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羅布人村寨

陸廷榮

塔克拉瑪干沙漠邊緣有個羅布泊。翻開有關西域的歷史書籍，你會驚異于羅布泊曾有過的熱鬧繁華。《漢書西域傳》記載了西域36國的游人商客在這里見到的綿延不絕的綠色長廊，那時塔里木盆地豐富的水系滋潤著萬頃綠地。當張騫肩負歷史使命西出陽關，出使西域各國時，映入眼簾的是牛馬成群、綠樹環繞、河流清澈的生命綠洲。 　　然而后來羅布泊卻慢慢消失了。一直到20世紀初，瑞典探險家斯文· 赫定闖入羅布泊，它才逐漸為人所知。1980年，我國著名科學家彭家木在那里進行科學考察失蹤；16年后，探險家余純順又在那里遇難，更給羅布泊增添了幾分神秘色彩。 　　一直以來，我都想去看看那些消失的羅布泊文明、樓蘭古城等遺址，看看戈壁、胡楊林和沙漠，可這一切又怎么可以隨隨便便見到？那些古城古跡都在茫茫沙漠之中，沒有專業的考古探險經驗，我想不等我到達那里，我就成為茫茫沙海的一部分了。這次到新疆旅游，行程中有塔克拉瑪干沙漠邊緣的羅布人村寨，我想，這也好，起碼可以讓我靠近羅布泊文明了。 傍晚時分，我們風塵仆仆趕到羅布人村寨景區。這里位于塔里木盆地東北邊緣尉犁縣的塔里木河河畔，村寨方圓72平方公里，有二十余戶人家，是中國西部地域面積最大的村莊之一。村落雖小，面積特大; 漫漫黃沙，無數胡楊; 一彎碧水，幾戶人家。這里，塔克拉瑪干沙漠與塔里木河相依相偎，一個是殘酷的吞噬著生命，一個是給生命帶來生機；看似天敵般的兩種融合，卻創造出生命的奇跡，古老而又堅毅的羅布人就在這里生息著、繁衍著。 走近羅布人村寨，寨子大門上“阿不旦”三個字格外醒目，羅布人所說的“阿不旦”就是“適宜定居的地方”，這個稱謂并不特指某個地方，羅布人經常放棄老的阿不旦，尋找新的阿不旦。門口鑲嵌有很多圖騰和特別的符號，一股古老質樸而又神秘的氣息撲面而來。 我們先乘坐電瓶車游覽塔克拉瑪干沙漠的沙山。舉目四望，無遮無攔的碧空之下，蜿蜒起伏的沙山顯得格外安祥，再加上遒勁的胡楊、溫柔的海子，共同勾勒出一幅和諧的畫卷。這西北特有的組合，夸張、狂野而又蒼涼、遙遠，仿佛是匯聚了西域所有的想象力，肆意渲染著大漠深處生命的張力。團友們站在塔克拉瑪干沙漠深處 作者夫婦在沙漠深處 隨后我們緩緩向村寨走去，很自然地想到了羅布泊，也想到了彭加木和余純順，他們為探索生命永遠留在了羅布泊，而今天我們卻來了。進到羅布人村寨里，處處都是黃沙的顏色和原木的顏色，在這里，仿佛時間已經凝固在那個久遠的年代里，年輪不再轉動。放眼望去，隨處可見的三三兩兩的胡楊樹。胡楊寧靜地佇立在星羅棋布的海子旁，海子邊是草木搭建的小屋。在樹的附近，常常伴生著一簇簇的紅柳和蘆葦，村莊里大大小小分布著很多口池塘，有的池塘快要干涸了，有的卻如碧玉。順著池塘蜿蜒著一條小溪，在整個村莊錯落有致的盤旋著，我想，村莊之所以存活，應該是這條小溪，猶如她生命里的血管，不停的舒張著的緣故。 羅布人使用的獨木舟 眼前的羅布人村寨實際上已經是一個旅游景區，里面的木頭房子、草屋、巖畫許多都是后人建造的，真正的羅布人是維吾爾族的一支，生活在塔克拉瑪干沙漠的中心盆地處，地理位置上屬于羅布泊地區。他們就住在塔里木河沿岸，但不放牧、不經商，而是以捕魚為生。因此這個村子里有許多木頭做成的槳、小船，都向我們展示曾經羅布人的生活。 羅布人在烤魚 羅布人居住的窩棚 　　遠遠地看見了沙漠和駝隊，我便興奮地拍照，留住這難得的畫面。此時，我眼前仿佛浮現出古老的絲綢之路，那些來往的駝隊，叮當叮當的駝鈴是沙漠雋詠的歌曲，回響在往昔歲月的天空。經過村寨的駝隊 由衷地佩服羅布人的堅強與樂觀，遙想當年，羅布人發揚與天斗、與地斗的大無畏精神，在和風沙的殊死搏斗中險勝，在這里找到了一塊生命的凈土。他們在這大漠深處日出而作、日落而棲，過著世外桃園般清淡的生活。羅布人堅韌的生命力與大漠胡楊的不朽不謀而合，令人肅然起敬。盡管不羈的黃沙一天天吞噬著他們的領地，可純樸的羅布人始終堅守著自己的家園。他們悠閑地劃著獨木舟，生活漁舟唱晚般詩意；盡管風沙最終埋藏了他們的村莊，但風沙埋沒不了他們詩人的情懷。如今，清凌凌的孔雀河水被引入干涸的村寨，相信終歸有一天，勇敢的羅布人將再劃獨木舟，從羅布泊出發，前往人類瑰麗的敦煌朝圣...... 羅布人村的老者 　　（此美篇是四年前在新疆旅游時記的筆記和拍攝的照片，于近期整理加工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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