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如舊

張禮林

20年未犯的牙痛病又發作了。起因是20年前補的一顆蛀牙的填充物掉了，想趁著牙洞里沒有腐蝕物牙齒沒有發痛之前趕緊補上，病急亂投醫，找了就近的一家醫院把牙齒補上，本來不痛的牙齒在補牙第三天后開始痛了。早知道如此還不如國慶節回澧縣找中醫院的李醫生去補牙，因為他補的那顆蛀牙20年沒有掉過痛過…… 都說衣不如新，人不如舊。在牙痛折磨的夜晚，想起李醫生的種種好來。他醫術精湛、醫者仁心、童叟無欺。記得那年，我哥智齒冠周炎犯了，在縣人民醫院先是拍片，說要拔牙，但拔牙之前還要CT精準確診，不算CT錢拔一顆智齒都要一千多元，十多年前的一千多元相當于當時一個月的工資了。經過權衡最終我哥沒到人民醫院拔牙，我帶他到中醫院找李醫生，李醫生看了牙齒和片子后說可以拔牙，只是牙齒長橫了，拔起來有點復雜，也沒提要拍CT的事情，收費應該沒超過200元錢吧。李醫生一手拿錘子一手拿啟子叮叮當當把那個長橫的智齒給撥出來了（真是叮叮當當敲出來的，不信現在還可以問我哥），縫了五六針，疼得我哥一個大老爺們還在那里掉眼淚。 鄭人買履的故事我們總是付之笑談，笑話鄭人太過迷信“尺度”，其實現實生活中這樣的事情時有發生，有時醫生之迷信檢查儀器，仿佛離開儀器就不能正常診治了，難道這不是現代版的“鄭人買履”嗎？李醫生相信自己的眼睛，相信自己的醫術，不唯儀器論。前年我兒子的兩顆門牙掉了一年多還未長出來，當時在婁底看了一個醫生，說什么牙齒生長緩慢，如果不能及時長出來到時就要用刀子割開……一聽就被嚇著了，剛好暑假回澧縣，順道找李醫生給兒子看看牙齒，他看了看缺了的門牙，又問了兒子的年齡，然后說沒問題，牙齒已經開始萌芽了，因為兒子的牙齒掉得比較早，但牙齒會在它該長出的年齡長出來的。果真沒過幾個月，兒子的門牙就開始冒頭了。 因為是懷舊，寫的都是發生在澧縣的故事。老公愛吃魚，一天晚上，這個自詡是吃魚高手的人被魚刺卡住了，吞咽困難，本來準備忍忍第二天早晨去看醫生的，后來實在難受，不得已只好打李醫生的電話，當時晚上九點多鐘了，他正在黨校參加會議，接到求醫電話他馬上從會場趕過來了，經過一陣鼓搗把魚刺弄出來后，他又急急忙忙趕到會場開會去了。我和他不是朋友，僅是一個不是太熟的熟人，他能接電話并趕過來應該秉承著的是那顆醫者仁心，大醫精誠，止于至善的醫德精神吧。 再說說李醫生的童叟無欺。那年姨媽78歲了，到我家來串門看望我母親（姨媽生前她們姐妹關系挻好的)，吃飯時她說牙疼不能吃太多東西。于是飯后我便帶她去看醫生，姨媽在去醫院的路上說想把那顆疼牙給撥了。李醫生接診后說那顆牙齒不能撥，總共就剩兩顆牙了，靠著那顆疼牙才能上下咬合吃東西，開了點藥后就打發我們走了。我覺得李醫生分析得有道理，也就沒有強求給姨媽拔牙。因為沒有拔牙姨媽回家后就對表姐說，街上的醫生看不起人，看我一個老媽子，怕我沒錢，連牙都不給我拔……但她吃了李醫生開的藥幾天后牙齒不痛了，然后逢人便說，街上的醫生醫術就是高明，給我開幾粒丸子吃了以后牙齒就不疼了，可以吃飯了。沒想到姨媽在看過牙齒后的第二年就永遠的離開了我們。李醫生醫好了姨媽的牙，她在天堂應該再也不會牙痛了。 未來的星光撲朔迷離，記憶的煙火時而清晰時而遙不可及。時光的軸上，那些記憶的閥門，有著太多的美景或是遺憾，最終又悄然逝去，有時是病態的想念，有時是獨酌的呢喃。生活永遠在遠方，漫長的路途，總會有來來往往的過客陪著我們走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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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如舊

張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