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情歌（二）分手

焱山

鄭重聲明：本作品為創作文學，切勿對號入座。如有雷同，實屬巧合。（1） 　　銅城，可能很多人陌生，但卻是我出生的地方。上世紀50年代，新中國剛成立，工業建設急需大量的礦產資源。在離甘肅蘭州不遠的地方，有一個古代遺留下來的礦山小城。因為古時候開采白銀礦，所以又叫白銀。剛解放時，那里還比較荒涼。國家派出的地質勘探隊前去勘察，確認那里地下埋藏著豐富的銅硫礦。1956年，在當地鳳凰山礦山實施超級大爆破，據說爆炸的當量不亞于一顆小型原子彈！爆炸引起的塵埃直沖天際，像巨大的蘑菇云，將整座大山掀翻。地下的銅礦暴露在地表，不用挖洞就可以直接開采，形成露天礦。這里的銅礦開采量將近20年位居全國第一，因此被譽為“中國銅城”?，F在銅城已經發展成中等城市了。 我回到銅城不久，就在當地一家大公司的設備管理處上班。我父親沒說錯，確實是一家好單位！姚紅軍也回來了，在母校中學當一名見習語文老師。只要他表現好，一年后就可以轉正。在我看來，憑他的天分和努力，轉正完全不是問題。他一定會成為一名優秀教師！ 在離學校不遠的一處街道旁，有一家生意不錯的牛肉面館，老馬家牛肉面館。那里成了我們經常約會的地方。姚紅軍還在見習期，有大量的教學工作和任務要做，所以外出的機會比較少。而我就輕松很多，自然而然我經常過來看他。雖然進他們學校找他也方便，但門衛總要登記一下，我有點嫌麻煩，只好在附近找了這個聯絡點——老馬家牛肉面館。這里既可以吃飯，又可以聊天，價錢還不貴，何樂而不為呢？當然，有時候也會在這里碰到姚紅軍的同事。他們熱情地跟姚紅軍打招呼，然后用眼瞄一下我，似乎很想知道我的身份。如果人熟，姚紅軍會介紹一下。人不熟的話，招呼一下就行。 我們才上班工作，對未來暫時看不了太遠。聚在一起，大多談以前的事情。譬如說我大學期間發生的事，或者他大學期間發生的事。別看姚紅軍長得人高馬大，性格卻挺樸實，人際交往并不多。他大學期間發生的事較少，基本沒什么好談的。我的大學經歷他挺感興趣，我只能多聊點。我講西北大學的經歷，講去南方實習的經歷，尤其是南方的繁華，姚紅軍聽得津津有味。雖然我半個字也沒敢提張天成，但像我這么一位大美女，在大學4年期間沒有任何緋聞，說出來你信嗎？也許姚紅軍不信，他又能怎樣呢？他只能憨厚地笑笑，讓你感覺充滿信任。人在花叢過，片葉不沾身。我能全身而退地回來，已經很不錯了！（2） 　　俗話說：天有不測風云。就在我們憧憬未來美好生活的時候，一件意外發生了。 時間飛逝，轉眼到了年底。一天下午，我正在上班，突然接到一個陌生電話。我打開接聽，沒想到居然是張天成打來的！他在電話里說，他到蘭州了，想著離我這也不遠，就想順便拜訪一下老同學。我對他的印象很好，當時沒想什么就答應了，并且約好了見面時間和地點。 第2天上午，張天成包了一輛出租車從蘭州趕到銅城。在約定地點，他打電話給我，我很快出現。沒想到幾個月不見，他看上去更精神，完全變成一名商務人士了！他熱情地想擁抱我，我很矜持地拒絕，只是跟他握了一下手。因為快到中午，我說找個地方吃飯，順便聊一聊。他說沒問題。在選擇飯店上，我倆起了分歧。我說找個差不多的飯店就行，他堅決反對！他說：“好不容易來一趟，怎么著也得去當地最好的飯店。不過不用擔心，我請客！”看他這樣堅持，我只好帶他去了白銀飯店。 我們找好地方坐下，把菜點好，也就是羊肉、牛肉，還有一些地方小菜。緊接著，張天成就跟我吹開了。一般吧，男人見到喜歡的女人，不吹一下還真不行！要不怎么顯擺呢？他說，他一回到公司，他父親，也就是張總對他說：“公司有兩個主要關鍵，一個是技術，一個是市場。技術部你實習期已經去過了，現在就安排你去市場部鍛煉?！辈⑶医o他一個副經理的頭銜，學學怎么管理。這次到蘭州出差，是因為市場部想在元旦前拓展一下西北市場。他這個副經理跟過來學習經驗。我馬上恭賀他新官上任！他很高興，問我現在怎么樣？我說：“我進的是國企，要從底層做起，就這樣吧。”他說：“國企我知道，安穩是安穩。但想發展的話，那還得論資排輩。要不你來南方，機會大把！”我說算了，女孩嘛，也就圖個安穩。他笑一笑，沒再說什么。 過一會菜上來了，我們邊吃邊聊。張天成突然問我找對象沒有？我說有一個男朋友。雖然他表情變化不大，但在聽到答案的那一刻，我分明感覺到他眼光暗淡了一下。隨即他笑著說：“呵呵，看來我只能等下輩子了！”后面就轉了話題，聊一些畢業后的所見所聞。 飯后，我問他下午有什么安排？他想了想說：“我來一趟不容易。要不你下午帶我轉轉，看看銅城有什么好玩的？還有，晚上我想請你家人一起吃個飯，也算是認識一下吧！”我覺得帶他轉轉可以，請家人吃飯就免了。他堅持要請，說是天南海北，遇到一個同學不容易。順便認識一下家里人，圖個熱鬧嘛！我只好給父親打電話，請示一下。父親剛開始以為是本地同學請吃飯，覺得沒必要。我說是廣東來的同學，還是我以前的副班長。我父親“哦”了一聲，就答應了。（3） 　　還是白銀飯店，不過訂了一間包間。我下午帶張天成逛了銅城幾個地方。我認為跟南方的風景沒法比。張天成說：“我就要看這樣的景，長長見識。如果跟南方一樣，我還不看呢！”轉完之后，我們就回到飯店包間里，邊喝茶邊等。沒過多久，我父母就來了。張天成熱情地請我父母坐上座，并且還掏出了兩張名片恭敬遞給我父母。我在邊上稍稍有點不滿，這家伙，居然沒給我名片！是不是覺得熟，就把我給忽略了？ 我父親落座之后，才拿起名片看了看，面帶微笑說：“小張啊，這么快就當副經理了？真是年輕有為啊！我是國家政府人員，可沒有名片給你啊！”張天成笑著說：“伯父過獎了！那家企業是我家辦的，封個官很容易。小薇知道的。我們一起去實習過?！蔽腋赣H“哦”了一聲，轉頭瞄了我一眼，隨后對張天成說：“謝謝你今天請客！本來你到銅城，應該我們請你的。”張天成說：“伯父客氣啦，哪有長輩請晚輩的？晚輩到這里，理應給長輩請個安！” 這頓飯吃得還是蠻融洽的。張天成陪我父親喝了一點酒，吹的那是天花亂墜。看來他副班長、市場部副經理沒白當，口才確實練得不錯?。〕昧牡脽岷酰夷赣H可能喜歡八卦吧，問張天成有對象沒有？張天成說找不到??！我母親用開玩笑的口吻說：“找不到？是不是眼界太高？你看我家閨女，也待字閨中呢！”張天成長嘆一聲說：“唉，可惜?。∧慵议|女沒看上我。不說了，說出來都是淚啊！”這一幕讓我很尷尬。我父親又瞄了我一眼，皺了一下眉，沒說什么。 飯后，張天成叫了一輛出租車，要連夜回蘭州。我們擔心他晚上趕路不安全，想留他住一晚，明天再回。他說明天上午還有事，怕來不及。他走后，我們走路回家。我父親向我了解了一下張天成的情況，最后又問我跟他有沒關系？我搖搖頭。我父親說：“看得出，小張對你有意思。為什么你看不上他？”我母親問：“你咋看出他對咱閨女有意思了？”我父親說：“別看他一直跟我喝酒聊天，眼光凈往咱閨女那邊飄。再說了，那么大老遠的來看咱閨女，又那么熱情請我們吃飯，我要再看不出來一點啥，那我這么多年的公務員白干了！”我說：“我不是看不上他，你們不是讓我不要那么早談戀愛嗎？”我父親點點頭，說：“這小伙還不錯，就是太遠了一點。你還是在這邊找吧！” 原本以為這事過去了，誰知后續風暴讓我一下子改變了人生。幾個月后，我父親下班回到家，悶悶不樂。吃過晚飯，他叫我去書房，要跟我談點事。我的心一下子吊起來，突然有種不安的感覺！父親端坐在書桌前，我坐他邊上。他從上到下仔細看了我一遍，似乎在確認什么。然后他不緊不慢地說：“今天市里開會，我遇見了銅城中學校長。你猜他跟我說了什么？”我搖搖頭。父親繼續說：“姚紅軍老師，你認識吧？”我答：“我中學同學。”父親說：“他不光是你同學，還是你對象，對吧？”我沒吭聲。父親說：“我并不反對你談對象。我只是希望你找一個好對象，起碼能給你幸福生活。這樣我跟你媽就放心了！上次來的小張，應該能做到這一點。我只是覺得太遠，就沒讓你考慮。姚紅軍什么情況？他家所在縣，是我們市里有名的貧困縣。所在村，是貧困縣里的貧困村。家里窮的叮當響，據說上大學都靠村民幫。就這樣一個人，現在雖然在銅城中學當老師，靠那點工資，能給你幸福嗎？假如你們真想在一起，不說別的，結婚得買房吧？他買得起嗎？如果再加上別的，就更不用想了！你就算不考慮自己的幸福，也要考慮我跟你媽的感受吧？想想看，如果我們家跟他家結親家，這門不當戶不對的，別人會怎么看？你知道嗎？”聽父親一番話，我一下子懵了！我真沒考慮那么多！我想起中學姚紅軍不敢吃好的，大學不敢讀好的，原來都是因為窮！也許，愛情是美好的，是我所追求的。但生活呢？是不是在追求愛情的同時，也要考慮考慮呢？我突然想起人們常說的一句笑話：“有錢不是萬能的，但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從父親嚴肅的神態中，我看出這可能不是笑話，是真的！（4） 　　在中學Q群上，我提議本周末搞一次同學聚會，很快得到大家響應。有人說：“確實應該聚會了。好像畢業后就沒有聚過會?！边€有人說：“要聚會就搞熱鬧點，不要在市里轉，來一次旅游怎么樣？”最后大家定下來，去黃河石林。那里是銅城境內有名的景點，我們大多數人都沒去過！到了約定時間，除了外地來不了的，本地同學基本上都到了。同學們乘著組委會租來的大巴，前往黃河石林。 黃河石林位于銅城景泰縣東南部，群山環抱，風景秀麗。景區內石林群與黃河曲流山水相依，頗具天然大園林神韻，將黃河、石林、沙漠、戈壁、綠洲、農莊等多種資源巧妙組合在一起，動靜結合，氣勢磅礴，是甘肅省地質遺跡保護區、國家級地質公園、4A級景區。（點擊上面視頻，可直接欣賞黃河石林秀美風光） 在大巴上，我和姚紅軍坐在一起。姚紅軍問：“為什么提議搞這次聚會？”我說：“晚點告訴你吧！先玩開心，很久沒聚過了。”姚紅軍皺了一下眉，可能從我的語氣中聽出什么。我們沒有再說話。我緊盯著窗外，似乎在欣賞一路上的風景。姚紅軍半閉眼睛靠在座位上，好像在休息。 大巴車開了近兩個小時，終于到達目的地。車子馳進南山廣場，我們紛紛下車。買門票、找導游，花了一些時間。我們第一站參觀地質地貌博物館，了解黃河石林的成因。一說其地貌發育生成于400萬年前的第三紀末和第四紀初的地質時代。一說生成于210萬年前的新生代第四紀早更新世。由于地殼運動、風化、雨蝕等地質作用，形成了以黃色砂礫巖為主，造型千姿百態的石林地貌奇觀。上世紀90年代，經國內地質旅游專家考察，認定黃河石林集中國地質地貌之大成，國內罕見，西北獨有。參觀一圈下來，確實讓我們開眼界。隨后，我們前往觀景廊，登高望遠，憑欄俯瞰石林景區。接下來乘上景區大巴闖二十二道彎。所謂二十二道彎，就是前往黃河石林景區和龍灣村的唯一通道，去山下龍灣村的一層一層繞山而下的盤山路，修在懸崖上，落差216米，全長僅有2.3公里，卻有22道彎。對游客來說，能體驗現實版的“速度與激情”，感覺還是不錯的。到龍灣古村，已接近中午。我們隨便轉了轉，便找一家農家樂聚餐。我們聚會的重頭戲來了！大家你一言我一語，聊的很是熱鬧，暢談畢業后的變化和發展。有人問姚紅軍跟我發展到哪一步了？姚紅軍看了一下我，我沒吭聲。他只好說：“還在進行中吧！”有人起哄說：“這么多年過去了，是不是太慢了？不是學校那時就開始嗎？”我臉有點紅，還是沒吭聲。姚紅軍說：“這不上大學耽誤了幾年嗎？現在才回來不久，應該不慢吧？”有女生看不過去了，指著小薇說：“換個話題吧，你看小薇臉都紅了！”（5） 　　吃過飯，我們乘電瓶車來到黃河碼頭，坐羊皮筏子漂流。我穿上救生衣，跟姚紅軍上了一條筏子。還好，黃河水道比較平穩，筏子緩緩而下。等筏子漂出一段距離，姚紅軍說：“你上午說晚點告訴我，現在應該可以了吧？”我遲疑了一下，緩緩開口道：“我要走了，去南方！”姚紅軍臉色變了，忙問：“為什么？”我說：“我父親有同學在南方，非要讓我過去。我不去都不行！”姚紅兵問：“這么說，我們以后很難在一起了，對嗎？”我安慰他說：“也許，我還會回來！”姚紅軍沉默了。他望著滔滔遠去的黃河水，不知道該說什么。忽然，他笑了，對我說：“古人曾言：‘河水斷流天地崩，此情方絕！’你看這黃河水，滔滔不絕，川流不息。我就像這黃河水，只要你愿意回來，我會一直在這里等你！”我心里暗暗嘆了一口氣，想著要不要把我父親反對的事告訴他？又怕傷了他的自尊。唉，還是等我走以后再說吧！想到這，我說：“我不在的日子里，你多保重！” 筏子漂到下游，剛好漂到黃河北側的峽谷入口處。此處為飲馬溝大峽谷。飲馬溝因相傳成吉思汗在此飲馬而得名，全長4.5公里，是黃河石林的核心所在。我和姚紅軍與另外兩位同學乘坐一輛老鄉的驢車進入飲馬溝大峽谷。滿眼的石筍，參差錯落。迎著午后驕陽，落下斑駁的身影。峽谷粗獷中帶著猙獰，間或陽光穿過石峰的間隙，又投下一縷金燦燦的光暈。危峰橫斷，石林聳立，光影流轉，展現出大西北特有的雄壯與蒼涼，帶給人無限遐思。趕車老鄉突然間吼了一嗓子，緊接著來了一段西北小曲，慢慢悠悠，空谷傳響，仿佛把我們從夢中驚醒。 一路走來，留下驢車淡淡的塵煙。溝谷自西向東，曲折蜿蜒，看上去極像一道古樸滄桑的化石長廊。下游砂礫巖被侵蝕成相對高度接近200米，而寬不足100米的峽谷。谷巖峭壁發育了巖柱、峰叢、峰林、孤峰等地貌，有雄獅當關、獵鷹回首等眾多景點，形神兼備，栩栩如生。看到谷中奇觀，我忽然覺得心情好了很多。原本即將離開西北去南方，我有一種壯士一去不復返的悲壯情懷。現在看到這些震撼景色，讓我明白西北也有令人驕傲的地方，在內心深處生出一絲留戀：“大西北，我會回來的！” 回去的路上，姚紅軍無精打采的，問我要不要把去南方的消息告訴大家？我想了一下，覺得還是算了。我害怕挽留，不如就這樣默默離開吧！（6） 　　此后不久，我獨自一人踏上了南下的火車，離開銅城。到廣東后，找到那位我父親聯系的老同學。我叫他文叔。文叔非常熱情接待了我，并且說在大學里跟我父親的關系很好，畢業后跟我父親見過兩次。他也一直想去西北轉轉，看看我父親。在為我接風的酒席上，他邀了家人過來一起相陪。他家人看我長得漂亮，也是狠狠地夸贊了一番，讓我學會了一句廣東話：“靚女！” 酒席上，文叔介紹說，他剛畢業時也從政。后來改革開放，他看到商機，就下海經商。他先是跟朋友合辦了一家五金廠，現在規模還行。后來看到房地產業興起，又搞了一家建筑公司。他問過我的專業，又問我想從事什么行業？如果可能的話，可以留在他公司。我想了一下，說對電子商務感興趣，覺得這個適合我。問這邊有沒有比較好的公司？文叔聽后“哦”了一聲，正考慮間，邊上夫人插話了：“我們鄰居劉生不是做這一行的嗎？”文叔拍拍額頭說：“你看我這記性，把小劉都忘了！對對對，沒錯，就是他了！小薇啊，我看這樣，你要沒有安排住處，就住我家吧！我明早約小劉喝茶，你跟我一起。到時候把你推薦給他，好吧？”我馬上點頭說：“文叔，聽你的！給你們添麻煩了，謝謝??！”文叔說：“你看你，這么客氣干啥？你父親把你交給我，我不照顧好，以后都沒法見老同學了！” 飯后，我上了文叔的車一起回家。到他家一看，在一片別墅區?？磥?，南方有錢人真不少??！這讓我對未來充滿了希望！ 第2天，我早早起來，跟文叔8點前出門，來到當地一家飯店。進去后，看到里面喝早茶的人很多。文叔邊走邊打電話，問劉生到了沒有。我們找位坐下，上茶。劉生很快就到了。劉生看上去較年輕，三十多歲吧。難怪文叔叫他小劉。文叔替我們雙方介紹。劉生是當地一家網絡商務公司的老總，業務開展得不錯。我覺得公司名很有特色：火車頭網絡電子商務公司。劉生笑著說：“文總，我們難得喝一次茶，是不是有什么好介紹？”文叔說：“我們也算老鄰居了，喝茶開開心，有好嘢肯定介紹你啦！”劉生看了看我，對文叔說：“您這位老同學的女兒應該不簡單吧？！”文叔笑著說：“你眼光不錯嘛，確實不簡單！西北大學高材生，計算機專業。這樣的人才，你們公司也不多吧？”劉生欣喜對文叔說：“多謝多謝！”并馬上站起來，熱情地跟我握手，邊握邊說：“小薇，我公司歡迎你！” 我的工作就這樣解決了，火車頭網絡公司業務部商務助理。雖然我計算機、網絡方面都比較熟，但商務經驗有所欠缺。劉總看中的是我的底子，說只要專業能力強，商務經驗一學就會，所以讓我先做助理。我本身也有心學，比較努力，很快就進入狀態。 南方的工作節奏是比較快的，除了上班、吃飯、睡覺外，好像沒時間忙別的。來廣東頭幾個月，我暫時沒有跟外界聯系，只是有時候在QQ上跟姚紅軍聊兩句。姚紅軍似乎有些擔心我，總是問我在廣東過得怎樣？我有心情就回兩句，沒心情就不回了。 有一天，姚紅軍告訴我，銅城下了今年的第一場雪，下得好大??！放眼望去，白雪茫茫，天氣格外冷！我回：“是嗎？我這邊還熱著呢，還在穿短袖。那邊冷你就多穿點，別凍著了！”過了一會，他道：“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蔽一兀骸皩懙煤茫饩掣撸∈悄阆氤鰜淼膯幔俊彼溃骸俺鲎浴对娊洝?，小雅·采薇。”我回：“采薇？我名？”他道：“是吧？！”我突然有所疑問，怎么會那么巧？（7） 　　轉眼又到年底，我已經由助理提升到主管。劉總把有關服裝的項目交給我做，負責與服裝公司對接。我也比較喜歡這個項目。畢竟是女人，都愛服裝嘛！我覺得自己已穩定下來，方便對外聯系了，給張天成發了信息。誰知晚上張天成才回，說是白天忙。又說很驚訝，很驚喜！他有空就來看我。兩天后，我正在服裝部忙著頁面策劃，接到張天成電話，說晚上請我吃飯。我答應了！在答應的那一剎那，我忽然有種放松的感覺。我父親的那些交代，是不是可以有進展了？ 接下來事情的發展，基本上跟古時才子佳人一見鐘情的古裝戲劇情一樣，在張天成的強大攻勢下，我很快被“俘虜”了。我們的感情日漸加深，到了必須要見家長的地步。張天成感嘆說：“老天不負有心人，終于把你送回南方，讓我這輩子就有機會把愛情追到手。”我心里想：“如果不是你處心積慮跑到西北去，在我父母前表現一番，我又怎么會回南方？唉！”我笑著對他說：“那你以后會對我好嗎？”他望著我，面帶微笑，信誓旦旦地說：“你放心！我要你打扮得漂漂亮亮，開開心心地做我的新娘。我會像一位從天而降的王子，施展無邊法力，帶你去到幸福王國。在我的王國里，我要愛你一生一世，就像童話里說的那樣，相親相愛，直至白發千古！”我頓時覺得沒什么好顧慮的了，我今生的愛人，就是他了！ 在廣州一個美麗的晚上，在一家大酒店里，雙方家長首次見面，我和張天成現場陪坐。宴會在歡樂友好的氣氛中進行。他父母稱贊我長相端莊又美麗，會成為一個好媳婦！我父母稱贊張天成年輕有為負責任，女兒以后會幸福的！在談到婚事的時候，我表示才到公司上班不久，馬上就結婚生子不太好，是不是可以緩一段時間？張天成也表示緩一緩比較好。他父母希望我辭職，到自家公司工作。我父母說這個以后再考慮吧！最后，雙方家長商量的結果是先訂婚，等孩子們覺得可以結婚了再辦喜事。會后，雙方家長說說笑笑走出宴會廳，張天成喜氣洋洋，牽著我的手相隨。 隨著此事告一段落，我覺得應該給姚紅軍一個交代了。絕不能耽誤人家！晚上，我打開QQ，心情顫抖著把我訂婚的消息發了過去。但跟往常不同的是，很久沒有收到回復。我又發：“你不說點什么嗎？”等了好一會兒，終于等來他回復：“我心痛，說不出來?！蔽野l：“請原諒，我不想傷害你，也不想耽誤你?！彼兀骸爸x謝！”我看了心里一陣難過，但沒辦法。此后我們陷入沉默。 我心煩意亂想看書，但邊看邊想，實在看不下去。差不多晚上12點，我迷迷糊糊想睡了， QQ那邊傳來了動靜。我點開一看，呆了半晌，眼淚禁不住掉了下來。原來姚紅軍發來一首短詩： 感謝你給我一場空歡喜 我們有過美好的回憶 讓淚水染得模糊不清了 偶爾想起，記憶猶新 就像當初我愛你 沒什么目的 只是愛你……（8） 　　點擊上圖，可觀看本篇背景音樂視頻《把悲傷留給自己》MV。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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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情歌（二）分手

焱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