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歲月記事（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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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今的繁華靚麗的上饒市城市美貌。 　　回顧我的知青歲月，雖說有酸甜苦辣，坑洼坎坷。但相較于大多數知青來說，應該還是幸運的，欣慰的。在農村這個廣闊的天地里，我增長了人生知識，豐富了社會經驗，奠定了從事教學工作的基礎。并被推薦上了大學，接受了高等教育，提升了自己的人生價值。這其中既有自己的主觀努力因素，更多的是在人生的道路上，我有幸有緣相遇了好干部，良師益友。是這些人給予了我幫助與提攜，讓我度過了這曲折又平凡的五年多的知青歲月。以下，我以感恩之心，記敘這些領導，良師益友對我的教育，幫助及恩惠。 前坊大隊書記曹德福同志是一位退伍軍人。家住包家村，作風清廉，正直善良。大隊部一班人在他的帶領下，工作有聲有色，在群眾中有很好的口碑。我和愛華到大隊學校任教，應是曹書記的決定。我還兼任管理大隊食堂賬目與實物保管工作，有什么問題詢問他，他都積極地給予幫助解決。對我十分的信任，喜歡與我交談。特別是我講的《參考消息》上的國際新聞，以及國內新聞，他頗有興趣，聽得津津有味。他晚上下生產隊工作，了解隊情，喜歡讓我陪著他。并時時讓我在隊里開會講話，宣傳黨的基本路線，黨的政策，方針。培養和提升了我的社會經驗與工作能力。 俗話說得好，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之交甘若醴。我們上海知青上山下鄉在前坊，不愿去深山里的謝家生產隊，而分別改為落戶在曾家與樂家的事情上，他能有惻隱之心，寬闊的胸懷，盡量滿足了我們的意愿，并拍板落實之。而且，并非另有圖謀。我們返滬回前坊，他從不接受任何禮物。讓我們在滬代購的東西，都會照價付款。給人君子坦蕩蕩的感覺。看他處理鄉民矛盾糾紛和反映的問題時，感覺他正直公道，既有原則又有人情味。 我們幾個年輕的大隊干部常在夏季的夜晚外出捉青蛙，或山雞回來打牙祭，到我這里拿茶油烹炸，（茶油是大隊的集體財物）他知悉后，嚴肅地說，以后不能這樣做，下面群眾知道了不好。及時制止了一段時間以來的吃喝玩樂風。 大隊有食堂，一般情況下，他都走幾里路回家去吃飯。如趕不回家在食堂吃飯，他也會囑咐我，讓我給他記賬。到時候來我這兒算清付款，從不會賒帳。 我們也曾參與建設的塘塢坪水庫，在一年夏季洪水泛濫中，大壩被激流沖毀。我親眼所見，正值壯年的曹書記悲痛不已，放聲大哭。足見他的人性之善與強烈責任之心！ 我2次被公社推薦上大學。我想這都與曹書記有關系。雖然我從沒有聽到他在我面前說過什么好聽的話。但我心里很清楚這里面有他的出力。他囑咐我好好地給陳愛華寫推薦上大學的材料，也足見他的善良與正義。我們前坊與公社黨委辦公地白沙距離幾十里，我與公社徐書記很少接觸。徐書記對我的好印象不會憑空產生。 徐邦森書記對我的關懷也確是至關重要。我兩次被推薦上大學，都是他主持會議決定的。講起來，這其中還出現了二次波折。 一是他親自找我談話，讓我寫入黨申請書，欲培養提攜我擔任前坊大隊副書記，但卻因為我的曖昧，不能如他所愿。依我后來的社會經驗懂得，一般領導干部不會如此的心胸寬廣。是不會再次推薦我讀大學的。也不會在我離開茶亭之前解決我的入黨問題的。他會推托你自己繼續去學校努力吧。 二是一次全公社暑期教師學習班的事情。會議有一個議程。每年學習班期間，總有徐書記親自作形勢報告講話。在報告中，我附近的幾個民辦老師在竊竊私語，不知不覺中聲響大了。在作報告講話的徐書記發現后，說道：“小郭，我講得不好，你上來講吧”！眾目睽睽之下，讓我吃驚不已，臉涮地紅了。我低下了頭，一語都不敢說。會議報告結束后，我去找徐書記解釋。我說：“徐書記，我沒說話，是他們幾個人在聊天＂。他回說：“我知道你沒講話。但是你在前坊時說了嗎！”我腦袋轟的一聲，無言以對！我想起來了，在大隊公田里割稻時，大家隨意聊天，我講過這話。那時的我真的天真幼稚，不知天高地厚！ 但我感覺，徐書記并沒有對我小雞肚腸，另眼相看，說過之后，襟懷坦白，就隨風飄散了。他繼續地關心我，讓我去讀了大學。我去他家拜訪時，他熱情力邀我在他家吃午飯。他與我交談時說，“你暑假都在這兒參加雙搶，不像有些上海知青暑期回家，冬季春節在這兒。”含蓄地表揚肯定我認真參加農村勞動的表現。 我在茶亭公社生活，勞動幾年，從沒有給徐書記送過禮物。但他卻在我的人生旅途上，給我鋪墊了一條光明大道。 　　2019年4月，我們專程到前坊包家村拜望了曹徳福書記。當年帥氣壯碩的曹書記已是行動遲緩，耄耆老人，可能是生活的困頓，性格發生變化，言語不多。看到我來看他時，先是呆滯的目光，后來非常高興，很激動。我表達了我們的心意，也感慨歲月的滄桑與無情。 我得知原公社書記王炳來家也在附近（后任公社書記，我在前坊時的大隊民兵營長）也順便去看看王書記。出來時，見到曹書記在簡陋的自家門口一直等著我們，遠遠地向我們招手，目送著我們離去。我坐在車里心里很難受，不知什么滋味！ 他是我人生中的貴人。我回上饒市工作后，得知我要結婚成家，打家具。特地找到我，將上級分配前坊大隊的木材0.7立方指標送給我。而當時的木材指標是很緊缺的！一般情況是有錢也弄不到的。對我來說，真的是及時雨，解了我的心中之憂，可謂雪中送炭。他后來又來我家一次，吃了一餐飯。看我前前后后的忙碌，房子又小。以后，再也沒有來過。我猜想他體諒我的工作繁忙，生活不易，不想麻煩打擾我吧？我熟悉了解他的心思，他的善良！ 我再說說我的良師益友徐子浩老師。徐老師胡愛珍夫婦倆人（后我亦尊稱胡為老師）與我同在第五生產隊下放生活。他們在蘇家，我在曾家。距離有二里余路。他們下放時間比我早些。我與他第一次接觸，就是那次搭他自行車去公社。他是一家人下放，拖兒帶女，有4個孩子。大的只有七，八歲，小的還抱在懷里。當時一時盛傳下放干部要取消工資待遇，與農民一樣掙工分。應該說精神上負擔重，壓力大。但徐老師很樂觀，熱情，對人和氣，有禮數。那年冬閑時節，在塘塢坪興修水庫。一天收工時節，徐老師讓我們曾家四人幫他挑柴薪回蘇家。我在下放的一年多時間里，第一次在徐家洗了熱水臉。招待我們吃了熱菜熱飯。給我留下很深的印象，至今難忘。 后來，我到前坊學校任教，和徐老師同住一個房間。得到他的無微不至的關心，幫助。我們無話不說，從而知悉徐老師是個才華橫溢的能人。他年輕時在上海當兵，學了上海話。會唱歌，能作曲。（2013年，中國文聯出版社出版了《靈山兒子的歌：徐子浩歌曲集》中國音樂家作品集）。而這特長在下放時期是大有用武之地的。因此他整天很忙，但從無怨言。胡愛珍是縣林業局的財務干部，為人也純樸，厚道。她任勞任怨，操持家務。是徐老師的賢內助。她在生產隊出工勞動，就跟當地社員似的，根本看不出是下放干部。一次在蘇家勞動，看她赤腳挑擔，我心里真是佩服，自嘆弗如。 在前坊學校時，我和徐老師住一個房間，同生活，同工作一學年后，他就調至白沙茶亭中學任教了。托付我教育照顧他大兒子小泓，放我班級。每年寒暑假，到公社辦老師培訓學習班時，徐老師都讓我住他房間，睡他的床鋪，有蚊帳！不似其他人在教室里打地鋪，蚊子肆虐。由于他的關系，茶亭中學的老師對我都很好，很關照。（我在73年自學復習文化時，每星期天，我騎自行車來茶亭中學請教時，這些老師都熱心地輔導，指教我）。 徐老師后來回到上饒縣中學，我和愛華去上饒市辦亊，游玩，或回上海來往，都是在徐老師家住宿，吃飯。儼然把他們當作了親人，自己的家。 讓人難忘的，聽說愛華要趕到茶亭參加工農兵學員選拔考試，徐老師主動提出騎自行車送愛華到茶亭白沙。那是二三十多里的路，來回有五六十多里路啊！愛華能參加上饒縣，地區婦代會等榮譽會議。以及到前方學校擔任赤腳老師都與徐老師的積極推薦及撰稿廣播文章大有關系的。 更讓我至今難忘的是，我從學校回上海途中在上饒下車，凌晨二三點到徐老師家，胡老師懷孕在身給我起火燒面條，我再三力阻，可她執意燒了水煮蛋面條，熱氣騰騰地端給我吃。冬季的凌晨氣溫很低，刺骨寒冷。但胡老師的心腸似熱炭溫暖我的心。幾個月后，她生下了第五個孩子一一婷婷。 我畢業分配至上饒市后，徐老師積極活動，找關系，托朋友，幫我落實單位。我成家時，準備打家俱，是徐老師托人從山里拉來木頭（用的曹書記給我的木材指標）。日常生活的燒柴，是胡老師在縣林業局托人幫我買。過年過節，他都請我們過去，熱熱鬧鬧吃頓飯。不是親人，勝似親人。 1996年，我招聘回上海后，他很高興，真心地祝福我。愛華回滬了，我們把住房出租，剩余的家什，衣物，木箱都存放在徐老師家。幾次回饒，我都在他那里住宿，生活，聊談家常，在我心里，他確是我的師長，親人！ 2019年4月底，我們受大學同學之邀，帶著小孫女去江西旅游，探親訪友。同時去前坊拜望曹書記等人，以紀念我們下鄉50周年。在徐老師家看望徐胡倆人，相談甚歡。受到全家人的熱情接待，聽說我小孫女喜歡吃”米茜”菜，胡老師特地讓小兒媳去菜市場買。那天小泓夫婦，向農夫婦，小濤夫婦均在家，僅缺了在廣州的小嫻和縣里的婷婷，正是難得的機遇。大家很開心！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時隔三個月，卻聽到胡老師不幸去世的噩耗。我本想去上饒吊唁，卻未成行。真讓人潸然淚下，唏噓不已！ 　　煙雨空蒙，綠柳依依，春去冬來，花開花謝。知青歲月如梭，轉眼間，已過去了五十多年。在我七旬之際的盛夏，沿著歲月的軌跡，寫這“記事”，我突然感悟到了這些回憶閃爍著多么絢麗的光彩。它是那樣的美麗，是因為知青歲月陪伴著我，歷經了風雨見彩虹。它是那樣的動人，是因為有那難忘的鄉親父老，良師益友的愛護與關懷。它是那樣的永恒，將存之于我的無盡的感恩與思念中！ 是以記之于2022年7月28日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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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歲月記事（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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