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輾轉回國路之二—— 等待

王瑞萍

我是新疆人，女兒在美國定居，2020年1月15日到3月13日，我和丈夫去探望女兒，正值國內疫情爆發，美國疫情開始，回國前后大費周折。2021年11月，為了照看外孫女，我思前想后，終于又踏上了赴美的旅途，準備在新澤西州居住半年，沒想到回家的路竟是那么漫長。 在煎熬中的等待 一轉眼三個多月過去了，看看機票19800，心想太貴了等等吧。等到4月份家里有事，著急回國，一看機票，只有10月份的，還是那個價，趕快訂上了19號最早的有票的飛機，于是開始了漫長的等待。后來才知道，從3月份起必須提前半年買票。五月在美國辦了個延期，期間美國的疫情已經躺平，國內依然是清零政策。上海的“78天”讓人感慨頗多。臨近回國，不確定的因素越來越多，隨著疫情的此起彼伏，八月下旬美國紐約到上海的航班被取消，9月份的航班熔斷，從紐約到上海的飛機也改成了落地福州隔離。新疆九月底解封，沒想到十月六號，烏魯木齊又開始了全面的靜默，回國的形勢總是陰晴不定。很慶幸我們的航班正常通行。坐東航必須要有48小時之內的兩份核酸陰性報告，要求在不同的機構做。為了省時省錢，女兒做了攻略，找了兩家免費機構。（因為有朋友花了500美元做了兩次核酸。）問工作人員說是二十四小時出結果，沒想到兩次核酸都用了一個多小時，身心輕松了許多，隨后在“國際健康碼”上報了申請，四個多小時后出現了“綠碼”，也有人在上飛機前還沒有拿到綠碼的，于是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總算可以坐飛機了，聽說有的人拿到綠碼都激動的哭了。 在顛簸中的等待 新澤西到肯尼迪機場一個多小時的路程，我到托運行李的地方已經一點鐘了，沒想到前臺密密麻麻的排滿了人，每個人都是大行李小包裹，轉了一圈才找到了排隊的地方，已經是服務臺的后面，這里都是中國人，而且大部分都是老年人，前面排隊的人，因為說不清兩個隊伍誰前誰后還發生了爭執，一名女工作人員了問清了緣由，很快解決了問題。等到一個半小時行李托運手續辦完，已經快三點了。急急忙忙趕到安檢口，沒想到，那里人山人海，密密麻麻，高高低低，胖胖瘦瘦，老老少少，各色人種，令人恐怖的是他們都沒有戴口罩，因為美國在4月份已經宣布取消戴口罩的禁令。于是我像一個異類，帶了兩個口罩，過完安檢，到了候機口已經快四點了，我趕緊吃了兩個包子，喝了點水，還沒來得及歇會，就又坐上了國內的航班。 飛機上沒有看到空姐那親切迷人的笑臉，有的都是穿著防護服帶著目鏡和口罩的“大白”，分不清是男是女。飛機上每個人發了兩個袋子，有面包和礦泉水之類，具體的里面還有什么東西，也沒有太在意，下飛機之前就讓旁邊的一個老婦人拿走了。因為飛機停落之前已經離開了她的座位，可能到她老伴那里去了。 十六個多小時的飛機，沒怎么睡著，前面有一個大概一歲半的小孩，哭了三個多小時，也不知道小孩的媽媽是怎么熬過來的，后面問了一下，是要把孩子帶給老人去看，想一想后面還有十天的隔離，一個人帶著孩子是多么的不易。 晚上八點多飛機終于安全落地，乘客們都激動的離開了座位，紛紛拿行李準備下飛機了，但是工作人員一再強調要耐心等待機場的工作人員的到來，這一等就是兩個多小時，才分批次的下了飛機，出機場首先要看指尖碼，然后有人做登記，做核酸，過安檢，取行李，一切都在緩慢的有條不紊的進行，等坐上大巴又是兩個多小時過去了，外面黑夜漫漫，用了近一個小時才到住處，又是排隊登記，等我躺到床上已經是凌晨一點多了，二十多個小時的身心疲憊終于能放下了。 在隔離中的等待 第二天幾乎在床上躺了一天，真正體會到了渾身癱軟散架的感覺。后來才知道我們隔離的海峽青年交流營地，是一個青年公寓，離福州市中心20多公里。這里屬于馬尾區，閩江在這里蜿蜒流過，清朝的馬尾海戰應該離這里不遠 　　根據國家的相關規定，我們要進行“7+3”的隔離政策。七天隔離完，有的省市允許回家居家隔離，所以到了隔離酒店，飛友們最忙的就是四處打電話聯系本地區本小區的隔離政策，然后就是忙著買飛機票或者高鐵票，有的人短短幾天飛機票取消了好幾次，說是高鐵保障性強些，就又買高鐵。就在我們隔離的這幾天，疫情就像是一片片烏云，悄無聲息的四處蔓延，鄭州的航班停止了，北京的疫情也加劇了，我的家鄉新疆疫情有贈無減，航班和高鐵早已停運，本想在福州多住些時日，看看轉轉，也不負此行，那成想福州個別地區也進入了高風險地區，工作人員也要求我們隔離完，盡快的離開福州，我成了一個真正的“游子”，所以我天天考慮的是我要到哪里去。還好有個朋友在廈門非常歡迎到他們家，我也總算安了些心。 我們住的這里異常安靜，窗戶外面沒有車水馬龍和城市的喧囂，只有風從早到晚不停的呼嘯，好像是害怕失去它的存在，樓道是出奇的安靜。只有工作人員每天吆喝測兩次體溫，做一次核酸的聲音，一天三次的送盒飯全憑豎起耳朵去聽塑料袋的嘩啦聲。 隔離期間餐食費每天100元，住宿費398元。這個公寓大概住了一千多人，每天的雞鴨魚肉挺齊全，但飯吃到我們嘴里，原汁原味早已被時間消耗掉了，只有第八天第九天像是餐館里的口味，說明大廚都是專業的。這是因為有相當一部分人居家隔離去了，還有就是這兩天沒有新的飛友來。 回國后最難受的是倒時差。該睡的時候睡不著，中午又不敢多睡，我經常聽見半夜三四點，隔壁兩口不停的在說話，這邊的人經常打開水龍頭，不知道在洗什么，他們和我一樣，倒不過來時差，所以一整天都在昏昏沉沉，渾渾噩噩的日子中度過。 隔離期間也擔心自己不要出現陽性，因為國內的指標要比國外的核酸指標高，據說我們的飛機上已經出現了兩例陽性。我申請了一個福建的健康碼，可以查到每天做核酸的情況，滿七天是紅碼，七天到十天內黃碼，十天以后陰性就是綠碼了，說明你可以自由出行，所以還要天天關注自己的“碼”。 　　十月三十一日早上八點，工作人員準時打電話讓我下樓坐大巴去高鐵站，我竟激動的心砰砰跳，呆看窗外的日子終于又結束了。 沒想到進福州高鐵站只看綠碼，刷身份證，我的解除隔離證明還沒有來得及拿出來就暢行了，進了車廂，竟是座無虛席，這么多人啊，我一時感覺很不自在。到了廈門出站口工作人員說是福州來的要做落地核酸，并且是三天三檢。從刷碼登記到核酸，一切都井然有序，十幾分鐘就搞定了，真正見到了發達地區的效率，在出站口的門口，終于見到了闊別已久的朋友，我立馬感到我回家的路已經有了一半的歸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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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輾轉回國路之二—— 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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