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琴碼

陳亞平

謹以此篇獻給熱愛二胡的朋友們 熱愛二胡的朋友都希望有一把得心應手的琴，賞心悅耳的琴聲從手上汩汩流出，醉了自己，也醉了聽眾！二胡的發聲除了二胡本身（尤其是莽皮）的特質外，其配件如琴碼、琴弦、千斤、隔音墊以及琴弓都有一定的關系。特別是琴碼，它居于原始發聲體琴弦和主要振動體莽皮之間，起著非常關鍵的作用，真是秤砣雖小壓千斤呀！筆者自少年習琴開始，至今已有五十余年。年輕時家境貧寒，買不起稍好一點的二胡，只有自己在二胡碼上下功夫，因為二胡碼確實能部分改善二胡的音質。那時沒少折騰，蘆葦、高粱秸稈、鉛筆、竹子、塑料都嘗試過。為了找一塊老硬一些的松節，甚至連自家的大門都摳掉一塊！二胡碼的形制也經歷了橋形碼、普通圓底中孔碼到最近風靡的山形共振碼。電商出現后，網上也有各式各樣的二胡碼銷售，價格從每枚幾元的百多元不等。筆者也多次網購嘗試，效果仍不盡人意。二胡碼與二胡的配合有點類似咱們人類找對象，要適合，要緣分！這個很難遇到。于是再次萌發自己動手做二胡碼的念頭。說干就干，自國慶開始，陸續在網上淘了不同的材料，有金絲楠、老紫檀、海南黃花梨，還有老松節和小葉黃楊。然后又邊做邊買了眾多的工具，有小臺鋸、電磨機、鋼銼、金剛石銼、砂紙棒，加上原來的手電鉆和手電刨，家里就成了一個名副其實的小作坊。就這樣邊做邊試邊改，一個多月時間也積累了許多體會。琴碼發聲與本身材質、形制和大小相關。從材質角度看，材質硬則聲音硬，材質柔則聲音柔，材質粗則聲音粗，材質細密則聲音細膩。從我手中的幾樣材料的硬度看，老紫檀最硬、海黃其次、老料金絲楠再次，再就是小葉黃楊和老松節了。從材質細膩程度看依次是金絲楠、海黃、紫檀、松節，最后是小葉黃楊。從樹脂含量（與聲音也有很大的關系）看依次是老松節、紫檀、海黃、金絲楠，小葉黃楊幾乎不含樹脂。所以材盡其用、因材施制是二胡碼制作必須遵循的原則。對于密度高材質硬的材料如老紫檀、海黃，你必須將碼子適當做小一點，盡量把它掏空，不然聲音會很緊，不松弛不通透。你可以邊掏邊上琴試，只到滿意為止，這算是自己動手的一大優勢吧。老紫檀和海黃特別結實，經得住掏，我有一個碼子幾乎淘到薄如蟬翼的程度。當然弄不好也會到最后關頭功虧一簣！老紫檀二胡配薄如蟬翼的老紫檀碼，原湯化原食，那種細密、剛勁、通透還帶著那么點金屬質感的聲音真的令人神往！再說說二胡碼的形制，前段流行的二胡碼基本上都是圓底中間鉆一個孔（就是普通色木碼的樣子）或者它的變形，這種碼子的一大優勢是適合機械化生產，聲音也還不錯，不然不會流行幾十年。現在出來一種山形共振碼，它一改中間打孔的傳統，而是縱向開兩條槽橫向開一條槽，將一個琴碼變成由底盤相連的六個振動體，內外弦相對獨立。這種碼子對抑制狼音有特效，而且音質也有明顯改善。本人預測：從今往后的幾十年會是這種山形共振碼的天下。再說說咱們手中的二胡吧，可能是新琴或者用了很長時間的舊琴，可能是紫檀琴、老紅木琴、黑檀琴……聲音太硬的琴可以使用柔一點的碼子、莽皮塌陷的琴需要高一點的碼子，發音太小的琴可以用底盤稍小點的碼子……。我們都希望通過小小的琴碼發揚手中二胡的優勢，彌補其缺陷。再說說我反復試驗發現的一個規律，二胡的上中下把位，對二胡碼有不同的要求，一般來說越往下把位，聲音越高，振動頻率就越高，也要求振動體越小。因此小碼子對下把位更適合。但是我們必須上中下把位通盤考慮，相互兼容，適當妥協。我們的生活不是處處都充滿妥協嗎？妥協，是一個人智慧和能力的重要組成部分。 老紫檀三通碼 老松節山形碼 金絲楠陰沉木和金絲楠山形碼 金絲楠山形碼 老紫檀三通碼（右）老松節普通碼（中）和陰沉金絲楠山形碼（左） 兩顆金絲楠碼的底盤，金絲清晰可見 我這些天的成就 工具，因為太過精細，最好使用進口工具。不是我崇洋媚外，完全是經驗教訓。 這三把鋼銼，左，國產8吋，十來塊；中，德國馬圈6吋，二十多；右，瑞典百固（世界名牌）6吋，四十多。一分錢一分貨。 以下三張分別是三把鋼銼的局部放大，你能看出差別嗎？ 在眾多工具中，使用率最高的還是這部手磨機，它配有各式各樣的頭，更換十分方便。 網上淘的材料，從左到右：紫檀、海黃小料，老松節，高山小葉黃楊，金絲楠老料（一小截老房梁）。 剛開柸的陰沉金絲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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