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八一話軍旅】，難忘的軍營，（四）

孫漢平

曾經當過兵，這是一段無怨無悔、激情燃燒的歲月！忘不了杭州喬司這段苦中有樂的日子，忘不了可親可敬、情如兄弟的老戰友。趕在建軍95周年慶前完成了【難忘的軍營】四集美篇，從而表達了一個曾經的軍人真實情感。 ————題記 圖片、文字、編輯 / 漢平 【南京送機要文件】 　　1975年4月，部隊從皖南山區換防到杭州喬司，到了大城市，環境變了，誘惑多了，要求嚴了。因此各連隊都在進行形勢紀律教育。整個軍營籠罩著一種緊張壓抑的氣氛。 周末的夜晚，司令部通信向同文參謀把我叫到辦公室。他神色凝重地交給我一個重要任務，要求第二天一早去南京軍區送一份機要文件。我感到莫大的信任。當即向首長表示：保證完成任務。 第二天早上，天剛蒙蒙亮，我就急不可待地去司令部取了文件，由通信四班長送我到杭州火車站。 一路上，我身背裝著機要文件的軍用挎包，小心謹慎地上車、入坐、不和旁人搭話。我順利地到了南京。出了南京火車站，我趕緊打聽去南京軍區的地方。這是第一次來到南京古城，顧不上觀賞沿途風景，趕緊去南京軍區司令部送文件。順順當當地辦完公事，立即報告了通信向參謀。首長關照我可以在軍人招待所住一晚，第二天返回軍營。于是，我就有了游覽南京古城的機會了。 南京是有著六朝古都之稱的一座歷史名城。名勝古跡特別多，一天時間怎么玩。我去書報亭買了張地圖，匆匆查看后，決定先去中山陵。去中山陵的山路上，滿目蒼翠蔥蘢，二人合抱的參天大樹比比皆是。到了久仰圣地的孫中山陵地，真是有種莫名的激動。中山陵前臨平川，背擁青嶂，東毗靈谷寺，西鄰明孝陵，整個建筑群依山勢而建，氣勢恢宏。我由南門進入，拾階而上，主要建筑有博愛坊、墓道、陵門、石階、碑亭、祭堂和墓室等，全都體現了中國傳統建筑莊嚴簡樸，神圣厚重的風格。路上結識了一位帶學生郊游的中學老師，我們邊走邊談很投緣。他手里有一部相機，在中山陵最佳的風景點上，為我拍照留了影。分手時我們留下了通訊地址。接著，我又游覽了附近的明孝陵景點。明孝陵是南京唯一世界文化遺產，600米的石象路的石刻神獸靜靜的守候著，文化與自然融合的美麗風景。讓人覺得歷史的沉重。 晚上，我還是坐火車趕回了部隊。 【錢塘江觀大潮】 杭州錢塘江觀潮素有“八月十八潮，天下壯觀無”之美稱。早就聽說，錢塘江大潮很壯觀，我們部隊駐地離開錢塘江很近，于是我就有了去看看的想法。到了看潮的那天，我吃過午飯，就早早地出發了。 錢塘江是浙江省最大的河流，由西往東注入杭州灣，流入東海。錢江涌潮為世界一大自然景觀。江潮的形成是天體引力和地球自轉的離心作用加上杭州灣喇叭口的特殊地形所造成的特大涌潮。自古以來海寧觀潮吸引無數為之令人神往，一城故事一江潮。歷史上，據說乾隆帝六下江南四到海寧鹽官，最愛的就是錢塘江畔的海寧觀潮勝景。皇帝老兒況且這樣熱衷，凡夫俗子豈能錯過？ 最佳觀潮地方是到鹽官鎮現場觀潮，可是要走很多路，一來一回時間太久，我只能選喬司江岸邊一個地方，看看潮水，感受潮水的壯觀場面就已經滿足了。等待時，岸邊陸陸續續來了不少人。等待了好久，終于聽到江面上響起了聲音，錢塘江潮水由遠而近， 來了，來了，異口同聲的語音響徹堤岸，是脫韁的野馬？是下山的猛虎？當潮水卷至而來之時聲響震耳轟鳴，響徹整個江面和天空。震耳欲聾，呼嘯而來，潮起潮落，氣勢洶涌，唯美壯觀。 第一次觀潮，就這么幸運，真是一飽眼福。氣勢磅礴的錢江大潮的壯觀景象給我帶來了震撼心靈的享受。人們的歡呼聲和浪聲混合在了一起，這大自然造就形成的震撼奇觀。堪稱“錢江潮水甲天下”一點不假。真是榮幸榮幸！ 【老同學重逢】 三伏過后，訓練任務仍然十分繁重緊張。每天訓練結束回營房，累的像狗似的。初秋的一天傍晚，我訓練結束剛回營房在水池邊沖洗，有戰友跑來說：“ 有人找 ”，趕回宿舍一看，唷！原來是老同學任松亮！當時也顧不上身上潮濕，來了個大大的擁抱，三年不見了，心里真的想。老同學專程從上海來杭州看望我和宏民，那時可以講是千里迢迢，我倆很驚訝、很感動。第二天早上，我們一起去游覽杭州城。那時候，杭州城里的主要馬路是，湖濱路，解放路，延安路。路上行人衣著樸素，風景區游人不多，全天開放，不收門票。記得，鬧市區的解放百貨、延安商場等商店門口鋪天蓋地都是大字報，大字報內容是批林批孔，反擊右傾翻案風，大字報前圍著很多人。 　　我們在杭州主要玩了蘇堤、三潭印月、虎跑、靈隱寺。中午，我們在杭州著名飯店“樓外樓”款待老同學的到來。老同學帶著相機為我倆留下了珍貴照片。當時所有風景點都是免費進出的。當時的杭州用三句話來概括就是“美麗的西湖，破落的城市，農村的姑娘”。杭州還在沉睡，還沒有顯露出她的迷人魅力。臨走前我把自己的新軍裝相送，老同學心想事成，滿載而歸。 【野營日記 1 】 初冬的清晨，一陣嘹亮的軍號聲劃破長空，把軍營的官兵從睡夢中喚醒。起床號響過后，戰友們忙著打背包、洗漱、吃早飯。 又是一陣急促的集合號聲，號令就是命令！連隊官兵立即整隊集合后，值班長請示連長后，發出了出發的指令。11月11日上午，部隊全體官兵告別軍營，邁出了為時一個半月行程二千公里的野營拉練第一步。 頂著凜冽寒風，部隊官兵走出了營區，迎著朝陽，出下沙、走喬司、經杭州、過錢塘江，浩浩蕩蕩地向前推進，一路行軍真氣派。走在最前面的一個方陣是我們特務連警衛排和偵察排，接著是團部司、政、后的首長。李光亮團長身材魁梧，神釆飛揚，健步如飛，走在隊伍里顯得格外引人注目。通信排，工兵排緊隨其后，接著就是團直八二炮連，五七炮連和一營二營的官兵們。 中午時分，我們走上了錢塘江大橋，舉目四望，藍藍天空，朵朵白云，巍巍六和塔，滔滔錢江水，真是一幅天然的風景畫。第一天行程不算太長，走了六十多里路，傍晚時分在蕭山安營扎寨。 【野營日記 2 】 連日來，天氣十分寒冷，可能是入冬以來最冷的時候。在挺進浙南四明山區時，每天行程不少于60里路。冬季野營大拉練，真的全面檢驗了部隊綜合能力。冒著零攝氏度的嚴寒走一路練一路。部隊一路征程一路歌。 傍晚時分，天公不作美，寒風呼嘯，雨點淅瀝，道路泥濘，行走非常艱難。寂靜的山鄉田野里，只有風聲雨聲，不時有戰友滑倒摔跤，我也跌倒了一次，手足皆是泥水。伴著接二連三的倒地爬起，戰友們善意的笑聲也此起彼伏。天亮了，雨停了，風不見蹤影。大家變成泥人，走了一個通宵的夜路，大家沒有因為跌跤而垂頭喪氣，個個都精神飽滿，豪情萬丈，是笑聲驅走了我們的勞累和疲憊。 今天我們來到駐營地——黃壇公社峰溪學校。駐營地鄉親們對人民子弟兵十分熱情，給我們騰出住房并打掃得干干凈凈，還搬柴燒熱水給我們，照顧得十分周到。在這里，我們看到了在營區里無法看到的軍民魚水深情的動人景象，又一次深切感受到軍隊和老百姓都是家人的親密關系。無論在戰爭年代，還是在和平環境，人民群眾永近是我軍力量的源泉、勝利的保證。離開了人民群眾我們將會成為離開水的魚兒，難以生存。有道是：軍民團結如一人，試看天下誰能敵！ 【野營日記 3 】 大部隊從杭州喬司大本營岀來已經歷時十多天。一路走來，經過蕭山、紹興、諸暨、到象山，行程一千多里。今天的訓練科目是——奔襲。要求干部戰士荷槍實彈，子彈滿匣手榴彈4枚。在24小時內，行程80公里，中途必須野炊二頓飯。 全連冒著風雨，跑步前進，汗水濕透內衣。戰友們的鞋墊和襪子多被汗濕，我的腳上又磨出了泡，走路一腳高一腳低，感覺又痛又苦，人的精神狀態不好，話也不想說。部隊有輕傷不下火線的傳統，讓衛生員簡單處理一下還是要堅持行軍，不到萬不得已，誰也不好意思上收容車。我知道這時候最能考驗人的意志。野營拉練中“走”是的重頭戲，也是最為疲勞和痛苦的訓練。它不是通常情況下的“走”，而是身上負著十多斤重的裝備，起早摸黑、頂著寒風走。每天都要走七八十里的路，一天走下來，腳上磨出水泡很正常，到了宿營地，用熱水泡燙腳，用酒精藥棉消毒，等長上繭子就沒事了。 【野營日記 4 】 今天訓練項目——潛伏。嚴冬霜雪的荒郊野外，正午時分，陽光暗淡，風聲驟起，草木皆兵。巍峨壯觀的大山，顯得格外靜謐。 山腳下站滿了頭戴樹條帽，身著偽裝服的軍人，真有點野戰的感覺。值班長一聲令下，各班分頭行動，紛紛上山按照事先指定的方位支帳蓬。平時有過這個訓練科目，幾位戰友在班長的指揮下默契配合，幾分鐘就把三人住宿的帳蓬支了起來，加上固定、挖排水溝等程序，也就半個多小時。連續兩天的急行軍走雨路走夜路，戰友們都感到很疲乏。現在正好可以就地休息一下了。 　　饑寒交迫，一夜無眠。總算熬到了天亮，東方露出了魚肚白，遠方山巒起伏，建筑物隱隱可見。有一座棱角尖尖的房子，時隱時現，他們說是“紅土山廟”，是這次軍區演習總指揮部。天大亮，連部下命令：抓緊吃飯，準備出戰大演習！簡單洗漱后用熱水泡了個雞蛋和火腿腸，三口兩口，味同嚼蠟硬吞了下去就隨隊伍集合出發了。這時候，遠處不時傳來一陣陣叫喊聲槍炮聲……。師團大部隊軍事演習開始行動啦！我們團直屬連只是乘坐登陸艇，在象山海灣轉了一圈就算完成了任務。…………。 野營拉練于12月25日圓滿結束，我和戰友們平安順利地回到了杭州喬司大本營。 【出差回家】 回家探親是當兵多年夢寐以求的事。春節前，司令部通信向同文參謀，交給我一項任務。到上海去采購一批通信器材。順便在上海過個年。春節，在中國人心中具有特殊分量，而對于一名守衛祖國的軍人來講更是如此。1976年是我入伍的第四個年頭，春節能回家看看，我想都沒想過，真是喜出望外。 出發當天，我穿上一身洗干凈大半新的軍衣，新的軍鞋，背上了挎包。僅有的幾十塊錢放在內衣口袋隱秘之處。路上挎包也不離身。經過幾個小時的奔波，我終于回到了闊別多年的家鄉——上海。回家后，街坊鄰居都圍了上來。一個個笑臉相迎，一聲聲溫暖問候，紅色領章帽徽，綠色的軍裝，人逢喜事精神爽，此時，心里別說有多高興呢。 先把正事辦妥最要緊。第二天，我就去北京路五金街把通信器材按照采購單下了訂單，同時也定了提貨時間，托運事宜，心舒坦了。在家的日子總是幸福和短暫的，假期很快要結束了，選購了一些上海土特產，準備歸隊讓戰友們分享。親人們的臉上也露出了久違的笑容，家里時時洋溢著幸福的氣息。家人團聚，吃一碗媽媽煮的餃子，和家人吃一桌家鄉口味的美食，向大家匯報幾年的當兵的經歷，也聊聊部隊那些事兒。心里卻老想著部隊一些事，最后，我還是提前二天回了部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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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八一 話軍旅】，難忘的軍營， （四）

孫漢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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