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意盎然話捉蟬

過客

春夏秋冬四季輪回，是不可逆轉的自然規律，每到夏天樹木便郁郁蔥蔥起來，映入眼簾的全是綠的顏色。蜜蜂穿梭于花叢玉樹之中，忙碌著采集花蜜；五顏六色的蝴蝶，圍繞著爭奇斗艷的鮮花，上下翻飛翩翩起舞。蟬鳴悠揚與蛙鼓荷塘奏響了夏天的交響曲。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蟬便像應時的瓜果蔬菜一樣，擺放在農貿市場兜售，成了流通的商品，擺上餐桌，成了人們吃飯喝酒的佳肴。 　　在童年的記憶里，沒有蟬的味道，只是偶爾看到鄰居家的同年，把三兩個蟬與瞎撞子一起炒著吃，看上去糊漆趿拉的，尋思著也不怎么的美味可口，現在分析起來，主要是貧窮的原因，缺油少鹽再好的東西，也做不出美味佳肴。那個年代“以糧為綱”，一望無際的原野全是莊稼，只有河岸塘邊有幾株垂柳白楊，能聽到蟬鳴悠揚。隨著改革開放，靠近村子的自留地，全部栽上了白楊，樹木逐漸多了起來，晚上捉金蟬的人開始絡繹不絕。 　　蟬是世界上壽命最長的昆蟲，它們一生的大多數時間是在地下度過。蟬的幼蟲在地下度過幾年甚至十幾年的漫長的歲月，才從地下鉆出來，在地面上留下了一個個圓圓的小洞。它們剛剛從地下鉆出來時還沒有翅膀，艱難地爬上草叢或樹梢，脫掉金黃色的蟬衣后，才變成了有翅膀的蟬。過了一些日子，雄蟬開始唱歌了，這是雄蟬在向雌蟬求愛，這“知了、知了”的聲音，對雌蟬來說，是真情流露的求愛語言。它們很快結婚了，雌蟬在樹枝的嫩皮下產卵，幾個星期以后，雄蟬和雌蟬完成了種族延續的任務，就無聲無息地死去了。生命進行曲還在繼續。不久，新的一代誕生了。幼蟲從樹上落到地面，又鉆進土里，再度過起“隱居”的生活，周而復始，生生不息。 　　夏天酷暑難耐，是個多雨的季節，干涸的土地經過雨水的滋潤，地表變得松軟起來。耐不住寂寞的蟬蟲，用帶有鋸齒的前爪把地面挖一小孔，窺視外面的世界，等待時機準備爬出洞穴。此時正是摳蟬的好時機，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人們三三兩兩走進樹林，睜大雙眼四處尋找螞蟻窩般的小孔，一旦發現，立刻用手指摳開小孔，捏住蟬蟲的前爪把它拉出洞外，一只肉嘟嘟胖乎乎的金蟬就到手了。一旦拿捏不牢讓它“跳井”了，它會原路返回，再想找它就難覓其蹤了。摳蟬蟲時常常拿一鐵絲叉，將其牢牢鉗住，再想逃脫比登天還難。摳蟬的最佳時機是雨過天晴時，或者是在太陽落山后地面返潮時。 　　九十年代初期，電視劇《青青河邊草》在中國播出后，紅遍大江南北，家家守在電視前看小草，人人都能哼唱幾句“我是一棵小小草，家在何處不知道”，成為一代人記憶，直到今天，哼出一句“青青河邊草”，很多人都能接上下一句“悠悠天不老”。記得那年大女兒和二女兒八九歲，小兒子四五歲，每天等到太陽快落山時，就與鄰居家的小朋友一起，拿著小镢頭去村里的小樹林找蟬，有人在村口等著收購，每一個五分錢，然后把收購來的拿到市場去賣，或者送飯店賺差價。這調動了孩子們的積極性，連他們最喜愛的電視劇都舍不得看，去賺買冰糕的零用錢，兒子小找不到急得哭，做大姐二姐的只好忍疼割愛勻給他幾個。后來讓他們直接賣給我了，下班后用油炸的金黃金黃的，為下酒增加一盤美味，全家人都能嘗嘗鮮，咬一口全是肉，那叫一個香。 　　隨著國民經濟的提高，老百姓的生活好了起來，蟬的價格迅速暴漲，捉蟬不僅是孩子掙零花錢的事，成年人陸續走進捉蟬的隊伍。吃過晚飯后，人們帶著捉蟬的工具，陸陸續續走出悶熱的家，向村外的樹林走去。夏天草長鶯飛，蚊蟲甚多，有的人怕蚊蟲叮咬，只好扎緊袖口褲腿，穿上膠靴，渾身上下噴上花露水。我捉蟬是近十幾年的事，面臨退休的我工作輕松了許多，晚飯后約上三兩好友，散步健身聊天成了每天必做的事，看到川流不息的捉蟬隊伍，受到禪香的誘惑，也加入到捉蟬的行列。散步時帶一塑料袋，離開田間小路，專走茂密的樹叢，既鍛煉了身體，還有捉到蟬時的驚喜，真是打棗捎帶沾知了——一舉兩得。 捉蟬的方法很多，不但有摳蟬、摸蟬，還有粘蟬和砸蟬。每年夏天的夜里，砸蟬的人扛一大錘，來到沿河堤岸或者公路旁的楊柳樹下，漲開大口袋放在大樹底下，打開手電照亮口袋，然后掄起大錘猛砸樹干，受到驚嚇的蟬驚慌失措，紛紛朝著光亮飛去，乖乖的鉆進漲開口的口袋，圓了砸蟬人的金錢夢，成了他人的盤中餐。粘蟬的人少了些，他們穿梭于附近的村莊樹林，看上去像是些高雅之人，拿著工廠制造的伸縮性粘桿，戴一頂太陽帽，支起耳朵辨別蟬鳴的地方，伸著長長的脖頸，眼睛穿過樹葉的間隙，舉起長長的粘桿，悄悄靠近蟬的地方，帶有黏膠的竿稍，一旦碰到到蟬的翅膀，抖動著翅膀的蟬，被乖乖的收進粘蟬人跨在腰間的塑料桶，也有不慎失手的時候，受到驚嚇的蟬，呼叫著向遠方飛去，粘蟬人望著得而復失的蟬興嘆不已。更有甚者驅車三五百里，到外地粘蟬，他們的目的不僅是粘蟬，一來避暑消夏，二來瀏覽外地夏日風光。 　　斗轉星移，時光流逝，又是一年夏意盎然，郁郁蔥蔥，蟬歌高楊，扼腕短嘆，時光易老。閑暇時光，炸一盤金蟬，舉一杯老酒，聽一首《寧靜的夏天》，讓思緒起舞，氤氳在夏的美好時光里，把捉蟬的故事，留墨于鄉村鄉土的記憶，讓晚霞溢彩，余年生輝…… 音樂/酷狗音樂圖片/致謝網絡 過客于新泰向陽小區 2022年7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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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意盎然話捉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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