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之心畫——走訪藝術(shù)家莫靜坡

茗彥

莫靜坡，浙江紹興人。1935年生于蘇州。自幼隨母粗涉國畫，后考入正則藝專，攻西畫、雕塑。從此莫老師與丹陽師范結(jié)下淵源。認識莫老師，初始在學(xué)校美術(shù)展覽館的畫作上。適逢丹師七十周年紀念日，莫老師專門制作國畫《春長在》，而學(xué)校八十周年之際，又欣然畫下大作《虎娃圖》。 2016年6月2日，當八十多的莫老師精神矍鑠走進丹師校園時，終于見到老畫家。官方身份，常州著名書畫家。而他自己反復(fù)說的是，我就是丹師的學(xué)生（55屆畢業(yè)生），今天想回母校看看。鳳先生是一位忠厚長者，仁愛博大，謙遜祥和”，清晰記得莫老師見到校園鳳先生的塑像時，眼睛里流露出的那種專注與深情。畫家張大千敬佩嘆過，“鳳先生是淡泊到不食人間煙火地步的”。先生真的是這樣，絕對不允許別人宣傳他。孫中山請他，羅斯福敬他，毛澤東謝他，而他，一生布衣，兩袖清風。淡淡的，教他的書，畫他的畫。 “美術(shù)作品即是人生制作”，中國畫學(xué)，先求人品。只有先做好了人，才能畫好畫。一路相陪，老先生如背家書，侃侃而談，而話語中從沒離開過他的老師——呂鳳子。那份敬重與深愛，站立一旁的我有些地方還真不能都理解。 2016年8月2日，再次見到老藝術(shù)家，真有點喜出望外，因為，烈日盛夏，我們竟有幸走進了他的工作室，隱匿于幢幢高樓里的工作室。 “怕煩各種公務(wù)，沒時間閑聊，畫畫時我就一個人呆在這” ，見著邵校和我兩個小老朋友，還有他的忘年之交郝局，莫老師特別開心。找好茶葉，洗凈葡萄，老先生對母校的一往情深，此時讓我們沾了光。而我更驚呆于走進莫老師家一抬腳就見著的小陽臺。烈日，藍天，遠處雜亂的高樓，但茂盛綠色植物里一尊不大的塑像最為醒目，仔細一看 ——鳳先生的塑像。真的呆了。 “老師天天看著我，而我也天天拜見老師”。莫老師家的二道門是玻璃的，走進室內(nèi)，順勢往外，才發(fā)現(xiàn)鳳先生側(cè)身遠望著我們，慈祥而深沉。莫老師的工作室不算大，但細細看去，便是知道今天的我踏入了大雅之堂。《白鷺遠去》，國畫，特殊背景下的藝術(shù)情懷。《斷橋》，國畫，寫實里又透著無盡的寫意。《張久安》，塑像，丹師的又一優(yōu)秀畢業(yè)生，同濟大學(xué)建筑系退休老師，莫老師的同窗好友。莫老師畫畫基本在墻上，上移下挪，有時還需要梯子。看著一張張小樣，驚嘆于82歲的老人還有如此驚人的創(chuàng)作力（幾乎沒有助手）。 “一本《百獸圖冊》和一冊《芥子園畫傳》奠定了我的繪畫道路。我初中的美術(shù)老師是政治教師，不會畫畫。但他發(fā)現(xiàn)我后，每次課前就把我叫去按他的意圖畫范作，這也培養(yǎng)了我”。喜歡聽老先生敘述他的成才故事。 “考上正則藝專是我的幸福，雖然后來“整編”為江蘇藝師，仍不乏幸事，因為我們老師都是正則和蘇美留下來的”。談及丹師的校史，莫老師臉上洋溢著說不出的驕傲。鳳先生說“學(xué)畫先學(xué)書”，他強調(diào)書法是國畫的入門日課，只有書法用筆才能在圖中表達和獲得中國意味，否則只能自欺欺人。“老師給了我們一生最受益的東西”，一整天與莫老師貼心交談，每每談及鳳先生，莫老師記憶格外清晰，如數(shù)家珍。鳳先生始終以“不留涓滴”非常低調(diào)地制作了他的完美人生。我在這里作宣傳，自知有逆師訓(xùn)。莫老師講著講著，呵呵地會笑起來。感動于藝術(shù)家對鳳老先生的無上敬意，而我們此刻也讀懂了老畫家藝術(shù)人生一路坎坷而志愈弭堅的精神動力。其實無需多贅言，鳳先生的藝術(shù)人生，人生藝術(shù)，早踏實地傳承于他的弟子，譬如，總角之年就出入鳳師門下的畫壇泰斗劉海粟，早負盛名的花鳥畫大師張書旗，山水圣手李可染，譽滿西歐的朱德群，以東方抽象稱著的趙無極，亂針繡大師楊守玉，還有畫馬的徐悲鴻，還有，還有，我們面前的，渾身藝術(shù)細胞，慈愛可親的莫靜坡藝術(shù)家。越來越熟悉莫老師，也愈能感覺莫老師身上“鳳先生”的遺風遺俗。不愿介入太多的人際是非，不愿在生活上多浪費時間。一身棉質(zhì)工裝衫褲打發(fā)了四季。炎炎夏日里，這粉紅的套頭衫已陪伴莫老好多年，領(lǐng)口開始脫落了，老先生還舍不得丟，到了門口又拿回來，說穿了舒服，不舍得。兩副老花鏡時間都太長，斷了，膠水補一下。鏡片毛了，那就一直毛下去。這樣的采訪，常常讓我們動容。老先生對生活能馬虎就馬虎，可對藝術(shù)的品評卻總是一絲不茍，客觀公正。參與了武進區(qū)書協(xié)，文聯(lián)，作協(xié)一起的交談，對作品，無論出自誰的手，莫老師，不苛刻，但不茍且。藝術(shù)，來不得虛偽，用心來創(chuàng)作，良心是根本。講解，評點，感受到莫老師扎實功底的不僅是我這個門外漢，更有慕名而來聚會的常州各色書畫家（武進區(qū)書協(xié)主席，當代實力派書家戚散花）。 “我們要在美的境界中發(fā)現(xiàn)道德境界”，老先生陪了我們一整天，沒有一絲倦意，依然樂呵樂呵，依然引用著他老師的話。夜幕中，告別時，自己感覺眼角有點濕潤，也許那一刻，我有點讀懂了風先生。一直感慨自己這三十年的教書生涯彈指一揮，也感慨隨夫婚假再也沒有挪過地盤，可跟一撥撥丹師校友們的會面交流，一次次倍增幸福感。洋洋百年老校園，師出名門，屢屢飛出金鳳凰。一生驕傲！感謝武進文化局郝局的精心安排。一個真正懂文化的好領(lǐng)導(dǎo)，奉上誠摯敬意！以上藝術(shù)作品均為莫靜坡老師所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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