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違了，русский！

南天星

2015年，我才有機會踏上俄羅斯的土地。俄羅斯對于我們這一代人似乎并不陌生。作為新中國第一代小學生，我們從小就知道列寧和斯大林，知道莫斯科和冬宮，知道第一個社會主義國家蘇聯是怎樣建成的。初中時候，我最喜歡看的就是蘇聯的偵探小說，至于《卓雅和舒拉》、《鋼鐵是怎樣煉成的》、《無腳飛行軍》、《靜靜的頓河》等小說，幾乎是我們那一代少年人人讀過。 1960年7月，蘇聯政府片面撕毀了同我國簽訂的600個合同，撤走全部專家。但是這并沒有影響到我們這些剛剛開始學習外語的學生——我們還必須選擇俄語！國家似乎并沒有考慮到，終有一天，我們這一代人會去學習西方的先進技術。那日子可真苦啊！每天早上讀的第一本書，就是俄語單詞本，可是到期末，還是俄語最差！時光如流水，但是它的確跑得太快了！轉眼之間，WG過去，中國改革開放了，老大哥卻在1991年的最后十天解體了！紅色帝國大廈突然間完全倒塌，分裂為15塊碎片。我們記憶中的русский，也越來越模糊，越來越遠。當我們的肚子不再挨餓，甚至連腰包也開始鼓起來的時候，我們也有條件在世界上去逛逛了。北京時間2015年9月8日接近子夜，我們乘坐的瑪利亞公主號郵輪，從赫爾辛基出發，抵達了圣彼得堡，開始了我們北歐之行的最后一站——俄羅斯的四日游程。圣彼得堡位于俄羅斯西北部，涅瓦河在此流入波羅的海，是俄羅斯第二大城市，一座美麗的、俄羅斯僅有的政治、經濟、文化中心。導游小姐就是圣彼得堡本地人，普通話說得不錯，她說她最喜歡的城市就是圣彼得堡，說起這座城市如數家珍。我們參觀的第一站是坐落在涅瓦河南岸的“十二月黨人”廣場，重點是位于廣場中央的彼得大帝雕像。說到彼得大帝，導游佩服得五體投地，就像中國人談起唐宗宋祖。她說：圣彼得堡，一聽“堡”字，就是德國人建立的城市，后來被強大的瑞典占領了，至今城里的老建筑還可以見到德國式的結構。是彼得大帝為了打通波羅的海入海口，趕走了瑞典人。瑞典人一敗涂地，從此宣布遠離戰爭，永遠中立。這座彼得大帝的青銅騎士像，馬掌下面有一條被踏死的大蛇，就是瑞典人來參觀，我都會介紹“那就是代表瑞典”。她接著介紹，彼得大帝在打通了西邊入海口以后，又打通了東邊的入海口……。這段歷史，我已經聽著不爽。的確，1860年簽訂的《中俄北京條約》，清政府將包括海參崴在內的烏蘇里江以東的大片地域割讓給了俄羅斯帝國，俄羅斯將海參崴改名為“符拉迪沃斯托克”，俄語意為“統治東方”。如今，位于俄中朝三國交界處的海參崴三面臨海，擁有優良的天然港灣，是俄羅斯在太平洋沿岸最重要的港口，也是俄羅斯太平洋艦隊司令部所在地。彼得大帝作為俄羅斯的民族英雄，把落后、封建、貧窮的俄羅斯，帶向了海洋與繁榮。我們參觀的時候，正好一架直升飛機在城市上空巡邏，我立即拍攝下來。畫面中的彼得大帝似乎在揮手指揮著直升飛機，延續著戰斗民族的美夢。 <h5>坐落在市區的伊薩基耶夫大教堂（又譯圣埃薩大教堂），與梵蒂岡的圣彼得大教堂、倫敦的圣保羅大教堂和佛羅倫薩的花之圣母大教堂并稱為世界四大教堂</h5> 冬宮自然是圣彼得堡參觀的一大重點。這座沙皇的皇宮，十月革命后辟為圣彼得堡國立艾爾米塔奇博物館的一部分，屬于18世紀俄國巴洛克式建筑的杰出典范，與倫敦的大英博物館、巴黎的盧浮宮、紐約的大都會藝術博物館，并稱為世界四大博物館。冬宮以美輪美奐的建筑裝潢和豐富的藏品、特別是繪畫作品聞名于世。從拜占庭最古老的宗教畫，到現代的畢加索等各派畫作，跨度700年，應有盡有。冬宮的四面各具特色，但內部設計和裝飾風格則嚴格統一。冬宮裝飾華麗、金碧輝煌，許多大廳用俄國寶石--孔雀石，碧玉，瑪瑙制品等裝飾。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這個拼花地板用了9種貴重木材，每兩個月要油漆一遍</h5>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這個寶石圓桌，底座有精美的銅雕塑，桌面用寶石作畫</h5> 其它的景點則雜亂了：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彼得保羅要塞的后門，正對涅瓦河</h5>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普希金塑像</h5> 次日天蒙蒙亮，我和老伴就漫步在涅瓦河邊，釣魚的人都還非常少，但的確遇到有酒鬼，看來是徹夜未歸。相比西歐國家，俄羅斯要窮一些，你從旅游花費就可以看出。去富庶的國家，人民幣就不值錢，你的開銷就大。但是在俄羅斯，旅游要省錢一點。昨晚我們去了住宿酒店背街的小食品超市，貨架上大量的伏特加，只要人民幣8元左右一瓶；但的確沒有什么我特別想買的東西。最后買了幾只香蕉，打“特價”，竟然與昆明相差不大。朝陽下，遠處眾多的吊車，預示著繁忙的勞作。圣彼得堡顯然不是一天就可以參觀完。今天最重要的當屬夏宮。18世紀初，彼得大帝開始興建夏宮，如今，已成為包括18-19世紀宮殿花園的建筑群。整體風格感覺與冬宮一致，外貌簡樸莊重，內部卻裝飾華貴，被譽為“俄羅斯的凡爾賽宮”。只是壁畫、雕塑等文物收藏比冬宮少一些。注重生活起居，以及休閑的后花園。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沒有想到，還有軍樂隊遠遠地歡迎我們</h5> 除了皇宮，圣彼得堡的一個好去處，便是“隆姆松噴泉”，一個由7座金色雕像、29座淺浮雕、150個小雕像以及64個不同大小噴泉組成的噴泉群。的確，偉大的詩人李白遠在1300多年前就寫下了“飛流直下三千尺”的美句，但是中國的工匠們卻沒有創造出像“噴泉”這樣的美景。按計劃，今天還游覽了俄羅斯國家博物館、滴血大教堂、喀山教堂等，基本上只是看看外表而已，沒有留下很深的印象。留下深刻印象的是今晚的涅瓦河游船。在圣彼得堡可供選擇的自費項目，有涅瓦河游船、俄羅斯芭蕾舞，以及葉卡捷琳娜花園（含宮殿）。宮廷已經逛了不少，真正有興趣于芭蕾舞的肯定也不多，最后40人的大團，大約一半多參加了涅瓦河游覽。游船上提供了俄羅斯特色小食品以及伏特加，每個小桌上都有。一路欣賞著俄羅斯風情歌舞，從市區一直到入海口。這是一種交流式互動，對于我這樣喜愛攝影的人，不斷地在船艙內外跑來跑去，一路風景美，晚霞特別美，也和演員們一起用俄語唱著《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先后一個多小時，大家都覺得很值，在西歐，人民幣500元肯定是拿不下來的！船上的興奮很快就被火車站的混亂沖散了。上車之前，隨行領隊向我們收取了一小筆“小費”，用于統一交給列車員。站臺上的列車員看著就令人生畏，全是些五大三粗的大媽。而且，最后竟然說沒有領隊的臥鋪了。小伙子只好自己再去想辦法，這一晚，我們也就成了沒娘的孩子。參觀莫斯科的第一站是克里姆林宮，宮墻外是朱可夫元帥的騎馬塑像。地導是位俄羅斯大媽，讓我們首先參觀紅場周邊。無名英雄烈士墓正在舉行衛兵交接儀式，這是1967年才為紀念在第二次衛國戰爭中犧牲的無名烈士建造的。周一至周五都關閉的列寧墓，幾乎無人注目。紅場外一百多年歷史的古姆商場（世界知名十家百貨商店之一）成了必經打卡地。在紅場周圍游覽了3個半小時，我們才允許進入克里姆林宮。這是莫斯科最古老的建筑群，宮墻四周有塔樓20座，享有“世界第八奇景”的美譽，曾是歷代沙皇的宮殿，是我們幼年時心中的革命圣地的標志，也是現在俄羅斯總統的辦公駐地。從克里姆林宮參觀出來，在等待整個團隊其他人集合的小廣場發生的一件小事，又令人十分不爽。有人就會有生意，小廣場里除了大量游客，還有幾位兜售俄羅斯郵票的小販，也有一些不知道在干什么的年輕女孩。我家老伴想走走看看，就被三四個小姑娘跟上了，一路嘻嘻鬧鬧地就在她身邊轉悠，小偷嗎？我知道老伴身上什么重要的東西都沒有，好奇心像魔鬼一樣讓我一言不發，就想看看這幾位到底要干什么？老伴倒沒有發現身后的怪異，卻被迎面走來的一位賣郵票者看得一清二楚，用手里的郵票薄拍打了一下其中一位女孩的頭，她們即刻一哄而散。這一下把我也打醒了！是的，好奇心驅使我靜觀其變，可是未來會發生什么，上帝也不知道。如果我早一點喊一聲老伴的名字，讓她回一下頭，可能險情早就煙消云散了。瓦西里大教堂就在近旁，這是莫斯科最為經典的象征，艷麗的帶有不同色彩和花紋的小圓頂錯落有致，洋蔥頭狀的教堂頂各具特色。可是，權利也好，神力也好，誰又能制止人間的邪惡？阿爾巴特步行街，既談不上古老，也談不上繁華，說是普希金的舊居，從圣彼得堡到莫斯科，普希金的塑像是見得最多的。然而，詩人除了熱情和浪漫，又能夠做多少實際的事情？晚間下榻的伊茲梅洛沃酒店，似乎遠離市中心。從高高的樓上，看到周邊環境還不錯，是新的“城鄉結合部”。晚飯后就想出去散步，卻遇到些困難。首先是在酒店大堂找不到一份周邊的地圖，大堂人員也不懂英語。我半個世紀前學過幾年的俄語，全忘光了。獲得的信息就只是大約半夜1點關門。無奈之下，還是準備附近走一走。隨意逛了幾處，最后竟然發現了地鐵站！前兩天聽驢友說“莫斯科的地鐵一定要去看看”，一直沒有機會，現在發現了，卻又高興不起來。一是閑逛浪費了時間，此時已經當地近23點；二是錢包里的盧布不多了，當然，幾張車票估計還夠；三是因為閑逛，沒有帶相機，可能要回去拿；四是最重要的，語言不通，買票到哪個車站？多少錢？怎么買？都不知道。這些事情一折騰，估計要到凌晨2-3點才回來，今晚就睡不好了。為了看看地鐵站，要影響很多，我決定放棄了！第二天是乘車前往莫斯科郊外的小鎮謝爾蓋耶夫鎮，又名扎戈爾斯克，也是俄羅斯金環城市之一，距離市區大約70公里。導游大媽要我們一早出發，說害怕堵車。結果，還是被堵在路上，而且時間很久，大約一個多鐘頭都沒有動靜。車上幾位女同胞內急實在忍不住了，導游只好開門，讓許多女同胞在路邊圍一個圈……。沒有想到這種無奈之舉竟然國際通用。廣告上介紹這是一座風景如畫、建筑獨特的城市，是俄羅斯藝術木刻工藝中心，是傳統套娃原產地。其實，除了洋蔥頭屋頂還是洋蔥頭，除了教堂還是教堂。我們既沒有看到街道，更沒有參觀工廠和看到田野。謝爾蓋三圣大修道院，是俄羅斯最古老的大修道院之一。一般在修道院里常見到修女，在這里卻是修士。三一大教堂是俄羅斯馳名世界的宗教圣地，也是俄羅斯最高的修道院，東正教最古老的教堂之一。此外還有圣母升天大教堂，是俄羅斯現存最古老教堂，是12世紀俄羅斯建筑中最偉大的創造之一。特拉別茨納雅大教堂也是謝爾蓋三一修道院著名教堂之一。中午在教堂附近吃了唯一的一頓俄羅斯餐，還不錯。下午回到酒店，稍事休息，就去機場，準備回國了。 <b>后記：</b>這段旅游，已是7年前的事情。距離少年時期，更加久遠。實際見到的俄羅斯，遠非心目中的那么美好。今日的俄羅斯、烏克蘭戰爭，更加是前蘇聯破碎的延續。無論怎樣說，誰都不會否認俄羅斯遠沒有昔日的那么強大。數百年的教堂依舊，宮殿依舊，卻難以回到彼得大帝指點江山的時代。國家不富強，民生的各種問題也就凸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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