,曾是有名的屯兵要塞。黃龍山最抓眼的就是石林,大小不一、形態各異的奇石,布滿整個山體,有像形有像意,都是天然自成的雕塑,猶以臥伏山門的“神龜護駕“最為傳神。</b></p><p class="ql-block"><b> 如果不是枯水季,大龍門也是一個不錯的去處。一條峽谷進去,枯潭幾汪,流瀑一線,曲徑通幽處吃喝玩樂一條龍。槽點就是人為的堆砌太多太雜,估計開發商是個土豪,設計團隊也是二流,根本不懂得簡約、留白、順勢、自然的道理。進門時無人值守,還以為不收費而得意,出來的時候卻被堵個正著,一路跟著要補票。疫情期間,賺錢不易,補就補吧,然,是你脫崗非我逃票,這點是要說清楚的。</b></p><p class="ql-block"><b> 出了大龍門,正準備離開,抬眼就見一塊“巖下石頭村“的路牌,而且是景點標識的那種,十來公里的距離,順帶腳的就去了。石頭村顧名思義,是由石頭壘出來的村莊,和之前的考坑村大致同款,只是規模更大,民居的式樣也更多樣。石墻,石屋,石巷,石橋,石徑…,無石不成居,無石不成巷,無石不成路。那種凹凸不平、錯落有致、粗曠質樸,色澤深沉的美,在漫山竹林的襯托下愈發奪目。</b></p><p class="ql-block"><b> 石頭村除了石頭,還盛產竹器,以精巧玲瓏的小擺件居多。幾個上了年紀篾匠,坐在門口忙著活計,不知是配合擺拍,還是日常操作。做出的物件,也都隨意的擺在門口,任人觀賞或者選購。山村最有名的土特產是家家戶戶自制的乳豆腐,一排排、一堆堆的擺滿了房前屋后,甚至屋頂。游客三五成群,以拍客居多,偶爾還有幾個高鼻子藍眼睛,都是看的多,買的少,那些擺件和瓶瓶罐罐也無意中成了石頭村特有的風景線。?</b></p> <p class="ql-block"><b> 諸暨之行淡如水,淡淡的來,淡淡的去,淡到無色無味,淡到無聲無息。</b></p><p class="ql-block"><b> 五泄或者五洩,都是一個意思,義同浙南的漈,大概就是五條瀑布。游船過去毫無波瀾,彼岸的五泄也只剩一泄,細細的像條線。一船一船的人乘興而去,敗興而歸。</b></p><p class="ql-block"><b> 浣紗溪畔,西施故里,一段遠古的凄美故事,引得無數人為之唏噓,兩千年前的事,真實和演繹沒人說的清。所謂故里,無非是在苧蘿山下、浣紗溪畔,照著傳說做了一片景,造了一個園,所有的故事任憑想象。</b></p><p class="ql-block"><b>? 一座本不看好的千柱屋彌補了平淡的行程。千柱屋也叫斯盛居,為清嘉慶年間當地斯姓富商所建。千柱并非真有一千根柱子,只是形容宅屋的龐大,大到一座屋子就是一個村子。上百個房間,幾十戶人家,外墻四面封閉,內里檐道通達,關起門各為小家,打開門就是一個大家。都是斯姓,家家連脈,同姓一家親,世代一家人,或許就是靠販山貨起家斯姓土豪的理想世界。陰雨綿綿中恰逢斯姓人家送葬,屋外吹吹打打響徹山谷,屋內七盤八碗酒席成排,出殯的隊伍占據了幾百米的山道。斯姓后人仗著祖上的蔭蔽,果然不是一般的豪橫。</b></p> <p class="ql-block"><b> 時隔十幾年后,又來紹興古城。老街還是那個樣,故事還是那么說,茴香豆還是那個味,只是感覺完全兩樣了,垂垂老矣,早已沒了當年的新鮮感。魯迅故居百草園,小溪流水烏篷船,孔乙己的多乎哉,也都時過境遷,物是人非,無非是記憶的復盤。倒是小店的一碗大餛飩,吃的格外鮮美可口。</b></p><p class="ql-block"><b> 魯鎮是做出來的,但做的像模像樣。畢竟小說的故事和人物,大多是虛構,是也不是全憑想象。小橋,流水,人家,荷塘,烏船,月下…,漫步溪邊,似在閱讀,又像在回望,此時的游客,彼時的看客,角色的轉換就看你被帶入的深度。就當是夢回當年,隨著魯迅的筆墨,去會了一會那些鮮活的各色人等。</b></p><p class="ql-block"><b> 柯巖緊挨著魯鎮,進去不遠就看到一堵城墻似的巨大巖石迎面壓來,謂之“云骨”的“天下第一石”,果然入眼不凡。巨石側鄰一片寺院,對面一池靜水,一尊觀音端坐于如鏡的水面,清風徐來,禪意頓生。面對如此空靈的境界,我卻腳步匆匆,來去如風,實在辜負了佛天的一份美意。</b></p> <p class="ql-block"><b> 看多了古鎮,同質化的居多,差點就放棄的安昌古鎮,卻讓人眼前一亮,成為紹興之行最完美的收官。</b></p><p class="ql-block"><b> 安昌古鎮離紹興不遠,和魯鎮咫尺,卻是兩樣的版本,相比之下,更加的原汁原味。古鎮格局簡單明了,一條小河從頭到尾,沿河小街一貫到底,長的像它經歷過的時光,街面逼仄,石條泛光,布滿了歲月的擦痕。密密匝匝的鋪面,擺滿了各種吃貨,多是雞鴨魚肉臘制品,有名的當地小吃也是琳瑯滿目。看上去秀色可餐,足以觸動你的味蕾和購買欲,也沒有幾個游客能扛得住誘惑,空著手走出老街。</b></p><p class="ql-block"><b> 彎彎的小河,靜靜的流淌,夕陽灑在河面,泛起金色的波光。偶有烏篷船劃破平靜的光影,從爬滿藤蔓的小橋下穿過,動靜之間,蕩漾著畫意,也流淌著歲月。在河與路的兩邊,一排排傍水而居的老屋,構成古鎮的底色,斑駁中刻滿古樸和滄桑。每一座古鎮都有它的味道,或濃或淡,或厚或薄,或深或淺。安昌的味道是什么,看不見摸不著,你卻能感覺到,那種與眾不同的味道,和你的喜歡一拍即合。</b></p><p class="ql-block"><b> 在游客的眼中,民居是畫,河流是歌,小街就像一首古詩,而對世世代代生活在這里和離開這里的鄉民,則是揮之不去的鄉思、鄉戀和鄉愁。</b></p> <p class="ql-block"><b> 出紹興,經海寧,去桐鄉,回家的路越來越近,天氣也格外的云淡風輕。邊走邊看,不急不緩。</b></p><p class="ql-block"><b> 鹽官古鎮不大,一條兩百米長的小巷,不古不今,一副偏安一隅的樣子。古鎮對面是著名的觀潮勝地,各種掃碼查證買票進去,卻被告知下午四點才會起潮,面對風平浪靜的錢塘江水,啞然一聲苦笑。</b></p><p class="ql-block"><b> 烏鎮是全部行程的最后一站,原本打算待上一天,消消停停體驗一把悠閑的慢生活。結果觀潮觀了個寂寞,只能把去烏鎮的時間提前到下午。計劃中的慢生活又要變成一場來去匆匆。</b></p><p class="ql-block"><b> 二十多年前,烏鎮還沒有大紅大紫的時候,我是來過的,也許時隔太久,又是短暫的停留,淡淡的記憶早已被格式化,連零碎的印象都沒留下。這次重新來過,是抱著精雕細琢、細嚼慢咽的目的來的,大容量的輸入,精細化的存儲,縱然過去的找不回,也要讓現在恒久遠。</b></p><p class="ql-block"><b> 一進烏鎮的大門,就實實在在的感受到了變化。似乎一切都是全新的,就像劉姥姥進了大觀園,哪哪都稀罕,看啥都來勁。長街古巷,老宅深座,九曲回廊,水路交錯,小橋流水,烏篷穿梭…,一幅幅深秋水鄉圖景,起承轉合,移步變幻,美的綿延不絕,讓視覺從頭到尾跌宕起伏。是真的變了,還是原本就這樣,我無法確定,甚至一度懷疑,當年來過的是另外一個烏鎮。</b></p><p class="ql-block"><b> 說烏鎮是江南古鎮的“一線城市”絲毫不為過。烏鎮很大,大到小半天都沒走得過來,烏鎮很老,老到有一絲淡淡的霉味,烏鎮很新,新到所有的現代元素觸目皆是。高雅與凡俗,奢華與簡樸,現代與傳統,完美與殘缺,精致與粗曠,虛擬與現實,自然與人為,大氣與小巧…,似乎都能在這里找到各自的位置。你喜歡什么,都能為我取,各色人等也都能在這里活出自己的悠然和輕松。從古老中走來的烏鎮,也許淡去了原來的味道,卻以兼容并包的情懷,讓更多人可以接受,甚至愛上它,至少不會像我這么容易忘記。</b></p> <p class="ql-block">宋成璽圖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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