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文編/晩霞</p><p class="ql-block">圖片/網絡 致謝原作</p><p class="ql-block">20220728</p> <p class="ql-block"> 在東北有兩種鼠。一種是寄居在家里,管道,下水道的老鼠也叫耗子。專門干偷偷摸摸,搞個破壞啥的,人們恨之入骨,固爾落得個賊眉鼠眼,人人喊打的浪名。</p><p class="ql-block"> 東北的老人兒都忘不了的刻骨銘心的痛事,還得和愛國主義扯上關系…話說1945年,抗日戰爭勝利后,小日本不甘戰敗,臨了在老鼠身上注下了疫苗,瘋狂地傳播鼠疫。就是解放前夕東北流行的一場瘟疫→傷寒,霍亂,猩紅熱。我的父母都曾先后得過傷寒,高燒不退,糊里糊涂的昏睡半年。這場鼠疫一直到解放初期仍在民間流行。</p><p class="ql-block"> 記得上小學一年級,以小學生為主體的全民愛國衛生運動,除四害,講衛生,老鼠就在其中。往學校交老鼠尾巴來計算成效。這些都是小日本鬼子造成的,所以東北人不吃老鼠。</p> <p class="ql-block"> 另一種是專門在田園生活的叫田鼠。體形碩大,兩只眼睛大大的,東北人叫它大眼賊。整個一個賊字是洗不掉了。據考證一只田鼠一年要吃掉10公斤糧食,不過糧食也沒白吃,田鼠還有食用和藥用價值。這可能就是南方人為什么吃鼠肉的理由吧!田鼠藥用可滋陰養血牽正,有滋補血氣之功。食肉,味甘,性溫,歸脾,入肝經。</p><p class="ql-block">宋代王時朋《捉田鼠》中說:</p><p class="ql-block">田野冬暖草未衰,河圩穴處鼠正肥。豐茸斑毳而妝玉,搖曳修尾髦如牦。就描寫了田鼠的可愛。</p> <p class="ql-block"> 說到這里該書歸正傳了。下面說說我和鼠的淵源,這輩子和田鼠密接了三次。您若有興趣請接著往下看,保證不會因浪費了您的時間而不值。您也可以當個笑話聽,笑一笑十年少嘛!</p><p class="ql-block"> 其一 田鼠也想換口味</p><p class="ql-block"> 那年月趕上了上山修路。一列綠皮火車把我們這些風華正茂的年輕人,從哈爾濱拉到了大興安嶺。修國防戰備公路。到了營部大家在早已搭建好的帳篷里住了一宿。</p><p class="ql-block"> 第一次出遠門,也可以說是永遠離開了家。都帶了許多吃的東西。全是哈爾濱的特產,俄羅斯風味兒紅腸,俄語叫里道斯,賽克,大列巴就是面包。還有哈爾濱酒糖,咸鴨蛋。都是在全國知名度頗高的食品,足夠吃一星期的。</p><p class="ql-block"> 十幾個小時的顛簸全身早已散了架子,打開背包一覺睡到天亮。第二天早上起來,覺得少了什么,仔細看看,哇塞!面包香腸散落一地,被啃的滿目瘡痍,只有咸鴨蛋還是原來的模樣。再仔細看看,咦?怎么還少了!這時候帶隊的呂指導員進來了,笑呵呵地問我們:“怎么樣,睡的好嗎?”大家一邊客氣地回答睡得挺好,一邊用疑惑的眼光看著指導員,似乎在問山里還有賊???</p><p class="ql-block"> 指導員也看透了我們的心思“你們是不是想說有賊了”我說“是的,有賊了!”指導員笑著說“真有賊,是大眼賊!”大家一下子像泄了氣兒的皮球坐在地鋪上。我心里想,可惡的大眼賊!這可是我一星期的零食呀,還沒見面就給點顏色看。我數了一下,除了啃過的,還少了兩根香腸,面包啃的滿地碎屑。心想這是一個連那還是一個尖刀班呀!戰斗力可真強!大獲全勝卻忘了打掃戰場。要不是留下了線索,還真是個無頭案。</p><p class="ql-block"> 其二 借宿</p> <p class="ql-block"> 這第二次密接,是令人難忘又辛酸的故事。我們筑路營總共有八個連隊都是按所筑路段駐扎在連基地。我所在的六連是整個路段的中部,距離山下開闊地的營部要翻兩座山,從連隊到營部往返一次要14小時。從早上4點動身到加區鎮上辦完事,下午再返回來基本是晩上九十點鐘了。中途路過離我們最近的五連,橋連,全是比我們晩來一個月的哈爾濱知青。二連是紹興和溫州的知青。我們習慣把七連,八連叫“上面”,就是比我連還要往里走的地方。他們都是上海某中專的知青,年齡大些,心里素質好。他們下山都在我連借宿。按路程應該是在五連或橋連休息,可能因為全是北方人,他們選擇在我連住宿。因我連大多數是紹興知青。</p> <p class="ql-block">后排右二是我。</p> <p class="ql-block"> 有一次從上面下來五名上海女知青,到連隊已經快晚上七點半了,累的精疲力盡。連長立刻叫飲事班給她們準備晚飯,照例是豆沙包,烤餅,海帶湯。吃完了飯,我班的七個人有五個紹興知青,連長就按排在我班住宿。雖然我不是南方人,但我很同情她們,這么遠跑到山下來人生地不熟的沒有說家鄉話的人,上海和紹興的方言不完全一樣,所以就沒有多少交流。相互甚至連叫啥都沒問過。也可能是緣分吧!她們中竟有兩人愿意和我睡一起??赡芸次姨珶嵝牧?,還是我的被子大,我們仨人擠在一個被窩里。我不得不盡一下地主之誼,睡在中間??梢韵胂蛩虚g兒是啥滋味兒!往哪一邊都是素不相識的陌生人,關鍵是透風,兩個肩膀都露在外面。深秋的山里夜晩是很冷的。哎!同是天涯淪落人,理解萬歲吧!</p> <p class="ql-block"> 正當大家都進入了夢鄉。我突然覺得被窩里有什么在動,翻了個身,這才覺得左臂肘關節內側有點兒疼,摸著黑也看不清楚,我忍住痛,用右手摸出手電筒一照,嚇得我一個勁甩胳膊,越甩越疼。仔細一看,一只大田鼠死死咬住我的胳膊肘里側。也許是我甩動的,也許是手電筒的光照的大眼賊毛了,這么折騰還咬著不放。我怕影響大家也不敢出聲,就用手電筒打這只來犯的“貴賓”。就這樣連甩帶打的總算趕跑了這個不速之客。黑暗中覺得好像往腳下跑了,這也可能是它的來路。心想這是不是吃我香腸的那只呀!是不是又想吃肉了。明知道不可能,兩地隔著兩座山呢!</p><p class="ql-block"> 說來你可能不信,這么大的動靜,那兩個上海女知青楞是沒醒。第二天早上在食堂吃飯時,我把這事說給大家聽。也不知道是哪個男生喊了一句“大眼賊一定是個公的!”逗的大伙哄堂大笑。</p> <p class="ql-block"> 其三:炸鼠肉</p><p class="ql-block"> 都說南方人吃老鼠,(實際上是田鼠)除了聽說,我還真看見一回現場直播。有一次上午雨休,直到中午雨也沒停。只好全天停工了。</p><p class="ql-block"> 我趁雨后的好時光,跑到駐地外的山腳下採了一把大煙花回來。一邊欣賞這美麗的小花一邊往前走。鬼使神差地走錯了方向。遠遠看見一排男生幾個人圍在一起在干什么。</p><p class="ql-block"> 出于好奇,我偷偷湊過去看個究竟。原來是是紹興男知青在油炸田鼠。也不知他們是啥時候抓的,只見他們把幾只活田鼠狠狠地摔在石頭上,接著用刀子從肚子劃開把皮扒掉。露出一條白白的鼠肉,沒了皮的田鼠變得細長,一會兒變成了微紅色,沒看清內臟清理了沒有,就放在架在火上的水桶盛著的半桶豆油里炸上了,還沒忘灑上點兒鹽。桶下面的樹枝啪啪地響著…</p><p class="ql-block"> 一會兒炸好了,幾個人吃的那叫一個香,看的我不禁咽了咽口水卻不敢吃。這幾個南蠻子,(這是我們和紹興知青互為尊稱,他們也叫我們東北佬。)邊吃邊說是改善伙食??刹皇锹铮τ谝荒晁募境愿刹伺D肉的我們來說,能吃上油炸的新鮮鼠肉可不就是改善伙食嗎?</p><p class="ql-block"> 盡管大興安嶺的田鼠體健肥碩,也不是想吃就吃的,因為沒有機會。說到這里你是不是也想嘗嘗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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