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姥姥共生了四個孩子,三女一男。舅舅最小。我的母親是老三。大姨嫁給了一位軍官,常年在北京。二姨嫁給了一名醫生,天天出診在外。到我媽該出嫁了,姥姥說:找個安分守己的莊稼人吧,姥姥一句話,我的生產廠家就成了農民。</p><p class="ql-block">我十歲時,舅舅要結婚了。舅讀過私塾,己工作。在地區百貨公司二級站當采購員。</p><p class="ql-block">姥姥家的二門口有一對栩栩如生的石頭獅子。結婚當天,獅子旁邊放一大鼓,鼓錘用紅布包著,姥姥頭上包一塊大紅布,新媳婦到了,由姥姥擊鼓,媳婦才能進門。</p><p class="ql-block">那天我穿得特別亮眼,紅緞子的棉祆,墨綠色緞子的棉褲。這些其實都是媽媽拿舊旗袍和舊長杉改的。</p><p class="ql-block">我興奮地在迎親隊伍里亂竄,引人注目。并且聽到有人悄悄私語:她家有厚成(指家底)。其實在土地集體所有之前,我們家的生活還是挺好的。家里有腳踏的軋花機,附近村民都會把棉花送到我家去籽。父親不收費,只要棉籽,然后把棉籽換油或賣掉。</p><p class="ql-block">同時爺爺和父親都是種西瓜的能手。每年西瓜長大碗口大時,就會有人耒號瓜(在西瓜上蓋章)成熟后各收各家的。</p><p class="ql-block">家里常常門庭若市,軋花機的聲音象一首動聽的音樂,令我興奮。我也會和爺爺在地里看瓜。</p><p class="ql-block">農閑的季節,爺爺會很早就起耒趕著毛驢,驢背上架兩個筐,去馱炭,回來的路上直接賣掉,換零花錢。我一直和爺爺住,所以每次回來爺爺總會帶好吃的給我。</p><p class="ql-block">爺爺雖然慣我,但要求我很嚴格,從吃飯到坐姿,站姿都有要求。</p><p class="ql-block">同村的同齡孩子中,我是最早穿上二大衣的(比棉祆大一號的棉服)和最先圍上方圍巾,也是最早走進校門的。一入校己經能寫毛筆字,全是爺爺教的。</p><p class="ql-block">現在想起來困難時期爺爺挨餓的情節,心都在顫抖。爺爺活到80歲,我沒有耒得及回報。姥姥去世時八十二歲,己有三個孫子,兩個孫女。三年前又去過一次姥姥村,居然找不到村口了。原來的村莊已空無一人,全部遷入新居。一種失落感油然而生。殘亙斷壁立黃昏,無人問津我是誰。〈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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