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村之戀（二）

雨過天晴

時光飛逝，四五十年已過去，兒時的小村莊依舊群山環繞，田野依舊繁茂開闊，小溪依舊逶迤流淌，鄉間小路依舊樹木掩映，家家戶戶屋頂依舊裊裊炊煙……村頭能見到鄉親，進屋有父母陪伴，是幸事。 能和老爸一起在地里勞作，能讓他進屋就吃上熱飯，能陪勞作一天后的老爸喝兩口，是幸福。 幾乎沒有時間回家鄉的老屋住幾天，連續四年，天稍一轉暖，年近八旬的老父親就獨自回來守望老屋，源源不斷地給我們提供著新鮮、綠色營養的各種時令蔬菜，卻把辛勞和寂寞獨自承擔。 春天播種，夏天生長，秋天收獲和冬天儲藏，每一季都沁透了老爸的汗水，每一步都離不開他辛勞的雙手。 老父親悉心固守老院，精心侍候著菜園，不厭土灶里升起的炊煙，習慣簡單的一日三餐，忍受蚊蟲叮咬，耐得住烈日炎炎或風聲呼呼——這里是老爸飽嘗生活艱辛，成家立業，孝敬老母，拉扯兒女的見證，老房子對他來說有太多的不舍與無奈。他眷戀這片土地。  　　羨慕他倆，我也真想去放牛、放羊，在草湖里天高地闊地聊天，刷抖音，看日出日落，聽火車飛馳，還可以吹著習習涼風聽音樂、釣釣魚…… 　　路遇鄉親，維吾爾族姐姐賽迪瑰，記得她出嫁時，10歲左右的我和隊上的老老少少，在她家吃喜，有大盤抓飯，還吃的啥沒記住，我只記得漂亮的她哭的很傷心。 　　“算賬”是我小時候給當會計的老爸的工作名稱。隊上的馬路叔叔曾是爸爸的工作伙伴，我小時候，他經常來我家和爸爸一起“算賬”。（他應該是出納）印象中他總是在笑，而且是有點不好意思那種。現在想想，不知是不是他總算錯——我想問問這兩個老漢，他們只記得大概，我腦海中的那一幕幕場景，他倆應該一個也想不起來。 　　楊延民叔叔還沒走近就喊出了我的名字，我小時候喜歡到隊上的托兒所看小孩，最喜歡他兒子楊茂生，是所有孩子里穿得臟但模樣可愛，沒人管也不哭的小家伙兒，所以我心疼他。難怪楊叔記得我。 　　我們是隊上可數的幾個差不多大的黃毛丫頭。最少也有三十多年沒見了。曾是老鄰居，同住一塊地，同喝一渠水，從小皮膚就白的惠英子，依然白凈。小時候靦腆的她性格開朗了許多。 　　老爸又到河邊找我來了。早晨商量好和他去地里割草，結果我洗完衣服，又洗鞋子，他好不容易等我洗完，我又說讓他再等一會兒，把鞋子晾曬上就走，老爸說：“好，我等你”，接著又小聲補充了一句：“我一直在等你”，嘻嘻，看來他對我洗個沒完有點兒意見。 　　出發嘍———老爸帶我去割草。 　　老爸覺得，走路時我的鐮刀也拿在他手里還是要穩妥一些?? 喜歡農民本色，所以出鏡爽快。 　　老爸割溝里的草，讓我割渠溝沿兒上的——草少，地平，好割。還不停吆喝我：“慢一點兒，小心刺！割下來的草隨便放，不用擺得那么整齊！” 　　割了幾鐮刀，手困腰疼，看到一大片地十幾溝的草都已被老爸割完晾干。以為他稀罕草，原來他是為了樹——草厚了，樹根底下不透氣。 后面的不緊不慢 前面的揮刀狂砍 老爸堵水澆地 我得空自拍 　　起初說沒有多余的鐮刀，不知從哪兒變出一把來。 環保洗衣，自然晾干 享受陽光 　　灶頭里著旺火苗，柴火劈劈啪啪作響，鐵鍋里飄出飯香，濃濃的煙火氣夾雜著久違的老家的味道。 用井水、土灶、柴火、鐵鍋成全一日三餐。 除了洗衣做飯，我還得空逛老爸的菜園子。 精心伺候菜園 老爸負責干，老媽只管看 也偶爾負責品嘗?? 老爸的菜園子 夏花絢爛 夏條綠意密，朱萼增明鮮 綴在綠墻上的一丈紅 朵朵精致，點點玲瓏 我眼中的“黃百合”——葫蘆花 　　淡雅中透著安寧和喜悅的豆莢花 齊腰高的香菜花 茼蒿也能開出“小向日葵” 所有的盛開都有意義 　　八月還沒到，趁天氣好、提早“曬秋”。 菜園里又大又綠的西蘭花急著要變老，不理他就非要給主人一點兒黃色看看，老爸心疼他變黃。黃瓜更是澆一水長一截，迫不及待要下架。 有我搭把手，老爸快速用竹筐、水桶把他們請了回來。西蘭花一切四瓣，黃瓜去皮切條，倒入提前燒好開水的大鍋中一汆，撈出后晾在專用的大篩子上，剩下的事兒就全靠太陽了。 曬菜程序不復雜，操作也很簡單，我比較享受這一過程（不包括用鋼絲球把一口生滿銹的大鐵鍋刷出來） 清涼的小院里，抬眼是綠色，是鮮花，是果實，仰頭是藍天白云，耳邊偶爾傳來鳥鳴和火車的汽笛。院墻邊火紅的爐膛上大鐵鍋里冒著熱氣，被開水汆過的一鍋鍋西蘭花和黃瓜更顯油綠，更加水嫩。空氣中彌漫著蔬菜特有的清香，伴著煙囪里升起的裊裊炊煙，氤氳在小院的角角落落和我心里。 　　藏在小圓窩底下的昆蟲，我們小時候叫“吞牛兒”，兒時趴在地上的時候多和吞牛兒有關。沒忍心摳出來拍照百度，所以到現在也不知道它的學名叫啥。 　　上次來小河邊已是兩個多月前了，又一些日子順著小河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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