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寶的幼兒園

沈園

八月十幾日開始，每晚臨睡編一集幼兒園生活小故事。他一集一集數著，有時候沒盡興還想多聽一集。我說不行，下一集我還沒看。問一共多少集。我告訴他三十集。憧憬著，緊張著，編到第十七集，幼兒園開學啦。第一天早上，在家時我告訴他，接他的老師就是故事中的瑤瑤老師，她特別喜歡寶寶。奶奶送到門口，瑤瑤老師迎上來抱著他，他回過頭跟奶奶招招手，然后轉過臉。這一天沒哭，反倒是奶奶無心做事，動不動眼淚灼灼的。第二天，奶奶送進教室。很多小朋友在哭。他想哭又忍住了，朝奶奶揮揮手，在小椅子上坐下。周末休息兩天。星期一，上了迎賓大道往西時，他開始喊：奶奶，走錯了。奶奶說，沒錯，就是往西的。他哭著說：不對，不對，應該往東。這一路都是哭喊說奶奶走錯了，應該調頭。一直到了幼兒園門口，突然看見別的小朋友了，停止哭叫，自己把口罩往上拉一下，擦了兩把眼淚說，奶奶再見。跟老師進去了。接下來的日子，每天上學時不怎么說話，放學后卻是特別的興奮，小嘴嘰里呱啦幾乎不停。有時候故意哼唱亂七八糟的音節然后問我能不能聽懂。聽不懂更加放任的瞎唱。中秋節假期，帶他去樂之地大潤發閑逛。昆山路往臨安路拐時候，突然說“直行”。一直到永安路才拐。問為什么。笑笑說“不說”。我說，是不是不想路過幼兒園？他說是的。這些日子，每天晚上要做小老師，教爹爹奶奶他在幼兒園學到的東西。“上拍拍下拍拍左拍拍右拍拍”，滾球游戲，英語單詞，體操……講幼兒園的事情。周一升國旗生怕遲到，半夜醒了問奶奶幾點。早上催奶奶早點走。升國旗是他最喜歡看的事。有一天晚上臨睡，突然說，幼兒園故事講到多少集了？我說不記得了。他說再講就是十八集了，爹爹怎么不講了？我說，爹爹是想讓你了解一下幼兒園里的生活是什么樣子，所以才講的。你現在已經上幼兒園了，什么都知道了，你們的故事比它還精彩，我就不講了。這個中午，看見他吃過飯，把盤子送到吧臺，然后回來端小椅子。那個穿著吃飯大罩衣的小小身影，端著小椅子有點笨拙但是很穩當的往指定地方送去。一時間，我百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