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不堪回首，文革老三屆的悲壯人生！

雨花石

往事不堪回首，文革老三屆的悲壯人生！?【紀實文學】原創(chuàng)作者：冷壽中美篇編輯：雨花石 【導讀】 當年1966年畢業(yè)的高中生，此文稱為“老高三”，也稱為“老三屆。現(xiàn)在這撥人都已經(jīng)是七十六、七歲的老人了。他（她）們?nèi)藬?shù)很少，是共和國成立以來經(jīng)歷最曲折、閱歷最豐富的一撥人，同時也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最悲壯的一撥人。?推薦大家閱讀此文，是“老高三”的請珍藏此文，因為這是那撥人的真實寫照。 在中國，有一大群人被稱為“老三屆”，總數(shù)約1000萬。所謂“老三屆”，指的是1966年“文化大革命”爆發(fā)時在校的高、初中六個年級（少量教改試點學校為五個年級）學生的統(tǒng)稱。他們是一個與幼稚、盲從、狂熱、不幸、磨難、倔強等字眼，與“紅衛(wèi)兵”、“大串聯(lián)”、“上山下鄉(xiāng)”、“知青返城”等歷史事件，緊密聯(lián)系著的一批人。這三屆學生人數(shù)不是均等的， 66屆人數(shù)最少，68屆最多， 66、67兩屆之和只有402萬，而68屆自己就高達598萬人。何謂“老高三”？可不是只要若干年前只要讀過高三的人就叫“老高三”。不管你后來是本科、碩士、博士，也不管你是專家教授、達官政要；或者是下崗、退休、農(nóng)村老翁；只有1966年在讀的高三學生，才會被稱為“老高三”。“老高三”在“老三屆”中屆次最高、年齡最大，當時正要“跳龍門”，卻又被重重地摔到了無底深淵。許多稱謂，就是這樣不能僅從字面理解，而是有其特定的含義，或者叫規(guī)定性。“老高三”大多于1946年、1947年農(nóng)歷狗年、豬年出生；少數(shù)1948年農(nóng)歷鼠年出生。他們的共同特點是：從小天天看到的是“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他們認認真真地學雷鋒，做好事。他們崇尚的是保爾柯察金式的英雄。他們喜歡朗誦高爾基的詩文《海燕》。他們引吭高唱的是前蘇聯(lián)《共青團員之歌》。他們關心國家的命運，為了祖國而改造思想，鍛煉身體，自覺地用德智體全面發(fā)展的標準對照自己。他們會習慣性地隨手關掉水龍頭和電開關，以節(jié)約水電。在那物資極為缺乏、政治運動連綿不斷的動蕩年代，能夠挺入高三階段學習者，應屬鳳毛麟角，其在總?cè)丝谥兴急戎兀^不會遜色于當今的碩士生。這批人受到了十二年系統(tǒng)、完備的教育，堅信學會數(shù)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同時又不輕視語文政治和史地生學習。體育課不僅僅是跑跳投，籃排足，還有吊環(huán)鞍馬，雙杠高低杠，墊上運動；課余他們參加合唱團、舞蹈隊、航模、報務、射擊。更有集體參加的國慶游行和大型團體操演練……他們作為高中畢業(yè)生，可以說基礎扎實知識豐富；他們能夠侃侃談歷史，激昂議時政；有的粗通天文，有的廣曉地理；如果和今日之大學生、研究生對侃，除了專業(yè)之外，恐怕不會落北。時值1966年春夏之交，這茬人進入了高三畢業(yè)倒計時：已經(jīng)填寫了高考志愿表；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各門課程準備高考；已經(jīng)在憧憬著美好的未來。但是，時局突變，命運逆轉(zhuǎn)，平靜校園狂濤驟起，濁浪排空。歷經(jīng)兩年半的動蕩之后，歷史強行扭轉(zhuǎn)了這批老高三的前途。他們中的絕大多數(shù)人只能帶著滿身的傷痕，無可奈何地離開了熟悉的校園，成了最可悲的犧牲品。就是這批人，被稱為“老高三”。現(xiàn)在他們中的最年輕者也年愈七旬，一般說來，他們大多數(shù)沒有豐厚的收入，沒有寬敞的大房子，沒有拉關系的資本，也沒有腐敗的機會。但是他們有的是良好的素質(zhì)和教養(yǎng)，清醒的眼光，達觀的心理，以及永遠不敗的熱情！盡管霜染黑發(fā)，盡管身體漸衰，盡管步履開始蹣跚，盡管溝紋悄然臉上，但是，歷史賦予他們一個永遠年輕的稱號——老高三。在歷經(jīng)數(shù)十年的風風雨雨之后，在絕大多數(shù)“老高三”的心目中，1966年都是一道滲透著殷殷血跡的深刻傷痕，都會將 1966年牢牢地銘刻在自己的心里。絕大多數(shù)“老高三”幾十年來的人生道路都走得很崎嶇、很艱辛，都與這一年發(fā)生的事情有關。想起1966年，“心病” 就會隱隱作痛，如同因刀斧砍擊而留下的瘡疤在陰雨天會有反應一樣，而且怕是終生難以痊愈了。 “老高三”產(chǎn)生至今已50余年了，這個“心病”沒有因時光消磨而淡化和減弱，仍然是往事“不堪回首”。當然，極少數(shù)“老高三”出于種種原因或個人運氣，在這幾十年來的大部分時間里活得很順利、很滋潤，他們的1966年情結(jié)可能比較淡薄一些。但是，1966年也是他們?nèi)松缆飞系囊淮文挘诘赖潞颓楦猩嫌兄T多傷害，對他們?nèi)蘸蟮陌l(fā)展也具有負面意義。和此類“老高三”接觸談起1966年，他們亦是耿耿于懷、感慨系之。顯然，這種古今中外歷史上獨一無二的“老高三”現(xiàn)象，浸洇著濃重的社會文化內(nèi)涵，很值得思考和分析。為什么會形成這種綿延50年之久的“老高三”社會文化現(xiàn)象呢？在人的一生中，參加高考和上大學深造無疑是一個“關口”、一個“拐點”，是影響一生的關鍵性、根本性的際遇和基礎。“老高三”們正是在這個重要時刻，遇上了“文化大革命”。嚴酷的政治斗爭需要一批人去沖鋒陷陣，去造那些“牛鬼蛇神”、“資產(chǎn)階級權(quán)威”和“走資本主義道路當權(quán)派”的反。“老高三”以及整個“老三屆”不幸被選中，被推上了“文化大革命”的第一線。他們完全沒有考慮到，正常的教育秩序被打亂了，高考制度被廢棄了，對他們自己的一生意味著什么。充斥他們頭腦的是“革命小將”、“接班人”之類虛幻的“高帽”。在他們看來，為了實現(xiàn)“文化大革命”“反修防修”、“永葆紅色江山永不變色”的崇高目標，讓包括“老高三”在內(nèi)的“老三屆”放棄學業(yè)，到“文化大革命”中去“經(jīng)風雨、見世面”，不僅義不容辭，而且是一個鍛煉成長的“絕好機會”。偉大領袖自己就沒有上過什么大學，可他老人家的雄才大略及所創(chuàng)立的豐功偉業(yè)，古往今來有幾個人能與之媲美？！“推遲”高考和“停課鬧革命”以后，全國各地中學里“造反有理，革命無罪”的氛圍陡然升級，“紅衛(wèi)兵”、“破四舊”、“紅色恐怖”等均由中學生發(fā)起，中學里折騰得最厲害。被學生批斗、羞辱和折磨致死的教師的比例之高，是大學望塵莫及的。隨后，他們又殺向社會，到工廠、農(nóng)村煽風點火，攪得狼煙四起、天昏地暗。“走資派”、“反動權(quán)威”和“牛鬼蛇神”們被打斗、驅(qū)趕，顏面無存，家破人亡。實踐證明，不知天高地厚的“老三屆”、“老高三”們，的確是給自己心中的“紅太陽”交上了一份成績斐然的答卷。待到“無產(chǎn)階級革命司令部”已經(jīng)勝券在握，不再需要“革命小將”們上火線、打頭陣時，高校卻不招生，已經(jīng)千瘡百孔的企事業(yè)單位也難以吸納他們，小將們業(yè)已被激發(fā)起來的亢奮心態(tài)和“天不怕、地不怕”的革命造反精神卻不可能在短期內(nèi)被遏制，由動力變成了負面力量。山花依然爛漫，“老高三”，乃至整個“老三屆”卻笑不出來了。原本讀大學如同囊中取物的驕子們，能在城里謀個崗位就很不錯了，擺在多數(shù)人面前的只能是“到農(nóng)村去，到邊疆去”“接受再教育”，在黑土地、黃土地、紅土地里“煉紅心”，為各自的生存而奮斗。筆者就是一個“老高三”，原本有一個“德智體美勞”全面發(fā)展的班集體，待到離校時，卻枝葉凋零，花蕾盡落，前途渺茫、心情沮喪，連一張畢業(yè)照都沒有留下，足見當時之窘?jīng)r。我常常為此遺憾，后來我發(fā)現(xiàn)，沒有留下畢業(yè)照的“老高三”絕非特例，而是一種十分普遍的現(xiàn)象。細想起來，也很正常，我們這屆老高三原本十幾天后就要步入高考考場了，卻遇上了大學“推遲”招生，一推就是11年！“老高三”群體的這種際遇，在世界教育史上獨一無二。近現(xiàn)代中國既有過列強入侵，也有形形色色的國內(nèi)戰(zhàn)亂，與當時任何一屆高中學畢業(yè)生相比，“老高三”命運的持久悲愴性都是前所未有的。請問，你見過哪個國家、哪屆政府，能使整整一屆畢業(yè)生長達 11年失去升學機會？我們的“老高三”卻遇上了。 我們下鄉(xiāng)后知青組唯一的合影（攝于1969年2月）我們13位同學來自山東煙臺市二中等幾個中學，于1969年1月下鄉(xiāng)到山東文登縣小觀公社徐埠頭大隊。前排左起：宋春榮、姜淑娜、王明明、李彬；中排左起：王作琳、李建軍、冷壽中（本文作者）、馬永平、范梅生；后排左起：張蓮華、宮學靜、周洪珍、徐莉。11年之后，在鄧小平等老一輩的力主和敦促下，“高考”得以恢復。但此時的“老高三”們已由十八、九歲的“花季”，到了“而立”之年。絕大多數(shù)人都是上有老下有小，要養(yǎng)家糊口過日子，生存狀況艱難、窘迫，有幾個人能重振鴻鵠之志并丟老棄小、拋妻別子、義無反顧地去考大學呢？植物開花亦有時節(jié)，如果開花時節(jié)遭遇冰雪嚴寒的襲擊，枝葉凋零，花蕾盡落，再讓其重新開花，那委實是“難于上青天”了。“老高三”確實有人通過1977、1978年的高考，圓了大學夢，但在這個群體中十分有限。當絕大多數(shù)“老高三”看著比自己年齡小很多的“學弟”、“學妹”們紛紛走進了自己11年前就應該走進的考場和大學時，其內(nèi)心的苦澀和酸楚是終其一生都不會忘記的。相比之下，比“老高三”早一年的1965年高中畢業(yè)生就幸運得多了。不僅他們中很大一部分人順利考上了大學，就是落榜生也大多有一個較好的去處，與1964年的高中畢業(yè)生相比，下鄉(xiāng)、支邊人數(shù)都大幅度減少。恰恰是這批1965年進入高校的學哥，他們只上了一個多學期的課，“文化大革命”就開始了，就“停課鬧革命”了，其所學專業(yè)知識比“老高三”多不了多少。這批人同“文化大革命”爆發(fā)時其他年級的大學在讀學生，通稱“老五屆”。改革開放以后不久，中央大規(guī)模地實行領導干部“四化”，既年輕又有文憑的“老五屆”被整體性地提拔到了各級各類領導崗位上，并且在此后20多年間越來越成了全國各層次、各領域領導干部隊伍的主體。他們不僅在自己的崗位上呼風喚雨、大顯身手、官運亨通，也都生活得很優(yōu)裕、很風光。相比之下，“老高三”卻是“運交華蓋”。他們較之比自己年齡稍大的“老五屆”，因為沒有文憑而在各方面越來越被甩到了后面。他們較之比自己年輕的同事，因為在年齡方面處于劣勢，競爭力又越來越趨于弱化；他們要得到自己應有的“社會回報”，一般都得付出比其他人多幾倍的奉獻和辛勞；而改革開放的“成本”和“代價”，則往往都要攤到他們的頭上。他們心里無疑充滿了難以言表的壓抑、郁悶和煩躁。實際上，“老高三”這撥人作為一個整體的力量，在歷史的進程中已經(jīng)作出自己的巨大貢獻。“老高三” 中的少數(shù)佼佼者，才干適逢機遇，進入了精英層，在科技界，教育界，在商貿(mào)圈中，在文藝圈中，各自創(chuàng)業(yè)前行，執(zhí)著敬業(yè)，獨樹一幟。“老高三”中的許多人經(jīng)歷了上山下鄉(xiāng)，使得他們生活的積累成為個人寶藏。在貧困和勞頓中他們懂得了生活；邊疆、農(nóng)村造就他們意志的堅強；上上下下的歷練，使得他們平易寬容。可以驕傲地說，雖然生活愧對了他們，但是他們的愛國之心永恆，生活激情永在，助人熱腸永存，未來希望永駐。當年閉塞的鄉(xiāng)村因為他們的入駐而打開了通往外界的大門，鄉(xiāng)野文化與精神得到了提升；劫后的城市因為他們的回歸而構(gòu)筑一層堅實的地基，這批城市兒女加倍珍惜返城后所得到的機會，將一腔熱血盡灑在家鄉(xiāng)的土地上。不是嗎？在集體戶，在兵團連隊，只要有“老高三”成員在其中，就多了一份穩(wěn)定，讓學弟、學妹們多了一份依靠。回城后，無論是工廠學校，無論是機關處所，無論是商店街道，哪里有這批人，哪里就多了一份熱忱，多了一份放心，多了一份責任。 當年一起下鄉(xiāng)，47年后重聚。攝于2016年10月，作者在前排左二。?他們從苦難中來，最易知足，他們從最低層提升，最懂珍惜。他們忘我，鍥而不舍，他們拼命彌補當年耽誤的青春年華。他們埋頭苦干，兢兢業(yè)業(yè)，努力追回失去的寶貴光陰。“老高三”啊“老高三”，從中隨機找出每一個人，都是一個曲折的故事！好在他們的晚年遇上好時候，能以他們的良好心態(tài)和素質(zhì)，以他們的樂觀和親和，在燦爛的夕陽里，構(gòu)筑各自的幸福生活。?給他們補上一份道歉吧，因為他們是共和國的長子，因為他們分擔得太多；給他們一份關愛吧，因為他們史無前例，因為他們承上啟下；給他們一份祝福吧，因為他們勞苦功高，因為他們構(gòu)筑和諧。 【作者簡介】?冷壽中，山東省煙臺知青。??1966屆高中畢業(yè)。1969年1月下鄉(xiāng)。1972年后到山東勝利油田工作。1977年恢復高考進入中國石油大學，畢業(yè)后從事學校后勤與研究工作。有近100篇論文發(fā)表在20余家刊物上。 ?原創(chuàng)作者：冷壽中美篇編輯：雨花石背景歌曲：苦樂年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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